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工男”與經濟學

郭家川

摘 要：經濟學研究的是人的行為，但是沒有學過經濟學的人也照樣能做出符合經濟解釋的行為。從某個意義上來講，學習經濟學學的是一種思維方式，就如同“理工男”這個概念一樣，不是強調“理工男”們動手能力有多強，可以修理彩電冰箱洗衣機，而是指的一類思維方式。

關鍵詞：經濟學；完全競爭市場；成本；指數；行為

筆者是個標準的“理工男”，本科學的是機械專業(yè)，然后在一個封閉系統內工作了10多年。離開原單位后，想過上更好的生活，但這需要財富的支持?！袄砉つ小钡乃季S告訴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就開始自學經濟學。幾年讀了不少專業(yè)書，但是財富未見高速增長。一狠心，就讀了西南財大的研究生，想學的更專業(yè)一些。三年時光，轉瞬即逝，我上課認真聽講，課下認真復習，是同學中最快完成8門?？嫉?，然后又順利通過了兩門國考課程。學是學完了，但是自己的生活還是老樣子，依然是個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想想三年的付出，心中難免失落。不過最近的一次旅行經驗，讓我改變了對經濟學的看法。

筆者自由行到泰國去旅行，主要目的地在清邁，除了旅游觀光還要購物。既然是自由行，沒有導游帶路，就要自己決定去哪兒購物的問題。而且既然是自由行，行前也比較“自由”，沒做太多功課，只能根據現場觀察判斷做出選擇。在國內，在自己居住的城市，這不是個問題。消費者在自己居住的城市里會形成的一定的消費習慣，比如市中心有很多商場，但是大多人會長期在相對固定的商場購買商品。為什么會這樣？是因為消費者有足夠的時間積累信息，然后結合自己的消費能力做出判斷，而且基本上相對穩(wěn)定的。但是在陌生的地方，在有限的時間內做出正確的選擇是很難的。

筆者忽然想到“哪兒有選擇哪兒就有經濟學”，從某個角度上來講經濟學就是關于選擇的學問。要做出選擇就要對選擇的條件有充分的認識，然后做出判斷繼而付諸行動。然而在高度的分工的現代社會，一件簡單的商品后面也牽連著無數人的行為，消費者要弄清楚每一件商品背后的形成條件，然后再來選擇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不過任世界如何紛繁復雜，人們總能選擇一個巧妙的角度，化繁為簡從容應對，何況我還學過經濟學。

在去清邁之前我們先去了曼谷，盡管只是待了兩天但是很快確定了自己的目標。在曼谷有眾多的大商場，不需要跑到每家商場完整走一圈才判斷哪家適合自己的，因為這樣可能準確但是有巨大的時間成本。在商場云集的暹羅商業(yè)區(qū)走一圈，看看商場的規(guī)模和外部裝飾就大概有個消費水平的相對排名了。然后再挑一間進去看看找個基準，就基本能得出自己是要找一家再好一點的或者略差一點的亦或就是這一家了。這選擇背后暗含著的原理是商場的裝修豪華程度與其商品的消費檔次是匹配的。然而清邁卻不同，不像曼谷有很多大的購物中心，取而代之的是有眾多的街頭市場，這些市場定期的在一定的區(qū)域開放，不像大商場那樣有清晰的辨別標志，可以看出在哪個市場里有適合自己的東西，把每個市場都逛遍時間上又不允許。當地人自然可以根據地段等信息確定每個市場的消費檔次，但是陌生人沒有這些信息，于是筆者發(fā)明了這個MASSAGE指數。

清邁街頭市場銷售的商品多半是衣服，因為服裝業(yè)是泰國最大的制造業(yè)。除了品牌代工之外，有大量的物美價廉的中低檔服裝就在各類街頭市場銷售。服裝業(yè)有個特點，除了上檔次的品牌之外，有大量的質地相同，樣式類似的跟風仿制品。這些衣服款式類似名牌，質地接近或者跟名牌一樣，而且價格便宜是大量游客的掃貨目標。問題是同一件衣服在不同的市場賣價是不同的，是因為除了衣服本身的成本，銷售商還有銷售成本。

如何在眾多的街頭市場選擇同等商品價格最低的一處呢？走遍每一個市場，然后根據各市場的信息綜合做出判斷，想法完美但是并不可行，因為需要投入的巨大的時間成本，那就需要找到一個易于觀察的參照物，筆者選擇的是泰式足底按摩價格，因此稱為MASSAGE指數。

泰國的夜市也像國內的商業(yè)綜合體一樣，不只是銷售商品，還有餐飲、足底按摩等服務項目。在泰國，足底按摩是一項大眾消費服務，可以說只要有商業(yè)的地方就有足底按摩店，街頭的足底按摩店規(guī)模都不大，設施大都簡單，只要一張?zhí)梢尉蛪蛄?，而且多是擺在街頭。市場巨大，從業(yè)者眾多，進入門檻低，因此我們可以把其看作一個完全競爭市場。在完全競爭市場上，單個賣家是沒有定價權的。特別是清邁這樣的小城，如果一處的足底按摩價格比別處高，不用缺少信息的游客來調整，本地按摩技師就會蜂擁而至，迅速把價格調整到均衡水平。理論上講，僅從硬件設施和勞動力成本上講，同等簡陋的足底按摩店在不同的街頭市場上定價應該是相同的。但是筆者發(fā)現不同的街頭市場足底按摩的費用有一定的差異，有的要260泰銖，有的要300泰銖。這差異在10%到20%之間，當然五星高檔酒店里的足底按摩價格要高很多，高到以200%-300%計。大量的店面，同樣簡陋的設施，為什么有的市場上的足底按摩價格要高呢？既然硬件設施和勞動力成本相同，那么造成定價不同的原因就是其他因素了，比如地租。而地租影響的不只是足底按摩店的定價，是整個市場上商品的定價。因此換個角度提問，是不是足底按摩價格的差異，可以代表各個市場價格整體的差異呢？通過筆者的觀察答案是肯定！

但是學經濟的總要找出其背后的原因。在這兒我們比較的是“價格”，“價格”是怎么來的？“價格”是一個“結果”，是眾多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因此如果選擇得當，那么通過一種商品或者服務的價格就可以判斷背后一組影響因素的大小。

把這個問題上升到學問的高度，經濟學概念里有個指數的概念，百度給出的定義是“指數是用于測定多個項目在不同場合下綜合變動的一種特殊相對數”。據此筆者把各個街頭市場不同的MASSAGE價格比值可以看做一種指數，一種可以判斷各街頭市場價格水平的指數。

關于指數，我們日常生活中提到最多的還是股票指數：“由證券交易所或金融服務機構編制的表明股票行市變動的一種供參考的指示數字?！卑俣仍谶@段定義之后還加了這么一句“新聞界、公司老板乃至政界領導人等也以此為參考指標，來觀察、預測社會政治、經濟發(fā)展形勢?！逼鋵嵱^察社會經濟發(fā)展形勢，何需用到如此復雜的概念。筆者2007年到重慶，當時重慶的小面是2塊一碗，如今同等分量的小面是5塊一碗。小面是當地大眾化的食品，可以說有人居住的地方就有小面館。小面的價格變化也反映了整個地區(qū)物價水平的變化，不需要了解CPI之類數據，目不識丁的街頭老太也大概判斷的出物價變化水平，從而安排自己的生活，因此也可以稱之為“小面指數”。

經濟學研究的是人的行為，但是沒有學過經濟學的人也照樣能做出符合經濟解釋的行為。從某個意義上來講，學習經濟學學的是一種思維方式，就如同“理工男”這個概念一樣，不是強調“理工男”們動手能力有多強，可以修理彩電冰箱洗衣機，而更多是指的一類思維方式。三年學習，自己直接獲得財富的能力并未增加，但是對財富、對社會經濟運行、對人的選擇與行為卻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注：曼谷也有很多有名的街頭市場，如周末市場、水上市場、火車市場等等，但是市區(qū)廣大，短時間內要走完時間是不可能的。而清邁城小，在當地租一輛摩托車，半天就可以逛完主要的街頭市場。（作者單位：西南財經大學經濟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