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川省廣元市,有一位退休老人,他不是記者,卻比記者還忙,整天夾著公文包早出晚歸,奔波采訪。10多年來,他憑借一顆火熱的心,專管老百姓煩心的事,尤其愛幫助弱勢群體,常常有居民找他反映問題并尋求幫助。這個退休老人名叫王開邦,今年73歲。由于他多年來一直熱心“管閑事”、做好事,當?shù)厝罕娪H切地叫他“管先生”。
扶弱濟困“管閑事”
早年退休于成都鐵路局廣元段的王開邦,性情耿直,為人仗義,喜歡打抱不平。10多年前,憑著30年兼職讀報員的積累,他開始采寫有關民生的“豆腐塊”文章。雖然只有小學文化,但他憑著鍥而不舍的勁兒,10多年來已發(fā)表稿件千余篇,先后被《廣元日報》、《廣元廣播電視報》和中國法制網(wǎng)等媒體聘為通訊員。
“管先生”最愛管老百姓的事,小到路燈不亮,大到生活無著,他都要去采訪報道。許多百姓難事,他還親自去幫助。
2000年1月13日上午,廣元市南河知恩巷268號響起鞭炮聲,殘疾人侯少孔和盲童昝波,將一面寫有“為黨為民做好事,余熱生輝解民憂”的錦旗,送到“管先生”家里,激動地連聲向王開邦表示感謝。
原來,侯少孔和王開邦住在一個社區(qū)。侯少孔妻子的侄兒昝波,家住旺蒼縣嘉川鎮(zhèn)石龍村,8歲時突然雙目失明,12歲時父親離開人世,不久母親改嫁他鄉(xiāng)。迫于生計,15歲的昝波來到廣元投靠姑父侯少孔??墒牵钌倏滓彩菤埣踩饲疑钇D難,根本無力照顧昝波。昝波只得走上街頭乞討,正好遇到外出采訪的王開邦。王開邦見昝波面黃肌瘦,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立即上前問明緣由,又買了兩個熱饅頭給他吃?;丶液螅蹰_邦很快寫了篇《盲童昝波沿街乞討該誰管》的稿件。這篇稿件在《廣元日報》見報后,王開邦先后把報紙送到市人大、市熱線辦和市民政局,請求引起重視,救助昝波。
王開邦反映的情況很快有了結果,1999年10月,昝波在旺蒼縣民政局領到了生活費。不久,縣里又送他去成都學盲人按摩技術.臨行前,懂事的昝波纏著姑父為恩人做了面錦旗,兩人一起到王開邦家致謝。
昝波走后,王開邦見侯少孔父子殘疾,妻子無業(yè),生活極其窘迫,又為其奔走呼吁。他不但替侯少孔代寫申請,協(xié)調社區(qū)將其納入低保,還促成市司法局與侯少孔家結成幫扶對子,年年給予資助。侯少孔感激得逢人便說:“王開邦,那可是個大好人哪!”
王開邦把扶殘、助殘、幫殘作為分內事,長年樂此不疲。10多年里,他先后呼吁社會各界為殘疾夫妻雷顯金募捐8000余元,并替他們申請了低保;為98歲的癱瘓老人王三珍解決了低保,幫她獲得1000元救濟款和一輛輪椅;為遭遇車禍病危的李元華,申請了救助金2000元。2012年,他還向“市委書記信箱”反映民生訴求近30件,幫扶弱勢群體20余人。2012年3月9日,在廣元市第四次殘疾人事業(yè)工作會上,市殘聯(lián)領導將民情調查員的大紅聘書發(fā)給王開邦,并動情地說:“王老漢熱心殘疾人事業(yè),我代表全市22萬殘疾人感謝你!”
仗義執(zhí)言“管煩事”
“你成天到處寫稿子,到處找麻煩,到處送溫暖,究竟圖個啥?”筆者曾經這樣問王開邦?!皫椭鷦e人是幸福,也是快樂,這樣的人生才豐富,才充實。如果要說圖啥,就圖個老有所為唄!”王開邦不假思索地答道。如今,這個年逾古稀的老人有一大堆“頭銜”:市創(chuàng)衛(wèi)義務監(jiān)督員、市人大制度宣傳員、市關工委指導員、市公交公司義務監(jiān)督員、城區(qū)市場義務監(jiān)督員、城建義務監(jiān)督員等。“市里聘我管,群眾要我管,我總不能白吃干飯吧!”王開邦理直氣壯地說。
說起王開邦敢于仗義執(zhí)言“管煩事”,他可以在大街上檢查那些公車迎親的隊伍,可以毫不客氣地斥責那些上班打牌的機關人員。為此,有人叫他“王瘋子”,也有人喊他“攪屎棒”。但王開邦毫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他樂呵呵地回應:“說不說由人,管不管在我,沒辦法啊,我就這脾氣?!?/p>
2003年12月,新年將至,70多歲的志愿軍老兵岳志均夫婦找到王開邦,聲淚俱下地訴說他家房子要垮了,他們無處棲身,再三央求他“出面管一管”,說完一下子跪在地上。
原來,岳志均家住廣元市南河接官亭社區(qū),2003年3月,利州管委會修建排洪溝,將他房屋堡坎基礎挖空,造成房子墻體多處開裂成為危房。從此,岳志均一家有家難回,只得住進臨時搭建的窩棚。利州管委會提出了補償方案,但岳志均嫌補償過低,雙方一直未能達成協(xié)議。
王開邦來到現(xiàn)場查看,確認這座磚混結構的3層樓房受損較為嚴重,不能居住。他撰寫了《房屋毀損盼解決》的稿件在當?shù)孛襟w發(fā)表,又制作了圖文并茂的材料呈送有關部門,同時建議老人通過法律維權。隨后,《華西都市報》發(fā)表了題為《窩棚住兩年,老漢好想暖和的家》的報道。很快,此事引起區(qū)政府的重視,有關部門動員岳志均搬出了窩棚,每月補助給他120元租房住。2004年10月,經法院調解,利州管委會同意一次性補助岳志均10萬元搬遷費。然而,一個月過去了,他卻沒有拿到錢,便又拿著調解書求助王開邦。王開邦再次出面找到法院院長請求解決。在院長的親自過問下,岳志均很快拿到了10萬元搬遷補助款,他對王開邦感激不盡。
許多廣元市民說,身為一介草民,王開邦到處管人管事,成為普通老百姓的代言人,也在政府和底層老百姓之間搭起了一座連心橋,促進了社會和諧。
為民請命“管難事”
王開邦有個溫馨和睦的家,他的老伴勤勞賢惠,3個兒子很孝順,還有3個聰明伶俐的孫女。提起丈夫,老伴侯少蓉充滿了憐愛和無奈:“老頭子不但管社區(qū)的事,還要管社會上的事。前年冬天下大雪,他硬要去臨溪鄉(xiāng)采訪火災,結果病了一年多,差點把老命丟了。我叫他莫要跑了,他就是不聽。越是難辦的事,他越是要管,真拿他沒辦法!”
2005年10月8日上午,廣元市人大門口突然響起了鞭炮聲,江蘇民工彭安秋、郭正兵將一面《執(zhí)法為民,討回工錢》的錦旗奉上,感激地對接待的工作人員說:“如果不是市人大過問,‘管先生’伸出援手,我們的血汗錢就石沉大海了?!?/p>
原來,早在1994年8月,彭安秋等人來到廣元劍閣縣某汽車修理廠打工,老板兩年拖欠他們工資8500元。他們多次催要無果,于是將老板告上法庭,并打贏了這場官司。然而,在長達兩年的時間里,彭安秋等人才拿到6000元,剩余的2500元,老板耍賴不給。轉眼10年過去了,彭安秋等人著急氣惱之際,經人指點找到了“管先生”王開邦。
王開邦還真管起了這件事,他出面找市政法委和市人大,得到了相關領導的批示。接下來,王開邦不顧下雪,坐車來到劍閣縣,找縣法院要求解決此事。劍閣縣法院很快召集雙方進行調解,汽修廠老板當場兌現(xiàn)了余下的欠款。至此,這起拖欠了10年的欠薪積案終于畫上了句號。
2012年9月12日,重新安上假肢的殘疾女青年楊彩梅,把一塊寫有“大愛至上暖人心,扶弱助殘獻真情”的牌匾送給廣元市殘聯(lián),見到在場的王開邦后,她又“撲通”跪下,哭著說:“王爺爺,沒有您8年來的傾力幫助,就沒有我的今天。您的大恩大德,我終生不忘!”
2004年8月14日,17歲甘肅農家少女楊彩梅赴廣元求學,不幸被火車撞成重傷,失去了左臂和左腿。事發(fā)后,王開邦趕到醫(yī)院看望昏迷中的楊彩梅。楊彩梅的父親楊占學得知王開邦是廣元市有名的熱心人“管先生”,下跪對他哀求道:“請救救我女兒吧!”王開邦趕緊扶起楊父說:“你放心,這件事我管定了!”
此后一連20多天,王開邦撰寫了《職中女生血濺車輪》、《甘肅農家女兒盼救助》等文章,先后發(fā)表在《四川農村報》、《甘肅工人報》、《廣元日報》等媒體上,又代楊彩梅寫了《緊急泣血求救書》向社會散發(fā)。他還四處奔走,動員社會各界捐款,幫助楊彩梅籌集到4萬多元善款。幾個月后,經王開邦協(xié)調,楊彩梅住進了廣元鐵路醫(yī)院,免費進行康復治療。他又多次與楊彩梅所在學校交涉,為其爭取了困難補助7000多元。經過一段時間康復治療,楊彩梅回到家鄉(xiāng)安裝了假肢,重新站了起來。后來,她還貸款在蘭州開了家商店。
2008年汶川大地震后,在外漂泊了幾年的楊彩梅回到了家鄉(xiāng),映入眼簾的是地震后一片殘垣斷壁,家里的房屋全部倒塌,她的心情壞到了極點。此時的她,因安假肢欠債在身,在蘭州開店又虧了本,村里和她同齡的姐妹都已結婚生子,年輕人大都外出打工,唯有她呆在家里,加之左腿殘端發(fā)炎潰爛,生活上還要家人照顧。絕望之下,楊彩梅給家人寫下一紙遺書,準備服安眠藥自殺,被細心的母親發(fā)現(xiàn)制止。2011年春節(jié)前夕,走投無路的楊彩梅給王開邦發(fā)短信訴說自己的境況。得知楊彩梅的窘境,王開邦寢食不安,他決定再次幫助楊彩梅。2011年2月11日,楊彩梅收到了遠在廣元的王開邦寄來的2000元匯款單。10多天后,她又收到王開邦的2500元匯款單。當時,楊彩梅并不知道,王開邦為了籌集這些錢,不知跑了多少路,吃了多少苦。
2012年3月15日,楊彩梅來到廣元市,年過七旬的王開邦除了四處為她聯(lián)系工作外,又托人為她介紹了男朋友小邱。楊彩梅與小邱情投意合,商定這年國慶節(jié)結婚。不幸的是,一天,小邱在家擦窗戶時不慎跌下5樓,不治身亡,楊彩梅為此悲痛萬分。楊彩梅的不幸,王開邦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見楊彩梅經濟拮據(jù),他四處為她募捐了1900多元,又讓兒媳婦收拾了一大包衣服送給她,還和老伴一起認她做干孫女,并承諾一定要設法免費為她重新安假肢。
王開邦找到廣元市殘聯(lián)理事長李中書,懇求免費為楊彩梅安裝假肢。市殘聯(lián)免費為楊彩梅安裝了價值1.5萬元的假肢。楊彩梅流下了激動的眼淚:“王爺爺,感謝您為我所做的一切,您是我今生的貴人!”
退休10多年來,王開邦“管閑事”管出了名,廣元市媒體先后以《“管先生”和他的“豆腐塊”》、《“管先生”為民辦實事》、《熱心人王開邦》為題,報道了他的感人事跡。
如今,筆者仍經常在街上碰到“管先生”,他還是夾個鼓鼓囊囊的采訪包,只是他的額頭又新添了一些皺紋。一見面,他會喜滋滋地說,近期他又發(fā)了哪些稿子,又管了哪些事情,似乎這些原本就是他的義務,他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