村官與打工妹

地點：人民醫(yī)院病房

人物：年青村干部（以下簡稱“干”），打工妹（以下簡稱“妹”）

（幕啟：一屏風(fēng)，上有“十”字標(biāo)識，后有病床，臺柱有椅子若干張，干部拽妹子急急忙忙上。）

干：快點，快點……

妹：（掙脫）干什么呀你，拉拉扯扯的多不好！

干：我這心里不是著急嘛……

妹：行行行，不過咱事先說好，我是一個打工妹，干活按時間收費。服侍病人每天60塊錢，人民幣，超過5小時按一天計價！

干：不不不！請你幫忙不是服侍病人！

妹：不是服侍病人？那干啥？

干：（難為地）怎么說呢？是這樣，大姐……

妹：（打斷）慢著！大姐，大姐的，看仔細(xì)了，我是大姐嗎？

干：那……小姐。

妹：啥？你把我當(dāng)成小姐了，告訴你，我可是規(guī)矩人！

干：那……打工妹同志！實話相告，我老爹他在這住院，病情很重，而且這里出了點問題。

妹：是神經(jīng)??？那我伺候不了！

干：不是！他可是急著要找個媳婦兒！

妹：（一驚）什么？

干：不不不！是兒媳婦。

妹：那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干：你可以做他的……

妹：你……你……不要靠近我！我要報警了?。ǜ吆埃?10警察……

干：（急攔）別別別！別誤會！假的！假的！

妹：（掙脫）救命?。?/p>

干：（厲聲喝斷）停！有完沒完?。ㄒ娒美阕?，緩和地）我爹為這事急出人命了。妹子你就幫幫忙吧！

妹：出了毛病找大夫，我一個打工妹能干啥？

干：你是女人吧，所以就找你呀！

妹：找我？你把話說明白點行不行？

干：是你不讓我說嘛。

妹：（冷靜下來）你說、你說。

干：（掏錢）只要你說兩句話，我就給錢。

妹：（不相信）說兩句話就給我錢？（摸了村官的頭，又摸了摸自已的額頭）

干：（不解地）什么意思？（醒悟）嗨！咱倆都沒病！

妹：真的！行！說吧，讓我說啥話？等等，先說好了，這錢怎么給？

干：（試探地）一句話二……十塊錢行不！

妹：那要是十句呢？二百塊？

干：不不不！兩句，就兩句。

妹：才兩句呀，能不能多點兒。

干：夠了，夠了，就兩句。

妹：那好吧，兩句就兩句。說什么？

干：我爹就在里面躺著，你進(jìn)去就說……咳，蹲下，拉著手……

妹：（學(xué)）咳，蹲下，拉著手，一句了。

干：不是，不是！

妹：不是，不是！兩句了！（伸手）四十塊。

干：什么呀，就四十！我還沒說呢！

妹：看你個大男人，婆婆媽媽的……時間就是金錢，懂不懂！

干：我是怕你不愿說。

妹：咳，只要你給錢，我啥話都會說！

干：（高興的）真的？

干：好！（認(rèn)真地）你進(jìn)了病房第一句話就說……爹，我是你沒過門兒的媳婦，來看你來啦！

妹：（學(xué)）爹……我的媽呀（捂臉）羞死人了！（轉(zhuǎn)身逃）

干：（急攔）你不是說什么話都愿意說嗎？

妹：誰知道是說這話呀！

干：說別的我就不找你了。你說話我就給錢，反正又不是真的。

妹：那你為什么不讓你真媳婦來說呀！

干：這不是廢話嗎，我有老婆還用找你嗎？

妹：那你這是欺騙！

干：欺騙不欺騙，你管那么多干嘛。

妹：我不能騙老人！

干：（掏出錢）你說不，我加價！

妹：（猶豫）你說你讓我說什么不好。

干：說實話，我也是沒法子。這幾年下農(nóng)村當(dāng)了“村官”，響應(yīng)晚婚晚育的號召，一心撲在新農(nóng)村建設(shè)上，想乘年青在農(nóng)村干出一番事業(yè)來。老爺子得了絕癥，他想在世時看我能成個美滿的家，就死而暝目了。原約法三章，要我最遲今年一定娶上媳婦，不想一拖期限到了，我也沒能誠心完成任務(wù)，老爺子一氣之下，病情加重了。為了卻老人的心愿，所以出此下策，你……你就幫我一回吧？沒準(zhǔn)，病情還有好轉(zhuǎn)，你就是大活佛了！

妹：（有所感動）那……第二句是什么話？

干：是……是……爹，你就安心養(yǎng)病吧，我會伺候你的。

妹：就這兩句？

干：就這兩句。

妹：我先練練，爹，我是你未過門的兒……這前半句能不能不說，怪別扭的？

干：這前半句才最值錢。

妹：好好好，我說、我說（憋著氣閉上眼睛，快速地）爹，我是你沒過門的媳婦，我看你來啦，爹，你安心養(yǎng)病吧，我會伺候你的。四十塊錢?。ㄉ焓郑?/p>

干：停停停，你趕火車哪！

妹：（喘氣）哎呀媽呀，這么說，是難受點了。

干：還四十哪，你要是把我爹給憋回去，我讓你……

妹：我這不是練練嘛。

干：聽仔細(xì)了 ，得這么說。爹，俺是你沒過門的兒媳婦兒……（對妹子鞠躬，發(fā)現(xiàn)不對）還是別扭。

妹：行了，行了，不用你教，咱現(xiàn)在就說。（欲進(jìn)病房又停）那你爹還要說話呢？

干：你就別說。

妹：你是怕多給錢？

干：不是，我是怕露餡了！

妹：（欲入內(nèi)又停）他要是非要說話呢？

干：那……你就靈活機動再對付幾句。

妹：也給錢？

干：哎呀……給 ！

妹：還是一句二十塊？

干：二十塊！

妹：你說話可要算數(shù)啊……

干：快進(jìn)去吧你（拉妹子到屏風(fēng)內(nèi)）。爹，你看誰來了。

妹：爹，你看誰來了（見村官瞪自已，急改口） 噢，錯了，爹，這是他說的……

干：（悄聲）什么亂七八糟的？

妹：（悄聲）重來，重來，看我的。（清清嗓子）爹，我是您沒過門兒的兒媳婦，我看您來了。（轉(zhuǎn)身從村官手中抽出二十元錢，悄聲）第二句是什么來著？

干：爹，您安心養(yǎng)病……

妹：爹，你安心養(yǎng)病吧！俺會伺候你的。 二十！（轉(zhuǎn)身抽錢，又對內(nèi)）噢，我是說……二十……我今年二十歲了。（轉(zhuǎn)身抽錢，又對內(nèi)）啥？結(jié)婚……結(jié)婚？他沒說呀（對村官）啥時候結(jié)婚？

干：這……快了。

妹：（對內(nèi)）快了。（抽錢，又對內(nèi)）??？（轉(zhuǎn)身）他問我叫啥？

干：叫啥還要問我？

妹：（對內(nèi)）叫啥還要問我（轉(zhuǎn)身又欲抽錢）。

干：這是什么話，這句不給錢！

妹：（對內(nèi)）這句不給錢……（自覺失言，忐忑）

干：（拉過妹子）你是不是傻呀，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妹：我不是說了嗎，我不會說瞎話，這一說瞎話就緊張……

干：行了，行了！錢拿好了走人。（聞屏風(fēng)后有動靜，答）噯?。ㄉ锨埃瑑A聽，轉(zhuǎn)身對妹子）爹問你干啥工作的？

妹：干啥的你還不知道？

干：噢，對對對，你是……（對內(nèi)）爹，她是打工妹?。ㄓ^察老人幾秒，轉(zhuǎn)身對妹子）壞了……壞了，我看我爹怎么有點兒眼睛發(fā)直呀！

妹：看不上咱打工妹唄！打工妹怎么啦？瞧你辦的啥事。（徑直走進(jìn)屏風(fēng)）爹，打工妹是靠勞動賺錢的，堂堂正正，人家給錢，咱們就認(rèn)認(rèn)真真替人干活！

干：停停停

妹：（繼續(xù)）你兒子給了咱人民幣，咱就替他做媳婦兒……

干：（急忙上前阻止）你……誰讓你說這么多！

妹：（自覺失言不安）壞了……（站在屏風(fēng)側(cè)楞楞看著村官）。

干：（沖進(jìn)屏風(fēng)）爹，都怪兒子不好，我不該騙你。我是想，我是新一代的村官，要帶頭響應(yīng)黨的號召晚婚晚育。等我下派期滿，一定為你先找一個孝順、漂亮的兒媳婦。爹，你也是鄉(xiāng)干部出生的，你就理解兒子一回吧，爹……

妹：（乘機欲溜，被村官的話打動，遲疑）村官大哥、村官大哥！

干：（出）你……你走吧！

妹：真對不起。

干：真對不起的是我，讓你一起說瞎話。

妹：（深情地抓住村官的手，將錢塞回）大哥，這錢留給大爺買點吃的吧！

干：你……可是……

妹：什么也別說，大哥，按咱家鄉(xiāng)的習(xí)俗，叫了爹就得給爹端杯水。（走進(jìn)屏風(fēng)）老人家，你就原諒您兒子吧，他是個新時代的好村官，新農(nóng)村建設(shè)需要他！我雖然只是個打工妹，不嫌棄的話，我會天天來免費伺候您老人家的……

（屏風(fēng)上現(xiàn)妹子端水喂飯的剪影，歌樂聲起，村官看看手中的錢，看看屏風(fēng)，激動的喊“我的好妹……子！”歌聲漸強，切光。）

劇終

（作者單位：浙江省龍泉市龍淵街道綜合文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