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模式的構建

劉迎光

摘要：文化模式是人類文化的核心范疇，是對文化現象的本質性和規(guī)律性的把握。中國傳統(tǒng)的文化模式是道德主導型的，馬克思主義以求真為主旋律，樹立了科學求真的理念。我們要實現中國文化的創(chuàng)新和轉型，關鍵是馬克思主義的中國化，以馬克思主義為主導，同時汲取中國傳統(tǒng)文化和西方文明的精華。我們要構建的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文化模式，實際上就是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文化模式。這種文化模式必將使中華文化更具吸引力和感召力，極大地推動中國政治經濟的發(fā)展。

關鍵詞：文化模式；傳統(tǒng)文化；馬克思主義

中圖分類號：G12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3-0751（2014）03-0083-04

文化是一個民族的靈魂和血脈，是一個民族的集體記憶和精神家園。在當今社會，文化的重要性越來越突出，文化成為民族凝聚力、創(chuàng)造力的重要源泉與綜合國力競爭的重要因素。當今中國的社會轉型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文化沖突，前現代的、現代的、后現代的，各種不同的文化精神混雜在一起。我們亟須對當前的文化進行整合與創(chuàng)新，培養(yǎng)高度的文化自覺和文化自信，構建一種面向現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來的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文化模式。

一、文化模式理論概述

1.文化模式的定義

美國人類學家本尼迪克特認為，“一種文化就如一個人，是一種或多或少一貫的思想和行動的模式”①。文化模式是人類社會生活模式的組成部分，與經濟生活模式、政治生活模式一起構成了共同的人類社會生活模式。廣義的文化模式是指人類區(qū)別于動物的生存和發(fā)展的反應形式。狹義的文化模式是指在社會生活中形成的，人類在社會價值和理論規(guī)范領域中的反應方式，是特定民族和人群普遍認同的，由內在的民族精神、價值取向、習俗、倫理規(guī)范等構成的相對穩(wěn)定的反應方式。本文把文化模式理解為精神生活層面，使用狹義的文化模式的概念。

文化模式是一個完整的結構，由諸多要素構成。按照功能和層次劃分，文化模式包括四大部分。一是引導性要素，包括宗教信仰、道德信念和價值追求。二是規(guī)范性要素，包括規(guī)范人類行為的道德和法律，以及思維規(guī)范和認知規(guī)范等。三是認知理智性要素，包括對客觀世界的認知和探索的科學技術與哲學。四是表現性要素，包括表達情感宣泄、審美情感的文學藝術和美學。引導性要素是精神追求的目標，決定了文化目標的神圣與崇高的寬度；規(guī)范性要素決定了文化的秩序與制度化能力；認知理智性要素決定了文化的認識效率；表現性要素決定了文化的豐富程度。構成文化模式的每一種要素都是不可缺少的，它們之間相互作用、相互補充，共同發(fā)揮作用，產生了模式的整體功能。文化模式的強大功能來自于各要素的協(xié)調、配合和分工優(yōu)化。

2.中國傳統(tǒng)文化模式

與其他文化模式截然不同，中國傳統(tǒng)文化模式屬于道德主導型的文化模式，具有以下獨特之處。

第一，現世的文化視角。中國傳統(tǒng)文化觀察社會人生是抱著現實的態(tài)度，關注的焦點是現實的人生，而不是來世的解放和自由。這種現實的眼光把理想落實在現世中實現，而不關心對來世的向往。

第二，道德在文化中處于核心和支配地位。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體系中，道德占據著絕對性的支配地位，倫理綱常、長幼尊卑的秩序是不可違背的，人們的社會行為必須按照道德責任和義務來進行。道德在文化模式中的主導地位表現在三個方面，一是道德對宗教具有支配性，對宗教的來世理想進行了抑制，人們不關心來世的天堂，只關心現世的生活秩序。即使是宗教也被改造得具有了實用化傾向。二是道德對科學具有限制性，文化的主旋律只是求善而不求真。一旦某項發(fā)明創(chuàng)造或者技術改進與道德教化發(fā)生矛盾，必須服從道德規(guī)范。三是道德對美學具有支配地位。美學的效果指向美學的社會作用，要按照四書五經的要求去行動。美學喪失了自身的目的，而是成為了道德教化的工具。

第三，頓悟跳躍的思維方式。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思維方式是靈感的爆發(fā)式的內在融通，表現為頓悟和跳躍。頓悟是思維過程中的非邏輯的推論過程，是茅塞頓開或者豁然開朗。頓悟是頃刻之間的突然頓開，是覺悟的突然發(fā)生。跳躍是思維的大跨度轉換，是不相干事物的相互貫通。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看來，世界上的物象是可以感應內推的，因為天下之道是一以貫之的。頓悟跳躍的思維方式是難以論證的，從而可能導致神秘主義的宿命論。

3.馬克思主義的文化模式

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模式不同，馬克思主義的文化模式屬于科學主導型的文化模式，具有以下特征。

第一，科學求真的文化追求。馬克思主義產生于歐洲文藝復興和宗教改革之后，接受了反對神權至上的觀念，樹立了科學求真的理念。馬克思主義文化是建立在對世界客觀真實的認識基礎上的，以求真為主旋律。馬克思主義文化強調在認識外界事物時應當持客觀公正的態(tài)度，反對從個人的主觀想象出發(fā)，反對主觀主義和經驗主義。一切從實踐出發(fā)，實事求是，追求真理，探索客觀規(guī)律。

第二，斗爭與批判的文化態(tài)度。馬克思主義中雖然包含統(tǒng)一、和諧的理論，但更強調批判與斗爭。在資本主義社會的矛盾中，馬克思主義文化立足于斗爭，通過對舊世界不合理性的批判，在舊世界的廢墟上重建一個更加美好、自由的新世界。新世界是自由人的聯(lián)合體，每個人都能獲得自由而全面的發(fā)展。馬克思主義文化崇尚行動，認為批判舊世界的工具和途徑是行動，是工人階級的革命，主張采用暴力的方式奪取革命的勝利。

第三，實踐開放的文化體系。馬克思主義文化認為，事物是不斷變化發(fā)展的，在社會歷史領域，發(fā)展的原因在于實踐的永無止境。實踐是人類在意識指導下改造客觀世界的物質性活動。人類社會和歷史是一個不斷進化的過程，進化的動力是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矛盾運動以及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的矛盾運動。馬克思主義反對周期性的循環(huán)歷史觀，反對厚古薄今倒退論的歷史觀。②

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模式的特征

我們要構建的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文化模式，應當拓展傳統(tǒng)文化的空間，把單向度的道德文化分解、補充、限制，使文化充分合理化。在文化模式的構建中，應當進行文化分層，信仰可由理性的宗教解決，建構“科學的信仰”；在“以人為本”的宗旨下，給主體個人以自由和人權；建立超個人至上性的契約法律等。總之，要達成文化內在的各個要素之間相互協(xié)調、和諧共生的狀態(tài)，以便發(fā)揮文化的整體功能。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模式具有以下特征。

1.人的本質的逐步實現

文化的進步本質上是人的發(fā)展，是人性的自由張揚，是人的本質的實現。在歷史發(fā)展中，隨著文化轉型的發(fā)生，人對自然、物質和社會關系的依賴程度不斷減少，而人的自由、創(chuàng)新和發(fā)展的因素與條件在不斷優(yōu)化。在原始社會，人對自然有很深的依賴，人是自然的奴隸，在文化上的表現是信仰圖騰，對自然的崇拜，受禁忌的約束。文藝復興運動后，文化轉型到以人為本的人道主義價值體系，人的自由權利獲得了保障。在市場經濟社會，人從自然的壓迫中解放出來，獲得了人身的自由，但依然處在對物質財富的依賴時期，人的自由必須通過物的形式表現，人與人的關系通過物與物的關系來體現，人成為物質和金錢的奴隸。只有進行新的文化轉型，才能實現人的自由全面的解放，使每個人的自由發(fā)展成為其他一切人自由發(fā)展的條件。“理想的國家應該是‘相互教育的自由人聯(lián)合體。這個‘聯(lián)合體中，‘個人以整體的生活為樂事，整體則以個人的信念為樂事，是充滿人與人、人與社會和諧快樂的狀態(tài)?！雹?/p>

2.求真與求善的結合

中國傳統(tǒng)文化是求善的道德文化體系，缺少以求真為主導的科學思維和以信仰為主導的宗教支撐。馬克思主義文化是歐洲文化的產物，具有歐洲現代文化的科學性和實用性。馬克思主義求真務實的科學文化被中國文化所吸收，成為中國民族文化的有益成分和必要補充，填補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科學與信仰的缺位，改變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一切從家庭倫理和秩序出發(fā)的道德傾向，使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文化具有了科學的形態(tài)。中國傳統(tǒng)文化模式是求善的價值導向與求美的審美心理的統(tǒng)一，但缺少求真的因素。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模式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求善與求美結合的基礎上，學習吸收馬克思主義文化科學求真的成分，形成真善美相結合的完善的文化價值追求，達到了真善美三維價值的統(tǒng)一。

3.斗爭與和諧的統(tǒng)一

實踐是馬克思主義文化的宗旨、核心，馬克思主義的實踐者列寧把實踐具體化為暴力革命和無產階級專政，這個過程是合乎邏輯的，是直接的、現實的。中國傳統(tǒng)的文化模式對中國的現實危機缺乏有效的應對，只有斗爭哲學才能鼓舞人民的反抗，實現中國人民的翻身解放。斗爭哲學是中國人民當家做主的精神食糧。新中國建立后，中國的主要任務從社會革命轉到生產建設，發(fā)生了歷史性的轉變。但我們的文化模式卻沒有進行相應的改變和調整，以至于發(fā)生了十年“文革”，犯下了嚴重錯誤。

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核心是和合或者中庸之道。和諧是對本土中庸文化精神的回歸和認同，完成了“否定之否定”的吸收過程。對和諧的認同，標志著從斗爭專政的實踐轉向了和平建設發(fā)展的實踐，從傳統(tǒng)的調和到包含現代求真務實、創(chuàng)新發(fā)展的新和諧。胡錦濤同志提出的“和諧社會建設”標志著馬克思主義文化中國化的進一步發(fā)展。我們在吸收馬克思主義文化中的革命斗爭理論的同時，又要發(fā)掘其文化中的同一因素，采取包容的態(tài)度，以博大的胸懷去重構斗爭與同一的關系，實現斗爭中的和諧。

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模式的構建路徑

本尼迪克特認為，文化是一個統(tǒng)一的整體，“整體不是它的所有部分的總和，而是一種由部分之間獨特的組合和相互聯(lián)系而產生的新實體”④。對文化模式進行結構性調整，需要對某些文化要素進行置換或者重新配置，使各種要素重新組合，相互協(xié)調，文化的功能才能進一步加強。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模式的構建中，通過文化要素的置換、補充，達到進化文化體系之目的。文化體系要不斷調整優(yōu)化，與時俱進，開拓創(chuàng)新，才能更好地發(fā)揮功能。

第一，要從精英啟蒙轉到大眾日常生活理性創(chuàng)建，實現精英文化與市民文化的結合?，F代中國文化轉型的方向是從表層啟蒙進入到深層啟蒙。表層啟蒙具有局限性，主要局限在精神、價值和理性的精英層面。中國文化轉型需要轉向深層啟蒙。深層啟蒙是指動搖傳統(tǒng)文化根基，改變國民的生存狀態(tài)，從精英文化回歸到大眾的生存文化。以日常生活批判與重建為內涵的文化啟蒙是精英文化與大眾化的市民文化的匯合，這使精英文化找到了受眾，市民文化獲得了提升，這是新的基礎上的文化結合，是真正回歸現實生活世界的文化啟蒙和文化重建。同時，回歸的過程在知識分子內部是技術理性與人本精神的結合。技術理性側重于操作實用，缺乏對人的關注；而人本主義關注人的命運，但是流于空疏。只有把技術理性與人本主義相結合，才能兩者兼顧。

第二，建立道德與宗教之間相互促進、相互協(xié)調的關系。道德是用倫理法則和行為規(guī)范來調整人與人、人與社會之間的關系，使之符合社會經濟基礎的性質和需要。宗教則用神的意志和天命的安排來神化現有經濟基礎上的人與人、人與社會的關系，變成了神與人的關系。道德為宗教提供了部分社會內容，宗教為道德涂上了神圣的光彩。這就形成了宗教道德化和道德宗教化的現象。宗教對道德最根本的影響就是，道德的基本準則以宗教的形式出現，宗教為道德行為的判斷提供終極的根據，從而使世俗的道德獲得超越任何經驗和時代的超人間的神圣基礎。由此可見，宗教和道德的目的和方向是一致的，都是為了調整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達到社會和諧。

第三，實現信仰與科學的分界、分層與互補。馬克思主義文化的實踐精神屬于科學體系，承認現實客觀的存在，具有求真務實、反對空想的風格。在拯救社會危機中，科學作為新文化的內容肩負著反對封建迷信的使命，科學成為反傳統(tǒng)的理性支撐與精神信仰?？茖W與信仰的結盟成為反傳統(tǒng)文化的思想武器，成為共產主義信仰的主要支撐。然而，新中國建立之初，由于長期的階級斗爭和政治運動造成了科學與信仰的分離。信仰科學真理被信仰政治理念取代，信仰成為階級斗爭的工具。隨著政治社會的瓦解，原來的信仰出現危機，造成理想的失落，信念大廈的倒塌。同時，科學日益工具化，科學失去了追求真理的精神、探索未知的樂趣。科學的實用化造成了科學精神的萎縮，背離了科學求真精神，成為簡單的工具。當前，面對全球化的挑戰(zhàn)，在文化內部協(xié)調中，一定要回歸科學理性，必須重建科學務實、求真客觀的理性信仰。重建科學與信仰的統(tǒng)一，就是要建立面向新世紀、面向世界的中國新理性信仰，建設馬克思主義與中國民族文化相結合的普世信仰。共產主義信仰是現代社會理想，突破了傳統(tǒng)社會理想的封閉性和血緣地域性，具有普世性和來世性。

第四，重建道德與法律的統(tǒng)一，使二者之間保持適度的合力與張力。道德是依靠人的內心信念和良心來自覺維護的社會規(guī)范，而法律是依靠社會外在強制手段維系的社會規(guī)范。道德依靠人的內心自覺維系，社會成本低，應當優(yōu)先采用；法律依靠社會投入，成本高，只能面對最嚴重危害社會的行為。中國傳統(tǒng)社會是道德主導型文化，道德是最主要的調節(jié)手段，法律不健全。在現代的市場經濟條件下，中國傳統(tǒng)的道德體系已退出了文化的核心地位，市場經濟需要建立法律規(guī)范型的社會，急需建立完備的法律體系，使法律成為社會的至上規(guī)范。當前的市場經濟背景下，我們需要健全法律體系，建設法治國家，又需要用道德來彌補法律的不足，規(guī)范廣大人民的行為。要用道德理念引導法律建設，重建誠信的價值體系，實現以人為本，建設人性化的市場經濟。

第五，倡導理性價值，實現科技理性與價值理性的統(tǒng)一。我們要想應對復雜多變的世界，處理好人與自然、人與社會的關系，就必須運用人類的理性，因此現代文化的主導性理念應當是理性主義。理性包括科技理性和價值理性?？萍祭硇灾饕卮鹗澜纭笆鞘裁础薄霸趺礃印钡膯栴}，它探究自然規(guī)律?？萍祭硇运{馭的世界，是一個“真”的領域，這是一個不以人類意志為轉移的領域。價值理性主要回答人類世界“應當是什么”“怎樣才更好”的問題，它主要給科技物質成果豐碩的世界一個善和美的價值引導，給認識、征服、開發(fā)、利用自然的活動一個長遠的合理的計劃。沒有科學技術的發(fā)展，人類不知要蒙受多少愚昧和無知帶來的不幸，但科學技術并不是萬能的，它并不能代表人類生活的全部意義。社會的和諧、社會的人文關懷、人對物欲的超越把握、人與自然的和諧，只能在價值理性引導下才能完成。工業(yè)文明時代對科技理性的過度追求，引發(fā)了一些社會問題，把效用、功利視為唯一的目的，不考慮行為的目的是否符合人類的價值。我們要建構的文化模式要力求科技理性與價值理性的統(tǒng)一，使二者之間始終保持適度的合力與張力。

第六，實現馬克思主義的中國化和傳統(tǒng)文化的現代化。文化的整合應當對中外文化的因子予以改造，使之納入新文化結構，成為新文化要素。首先，中西文化整合意味著打破中國傳統(tǒng)文化結構，引進西方現代文化結構，使中國文化因子重新組合，改變部分價值取向。西方文化模式與中國文化因子的結合，一方面是現代文化，同時又是中國文化，是中國現代文化，而非西方現代文化。其次，要解決好傳統(tǒng)文化與現代文化的關系。在由傳統(tǒng)文化向現代文化過渡過程中，如何減少文化沖突，以最小的代價、最快的時間，實現順利轉化、有序過渡，避免過大的社會震蕩？關鍵是找到傳統(tǒng)文化有生命力的合理內核，使之成為新文化的生長點以及傳統(tǒng)文化與現代文化的銜接點，從而避免因文化權威的喪失造成文化失范?？傊覀儜攬猿竹R克思主義的旗幟，同時去除教條主義的闡釋，在現代高度上發(fā)展和重新解釋馬克思主義。

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建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模式的任務是艱巨的，文化建設首先應當回歸文化的宗旨，回歸馬克思的自由、自覺、創(chuàng)新的文化理念。文化的本質是人的本質的自我實現，是人對自由、創(chuàng)新和全面發(fā)展的追求的產物。因此，文化轉型是人的發(fā)展，是人性的自由張揚，是人的本質的實現?，F代中國文化轉型的根本途徑是馬克思主義的中國化，馬克思主義的中國化是馬克思主義與中華民族本土的文化相結合的過程。我們只有堅持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不斷推進馬克思主義的中國化，才能實現社會主義文化的大發(fā)展大繁榮。

注釋

①④[美]露絲·本尼迪克特：《文化模式》，張燕、傅鏗譯，浙江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45、46頁。②江華：《中國化馬克思主義文化理論》，中國石油大學出版社，2008年，第16頁。③《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17頁。

責任編輯：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