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理想丈夫》是19世紀著名作家奧斯卡·王爾德的代表作之一。《理想丈夫》中的用詞遣句極妙,王爾德常用反常的話語嘲諷和揭露倫敦的貴族官場社會,反映出上流社會的空虛無恥,并對那個階層的道德進行了無情的嘲弄。因此,王爾德的這部喜劇被許多翻譯大家爭相翻譯。該戲劇有多個不同的中文版本。主要有張南峰先生1990年的譯本,錢之德先生1983年的譯本,余光中先生1998年的譯本,文心先生2001年的譯本,以及馮慶華先生的兩個譯本等。本文擬從翻譯策略和語言風格等方面對這六個譯本第一幕的第二部分進行對比賞析。
【關鍵詞】《理想丈夫》;翻譯策略;語言風格
1 前言
《理想丈夫》(An Ideal Husband)是19世紀著名作家奧斯卡·王爾德(1854~1900)的代表作之一。奧斯卡·王爾德是19世紀唯美主義在英國的代言人,“為藝術而藝術”的倡導者。他自稱“喚醒了世紀的想象力”,“創(chuàng)造了神話與傳奇”。其創(chuàng)作涉及詩歌、童話、戲劇、雜文等,每一種體裁都留下了驚世之作,不愧是19世紀的一名天才作家。他的五部劇作《溫德米爾夫人的扇子》( 1892 ) 、《莎樂美》(1893) 、《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 1893) 、《理想丈夫》(1895),以及《認真的重要性》( 1895)獲得了極大贊賞,把英國戲劇復興推向了一個高潮。
《理想丈夫》于1895年1月3日在倫敦的干草市場皇家劇院首演,威爾斯親王與眾多內(nèi)閣大臣都前往觀賞,演畢,親王熱烈致賀,蕭伯納更大為贊賞。該劇被認為是王爾德喜劇中的經(jīng)典力作。其中的妙語警句,無中生有,匪夷所思,其話語反常偏又合道,其無理之中又偏生趣意無窮,實在叫人入耳難忘。全劇共分四幕,其故事情節(jié)發(fā)生在倫敦的社交季節(jié),全劇描述的是二十四小時內(nèi)所發(fā)生的事情。劇中的奇爾頓爵士是一位成功的政治家,年輕時靠出賣內(nèi)閣機密而發(fā)跡。在謝弗利太太的要挾下,他又準備第二次出賣公眾利益。關鍵時刻“紈绔子”戈林子爵出面,用自己手中掌握的謝弗利太太的罪證交換了奇爾頓爵士的罪證,從而挽救了這位“理想丈夫”。該劇是一部以英國貴族社會生活為題材的所謂“社會問題喜劇”,在劇本中,王爾德嘲諷和無情地揭露倫敦的貴族官場社會,反映出上流社會的空虛無恥,并對那個階層的道德進行了無情地嘲弄,將奇爾頓爵士熱衷權(quán)貴的丈夫氣與格林子爵淡泊名利,游戲人生,卻又臨危不亂,處世有方形成鮮明對照。
該戲劇有多個不同版本。主要有張南峰先生1990年的譯本,錢之德先生1983年的譯本,余光中先生1998年的譯本,文心先生2001年的譯本,以及馮慶華先生的兩個譯本等。本文擬從翻譯策略和語言風格等方面對這六個譯本第一幕的第二部分進行對比賞析。
2 翻譯策略
文中所摘錄的部分是劇中第一幕的第二部分,講述的是謝弗利太太利用自己手中掌握羅伯特年輕時犯錯的把柄,威脅羅伯特支持投資開發(fā)阿根廷運河的決議,讓羅伯特與其同流合污。這是劇中比較精彩的部分,其中妙語連篇,同時很多句子有其深層的含義,因此在翻譯的時候,我們應特別注意,而不應該只停留在句子的表層意思上。
1)歸化和異化
通過上表,我們可以看出歸化是張譯和余譯最顯著的特征;而錢譯、文譯和馮譯則屬于異化。雖然張先生和余先生的譯文產(chǎn)生于20世紀90年代,但是他們應該是為了使譯文符合中國讀者的文化意識,有意將人名譯成具有中國特色的名字。不過隨著中國與世界的聯(lián)系日益緊密,人們對外國文化的了解也日益加深,常用的人名也有了它們約定俗成的譯法,大部分都是忠實于原文的音譯。因此,我認為錢先生、文先生和馮先生的人名翻譯得更合適更自然。
2)直譯、意譯與死譯
翻譯是指在準確通順的基礎上,把一種語言信息轉(zhuǎn)變成另一種語言信息的活動。在翻譯過程中,受各種因素的影響,每個人的考慮和翻譯傾向并不相同。下面我想就文中的幾處略加分析。
例如,對于第二句“I am quite serious.”的翻譯,張譯為“我可是當真的?!?,余譯為“我可完全當真?!?,錢譯為“我說的是當真的話?!保淖g為“我是非常嚴肅的?!保T原先譯為“我是十分認真的?!保笞g成“當真——萬分。”。由于上文有一個詞組“be serious in”是“當真”的意思,因而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馮先生的第一個譯文是屬于直譯,而張先生、余先生、錢先生和馮先生的第二個譯文則屬于意譯??晌男南壬鷮⑵渥g成“我是非常嚴肅的?!保c原文意思完全不同,則變成了死譯。就這一方面來說,我比較贊同張先生、余先生、錢先生和馮先生的第二個譯文。
又如,對于文中“you are a man of the world”的翻譯,張譯為“您是個老于世故的人”,余譯為“你是見過世面的人”,錢譯為“您是個老于世故的人”,文譯為“你可是世界級人物”,馮原先譯為“你是一個老于世故的人”,之后譯成“您老于世故”。在英漢詞典和網(wǎng)絡資源的幫助下,我得知,“a man of the world”是指“精通世故的人”、“老于世故的人”。由此可見,余先生的譯文屬于直譯,而張先生、錢先生和馮先生的則屬于意譯,可文先生譯成“世界級人物”,確實與原文要表達的意思有所背離,想當然地翻譯成“世界級人物”,這樣則屬于死譯了。
美國翻譯理論家尤金·奈達(Eugene Nida)認為,譯文讀者對譯文的反應如能與原文讀者對原文的反應基本一致,翻譯就可以說是成功的,奈達還主張翻譯所傳達的信息不僅包括思想內(nèi)容,還應包括語言形式。因而我認為文心先生的譯文并不能稱為成功的翻譯,其中有多處都屬于死譯,根本就沒有表達出原文的意思。其他五個譯文雖各有不足之處,但大體上能稱得上較好的翻譯。要真正說出一個最好的譯文也很難,我只能說各位譯者的譯文各有千秋。
語言風格
戲劇翻譯應具有以下特征:保持語言簡潔、臺詞口語化、適合在舞臺上表演或朗誦;戲劇語言應具有通俗性;同時戲劇的語言要體現(xiàn)出人物的性格特征;此外,在翻譯的時候,不能對原文中的雙關語、歧義句以及有關文化現(xiàn)象進行注釋。
從整體風格來看,張譯的比較口語化,語言也比較簡潔,比較適合舞臺表演;余譯則比較注重措辭及文采,因而比較書面化,雖在欣賞譯文時可以感受到余先生濃濃的文化底蘊,但卻不太適合舞臺表演;而錢譯也傾向于書面化,很多語言不夠精簡,也不太適合舞臺表演;文譯則大多陷入了死譯的局面,沒能將原文中的雙關語、歧義句及有關文化現(xiàn)象翻譯出來;而馮先生的兩個譯文中,第一個譯文比較書面化不適合舞臺表演,而第二個譯文則比較口語化,語言也比較簡潔明了,很適合舞臺表演或朗誦。
下面,我們對六個譯本一些語言及詞的選擇做一下具體的賞析。
對于摘錄部分的第七句中的“don’t quite understand”,幾位譯者的翻譯又各不相同。張譯為“不明白”,余譯為“不懂”,錢譯為“完全不懂”,文譯為“壓根沒聽懂”,馮原先譯為“不十分明白”,之后譯成“不大理解”。當文中出現(xiàn)否定詞時,就可能會引起歧義現(xiàn)象,因此我們在此時應該分析到底是部分否定還是完全否定,再進行翻譯?!癲on't quite”是部分否定,因此張譯、余譯、錢譯和文譯都譯成了完全否定,只有馮先生才將部分否定譯出來了。
又如,對于“Let us call things by their proper names.”的翻譯,張譯為“我們還是實話實說吧?!保嘧g為“我們不如直說吧?!?,錢譯為“讓我們還它的真面目吧?!?,文譯為“讓我們按事情的正確名字叫它們好了?!?,而馮先生則先后譯為“讓我們還是實話實說?!焙汀拔覀儾槐刂M言?!笔紫?,該句是個俗語,其主要意思為“據(jù)實而言”,因而張譯和馮譯比較符合原文的意思,而馮先生的第一個譯文“讓我們還是實話實說?!北容^書面化,不太適合搬上舞臺。因而張譯的“我們還是實話實說吧。”和馮先生的第二個譯文“我們不必諱言。”比較口語化,適合舞臺表演。但是相比較而言,我認為馮譯較張譯更簡潔明了。
再如,在“you”這一詞的翻譯上,張譯為“您”,余譯、文譯和馮先生首次譯為“你”,錢先生的譯文和馮先生的第二個譯文在羅伯特先生與謝弗利太太翻臉之前將其譯成“您”,而兩人翻臉之后則譯成“你”。對于“you”的翻譯,我認為錢先生譯文和馮先生的第二個譯文比較好,這樣就很好地體現(xiàn)了主人公在翻臉之后的氣憤心理。
結(jié)語
六個譯本都是不同時期不同譯者的經(jīng)典之作。翻譯家們通過自己對原文的理解,在當時的社會環(huán)境下,譯出了各自不同風格的譯文。除了文心先生的譯文我不太認同之外,其他五個譯文雖然都有自己的不足之處,但還是有很多閃光點的。若僅供閱讀,我認為余光中先生的譯本是非常不錯的選擇。余譯基本沒有句式冗長、生造詞語等翻譯體常見毛病。總之,這個版本光芒四射,妙不可言,值得一讀。但若論舞臺效果,馮慶華先生的第二個譯本則略勝一籌。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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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余光中譯. 理想丈夫與不可兒戲:王爾德的兩出喜劇[M].沈陽:遼寧教育出版社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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