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族民間動物故事的分類及敘事特征

摘 要：在漫長的人類社會中，動物與苗族人民的生活息息相關(guān)，從最初的各種各樣的動物圖騰崇拜，到現(xiàn)代社會中苗家人民生活的方方面面，如以動物為主角的各種祭祀活動，根據(jù)動物傳說而來的民俗節(jié)日，苗族服飾、刺繡、蠟染上的各種動物圖案等等，而以動物為主角的各種動物故事的傳述更是其與動物親密關(guān)系的集中體現(xiàn)，反映苗族人民對動物的獨特情感。

關(guān)鍵詞：動物故事 ；分類 ；苗族人民； 敘事特征

作者簡介：凡佳佳（1987-），女，安徽淮南人，貴州民族大學中國少數(shù)民族語言文學專業(yè)2012級研究生，研究方向：苗族文學。

[中圖分類號]： [C953][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4）-08--01

一、動物故事的分類

動物故事就是以人格化了的各類動物為主要角色的故事。對于動物故事的分類，丁乃通在《中國民間故事類型索引》一書中遵循國際通行的AT分類法，根據(jù)動物本身的特性將動物故事劃分為“野獸”、“野獸和家畜”、“家畜”、“鳥類”、“魚類”等七個系列。這種分類方法簡便自然，相對客觀。然而，由于大部分動物故事中出現(xiàn)的不僅只有一種動物，當兩中或者兩種以上動物扮演“主角”時，將該動物故事劃為哪種類型，就難免會引起爭議。

德國學者艾伯華先生對動物故事的分類，立足于中國民間故事的特色，根據(jù)故事本身的構(gòu)思特征，將我國民間動物故事大致區(qū)分為“動物”以及“動物與人”兩大系列，既簡單明了又能反映出我國動物故事“中國特色”。本文就采用艾伯華對動物故事的分類方法，對苗族民間動物故事進行分類。

二、苗族動物故事的分類

（一）純粹的動物故事

1.解釋性動物故事

這類動物故事大多是用來說明動物特殊外貌的由來或它們的生活習性。例如《螂螂蟲的肚子為什么空》中，小小的螂螂蟲為了幫助人類取下自己的腸子，體現(xiàn)了苗族人民對樂于助人的和勇敢精神的歌頌。類似的還有《孔雀為什么會有一只美麗的尾巴》、《螃蟹背上為啥有指甲印》、《猴子的屁股為什么是紅的》等，這些故事通過豐富的想象力和生動的語言解釋動物外貌特征的由來；在解釋動物習性的故事里，《牛的來歷》這則故事解釋牛的叫聲的由來，《蜜蜂為啥和人在一起》說明了蜜蜂與人類住在一起的原因，還有《狗為啥攆山羊》、《黃鼠狼的故事》等等都對動物的特殊生活習性給出了苗家人民的解釋。

2.寓言性的動物故事

寓言性的動物故事主要是指通過動物之間的矛盾糾葛來揭示一定的道理，側(cè)重于教育性。代表作品主要有《老虎換馬掌》、《貓頭鷹借糧》、《黑羊頭的故事》等。苗族歷史上是一個不斷遷徙的民族，共同的苦難更容易增加民族的凝聚力，集體主義的價值觀在其“全民祭祀，全民歌舞”的文化傳統(tǒng)中可見一斑。體現(xiàn)這類價值觀在寓言性動物故事，如《小雞為媽媽報仇》，敘述了母雞也野貓吃了后，小雞聯(lián)合縫衣針、螃蟹、毛栗球、牛屎團和木槌等朋友，將野貓打死，替媽媽報仇的故事，揭示了“團結(jié)力量大”的樸實道理。同樣，在《老虎為啥怕山羊》、《石蚌和老虎比武藝》、《老虎和水牛》等作品中講述了弱小動物通過智慧戰(zhàn)勝強大的欺負者的故事，歌頌了智慧在社會生活中的作用。

（二）人與動物之間關(guān)系的故事

在這類故事中，主要將故事作為人類社會生活的表征。在表現(xiàn)人與動物之間關(guān)系的故事里，依據(jù)動物扮演的角色又有正面角色和反面角色之分。

1.正面角色

這類故事講述動物幫助人類戰(zhàn)勝困難、獲得幸福。如《朗朗嘞》講述了為了給苗族人民生活帶來快樂，朗朗嘞上天向仙人們討歌討蘆笙，為了減輕體重好飛上天，不惜掏掉自己的腸子，任務完成后，由于人類的疏忽，朗朗嘞丟了腸子，但是善良大方的朗朗嘞卻說為了能給苗族人民帶來快樂，丟了腸子也值得，使得在一旁的公雞聽后羞紅了臉，所以直到現(xiàn)在公雞的臉都還是紅的。類似的還有《狗取糧種》、《野貓救人變家貓》一些故事中，都贊揚了動物給苗家人民的幫助，同時又折射出苗族人民慈愛動物的文化傳統(tǒng)。

2.反面角色

在動物扮演的反面角色故事里，或者是講述動物對人類的禍害或者是動物想方設法要吃人，但最終都敗給了人類的充滿才智。例如《猴子和蚱蜢打架》這則故事中，猴子和蚱蜢都愛糟蹋人類的糧食，后來一位苗族老人施計讓猴子和蚱蜢從朋友反目成仇人，進而自相殘殺，為民除了害。在《智斗虎熊》、《阿寶飯》、《勞卯和猴子的故事》等故事中，動物無一例外地都暴露出了本性，想方設法要吃人，人通過自己的聰明和勇敢，最終戰(zhàn)勝了動物，歌頌了智慧在社會生活中的強大作用。

三、苗族動物故事的敘事特征

苗族民間動物故事敘事的突出特征是重“寫意，”而不重“寫實”，輕“再現(xiàn)”，強調(diào)“表現(xiàn)”。因此，在內(nèi)涵方面并不要求真實詳細地描寫客觀對象，強調(diào)的是一種情感的表達。苗族動物故事以動物外貌特征和生活習性為依托，通過曲折生動的故事情節(jié)的展開，動物之間繪聲繪色的對話，來表達本民族對不同動物的認知及其與人類社會生活關(guān)系的理解。

苗族民間動物故事敘事的另一個典型特征就是故事情節(jié)的生動曲折，大體形態(tài)可歸納為順境→逆境→順境，對應的故事大致經(jīng)歷的階段為善惡對立→善惡交爭→惡敗善勝。一波三折的故事中，又不乏風趣幽默的對話，塑造了一個個栩栩如生的動物形象，如作為百獸之王的老虎兇暴殘忍卻頭腦簡單，山羊和小雞的機智與勇敢，樸實憨厚的水牛，懶惰狡猾的野貓，有勇無謀的猴子等。許多故事還通過對比的方式構(gòu)成，將勤勞與懶惰、勇敢與膽怯、仁慈與殘忍、智慧和愚蠢、善良與奸詐進行鮮明的對比，使不同動物的思想性格特征更加明顯，也鮮明的突出了其敘事形象的類型化特征：一種動物代表一種品質(zhì)、一種性格，表面上是動物世界的故事，其實是苗家人民社會生活的反映，是人與人和人怎樣處理與外在事物之間關(guān)系的認識，體現(xiàn)著苗家人民的在長期的社會生活中形成的意識積淀和獨特的審美觀、價值觀。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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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劉守華.故事學綱要[M].武漢：華中師范大學社出版，1988版，第191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