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徐宜
摘 要:西班牙偉大而苦難的小說家塞萬提斯給我們留下的《堂吉訶德》是一部不朽的后人文主義作品。小說中以夸張滑稽的手法模仿騎士文學的體式,為我們講述了堂吉訶德和桑丘的游俠“冒險”故事。通過多種諷刺視角來表達作者的后人文主義精神和對理想社會的寄托與期望,可見作者小說立意的深刻和耐人尋味的理想訴求,在分析中屬于塞萬提斯的人文意蘊被重新構建出來。
關鍵詞:塞萬提斯;《堂吉訶德》;諷刺;人文主義
沒有塞萬提斯親身經歷的苦難,也許就不會有他對腐朽陳舊的西班牙舊體制的深刻理解和深惡痛絕。當舊的王朝還在借用騎士小說和騎士精神來麻痹人們的神經,來為自己的統(tǒng)治歌功頌德的時候,塞萬提斯多次被冤枉而身陷囹圄。于是《堂吉訶德》出現(xiàn)了,本文既諷刺了騎士小說的危害和徒有虛名(以堂吉訶德為對象),更諷刺了那些嘲笑堂吉訶德的現(xiàn)實社會和現(xiàn)實社會中的人們(以桑丘為對象),更諷刺了那個舊的時代和體制的落后等,在多重諷刺視角中,挖掘出自己心中的后人文主義時代的精神內涵。
1 堂吉訶德的多重諷刺視角
1.1 虛擬視角
小說如一面被打碎的鏡子,需要借助主人公的滑稽、荒唐、瘋狂的“表演”來達到戲劇和諷刺的效果。堂吉訶德就是最好的依托,作者把他作為虛擬的諷刺對象,讓小說從開始和結束都圍繞“諷刺”來寫,既達到表面上娛樂的效果,又暗中把嘲諷的匕首投向他想對準的對象。故事的結尾,當年老體衰的堂吉訶德被“白月騎士”騙回家中時,他的恍然大悟和臨終遺囑無不向人們昭示了膜拜騎士文學的可憐下場。虛擬的視角到此結束,對堂吉訶德的“諷刺”也就此打住,可作者僅僅想要表達這樣的諷刺嗎?他真正想要諷刺的是堂吉訶德嗎?仔細分析,我們發(fā)現(xiàn)了以下的第二重視角。
1.2 現(xiàn)實視角
無論是小說故事中的其他人還是讀者第一感到可笑的一定是堂吉訶德,這個被騎士小說“毒害”的瘋子,他夢中的“情人”,他為了“解救”貴婦,他要做海盜的總督等,都成為人們拿他取笑的原因。
正如文中所述,每個荒誕的情節(jié)背后都可以看到堂吉訶德的另一面,這就四作者塞萬提斯在堂吉訶德身上寄托的理想——除暴安良、嫉惡如仇、見義勇為、扶弱除強、善良勇敢、追求自由等,這一切源于作者對作品人物的理解和同情,堂吉訶德心中的理想何嘗不是作者的理想。可現(xiàn)實卻是利己主義大行其道,物質享樂、取消他人成為人們生活的全部,和堂吉訶德為了騎士道精神的復活而不斷戰(zhàn)斗,不停奔走的赴湯蹈火、奮不顧身的行動形成了對比,當主人公頭破血流、傷心失意時,其他的人們都在偷偷取笑甚至挖苦,這群人們不正成為作者所要嘲諷的對象嗎?一群利欲熏心、自私自利、無理想、無道德的人,就是作者真正諷刺的對象。
1.3 深層視角
塞萬提斯所處的時代,人文主義精神已經走向了“荒原”,基督教的傳統(tǒng)價值觀念和倫理觀念受到了極大的沖擊,看看小說中的那些人就可以知道,無情的抽打小牧童,被關押的苦役犯,還有酒店的主人等,都是那個時代司空見慣的現(xiàn)象,是塞萬提斯親身多次經歷的困難歷程。用什么來改變那個時代,作者在寫作中一直苦苦追尋。深層的諷刺視角也自然形成,即對于時代的諷刺。小說中描寫的現(xiàn)實境況和當時的西班牙國內的現(xiàn)實是吻合的。因此堂吉訶德贊美和想要恢復“騎士制度”和“騎士精神”并不等同于作者的真實意圖,他只是賦予“騎士精神”以某種崇高的理想和特定的人文主義精神。這是一種懷舊的情懷,是對耶穌基督的救世精神的延續(xù)和重構。
2 桑丘的多重諷刺視角
2.1 現(xiàn)實的代表
農民桑丘,不是出于理想和忠誠才跟隨堂吉訶德游俠,而是為了更現(xiàn)實的東西——名和利,期望能發(fā)點財,能有個一官半職的,這種樸素而初級的想法和堂吉訶德的崇高理想和瘋狂行為形成對比,他和堂一冷一熱、一智一愚、一真一幻,讓小說情節(jié)充滿了戲劇性。當桑丘看到堂吉訶德要與風車大戰(zhàn)時,他出言阻止,告訴堂那不是巨人而是風車;當堂吉訶德準備與“軍隊”大戰(zhàn)時,桑丘也告訴他那只是羊群??芍钡焦适碌慕Y尾,這位矮個子的人還是一直跟隨堂吉訶德出游,這又是為什么呢?
2.2 理想的認同
正是和堂吉訶德的一次又一次的游俠,親眼目睹且親身感受到堂吉訶德對于理想的堅持和可歌可泣的獻身精神、百折不撓的奮斗精神,讓桑丘在精神上又產生對堂吉訶德的認同和尊敬。這種看似矛盾的心理,其實是一種自我諷刺的視角,即對自身局限性和缺點的認識。這個既執(zhí)著于現(xiàn)實又不否定個性、自由追求的二元論正是源自作者人文主義精神意蘊的構建。
3 重構的人文主義意蘊
塞萬提斯所處的西班牙王朝時代,前人文主義精神已經消失殆盡,我們在堂吉訶德身上也很難找到對自然、生命、欲望等的追求,而多是中世紀的基督教獻身精神和對理想的不懈追求的精神,這是塞萬提斯想要傳達的后人文主義精神的意蘊。既有對桑丘的現(xiàn)實主義的一定的認同,又高揚理想主義的大旗,渴望社會的回歸,把堂吉訶德作為理想的化名詞來加以肯定。看似矛盾,實則現(xiàn)實使然。小說通過多重諷刺視角,將后人文主義思想的意蘊孕育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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