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題命制：在守望與創(chuàng)新中突圍

劉國軍

近期，筆者以試題命制的有效性研究為突破口，將2012至2013學年度蘇教版國標本小學語文一到六年級測試卷（計12份，以下簡稱“國標本試卷”），與自己珍藏的期末評價試卷（計102份），作了一次深入的梳理、比較和分析，發(fā)現(xiàn)當下的試題較之于20世紀有了質(zhì)的變化。例如，將寫字納入考查范圍，關(guān)注了非連續(xù)性文本的閱讀與理解，尤為可貴的是突破了以往一“卷”定乾坤的窠臼，對學生進行說、讀、寫三位一體的評價，展現(xiàn)學生綜合素養(yǎng)等。

一、 以往的試卷命制存在哪些問題

1. 年級目標不夠清晰，缺乏層次性。學生從步入小學大門的那一天起，直到六年級畢業(yè)，呈現(xiàn)出從懵懂到理性的思維生長序列。年齡與閱歷的增加，知識與能力的提升，隨著年級的升高而正比例遞進。可我們語文試題則沒有順應學生生命成長的歷程作出相應的變革，試題的命制缺乏年級特征。例如低年級、中年級、高年級都會出現(xiàn)“按照課文原句填空”的題型，缺少整合視域下對語言文字的靈活運用。低年級語句積累量的不足，以及年齡特點的限制，填空性原句再現(xiàn)符合兒童的認知規(guī)律，而高年級再以同樣的題型檢測學生對課文的熟稔程度，不能真實地反映出學生的語文水平。不同年級學生，對語言的感悟和運用能力是不一樣的，語文試題不能依據(jù)年級教學目標作出相應調(diào)整，缺乏層次性，己經(jīng)不符合新課程改革的形勢和需要。

2. 學科性質(zhì)不夠清楚，缺少統(tǒng)一性。小學語文教材大多是在人文主題統(tǒng)攝下，進行單元組排，學生學習語言文字的過程也是提高思想文化修養(yǎng)，促進自身精神成長的過程。然而在小學語文試題命制上，卻更傾向于工具性的訓練。一份完整的試卷，缺少內(nèi)在的“魂”，即人文主旨的貫穿，導致整張試卷從氣韻上顯得零散、瑣碎。所以，在實際操作中，語文試題是個“筐”，什么都可以往里“裝”。對于語文課程的性質(zhì)之爭，之所以在很多年里沒有厘清，是因為我們過多地關(guān)注“文”與“道”矛盾對立的一面，而忽略了“人文性”與“工具性”的契合點。語文課程的多重功能和奠基作用決定了語文試題也應該順應學科性質(zhì)走向和諧融通。

3. 語文素養(yǎng)不夠全面，缺失整體性?！奥?、說、讀、寫”四字真經(jīng)，一直成為眾多一線優(yōu)秀教師反復實踐的語文教學形式。許多考卷中，大量基礎知識題充溢其中，閱讀試題半數(shù)以上是考查學生對文本信息的檢索能力，閱讀檢測的年級梯度不明顯，導致教師很難從試題檢測中尋找到學生閱讀能力的盲點。

4. 識記檢測方法不夠靈活，缺失應用性。筆者深入分析了自己收集的102份試卷，發(fā)現(xiàn)許多考題只對識記性內(nèi)容原形再現(xiàn)，缺少思維參與。學習就是為了運用，而有價值的試題檢測結(jié)果，能讓教師了解學生對語文應用規(guī)律的掌握情況。試題單一、機械，沒有關(guān)注學生語文運用能力的考查，必將誤導教師教學走向死記硬背，學生學得也就枯燥無味。

二、 國標本試卷體現(xiàn)的解決原則以及例題舉隅

1. 依據(jù)《語文課程標準》，凸顯試題學段性?！墩Z文課程標準》對各學段的教學目標作了準確劃分和說明，試題命制應依據(jù)《語文課程標準》提出的階段性目標，盡量以原創(chuàng)試題考量學生的學習效果，體現(xiàn)試題的學段特征。

（1） 低年級：臨寫起步，學得方法。剛進入小學的學生可塑性極強，然而，他們的學習生活也才剛剛起步，識字量偏少。此時的寫字試題應盡量簡單，易于操作，可對執(zhí)筆的方法、坐姿進行面試，而筆試題應以“正確、工整地抄寫字、詞”為主，學生仿照例字進行臨摹，用心感悟漢字的基本筆畫和常用偏旁部首的寫法。激發(fā)學生寫好字的意識，努力養(yǎng)成良好的寫字習慣。

（2） 中年級：抓住關(guān)鍵筆畫，仿創(chuàng)結(jié)合。進入第二學段的學生要能使用硬筆熟練地書寫正楷字，做到規(guī)范、端正、整潔。筆畫是構(gòu)成漢字的基本部件，同一筆畫在不同的漢字里稍有變化。如三下的一道試題：

抄寫句子，注意撇的寫法。

經(jīng)過低年級的書寫練習，學生己具備初步的書寫能力，四年級的試題應該仿創(chuàng)結(jié)合：

將詩句補充完整，正確、工整地寫在方格里。

這題雖然是一項寫字試題，但也檢查了學生對同類題材詩句的積累，收到一箭雙雕的效果。

（3） 高年級：書寫與生活相呼應，張揚個性。《語文課程標準》中對第三學段的書寫要求：“硬筆書寫楷書，行款整齊，力求美觀，有一定的速度?！睂懽值目疾閼撧饤墶俺瓕懢渥印钡年惻f形式。筆者曾在六年級的階段檢測中出過這樣的一道題：

校園的水龍頭邊要貼一張標牌，請設計一則內(nèi)容寫下來（8個字左右）。

學生可以用行書、楷書自由書寫，試題也因為有了思維含量而更有實際應用價值。

2. 依據(jù)教材體系，彰顯試題一致性。語文課程是一門學習語言文字運用的綜合性、實踐性課程。學生在語文課上一邊學習語言文字的運用，一邊接受古今中外優(yōu)秀文化的熏陶，提高思想文化修養(yǎng)。人文性和工具性相結(jié)合的思維意識在試題命制時也應該得到體現(xiàn)。

（1） 人文性為經(jīng)，工具性為緯，經(jīng)緯交錯。三年級下冊《我應該感到自豪才對》一課給予我們的啟示：判斷事物的美丑，不能只看外表，要看實質(zhì)，看有沒有用處。圍繞這一人文主題，有這樣一道試題：

根據(jù)課文內(nèi)容填空。

小駱駝應該感到自豪，它_________的腳掌、高高的的駝峰，還有眼皮上的兩層睫毛，在沙漠中都有_________，由此看來，判斷事物的美丑，不能_________。

少年王勃應該感到自豪，滕王閣上，他文思_________，_________ ，寫下了“落霞與孤鶩齊飛，_________”這樣的千古名句。

湯姆應該感到自豪，他在_________的情況下把釣到的大鱸魚放回水里，告訴我們在任何時候都應當遵守_________。

我們也應該感到自豪，我們的祖國有_________的萬里長城，有_________的京杭大運河，有 的南沙群島，還有_________的_________。

本試題圍繞“應該感到自豪”，考查學生對課文內(nèi)容的熟悉程度，并依據(jù)理解，組織語言進行答題，考量學生在人文主題的統(tǒng)攝下駕馭語言文字的能力。

（2） 試題呈現(xiàn)為點，主題單元為面，點面結(jié)合。一冊教材一般有七八個主題單元，二十多篇課文，期終檢測試卷圍繞某一主題擬制試卷，培養(yǎng)學生概括、歸納的能力，學生復習時也就有了方向性。試題命制以某一單元主題為核心，從基礎知識到課內(nèi)外閱讀短文的選擇，直至習作，因為主題的一致性，從而使考試更有深度。

（3） 文本主旨為情，指向語用為理，情理交融。文字總是承載著人的情感，寄托著人的思想，只有靈活地運用語言，準確地表達意趣，才能體現(xiàn)語言的魅力。語言的一體兩面不可分割，決定了考題也應該情理交融。如三上的一道考題：

打開本冊語文書，課文里的一切都讓我著迷。

我喜歡北大荒的秋天，那里的_________一碧如洗，_________清澈見底，_________熱鬧非凡；我喜歡香港的淺水灣，漫步在金色的沙灘上，_________著輕柔的海風，傾聽著浪濤拍岸的聲響，真是_________極了！

我喜歡查“無字詞典”，看到滾滾的波濤撞擊岸邊的巖石，我理解了“_________”的意思；我喜歡讀“無字之書”，從_________書里，我讀懂了哪座山下埋著煤炭，哪塊地下藏著礦石……

我喜歡鬧海的哪吒，喜歡他_________；我喜歡《掌聲》，它讓我懂得了 。

學生答題的過程，不僅回顧了課文的主要內(nèi)容和中心思想，更是活化文本語言，展現(xiàn)學習收獲的一種方式。文本內(nèi)容因為學生的靈活運用而產(chǎn)生考量的價值。

3. 依據(jù)素養(yǎng)要求，加強試題針對性。學生的語文素養(yǎng)通過聽、說、讀、寫等語文活動表現(xiàn)出來。語文考試通過書面、口頭提問或?qū)嶋H操作等方式，考查學生所掌握的知識技能的狀況。每一道考題應該指向相應的考查目標，每一次考試也應該從語文綜合素養(yǎng)的角度反映學生的整體水平，了解學生的能力和知識的缺漏之處。

（1） 聽、說、讀、寫趨于綜合。受英語聽力測試的啟發(fā)，筆者在四年級上學期嘗試對學生進行聽和說的考試評價：

請認真聽《圓明園》一文，完成下列問題：

根據(jù)錄音，填空：在圓明園中有金碧輝煌的（ ），有玲瓏剔透的（ ），有象征田園風光的（ ）。

圓明園的過去和現(xiàn)在分別是什么樣子的？請用一兩段話進行簡要介紹。

圍繞一個主題進行一次即興小演講。

這種聽與說的測試，彌補了傳統(tǒng)考試的不足。我認為，在今后的考試形式上，聽、說、讀、寫趨于綜合是必然選擇，分值的設定將更為均衡、合理。

（2） 獲取信息、解釋文本、反思與評價，展現(xiàn)思維層級。閱讀文本的能力屬于認知能力的一個方面，試題閱讀材料的選擇，其難度系數(shù)應該略低于精讀課文，題目則應該按照《語文課程標準》中學段閱讀教學目標來確定有梯度、有層次的考查形式。例如五上：針對《巴菲特為這句話動容——慈善的不是錢，是心》一文設計如下閱讀練習：

1. “慈善的不是錢，是心”這句話在文中出現(xiàn)了三次，一次是露西在 時說的；一次是巴菲特在 時說的；還有一次是在 時出現(xiàn)的。

2. 下面的人物，請選擇兩位介紹一下。（安南、安東尼、巴菲特）

3. “小女孩手里捧著一個看上去很精致的瓷罐?！薄靶÷段髡f完，將手中的儲錢罐捧給了安東尼。”兩句中“捧”有什么表達效果？

4. “但是，我想這場合不適合你們進去?！卑矕|尼這樣解釋，他考慮的是_________

5. 露西“贏得了最多最熱烈的掌聲”，是因為：_________

6. 最適合作為短文題目的是：①巴菲特先生；②慈善的不是錢，是心；③募捐。

遵循由易至難的原則，第一題是學生從文本中提取信息；第二、四兩題需要學生在深入閱讀文本的基礎上，對文本進行解釋；三、五、六題則需要學生對文本信息進行反思，作出評價，學生思維參與的含量更高。不同學生的閱讀水平在這樣的試題檢測下也就有了區(qū)分度。

（3）評分多元、積分多維，關(guān)注個體差異。學生個體之間的差異是存在的，作為教育工作者必須正視這種差異，充分發(fā)揮考試評價的激勵、診斷作用。2008年國家學業(yè)質(zhì)量測試中有一條選擇題：《美麗的殺手》一文中“美麗的殺手”指：A. 美麗而有害的東西；B. 隨風飄動的松蘿；C. 毒蘑姑和松蘿；D. 纏著綠紗的老松樹。這道題的評分標準獨樹一幟，四個答案，對應不同分值。選擇A得5分，說明學生不但讀懂文本，更知曉文本內(nèi)涵。選擇B與C分別能得3分和4分，說明學生對文本的理解不全面，未能深入文本。只有選擇D得零分，因為學生根本沒有讀懂文本。這樣的評分形式啟示我們，不能以固化的方式看待學生成績。學生個體發(fā)展的不均衡性，需要我們將最后的綜合考評和平時表現(xiàn)相結(jié)合，得出更為合理的考試等第。

4. 依據(jù)學科性質(zhì)，展現(xiàn)試題的情境性。語文學習的過程中，理解是基礎，運用才是根本，語文課程致力于培養(yǎng)學生的語言文字運用能力。運用需要一定的情境，考查的試題應該創(chuàng)設一定的生活情境，讓學生表現(xiàn)出對語言文字的實際應用能力。

（1） 生字詞在語境中填空，書寫就是應用。小學生識字習詞是一項重點任務，在小學階段要會讀會寫2500個漢字。筆者發(fā)現(xiàn)，在多份試卷中均考察在語句中寫詞語，考查學生對生字詞的掌握情況。如四上試題：

看拼音寫詞語。

普羅米修斯dào qǔ_________火種，甘受chénɡ fá_________；李時珍xiū dìnɡ _________ 《本草綱目》，萬民得福；林則徐hǔ mén xiāo yān_________，震驚中外；盤古kāi tiān pì dì_________ ，化生萬物。

學生在語境中寫生字詞，一方面有助于呼醒學生對呈現(xiàn)生字文本的回憶，在理解的基礎上寫詞語，另一面鞏固了學生準確使用詞語的方法，掌握語言運用的范式。

（2）名言佳句在語境中填空，積累就是內(nèi)化。在試題命制時，許多人都將對名言佳句的積累作為一項內(nèi)容。因為學生課外積累量的多少直接影響著表達水平的提高，積累量大，文化厚度也相應增加。如何考查呢？以往出現(xiàn)較多的題型是默寫，或根據(jù)提供的半句，補充另一半，這種機械識記缺少語文的靈動性。而根據(jù)情境進行填空就是一種運用語言的轉(zhuǎn)變，如四下試題：

根據(jù)情境，把句子補充完整。

① 天突然下起了大雨，張大爺幫隔壁李明家收起了晾曬的衣服。事后，李明想到了今天剛學的一句話：遠水難救近火，_________。

② _________，泰山移。四（2）班同學齊心協(xié)力，奪得年級拔河比賽冠軍。

③ 古詩中有兒童的樂趣，“_________，_________?！憋@得天真調(diào)皮，“_________，_________。”又是那么專注。

這樣的考查方式不但檢測出學生平時是否注意積累，還引導學生如何在文句中應用積累，幫助學生將識記的消極語言內(nèi)化為積極語言，這樣的檢測可以考查出學生實際表達水平。

（作者單位：揚州市寶應縣實驗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