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山東濰坊的韓興娥老師,從事小學語文教學的人對她都不陌生。韓老師在閱讀教學方面的成績聞名遐邇。2008年,筆者初次接觸韓興娥老師的“課內(nèi)海量閱讀”,認真了解了山東濰坊的“主題學習”實驗。從最初的震驚、不可思議到最后的欣然接納、躍躍欲試,筆者終于開始了邯鄲學步。在教學過程中,筆者努力詮釋著韓老師的理念,給予學生大量閱讀,發(fā)現(xiàn)孩子的識字量的確明顯增加,這讓筆者暗自竊喜。
于是,從2009年下半年起,筆者痛下決心,開始有意識地搜尋與語文教材能同步進行的誦背讀本。而這一搜尋誦背讀本的過程,卻在“無意”之中為筆者的教學工作打開了一扇窗:使用多版本的語文教材進行同步比較教學。
多管齊下的起因——尋找適合孩子積累的文本
之所以搜尋其他版本的語文教材,并將其作為誦背讀本并進行同步比較教學,主要出于以下幾方面的考慮:
一、借鑒大師和前輩的研究成果。雖然沒有走進韓老師的課堂,但從她的著作中發(fā)現(xiàn)孩子寫的作業(yè)有限,誦讀的內(nèi)容卻不少。其實這也是有科學依據(jù)的,心理學家研究得出結論:13歲以前是人類記憶力的高峰,15歲以后人的理解力慢慢上升,記憶力慢慢退化。根據(jù)這一規(guī)律,語文學習在小學階段應以記憶為主,而不是以理解為主。
叔本華在《論教育》一文中論述:“相比之下,記憶力在青少年時期是至為旺盛和堅韌的,所以,我們要特別發(fā)揮它的作用,但是這需要我們經(jīng)過謹慎、周密的考慮以后作出一定的挑選。在年輕時學到的東西永遠都會粘附在記憶里,所以,人的這一寶貴功能應該得到充分利用,以便得到最大收獲。既然每人只有不多的年輕歲月,并且,記憶的能力總的來說相當有限,那么,把每一學科知識最基本和最關鍵的東西灌輸給孩子,而其它的一概免去,就成為至關重要的事情。”重誦讀,重記憶,重積累應是13歲之前學習語文的重要法則!
二、補充蘇教版教材的空白。我們的學生使用的是蘇教版教材,正如目前聽到的一些批評所言,蘇教版教材一、二年級的大量識字可圈可點,但隨著年級的遞增,教材底蘊淺白、內(nèi)容含量少的缺陷就越來越明顯,智慧含量高、內(nèi)涵深刻、文筆優(yōu)美的經(jīng)典內(nèi)容在各年級教材中普遍缺失。
時代在進步,學生的學情、需求也在發(fā)生著變化。新時代的學生視野開闊、獲得資訊的渠道多樣,因而,僅僅過于直白的文本也就很難使學生從中獲得驚奇感和收獲的滿足感。如果課堂上只單純學習蘇教版一本教材,那么,學生經(jīng)歷小學六年的語文學習,除了最終學了2000多個漢字,其他的收獲卻是蒼白的。
如何搜尋適合孩子誦背的讀本?我把眼光瞄向了教材。對!各地不同版本的教材是最好的選擇!由此,我產(chǎn)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匯集各地主流出版社的教材版本,把各版本中要求背誦的內(nèi)容集中成冊,匯編成講義,在課堂上與蘇教版教材同步使用。
自2011年春學期至今,我班在使用蘇教版教材的基礎上,一直堅持使用人教版教材,今年,又增加了北師大版的教材。在閱讀這些版本的教材時,我發(fā)現(xiàn),每種教材都有其極為鮮明的特色,如:人民教育出版社版教材大氣、平易而經(jīng)典,所選課文大都選自現(xiàn)當代兒童文學作家的作品,語言典范生動。注重對兒童進行初步的人文素養(yǎng)的培養(yǎng),蘊含著豐富的人文內(nèi)涵,既便于兒童學習語言,又能使兒童在思想上得到啟迪,在情感上受到熏陶,語文學習的過程同時又是一種人文積淀的過程,追求以語文點燃精神,以精神立人;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版的教材是以《語文課程標準(實驗稿)》為依據(jù)編寫的,他們充分發(fā)揮北京師范大學的學術研究力量,把師范大學與基礎教育、高校學術研究與中小學教學實踐更緊密地聯(lián)系起來,“興趣先導,學會學習,整體推進,文化積累”是這套實驗教科書總的指導思想……每個版本教材雖然風格各異,卻都是匯集各地專家,從浩瀚書海中精挑細選所就,自是非一般讀本可比。小學的誦讀積累就必須拋棄那些內(nèi)容膚淺的文章,代之以大量的古今中外的各種深刻優(yōu)美、具有深厚人文精神的經(jīng)典作品。
同曲異工的背后——發(fā)現(xiàn)編者的編寫意圖
教材是課程改革和教學改革的承載體,每一套教材的產(chǎn)生都不是偶然的即興之作,而是取決于當時特定的時代背景,決定于當時的政治經(jīng)濟狀況和教育發(fā)展水平,作為文選型的教材,《語文》教材的特點很大程度上體現(xiàn)在選文的特點上。而選文的特點,直接體現(xiàn)著編者的審美品味和價值取向。而不同地區(qū)因編者的差異和意圖的不同,所編教材又體現(xiàn)出不同的風格和趨向。
以人教版第九冊教材為例,《桂花雨》與蘇教版七冊的同名課文均改編自臺灣作家琦君的《桂花雨》,《釣魚的啟示》與蘇教版第五冊《“你必須把這條魚放掉!”》同出自一文?!鄂劳蝗贰犊蓯鄣牟萏痢钒才旁谌私贪娴牡诎藘裕鳛檫x讀課文出現(xiàn),而在蘇教版選材里,《趵突泉》是第六冊的精讀課文,《可愛的草塘》是第十一冊的精讀課文。
來看美文到教材的莞爾轉身,蘇教版的《桂花雨》除對“搖花樂”的描寫外,還記錄了父親為桂花口占一絕的鏡頭,意在表達家人對桂花的喜愛之情。人教版的《桂花雨》除描寫“樂搖花”的場景,還補充了母親給鄉(xiāng)鄰們送桂花的內(nèi)容,意在幫助讀者理解母親的思鄉(xiāng)之情。也與單元“月是故鄉(xiāng)明”的主題緊緊吻合。蘇教版的《“你必須把這條魚放掉!”》以第三人稱的口吻,敘述了湯姆的父親阻止湯姆在捕撈時間前的舉止,父親嚴厲的話語中蘊含了深刻的人生哲理;《釣魚的啟示》以第一人稱的口吻進行敘述,對領悟的道理進行了深入闡述,年級不同,角度不一,情感、態(tài)度、價值觀的目標不一,語言文字訓練目標也不盡相同。
求同存異的教學——在比較探究中生成
語文教學法專家張壽康曾說過:“在比較中閱讀是行之有效的方法,比較閱讀是增長智力,提高能力,增益知識的重要方法之一?!?/p>
在教學時,我常將兩篇同出一轍的選文放在一起,引導孩子們進行比較。例在教學《桂花雨》時,我出示蘇教版和人教版的不同選文,請孩子先圈劃出異同之處,然后進行比較,說說自己的收獲。結果,學生在比較了兩篇選文后,知識結構得以補充完善,知道了母親為什么對家鄉(xiāng)舊宅院子里的桂花情感深厚,也更深刻地理解了父親焚香誦桂的原因所在。
除了不同版本的統(tǒng)一選材可以進行比較教學外,同一本教材中的不同文章也可以進行比較。例蘇教版第九冊的《莫高窟》與第十冊的《秦兵馬俑》,兩課均為介紹國家文物遺產(chǎn)的課文,不僅內(nèi)容相似,而且在寫法上也有異曲同工之處。于是,在教學《秦兵馬俑》時,我們將兩篇文章放在一起比較,復習了呈上啟下的句子在文中的作用,扣住關鍵詞串聯(lián)課堂。在想象兵馬俑的形態(tài)時,結合《莫高窟》中對飛天形象的描寫,發(fā)散學生的思維,從而更深刻地理解了課文。
在選擇文章進行比較教學時,比較點的確定是教學的重難點。我們可以比較字詞句,讓學生推敲文字的妙用;可以比較題材,讓學生感受文學作品的精彩紛呈;也可以比較體裁,讓學生感受異曲同工之妙;還可以比較人物,提高學生的分析鑒賞能力。
對于教者而言,這樣的教學打破了原有的老師問,學生答,如何突破問答的方式,教師著意地去開發(fā)與創(chuàng)造教材,將教材重新進行了組織與整合。這樣,教師、學生、文本進行了更為有效的互動對話,整個教學過程不再只是知識的傳授,而充滿了建構和生成。在重新建構與生成的過程中,教師和學生也更接近語文教學的真諦:在萬紫千紅中徜徉,采得百花方成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