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姚永棟
江上漁竿釣春秋
文/姚永棟
在風光旖旎的富春江畔,有一處名勝—嚴子陵釣臺。相傳東漢初年名士嚴子陵,鄙棄祿位,清操自守,隱居此間,終日流連于山水,耕釣以自娛。后世到此探訪者絡繹不絕,乃仰慕先賢隱者之風范,追尋前人釣魚之遺跡也。
說起釣魚,似可溯源至漁獵時代。在那遙遠的N次方的從前,天玄地黃,宇宙洪荒。終于混沌初開,萬物萌生。繼而是漫長的的進化過程,物競天擇,人猿揖別。遠古時的初民,茹毛飲血、巢穴群居,生活異常艱苦。傳說直到有了伏羲氏“結網(wǎng)罟以教佃漁”、神農(nóng)氏“始作耒耜,教民耕種”,先民們開始用工具進行漁獵和耕稼,才擺脫了蒙昧未啟的原始狀態(tài),逐步從野蠻走向文明。在那悠悠歲月里,釣魚曾是先民們攝取食物的一個重要手段。先前,我國仰韶文化遺址曾發(fā)掘出大量新石器時代的農(nóng)、獵、漁、炊等用具,包括許多骨制魚鉤、魚叉以及魚紋彩陶器皿。這說明在六千多年以前,除了田間插秧薅苗外,漁事也是當時的一項重要勞作。
隨著生產(chǎn)實踐的深入,織網(wǎng)捕撈逐漸成為打漁的主要方式,釣魚則由謀生淡化為休閑,于是就有了一些高人逸士的垂釣故事。商末姜尚,持竿渭濱,離水三尺,直鉤無餌,愿者上鉤,志在王侯將相耳。戰(zhàn)國莊周,釣于濮水,堅辭高官厚祿之誘惑,寧沾一身泥水,不失浮游天地之逍遙。而唐之柳宗元,披蓑笠、駕孤舟,雪天寒江獨釣,一派“孤光自照、肝膽皆冰雪”的磊落襟懷。清之鄭板橋,為官“難得糊涂”而不可得,于是“寫取一枝清瘦竹,秋風江上作漁竿”,歸去來兮。這真是:一樣的垂釣,不一樣的志趣。漁翁之意不在魚也!
《詩》曰:“籊籊竹竿,以釣于淇?!贬灨褪轻烎~的基本工具,千百年來,人們一直選用細長而堅韌的竹子,長短以釣點而定,粗細以順手為宜,配以一線一鉤,即成釣竿。時至今日,專業(yè)化的生產(chǎn)和新技術新材料的應用,也帶動了釣魚竿從傳統(tǒng)走向現(xiàn)代。細分化的產(chǎn)品既可以滿足釣友的多樣化需求,也為釣魚活動的進一步發(fā)展奠定了基礎。
日常生活中,人們多把郊外垂釣視作一場舒暢身心的娛樂活動。假日暇余,頭頂遮陽帽,腳蹬旅游鞋,垂綸池塘,神定氣閑,儼然煙波釣徒矣。柳絲輕輕飄,魚兒不冒泡,相約竿梢紅蜻蜓,來日再起早。魚簍空空,收獲滿滿,一枝野花斜鬢角,歸來心猶笑。
垂釣也是一場心靈與大自然的對話。交流中,俯仰水波云影而無百丈紅塵障目,聆聽蟲吟鳥鳴而無眾聲喧嘩擾耳。感念間,可納天地之精華,可養(yǎng)浩然之正氣,故釣者多君子矣。遙想子陵當年,避濁世以守氣節(jié),揚清流以棲魂魄。一竿風月,一蓑煙雨,特立獨行,超然物外,乃真君子也!宋范仲淹曾作短歌頌之,曰:“云山蒼蒼,江水泱泱,先生之風,山高水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