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房之寶,筆墨紙硯,是我國文人書寫繪畫的傳統(tǒng)工具,有數(shù)千年的歷史,如果把它們分類研究,每項都可單獨作為重要課題。其形制不一,品種各異,長期實踐和變化,在不斷發(fā)展和完善中,每一項都可以成為獨立的研究體系。
“文房”廣義解釋為文人書齋或畫室,狹義則專指書寫、繪畫與讀書的文具。宋代吳自牧《夢粱錄·士人赴殿試唱名》載:“其士人止許帶文房及卷子,余皆不許挾帶文集?!贝颂帯拔姆俊敝傅氖枪P墨紙硯等文具。文房用具既是必備的文房工具,又因其精美的造型和古雅的韻致,成為一個個小小的文化載體,被賦予豐富的文化涵蘊。
書房不僅僅是放書,更是文人雅士陳設(shè)文玩清供之所,書房客廳擺設(shè)的文房卻訴說著主人的文化。收藏文房,某種意義上是聚斂文化。文化的積淀積攢著對文房的需求,也決定著清供文玩的品位。文房清供之美,美在“文”上,有文化方有品位。
“文房四寶”筆墨紙硯,為中國古代文人最常用的文房用具。關(guān)于文房四寶的起源,考古學證明,最早源于漢代。1975年湖北江陵鳳凰山發(fā)現(xiàn)的西漢初年嬰遂墓中出土存放文具的一件竹笥,里面有筆一支、圓形硯板一方、研石器一塊、墨數(shù)錠、青銅書刀一把、無字木牘若干。這是我國在紙張發(fā)明之前,迄今為止發(fā)現(xiàn)的最早的文房用具,可以說是“文房四寶”的雛形。
“文房”一詞最早見諸文獻的是南北朝時期(420—589),當時專指國家典掌文翰的地方?!读簳そ飩鳌吩疲骸按硕斡焊钸x英才,文房之職,總卿昆季,可謂馭二龍于長途,騁騏驥于千里。”這里的“文房”,有點類似今天的檔案館。
文房器物在隋唐時興盛起來。隋代是我國科舉制度的起源時期,隨著科舉的逐步興盛,促進了隋唐文人階層的出現(xiàn),于是與筆墨情趣不可分離的文房用器大量出現(xiàn)。這些文房用器早超出了筆、墨、紙、硯的范疇?!短茣り扆斆蓚鳌分杏浻泄P床;唐杜甫《題柏大兄弟山居屋壁》詩句:“筆架沾窗雨,書簽映隙曛?!庇辛斯P架、書簽的出現(xiàn)。唐代科舉制度的完備,文化藝術(shù)的高度發(fā)達,文人雅士審美情趣的提高,使文人得到尊崇,地位提升,隨之而來的是文房器物的發(fā)展。例如,唐代詩人陸龜蒙在《襲美以紫石硯見贈以詩迎之》曰:“霞骨堅來玉自愁,琢成飛燕古釵頭。澄沙脆弱聞應伏,青鐵沈埋見亦羞。最稱風亭批碧簡,好將云竇漬寒流。君能把贈閑吟客,遍寫江南物象酬?!痹娋渲斜磉_了唐代文人對硯石雕工的贊美之情。
文房概念和地位在唐代有很大發(fā)展。“文房”逐漸演繹為文人的書房。唐代詩人杜牧在《奉和門下相公兼領(lǐng)相印出鎮(zhèn)全蜀》一詩中有“彤弓隨武庫,金印逐文房。”此處的“文房”,就已經(jīng)是指文人的書齋。書齋是文人學士讀書、學習的房屋,書房中必不可少的四種用具筆墨紙硯,逐漸有了“文房四寶”之稱。最早記載這四種文房用具的是唐代詩人韓愈的詩《毛穎傳》,詳細地說明筆墨紙硯的功能。唐代文學家文嵩所著《四侯傳》,以擬人化的手法,將筆墨紙硯封侯拜相,筆封為管城侯、毛椎刺史、中書君、墨曹都統(tǒng)、墨水郡王,賜名為毛元銳,字文鋒;墨封為松滋侯、墨松使者、玄香太守、亳州楮郡平章事,賜名為易元光,字處晦;紙封為好畤侯、文館書史、白州刺史、統(tǒng)領(lǐng)萬字軍略道中郞將,賜名為楮知白,字守元;硯封為即墨侯、離石侯、鐵面尚書、即墨軍事長,賜名為石虛中,字居默。
至南唐,“文房”成為文人書房專用詞,南唐后主李煜雅好文學,收藏甚富,所藏書畫均押以“建業(yè)文房之印”。宋米芾在《畫史》中也說:“大年收得南唐集賢院御書印,乃墨用于文房書畫者?!蹦咸频谌趵铎希?31—978),詩詞、音樂、書畫、古玩無所不精,尤喜收藏書畫。李后主是我國歷史上對“文房四寶”有著杰出貢獻的人物,他任命從易水遷居來的奚廷珪為墨務官,并賜他李姓,于是有了“李廷珪墨”,有了徽墨的起源。他又任命李少微為硯務官,用歙州石制作南唐官硯,即歙州龍尾硯,也是著名的歙硯的發(fā)端。李后主的前代列祖李昪鼓勵造紙,著名的“澄心堂紙”,就是以其書齋命名的。
廷珪墨、歙州龍尾硯和澄心堂紙,被稱為“南唐三寶”。當時文人士大夫?qū)⒛咸七@三種文房用具視為珍品,人人追捧。到了北宋年間,已不易求得,非常罕見了。如北宋詩人梅堯臣得到二張澄心堂紙,為答謝好友歐陽修相贈,賦詩一首《永叔寄澄心堂紙二幅》曰:“昨朝人自東郡來,古紙兩軸緘滕開……江南李氏有國日,百金不許市一枚……”可見澄心堂紙在當時已成稀有之物,成為文人學士的高檔收藏品。今臺北故宮博物院藏南唐三寶中僅存得一件古玩,李廷珪“翰林風月”墨一方,此墨為清宮舊藏,是清乾隆弘歷皇帝當年的一件珍玩。由此可知,文風鼎盛的時代,文人雅士對文房用品的追求和注重程度。
宋代建立后,中央集權(quán)政治消弱了國家軍事力量的發(fā)展,而采用重文輕武的治國方針,致使宋代的軍事國防力量一直積弱不振,而文化氣息卻得到了一番欣欣向榮的發(fā)展。書法、繪畫、雕刻等各門藝術(shù)得到了空前的發(fā)展,文學家、書法家、思想家、藝術(shù)家等出現(xiàn)了百家爭鳴,文風鼎盛。宋徽宗(1082—1135)在政治上昏庸腐敗,受盡屈辱,在文化藝術(shù)方面卻有杰出貢獻。宋徽宗本人酷愛書法,創(chuàng)造出“瘦金體”這一書法,而這一創(chuàng)作在書法論壇上對推動中國書法藝術(shù)起著重要作用。他又擅長畫花鳥畫、山水和人物畫,是一位著名的皇帝畫家,由于他本人對繪畫書法藝術(shù)的喜愛,因而擴充翰林圖畫院,提高畫工的社會地位,又是位生活奢侈的藝術(shù)家。他搜集天下奇石,尤其是江南的奇花異石運至京城來裝扮點綴宮廷園林。此時又產(chǎn)生了興起金石學之風,從而又帶動文人雅士對文房四寶、文房賞玩的收藏,得到了極大的發(fā)展。正是在這種背景下,陸續(xù)出現(xiàn)了許多文人鑒賞家對文房器物的贊譽詩句和著作。
宋代,南唐歸宗的翰林學士蘇易簡以筆、墨、紙、硯“為學所資,不可斯須而闕”,撰寫了《文房四譜》一書,是書凡“筆譜”二卷,“硯譜”、“紙譜”、“墨譜”各一卷,共計五卷。搜采頗為詳備,提供了大量寶貴的資料,是首倡“文房四寶”的典籍,因而后人提到文房四寶,必會談到《文房四譜》,這部書也是宋初文玩清供風尚的發(fā)端。書中記錄筆類中附有筆架(即筆格),硯類中附有水滴器(即硯滴)。晚于蘇易簡,最早在詩中用文房四寶這一詞的是,北宋詩人梅堯臣(1002—1060,安徽宣城人),《九月六日登舟再和潘歙州紙硯》一詩中曰:“文房四寶出二郡,邇來賞愛君與予?!焙髞磉€有人將這四件物品稱為文房四物,為北宋文學家陳師道(1053—1102,江蘇徐州人)《寇參軍集》曰:“張、李氏之墨,吳、唐、蜀、閩、兩越之紙,端溪、歙穴之硯,鼠須、栗尾、貍毫、兔穎之筆,所謂文房四物?!钡搅四纤危笤娙岁懹危?125—1210)將它稱為文房四士,《閑居無客,所與度日筆硯紙墨而已,戲作長句》曰:“水復山重客到稀,文房四士獨相依”等等。文房四士,文房四物,文房四寶,是指同一種物品,有著不同的稱謂而已。如同一個人有大名、小名,有字、有號一樣的稱謂。
北宋文人雅士營建庭園,建造書屋,布置書房,以挑選精良的筆墨紙硯,并創(chuàng)造相關(guān)的文房輔助用具為樂趣。從而帶動了文房用具的發(fā)展。蘇東坡(1036—1101)酷愛良墨與歙硯,其《東坡題跋》曰:“余蓄墨數(shù)百梃,暇日輒出品試之,然終無墨者,其間不過一二可人意。以此知世間佳物,自是難得?!庇帧犊滓愀埼彩庛憽吩唬骸皾涣艄P,滑不拒墨。瓜膚而穀里,金聲而玉德,厚而堅,足以閱人于古今。樸而重,不能隨人以南北?!闭f明蘇東坡對文房用具的喜愛與研究。蘇滄浪,原名蘇舜欽(1008—1048),宋著名書法家,曾在蘇州建滄浪亭而得名,有詩曰:“明窗凈幾,筆黑紙硯,皆極精良,亦自是人生一樂?!笨芍K舜欽以擁有優(yōu)良精美的文房用具為人生一大樂趣。還有歐陽修的《硯譜》、唐詢《硯錄》、米芾《硯史》等等。
南宋承襲北宋玩賞文房用具之風氣,延續(xù)而得到發(fā)展,南宋都城在南方的杭州,經(jīng)濟繁榮、魚米之鄉(xiāng),文人薈萃,文化發(fā)展更為昌盛。南宋文人趙希鵠撰寫了《洞天清祿集》,載“明窗凈幾,羅列布置,篆香居中,佳客玉立相映,時取古人妙跡,以硯鳥篆蝸書,奇峰遠水,摩挲鐘鼎,如親見商周。端硯涌崖泉,焦桐鳴玉佩,不知身居人世?!闭f明了趙希鵠在文房雅玩中所享受到的樂趣。他寫的此書別具一格,第一次將文人雅士玩賞的各種文房趣玩分成十大類,并將每類加以詳細說明。這十大類分別為,一是古琴,二是古硯,三是怪石,四是古鐘鼎彝器,五是硯屏,六是筆格,七是水滴,八是古翰真跡,九是古畫,十是古今石刻。這里面其中所說的雖具有實用功能,但意義已經(jīng)不大了,已經(jīng)從實用轉(zhuǎn)向文人所喜歡、賞玩、把玩的器物。同時說明了文房器玩的概念,正向更大的范圍所擴張。
南宋趙希鵠撰寫的《洞天清祿集》有“古人無水滴,晨起則磨墨,汁盈硯池,以供一日用,墨盡復磨,故有水盂?!彼瘟趾榈摹段姆繄D贊》中有臂擱的記錄,有關(guān)壓尺的宋代記載也頗多,例如龍大淵的《古玉圖譜》、周必大的《玉堂雜記》、李昭玘的《樂靜集》與劉宰的《家藏集》等,分別記載著玉、石、檀香等材質(zhì)壓尺。在宋代的《槐陰消夏圖》、《西園雅集圖》等繪畫中,出現(xiàn)了筆插的形象。另外,在宋岳珂《槐郯錄》中也記載著:“御前列金器,如硯匣、壓尺、筆格、糊板、水漏之屬,計金二百兩?!睆纳鲜鑫墨I記載中,我們可以看得出,宋代的文玩,不僅門類豐富、用途廣泛,而且制作材料也非常講究。這些文房的器物,在拓展它們的實用價值的同時,也提升了自身價值,由此可見,宋代在流行文房清玩的同時,也開了文房清玩收藏的先河。
淳熙年間,宋高宗愛好文玩,由龍文淵編著的《古玉圖譜》一書中,皆為宋高宗收藏的“燕幾清玩”的古玉器等,全書共一百冊,里面所有的圖譜,全部由當時的宮廷畫師馬遠、李唐、劉松年、夏珪等人所畫。全書共收錄了古玉七百余件,其中文房部共收錄了七十九件玉器。最早為秦漢時代,最晚為宋徽宗時,器類有硯、筆管、硯山、筆床、水丞、水注、書鎮(zhèn)、書尺、裁刀、貝光、搔勞、界尺、如意等十六種。這是將文房器玩單獨作為一門學科出現(xiàn)于圖錄之中,由原先的文房四寶(文房四士)擴大到為文房四寶所服務的器具,以及為文人雅士自身所服務的器具和賞玩器具。比如搔勞稱之為“不求人”是為身上止癢而設(shè)計的器具,最早出現(xiàn)在隋唐時期。如意,純屬文人雅士在閑暇之余把玩欣賞之用。
文房器物經(jīng)過宋元的普及、成形、拓展,到了明代時進入了繁榮期。其時,城市經(jīng)濟高度發(fā)達起來,文人階層的迅速擴大,對書齋中的用器需求日益增強。民間工匠的社會地位有了相應的提高,從而使藝術(shù)創(chuàng)造能力得到了極大的提高。不僅民間如此,連明皇室也同樣青睞起書齋的文玩,在明太祖朱元璋第十子魯王朱檀墓中就出土了諸多的文房器物,例如水晶鹿鎮(zhèn)紙、水晶獸形水盂、玉荷葉筆洗、碧玉筆格等。
正因為明朝的文房用具空前發(fā)達,追求這些文房用具又成為一種時尚,于是乎,許多文人雅士便將目光轉(zhuǎn)向了這些既能實用,又能把玩的器物,紛紛編書闡述,起到了積極的推廣作用。最早編撰的是明初曹昭的《格古要論》,曹氏將文房清玩分為十三類:古琴、古墨跡、古碑法帖、金石遺產(chǎn)、古畫、珍寶、古銅、古硯、異石、古窯器、古漆器、古錦、異木。與他的前輩所不同的是,學識淵博的曹昭沒有就事論事地記述文玩的品種門類,而是從工藝、產(chǎn)地、考據(jù)與鑒賞的角度,論述了文房清玩,從中可以看到當時人們對文玩收藏的追尚,此書對后世影響很大。后來又有王佐文房論增補了其中有筆、墨、紙、印泥、漿糊、油燈等雜項。文房器物的不斷增加不斷完善,以達到文人“藝苑之閑情,山泉之清供”目的。文震亨的《長物志》,高濂的《遵生八箋》,張應文的《清秘藏》,李漁的《閑情偶寄》都是對文房清供的專門論述,以及獨到的見解。
明文震亨的《長物志》,也是一部記載文玩的著名文獻,他是“明四家”之一的文徴明的曾孫,其洋洋萬言的《長物志》一書共十二卷,綜合概述了明代文人清居生活的物質(zhì)環(huán)境,在卷七《器具》中,列入眾多文房用具,計有硯、筆、墨、紙、筆格、筆床、筆屏、筆筒、筆洗、筆掭、水注、鎮(zhèn)紙、壓尺、秘閣、裁刀、剪刀、書燈、印章等。此外,還編入不少文房清玩,如香爐、袖爐、手爐、香筒、如意、鐘磬、數(shù)珠、扇墜、鏡、鉤、缽、琴、劍等。作者對這些文房器物的追崇,體現(xiàn)了明代文人的“于世為閑事,于身為長物”的心境。
高濂的《遵生八箋》,也是明代文人留下的一部文人清居的著作,其中載有《文房具篇》,書中對文具匣、研匣、筆格、筆床、筆屏、水注、筆洗、水中丞、研山、印色池、糊斗、圖書匣、臂擱、筆掭、墨匣、筆船等都有專文記述。在高氏的條目中,有的描寫得很詳盡,例如“筆格”條文云:“有玉為山形者,為臥仙者。有珊瑚者,有瑪瑙者,有水晶者,有刻犀者?!庇秩纭肮P床”條文云:“筆床之制,行世甚少,余得一古鎏金筆床,長六寸,高寸二分,闊二寸余,如一架然,上可臥筆四矢,以此為式,用紫檀烏木為之亦佳?!苯裉?,我們讀著高濂的這些文字記載,一方面為作者的收藏鑒賞所折服,另一方面也可以窺見明代文人的書齋文具的豐富多彩。
在明代文人留下關(guān)于文房清玩的著作中,羅列品種最繁多與全面的,恐怕要數(shù)明末的屠隆,他在《考槃余事》一書中的《文房器物箋》中,一共列舉了45種文具,可謂是集當時文房清玩之大全了,包括筆格、研山、筆床、筆屏、筆筒、筆船、筆洗、筆掭、水中丞、水注、硯匣、墨匣、印章、圖書匣、印色池、糊斗、蠟斗、鎮(zhèn)紙、壓尺、秘閣、貝光等45種文玩,如果再加筆墨紙硯,總數(shù)就達49種之多。這不僅在明代,也是古籍中記載文房用具最多的典籍成為后人研究與引經(jīng)據(jù)典的重要出處。
中國的古代文房用具,歷經(jīng)唐宋元明之后,至清代形成了鼎盛時期,除了被譽為“文房四寶”的筆墨紙硯外,更潛心發(fā)展“文房四寶”的輔助工具,精心設(shè)計,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那些器物的實用價值,也被觀賞與把玩性所取代,成為名副其實的“文玩”。
明清時期,文房用器更是擴大,適合書齋需求的用品一應俱全,同時,也講究裝飾工藝和藝術(shù)性,逐漸演變由實用與欣賞把玩為一體的文房雜玩,此時也出現(xiàn)了很多名人雕刻,名人制作這些文玩器具。文玩器具的一大特點是小巧且精美雅致,這些必須符合文人的情趣,無論是什么樣的材質(zhì),必須富有一定的賞閱之趣和文化內(nèi)涵,它們都承載文人的一定思想和審美情趣。文人精心追求,營造一個窗明幾凈、賞心悅目的書齋環(huán)境。如乾隆二十二年制作的御用文具箱,為乾隆第一次南巡時旅行之用。箱內(nèi)設(shè)計巧妙,可以放置65件文房器物。有松花江古硯、玉臂擱、白玉洗、筆筒、獸鎮(zhèn)、石章、蠟箋,還有棋子、棋盤等。這個文具箱反映了當時文房的最高水平,蘊藏了中國文具的精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