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喝聲聲悅如樂，民風習俗尋鄉(xiāng)音

胡善恩

作者簡介

蕭乾（1910-1999），原名蕭炳乾，蒙古族，著名作家、記者、翻譯家，是二戰(zhàn)期間西歐戰(zhàn)場唯一一位中國戰(zhàn)地記者，解放后任中國作家協(xié)會理事、中國翻譯家協(xié)會理事等。他一生寫下大量的回憶錄、小說、散文等作品和譯作，著有專著《籬下集》、《北京城雜憶》、《紅毛長談》、《落日》、《人生采訪》、《一本褪色的相冊》、《蕭乾創(chuàng)作回憶錄》等，譯著長篇小說《好兵帥克》等。

別樣的敬重

沈從文是蕭乾的恩師之一，是最早引他走向文藝道路的人，這讓蕭乾沒齒難忘。“文革”后期，沈從文從湖北咸寧改造回京。不久，蕭乾去看他，見他一人住在東堂子胡同的一間房子，而妻子和孩子則住在小羊宜賓胡同，中間隔得很遠，生活極不方便。蕭乾就想通過在北京市委工作的一位朋友，聯(lián)系歷史博物館的領導，給沈從文一家解決住房上的問題。為此，蕭乾在背后一再盡力，卻沒有向沈從文說過只言片語。

生活中本不缺少美，蕭乾的《吆喝》一文就是從街頭巷尾回蕩著的商販的吆喝聲中，發(fā)現(xiàn)生活之美，最終化為一段美好記憶。閱讀本文，要注意以下美點：

一、層次清晰，結構井然

文章展現(xiàn)北京胡同里的吆喝聲，看似雜亂無章，卻在巧妙的安排之下顯得層次清晰。文章先從北京商販運用器樂招徠顧客寫起，引出話題。接著一句“我小時候，一年四季不論刮風下雨，胡同里從早到晚叫賣聲沒個?！绷⑾铝巳牡闹髂X：一是“從早到晚”，一是“一年四季”。按照“從早到晚”的順序，作者介紹了“大清早過賣早點的……然后是賣青菜和賣花兒的……白天就更熱鬧了……到了夜晚的叫賣聲也十分精彩”；按“一年四季”的順序，作者介紹了春夏秋冬四個季節(jié)各種不絕于耳的吆喝聲。經(jīng)過作者這樣一梳理，雜亂而各不相干的各種吆喝聲便井然有序，文章的脈絡也更清晰明了，顯示出作者布局謀篇的匠心。

二、細節(jié)生動，特征鮮明

本文描繪小販們多姿多彩的吆喝聲，風格獨特，要想對各種吆喝留下深刻的印象，必須注意文中細致傳神的細節(jié)描寫。如寫賣硬面餑餑的，作者描寫道：“聲音厚實，詞兒樸素，就一聲‘硬面——餑餑，光宣布賣的是什么，一點兒不吹噓什么?！睂懗隽诉@種吆喝的淳樸自然。再如在寫乞丐行乞時，“幾乎全部用顫音，先挑高了嗓子喊‘行好的——老爺——太（哎）太過好一會兒（好像餓得接不上氣兒啦），才接下去用低音喊：‘有那剩飯——剩菜——賞我點吃吧！”細致傳神地刻畫了聲音的變化過程。尤其是“太（哎）太”一聲，中間加個“哎”字，極其逼真。閱讀本文時，抓住作者描繪吆喝聲的細節(jié)部分，細加揣摩，便會發(fā)現(xiàn)無窮的趣味。

三、語言幽默，京味十足

本文以地道的北京口語來寫北京城里的叫賣聲，京味十足，地域特色鮮明。表現(xiàn)在多個方面：一是多用短句。這不僅體現(xiàn)在作者的行文中，也體現(xiàn)在各種吆喝聲中，讀起來干脆利落，體現(xiàn)了北京話的特色。二是兒化音多。如“骨朵兒”、“嗓門兒”、“冰塔兒”……既讀來親切，又增添情趣。三是有一種調侃、輕松、幽默的味道。如“有一回他在我身后‘喲了一聲，把我嚇了個馬趴。等我站起身來，他才用深厚的男低音唱出‘蕎麥皮耶”一句，真實而形象地寫出了賣蕎麥皮的吆喝聲的獨特和“我”當時的驚恐情狀，幽默風趣，讓人忍俊不禁。

招徠（lái） 隔閡（hé）

囿于（yòu） 荸薺（bí qi）

合轍押韻（zhé）

1.文章以“吆喝”為題有什么作用？

2.課文第一自然段在文中的作用是什么？

3.文章標題為“吆喝”，但文章卻主要介紹賣什么而很少介紹怎樣“吆喝”，你能體會這樣寫的妙處嗎？

吆喝聲聲，鄉(xiāng)音濃濃，閱讀蕭乾的《吆喝》，我們了解了舊北京城里的小商販的宣傳特色，接下來我們再讀茍紅梅筆下的吆喝，看抑揚頓挫的吆喝聲中又飽含著作者怎樣的情感。

遠去的吆喝聲

茍紅梅

吆喝聲又稱“叫賣聲”、“喚頭”、“貨聲”，是小販、匠人走街串巷時發(fā)出的叫賣語。它反映了一定的社會經(jīng)濟、民俗，是寶貴的文化資源。

吆喝聲來自民間，它注入了鄉(xiāng)土方言的元素，抑揚頓挫，圓潤飽滿，時而短促，時而高昂，時而低沉，時而悠長。吆喝聲里有樸質的鄉(xiāng)土氣，不僅聽起來貼切自然，給人以語言、聲調美的藝術享受，更是一道獨特的風景。

可吆喝聲已如明日黃花，猶如一首無言的歌在訴說歲月的滄桑和斑駁。這種曾經(jīng)在街巷市井里最有活力的文化，今天幾乎絕跡。那一聲又一聲悠揚的吆喝聲，早已被時代的噪音湮沒了，成了一個個遙遠的夢，如永遠不可復制的舊時光、舊情節(jié)，我們唯有在夢中去重拾曾經(jīng)的溫馨。

吆喝聲曾經(jīng)貫穿著我的整個童年。我自小生活在一條老巷深處，老巷天天都有買賣人進進出出，從早到晚吆喝聲不絕于耳，那一陣陣動人心魄的吆喝就是一幅故鄉(xiāng)風情畫卷。那些吆喝聲鄉(xiāng)音濃濃，生動風趣，形成了一種特殊的民俗味兒極濃的生活小巷交響曲，使小巷蘊滿了怡美和諧的溫馨氣息。

20世紀70年代末，常常早晨一起床，老巷的青石板路上就會傳來“賣豆腐啦，剛打的豆腐—呃！”的吆喝聲，那聲音很清脆。賣豆腐的是個中年人，個子不高，擔著兩只木桶，桶底幾乎擦著路面。

記憶里最過癮的是一位名叫朱二虎的老頭，他的涼粉和他的吆喝聲同樣遠近聞名?！百u涼粉嘍，涼粉來了喂！”老頭的聲音洪亮得驚人，有板有眼，字正腔圓，最后那個“喂”字常常徒然提高、加重、使力，再果斷收聲。我遞上一角錢，老人便從他的擔子里舀出一碗涼粉，依次撒上醬油、陳醋、辣椒、香菜、蒜泥、胡蘿卜絲，滿滿的一碗，香氣誘人。一碗下肚，神清氣爽，味道極佳。

最美麗的吆喝聲在酷夏，那是最讓我們孩子們神魂顛倒的叫聲：“啊——棒冰嘞，棒冰——赤豆棒冰——”叫賣聲由遠而近，又由近而遠。叫賣者是小鎮(zhèn)上曾做過教師的徐大個，他高高瘦瘦的，戴著一副高度近視眼鏡，騎著一輛永久牌自行車，自行車的后座上綁著一個白色木箱。每每聽到這叫聲，我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瞅著父親的口袋，期盼能蹦出幾個硬幣來，嘴里的口水不知不覺間沿著口角流下來。

貨郎們的吆喝聲也是韻味十足，他們手中所持的小鼓叫“喚嬌娘”，又叫“驚繡”，咚咚地響個不停。貨郎口中還夾著吆喝：“大針洋線桃木梳耶，糖豆帽卡玻璃球耶！”他們的擔子里簡直就是一座流動的百貨商店，有各式各樣的玩具，還有糖果餅干之類的吃食，在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那些東西深深地誘惑著我們，雖然沒錢買，我們也會傻傻地跟著他們從巷頭走到巷尾，常常忘了回家吃飯。

后來，我因為讀書遠離了故土，畢業(yè)后又在他鄉(xiāng)工作，一晃就是20多年，但我始終沒有忘記老家小巷里的吆喝聲。

春節(jié)前夕，我回到兒時的故鄉(xiāng)小巷探親，在那條老巷里我來回走了無數(shù)個回合，除了偶爾有摩托車的馬達聲在小巷響起外，一片寂靜。記憶里那些美好的吆喝聲已經(jīng)消失在歲月的深處，再也聽不到了。我很傷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突然，一種酸楚充溢在心，熱淚奪眶而出……（選自《心理與健康》）

吆喝來自民間，凸顯的是鄉(xiāng)土元素；品味源自心底，流淌的是濃濃的懷舊情緒。漸行漸遠的吆喝，猶如一首無言的歌在訴說歲月的滄桑和斑駁，猶如一杯香醇的酒浸潤著歲月的記憶和經(jīng)典。時而短促，時而高昂，時而低沉，時而悠長的吆喝聲，牽動著人們的心，無論是昨日，還是今天。想一想，本文和蕭乾的《吆喝》今天是如何牽動著我們的心的？

依次填入下列句子橫線處的詞語，恰當?shù)囊豁検牵?）。（2016年隨州卷）

（1）在我的記憶里，她是一個_____和美麗的人。（魏巍《我的老師》

（2）一再追憶老王和我對答的話，捉摸他是否知道我領受他的__________。（楊絳《老王》）

（3）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們講究亭臺軒榭的布局，講究假山池沼的配合，講究花草樹木的______，講究近景遠景的層次。（葉圣陶《蘇州園林》）

（4）我小時候，一年四季_______刮風下雨，胡同里從早到晚叫賣聲沒個停。（蕭乾《吆喝》）

A.溫柔 謝詞 映襯 即使

B.溫柔 謝意 映襯 不論

C.溫馨 謝詞 映照 不論

D.溫馨 謝意 映照 即使

知識把握

1.點明寫作對象，又是行文線索，簡潔明了，通俗易懂，能夠引起讀者的閱讀興趣。

2.引出說明的對象，引出下文。

3.因為各種吆喝實在太多，作者不可能也無必要一一介紹，作者抓住叫賣者賣什么的“吆喝”聲來寫，讀者自然能夠體味到此起彼伏“沒個?！钡慕匈u聲。這樣寫一方面體現(xiàn)剪裁之妙，寫作角度之新穎，同時更能調動讀者的想象力，拓展思維的空間，使文章韻味無窮。

讀后一思

今天，這種民族特色的吆喝聲漸行漸遠，牽動我們的心。

考題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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