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曹誠英是中國首位女遺傳學家。1902年,她出生于“中國徽墨之鄉(xiāng)”績溪一個富裕的徽商人家,她是父親曹看瑞(庸齋)70 歲時的“老來子”。她兩歲那年,父親就去世了。她很小即上私塾,自幼偏愛文學,尤愛詩詞。曾與胡適有過短暫愛情,是胡適的三嫂(同父異母三哥之妻)的同父異母妹妹。胡適比她大11歲,也比她早離世11年,兩人都在世71年。她的二哥曹誠克曾評價她是“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道德不能感,輿論不能裁,人情不能范圍的怪物”。
童年
曹誠英在很小的時候,就被寄養(yǎng)在外婆村上的農(nóng)民家中,由奶媽撫養(yǎng)。奶媽和外婆的全家都十分寵愛她。五歲時,她才回到自己的家。她從小沒有喝過母親的一口奶,也沒得到過母親的一點愛撫,在奶媽家時,她是掌上明珠,而回到自己家,則終日遭受詛咒、諷刺。鮮明的對照,天壤的差別,在她兒時的心靈里產(chǎn)生了痛恨自己錯生在有錢人家的思想。現(xiàn)實中盡遭白眼讓她忍無可忍,反正無人愛憐,便在家中爆發(fā)了幾次瘋狂的反抗,但結(jié)果卻是更討家人的厭。自武漢回績溪后,她沒有再進私塾,只是在家自學,不過曹家有“讀不完的藏書”。因在家中沒有溫暖,她終日在書房里與書本為親。她從小自喻為“梅”,就是希望效法梅的耐寒品格。
婚姻
曹誠英未出世時,就被母親指腹為婚了,許配給宅坦村也尚在母腹中的胡冠英(昭萬)。16歲那年,盡管她極不愿意,還是與胡冠英完婚了。而她在美國留學的二哥曹誠克不同意,勸她離開丈夫到外地求學。于是1920 年春,她和丈夫、鄉(xiāng)友汪靜之(后來的“湖畔詩社”詩人)、程仰之(胡冠英的姐夫)四人結(jié)伴去杭州求學(胡冠英已于前一年考入杭州一師)。在杭州讀書期間,她曾參與著名文化先驅(qū)汪靜之、馮雪峰、魏金枝、柔石組織的晨光社。因此,她也曾寫下大量的詩詞。1922年,她的丈夫被母親召回家,娶了小老婆,原因是曹誠英三年沒生孩子。作為“五四”新思潮喚醒的新女性,曹誠英在其二哥的支持下,同丈夫于1923年解除了這段原本就不愿意的婚姻關系。
情感
早在1917 年年底,胡適屈遵母命與小腳閨秀江冬秀在家鄉(xiāng)上莊結(jié)婚,當時15歲的曹誠英應邀為新娘江冬秀作伴娘。曹誠英與胡適的第一次見面,事屬偶然,但卻一見鐘情。胡適稱她為表妹,她稱胡適為麇哥(胡適小名叫嗣麇)。兩人后來一直書信來往。然而真正團聚的“蜜月”,有人說僅有兩次:一次是1923年在杭州煙霞洞,一次是1936年在美國綺色佳。1923年胡適與曹誠英在杭州西湖畔的煙霞洞,間斷地度過了三個月的“神仙生活”,胡適回去后“要和冬秀離婚,再和珮聲結(jié)婚,冬秀拿出菜刀來,聲稱先殺了自己生的兩個兒子再離婚”。胡適只好作罷,讓曹誠英去墮胎,并答應推薦她去美國留學。1934年,她赴美國就讀于康奈爾大學農(nóng)學院,攻讀棉花的育種遺傳專業(yè),及細胞學、水稻種植學等。1936年8月,胡適到美國出席第六次太平洋國際學會,隨后到哈佛大學作演講,之后又專程至母校康乃爾演講,與她相聚。
農(nóng)業(yè)
1937 年回國后,她先后在安徽大學、復旦大學任農(nóng)學院教授。1952 年,因院系調(diào)整,她隨復旦大學農(nóng)學院師生到東北新組建的沈陽農(nóng)業(yè)大學任教授。當時馬鈴薯退化問題嚴重制約了生產(chǎn)的發(fā)展,所以世界上許多科學家著手研究這一問題。她托朋友從國外引進了高產(chǎn)的“男爵”品種,但是這一高產(chǎn)品種卻有著對晚疫病等真菌性病害抗性差,且易腐爛、薯塊小、芽眼深、易空心等缺點。她堅信馬鈴薯退化的原因并不像蘇聯(lián)的李森科所講的是高溫引起的退變,而是病毒引起的。她說:“李森科認為唯一的原因是高溫影響薯芽生活衰退,從而易為病害所侵;可是事實上凡是退化的植株表現(xiàn)退化的都是病毒,而不是別的病癥?!彼褟臇|北當?shù)剞r(nóng)事調(diào)研中篩選出的抗病的紅皮馬鈴薯和“男爵”雜交,希望得到高產(chǎn)抗病的新品種,解決馬鈴薯退化問題。1954年,試驗地的方形叢播種馬鈴薯取得了豐收,使馬鈴薯每公頃產(chǎn)量達到32噸以上,而當時馬鈴薯平均公頃產(chǎn)量僅為9075 公斤。
余波
除胡冠英和胡適外,曹誠英還有兩段往事。1923年,她與丈夫離婚后情緒壞透了,同在杭州讀書的汪靜之經(jīng)常來看她,并且發(fā)了瘋似的給她寫情詩。兩人雖然同齡,但論輩份,她是汪靜之的姑姑,于是她撕毀了他的詩稿,并給他介紹女朋友,一共介紹了八個,他都看不上。在情思的折磨下,汪靜之只得以情詩來代替情愛,后來出版了詩集,風靡一時,也陰差陽錯地成為了“湖畔詩人”。留學回國后,曹誠英也曾與一位曾姓男子相愛,在即將結(jié)婚時,胡適的妻子江冬秀向曾的親戚泄漏了胡適與曹誠英的關系,于是曾便和她取消了婚約。曹誠英一氣之下投奔峨眉山,準備出家做尼姑。后經(jīng)其二哥上山以“結(jié)婚不成可以獨身”之說相勸,她才下山,重返教壇。
身體
曹誠英的身體一直不好,1928年,她在中央大學群育委員會找到了一份文牘的工作,想依靠自己的力量解決上大學的經(jīng)濟問題,但沒有成功。情緒一度波動很大,甚至自殺未遂,身心俱損,患上了甲狀腺疾病。1937年回國后執(zhí)教期間,她的腹痛很嚴重,但仍堅持上課。在講臺上,她常常因腹痛而站不穩(wěn),只得扶著講桌,忍著痛熬過每個50分鐘。下課鈴一響,她趕緊躺在幾條板凳搭起的“床”上休息。氣還沒喘過來,上課鈴又響了,她只好勉強爬起來,再捱過一個50分鐘。1939年,出家為尼未遂被二哥從山上接了下來后,她甲狀腺癥發(fā)作,情況相當危險,一年半里,相繼做了兩次手術。1972年春天,難以忍受的腹痛和腰背痛使她不得不乘汽車從績溪到上海治病。吃了很多中藥和西藥,她的病痛也沒有減輕多少。1973 年1 月18 日,她在上海因肺癌病逝。
后事
回顧自己的經(jīng)歷,她總結(jié):無愛、無伴、無同情,由此而產(chǎn)生一股沸騰的力量,這力量又化為兩個支流:一是過分珍重感情,對凡是被忽視的人物,都加偏愛;另一是瘋狂的反抗,導致傲慢,對凡是被一般人所恭維的或崇愛的人,都加以鄙視。她說,這種“二流一源的力量,摧毀了我的一生”。按生前遺愿,她被埋葬在家鄉(xiāng)安徽績溪的公路旁。1973年3月8日,她的骨灰被送回績溪。村里人全都到了她下葬的地方,村里的小學是她資助的,電磨房是她出錢給村里建的,拖拉機是她為村里買的,有些路和橋也是她出錢修建的……胡適故居在離她墓地三里地的旺川路邊,很多人去上莊看胡適,經(jīng)過這里的時候也必定要停下車來,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