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李賀詩歌的藝術特色

吳彥

摘 要：英年早逝的天才詩人李賀的詩歌有較高的藝術成就和審美價值，是詩歌苑囿中一朵奇葩。李賀的詩在語言、構思、主題的表現(xiàn)等方面都驚人耳目，外在的語言實際上折射的是他苦楚的心。當然出有詩篇以豐富的想象展示了他遠大理想抱負的一面。多舛的命運與建功立業(yè)的欲望猛烈碰撞使他的詩具有了歷久不衰的魅力。

關鍵詞：悲冷語言 鬼魅世界 奇特想像 兩重性格

中圖分類號：G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3791（2014）06（b）-0235-02

李賀（790—816），字長吉，河南昌谷（今宜陽）人。出身于一個沒落的皇室后裔的家庭，少年時才能出眾，以遠大自期，但由于封建禮教的限制，不能應進士試，只做了一個職掌祭祀的小官奉禮郎，死時才27歲。

李賀是一個很富有創(chuàng)造性的詩人。他在短短的生命中，為詩歌開辟了一個新的天地。在中唐詩壇、乃至整個詩歌史上，他都可以說是一個獨樹一幟的天才詩人。

這位身體孱弱多病，富于幻想、熱情沖動、有遠大抱負渴望實現(xiàn)的青年被當時腐朽的政治、官職的卑微給予沉痛的打擊，理想與現(xiàn)實的沖突，熔鑄到自己的創(chuàng)造中，便形成了獨特的“長吉體”詩風。

李賀詩歌有較高的藝術成就和審美價值，具有歷史不衰的魅力。在此，我主要就其藝術特色作一些粗淺的研究。

1 悲冷凄苦的語言

奇特的語言營造悲冷的氛圍是李賀詩歌最為成功的因素之一，也是“長吉體”能在繁花似錦的詩歌苑囿中一枝獨俏的關鍵所在。如《秋來》詩：

楓風驚心壯士苦，衰燈絡緯啼寒素。誰看青筒一編書，不遺花蟲粉空蠹？

思牽今夜腸應直，雨冷香魂吊書客。秋魂鬼唱鮑家詩，恨血千年土中碧。

《秋來》這首詩大約作于李賀辭官歸家的時期。詩人當時的心情很糟糕，再加上寒風蕭瑟、冷雨刺骨，心中那無盡的悲苦哀愁一觸即發(fā)，詩人主觀情思與孤墳野鬼融于一體，托物傳情，借“鬼”寄慨，以瑰麗奇特的藝術形象來抒發(fā)詩人抑郁未伸、懷才不遇的深廣憂憤，凝成了瑰美而冷俏的語言，讀來令人膽顫心驚，毛骨悚然。

詩篇起句借“秋”發(fā)感，狀景傳情。李賀的感受不同于一般文人的悲秋嘆老，“驚心”“苦”“寒”“衰燈”“啼”“素”這些強刺激、冷色調的字眼有力地表現(xiàn)出詩人生命之秋的錐心之痛和心靈之旅的絕望掙扎?！叭赵聰S人去，有志不獲聘”，這是古往今來才智之士的共同感慨。李賀的不幸身世，驚人才華和科場絕望使他對瑟瑟寒秋風格外敏感，秋天似乎宣判了他人生前途的死刑，秋天似乎戕害了他卓異超絕的藝術心靈。于秋，除了絡緯般吶喊，殘燈般掙扎，他還能怎么樣？一開始他便用這樣的文筆營造了一個悲苦的環(huán)境。

詩人并不想只做一介書生，他執(zhí)于自己的追求，才會寫出“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保ā赌蠂住罚?，“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何當金絡腦，快走踏清秋?！保ā恶R詩》）等句子，年輕的詩人期待可以施展抱負，建功立業(yè)。然而迫于無情的現(xiàn)實，他只能做一個寄情于“尋章摘句”的書生。李賀窮困潦倒的生活讓他覺得沒有前途，于是更加悲憤抑郁，更加刻意追求藝術上的創(chuàng)作，深信自己的才華可以讓自己取得成功?！拔粢缓啎?，泥金泰山頂”（《詠懷二首》）就表明了他的決心和信心。但是由于時局的混亂，沒有人過問詩人苦心創(chuàng)作的詩歌，徒然飽蠹蟲之腹，如今即令嘔心鏤骨，練句鍛章，亦有何益？詩人不由自主地懷疑起自己的人生價值起來。詩人對現(xiàn)實已經(jīng)絕望，只能幻想古詩人的精靈于凄風冷雨中來撫慰自己。

詩人的心情極其沉痛，筆法自然詭譎多姿?！八紶拷褚鼓c應直”，李賀自鑄新詞，思緒本應亂如麻，愁腸也當似百結，而詩人竟然可以把它抹平拉直，理順擺清，可見他愁思之慘烈！憑吊之事只見于生者之于死者，李賀卻反過來說鬼魂吊慰生者，而且鬼魂幽艷香冷，而且有形有態(tài)，這真是是石破天驚的詩中奇筆。這便是李賀，人稱“詩鬼”的李賀的與眾不同的“長吉體”！

末兩句借用“萇弘化碧”照的典故表達了自己悲憤抑郁的心情。似乎古往今來，像鮑照、李賀這樣的文人，他們和遺恨如萇弘碧血，冤魂入土，千年不化，萬世不消。字面上說鮑照，實際上則是借他人之酒杯，澆自己胸中之塊壘。志士人才懷才不遇，正是千古同恨！明代王思任說李賀“以其哀幾激之思，變?yōu)榛逎{，喜用‘鬼字、‘泣字，‘死字，‘血字”，這并不是偶然的。

李賀把詩歌作為嘔心瀝血和事業(yè)，其母說他“嘔出心乃已”。他刻意追求詩歌語言的瑰美冷峭。宋代嚴羽在他的《滄浪詩話》云中說“長吉之瑰詭，天地間自欠此體不得?！?/p>

《秋來》這首詩中桐風驚心、香魂吊客，鬼唱鮑詩，恨血化碧等悲冷的意象充分體現(xiàn)了李賀語言的藝術特色。別具一種魅力。

2 借寫鬼神表現(xiàn)現(xiàn)實人生

李賀，人稱“詩鬼”。我認為李賀寫鬼寫神實為表現(xiàn)現(xiàn)實人生。此特點在上文《秋來》詩中已有所體現(xiàn)，而他的《蘇小小墓》更是在這一點上達到了極限。

幽蘭露，如啼眼。無物結同心，煙花不堪剪。草如茵，松如蓋，風為裳，水為佩。

油壁車，夕相待。冷翠燭，勞光彩。西陵下，風吹雨。

蘇小小是南齊時錢塘著名的歌妓。傳說蘇小小容顏秀美絕倫，儀態(tài)高雅，恬靜聰慧，當時曾名重一方。然而，淪落風塵以藏哭賣笑為生的她得不到人間的真情溫暖，不可能享受過發(fā)自內心的歡欣。在她短短二十幾年的人生里，她看透了權力豪富求歡色的本性，深感被人玩弄的屈辱和孤獨無依的痛苦。據(jù)說在她臨終之際，有人問人她有什么話留給那些日常交往的人，她答道：“交，乃浮云也；情，猶流水也；隨有隨無，忽生忽滅，有何不了，致意于誰？”幾百年后，當懷才不遇、仕途坎坷的天才詩人李賀面對蘇小小的一座孤墳，能不浮想聯(lián)翩，感慨萬千！

“幽蘭露，如啼眼”墓旁那幽冷的蘭花上綴著的晶瑩的露珠，多像她那美麗而凄然的眼淚。由其眼睛之美可以想見其人的蘭心蕙質，光彩與艷麗。在這個令人心悸的特寫鏡頭里，首先突出了墓地所特有的幽冷的氛圍，給人以陰森森的感覺，這是在寫鬼。endprint

“無物結同心，煙花不堪剪?！边@是寫她的心境：生活在幽冥世界的蘇小小，并沒有“歌吹”歡樂，而只有滿腔憂怨。她生前有所追求，古樂府《蘇小小歌》云：“我乘油壁車，郎青驄馬。何處結同心？西陵松柏下?！钡硭乐螅淖非舐淇樟?，死生懸隔，再沒有什么東西可以綰結同心，墳上那迷如煙的野草花，也不堪剪來相贈，一切都成了泡影。這種心緒，正是“啼”字的內在根據(jù)。前四句李賀僅用一十六字，便形神兼?zhèn)涞乜坍嫵鎏K小小鬼魂形象，表現(xiàn)出詩人驚人的藝術才華。

“草如茵，松如蓋，風為裳，水為珮”。這幾句表面是寫墓地景色，實際上是在寫人，你看：芊芊綠草，象是她的茵褥；亭亭青松，象是她的傘蓋；春風拂拂，就是她的衣袂飄飄；流水叮咚，就是她的環(huán)珮聲響。這是寫景還是寫人，是寫人還是在寫鬼，讀此我們也不禁冥想。

“油壁車，夕相待?！彼俺俗挠捅谲嚕缃襁€依然等待著她去赴“西陵松柏下”的幽會。這一部分，暗暗照應了前面的“無物結同心”。用一個“待”字，更加重了景象、氣氛的凄涼：車兒依舊，卻只是空相等待，再也不能乘坐它去西陵下，實現(xiàn)自己“結同心”在愿望了。物是人非，觸景生情，徒增哀怨而已。

最后四句“冷翠燭，勞光彩。西陵下，風吹雨?！泵枥L了西陵之下凄風苦雨的景象：風凄雨凌之中，有光無焰的鬼火，在閃爍著暗淡的綠光。這一部分緊承“油壁車，夕相待”而來。翠燭原為情人相會而設。有情人不能如約相會，翠燭豈不虛設？有燭而無人，更顯出一片凄涼景象?！按錉T”寫出鬼火的光色，加一“冷”字，就很好的體現(xiàn)了人的感覺，寫出人物內心的陰冷；“光彩”是指“翠燭”發(fā)出的光焰，這里說“勞光彩”，則蘊涵著人物無限哀傷的感嘆。不是么，期會難志成，期望成灰，翠燭白白地在那里發(fā)光，徒增光彩而一無所用。至此，詩人成功的塑造了蘇小小這個空靈飄渺、有影無形的鬼魂形象。

實際上，李賀是通過寫鬼來寫人，鬼魂只是一種形式。他要反映的是人世的內容，要表現(xiàn)的是人的思想感情。李賀也曾“少年心事當拿云”，但面對現(xiàn)實卻只能空嘆“誰念幽寒坐嗚呃”！因此，李賀也是“無物結同心”！在蘇小小這個滿懷纏綿不盡的哀怨在游蕩的鬼魂形象上，我們不難看出詩人自己的影子。因此說寫鬼寫神實為表現(xiàn)人生才應是李賀創(chuàng)作的初衷。

3 奇特多彩的想象

李賀的詩也并不一味都是陰森森的鬼氣，也往往有出人意料的想象。請看他的《雁門太守行》。

黑云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角聲滿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紅旗臨易水，霜重鼓寒聲不起。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這首詩開篇便以非凡的氣勢，對比強烈的色彩征服了讀者?！昂谠茐撼浅怯荨?，這里比喻叛兵如黑云翻騰滾滾壓來?！皦骸弊郑蜗蟮拿枥L了叛兵來勢的兇猛，“欲摧”二字則進一步刻畫重“壓”的勢不可擋，把一幅大敵壓境，危城欲摧的場面，極其鮮明地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詩人以憤怒的筆觸，給叛兵涂抹上一層“黑”的色彩，給人以嚴酷，陰沉，幽冷逼人的侵壓感。“甲光”，是指戰(zhàn)士盔甲日光照射下閃耀著鱗鱗金光，“開”字，下筆勁拔，雄姿杰出。形象地展示了將士們飽滿的情緒?！按荨薄伴_”兩字相對，更反襯出邊防將士們維護國家統(tǒng)一的無畏精神。這兩句都得力立立于善于釀造氣氛，具有更強烈地展示事物本質的力量?！昂谠茐撼恰睜顢橙藟簛碇畡?，“甲光向日”傳英勇抗敵之神，都在可以感受而不可盡言之間。詩人的思想多么豐富而怪異，但又多么地合乎事理，難怪韓愈讀此也為之震撼。這“黑云”與“金鱗”對比鮮明，相互映襯，有力的渲染了戰(zhàn)前緊張的氣氛和將士高昂的士氣，并透露出詩人的愛憎分明之情。李賀寫作此詩，正值安史亂后，藩鎮(zhèn)蜂起，國土分裂，諸霸殘酷地壓榨人民。他對現(xiàn)實深惡痛絕。便以熾熱的筆觸，滿懷熱情地描繪守邊將士。開篇一抑一揚，狀景含情，褒貶分明，顯示了他非凡的才氣。

頷聯(lián)寫悲壯激烈的戰(zhàn)斗場面。“角聲滿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边@兩句緊承“甲光”句，描繪守城將士們殺出城門，舍身奮戰(zhàn)的情景。作者沒有正面描繪兩車短兵相接的廝殺場面，而是從聽覺和視覺兩個方面來寫戰(zhàn)斗的激烈和悲壯。由于眾寡懸殊，孤軍無援，最終只好敗退孤城?！扒锷铩北砻鲿r令，對這場與強敵拼死的廝殺描寫，一語不及兵刃交加的情景，只用秋色里角聲滿天暗示出來?！敖锹暆M天”正是催戰(zhàn)的鼓角齊鳴，聲振天地！下一句交待作戰(zhàn)地點?！白稀敝搁L城附近的紫色泥土。“燕脂”即“胭脂”，指邊防戰(zhàn)士流血的顏色，暗寫守邊將士死傷慘重。這樣的描寫使我們仿佛看到胭脂般殷紅的血跡，在濃重的夜幕下凝結成了一片紫色?！皾M”字，擴大了激烈的場面，反映出邊防將士奮勇殺敵的沖天氣勢；“凝”字，形象地描繪出邊防將士血流滿地的慘狀，即犧牲的重大，烘托出戰(zhàn)斗的激烈。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一切已融進空曠蒼涼的荒漠。長城上顏色呈紫色，幫有紫塞之稱，李賀拈來表示血色的凝結，構思新巧，形象鮮明。這凄慘清冷的塞上寒夜的景物描寫，烘托出孤城被困的緊急情勢，很自然地過渡到下面對邊防戰(zhàn)士夜出奇兵的描寫。這種藝術構思，超出常格之外。從“向日”到“夜紫”還自然地表現(xiàn)出從白晝鏖戰(zhàn)到深夜的平靜。這繪聲繪色的戰(zhàn)斗場面，形成了強大的藝術感染力。

勁聯(lián)寫守軍出擊的情景?！鞍刖砑t旗臨易水，霜重豉寒聲不起?！边@是寫被圍孤城的戍守邊疆將士寒夜突襲敵軍的情景?！鞍刖砑t旗”寫寒風之大，表現(xiàn)出敗陣之后的低抑氣氛：“臨易水”，讓人想到了“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還”那種壯懷激烈的豪情，暗示出將士們已經(jīng)做好了為國捐軀的準備?！八毓暮睂懱鞖夂?，說明將士們頂風冒寒作戰(zhàn)，可見戰(zhàn)斗的艱苦卓絕。“聲不起”，是用鼓聲不振寫軍勢已去，流露出濃重的悲劇氣氛。后句寫雖然鼓聲不起而仍在敲擊，說明雖呈敗勢而心志不屈。寒秋的深夜，霜嚴風烈，戰(zhàn)鼓嘶啞，紅旗半卷，邊防將士進軍易水，夜襲敵軍的情意，儼然如畫?！芭R”字，刻畫出將士們突圍的威猛氣勢和必勝信念。“重”字，把寒冷描摹得好象有千兩可稱，氣氛低沉。這兩句語言之凝煉，景象之蒼涼，真可謂蕩人肺腑。這兩句不但想象逼真，而且用“紅”“霜”富有色彩的詞語，給人很強的視覺沖擊力和美的享受。

上面六句著重以氣氛顯示戰(zhàn)爭的情勢，為末兩句設造了一個典型的氛圍。

尾聯(lián)揭示主題，表明志向：“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包S金臺”在易水之泮，是戰(zhàn)國燕昭王不招天下賢士所筑的高臺?！坝颀垺奔磳殑?。這兩句詩人表明心態(tài)，也是全詩的主旨。李賀生活在藩鎮(zhèn)叛亂國勢日衰之時，詩人做為唐宗室后裔，盡管平生倍受壓抑，壯志未酬，但對于叛亂勢力也是切齒痛恨的。他希望朝廷能像燕昭王那樣選賢任能，平定四海。這種思想反映了人民反對分裂，反對叛亂維護國家統(tǒng)一的愿望，在當時是有進步意義的。這兩句浸透著詩人的一種堅強意志，即一旦受到君主知遇，將不惜為國事而獻身?？犊~亦用“黃”“玉”這樣帶有色彩的詞語張顯，足見作者的藝術工力。

全詩想象豐富而怪異。李賀展開想象的翅膀由藩鎮(zhèn)叛亂猖獗兇猛的氣勢，聯(lián)想到滾滾黑云彌漫整個邊城，接著再想到孤城危急，戰(zhàn)爭的慘烈，真可謂涉筆新奇。詩末更奇，詩人想象著一躍而到“黃金臺”上，充分表現(xiàn)出他報國感情的強烈。這種超凡怪異的想象，在突出了詩的主題的同時，又拓寬了詩的境界，極大地增強了藝術感染力。

4 悲冷與絢麗共存體現(xiàn)了李賀性格的兩重性

李賀在《秋來》、《蘇小小墓》等詩中所運用的悲冷意象體現(xiàn)了他內心愁苦、孤獨的一面，讓我們看到的是一個中唐時期懷才不遇的書生形象；而在他的《雁門太守行》等詩篇中卻運用了一些絢麗的意象體現(xiàn)了他積極向上、昂揚的一面，讓我們看到的是一個滿腔熱血、欲為國立功壯士形象。這恰恰體現(xiàn)了李賀性格的兩重性。

“楓風”“衰燈”“寒素”“雨冷”“秋魂”“鬼唱”“幽蘭露”“冷翠燭”“風吹雨”冷色調的詞匯和“甲光”“金鱗”“燕脂”“紅旗”“玉龍”“黃金臺”等暖色調的詞匯交織在一起，構筑了李賀詩歌的藝術天空。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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