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 倩
(遼寧師范大學文學院 遼寧大連 116081)
越過刀鋒
——文學功利性研究
孟 倩
(遼寧師范大學文學院 遼寧大連 116081)
文學的功利性屬性已經(jīng)眾所周知,面對生活的無奈,很多人求助于美學、哲學。叔本華把藝術(shù)當做是生命意志的暫時休歇,阿多諾把文學作為救贖之路,暫且不論文學能否助我們越過刀鋒,文學功利性的關(guān)鍵不是本體論而是認識論,不在乎本身是什么,關(guān)鍵在于被人們當作什么。不在于能否帶領(lǐng)人類走出終極困惑,而是如何調(diào)整心態(tài),積極的存在于現(xiàn)實。
文學功利性;本體論;認識論;現(xiàn)實
毛姆曾在《刀鋒》中說道:“一把刀的刀鋒很不容易越過,因此智者說得救之道是困難的”——《奧義書》。面對殘酷生活帶來的精神重負,于是人們紛紛尋找自己的信仰企圖越過刀鋒。盧新寧說過“現(xiàn)在追求級別的越來越多,追求真理的越來越少;講待遇的越來越多,講理想的越來越少。在這個懷疑的時代,我們依然需要信仰?!庇腥税研叛黾吹镁戎兰耐杏谧诮倘缈藸杽P郭爾;有人寄托于當下,從流于現(xiàn)實。如美國“垮掉的一代”;而有的人則求助于文學,如阿多諾。而文學是否能夠承擔起救贖之道?若是不能,那么文學對于現(xiàn)世生活的具體意義又在何處呢?
文學作為審美意識形態(tài),具有功利與非功利的屬性。文學的非功利性是指目的上的不尋求現(xiàn)實、直接利益。然而文學作品背后都有著深刻的社會功利性—審美的掌握世界這一深層目的。具體的文學功利性方面,各持己見。哲學正是在“百花齊放”中保持著新鮮的活力。
1.文學功利性——生命意志的休歇
叔本華理論的核心即世界的物自體是意志,而意志的核心是追求生存的強烈欲望。他認為“我們自己先驗地深信人生在根本性上便不可能有真正的幸福,人生在本質(zhì)上就是一個形態(tài)繁多的痛苦,是一個一貫不幸的狀態(tài)?!雹偃松拖裆狭讼业溺?,在欲望和痛苦之間擺動終生。而若要擺脫痛苦,有兩條出路。第一條就是立刻去死。第二條道路就是暫時的解脫,即哲學的沉思和藝術(shù)上對美的關(guān)照。自此可以達到暫時的忘我。欲望猶如一團亂麻糾纏不清,只有文學才能暫時擺脫欲望的糾纏。這時消除了物我之間的差別而獲得的一種忘我境界,獲得的一種不知不覺的超然感受,這就是意志的暫時休歇。②簡而言之即在閱讀、欣賞、創(chuàng)作作品時,陶醉、迷失于藝術(shù)深層,使人暫時擺脫塵世的紛擾,欲望暫時被擱置。所以在叔本華的眼中,文學的功利性具體是指文學能夠使我們暫時擺脫求生意志的糾纏,暫時得到超脫。
2.文學功利性——救贖之路
阿多諾是德國著名的哲學家,認為資本主義社會的普遍聯(lián)系是表象,物化、異化是本質(zhì)。總體化解體正走向碎片化。人類發(fā)展歷程中,逐漸趨向理性并從蒙昧中得到解放,人類的中心意識在啟蒙中確立,18世紀時人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去管理、利用世界,并把人與世界理所應該的模式作為意識形態(tài)。然而,人們卻逐漸發(fā)現(xiàn)啟蒙成為了一種新的神話、一種唯我獨尊的同一范式,啟蒙理性把自己變成一種絕對的法則來統(tǒng)括世界,對客觀世界、外在自然的支配的同時,伴隨而來的是人對內(nèi)在自然的支配。于是我們走向了新的蒙昧,從理性走向了非理性。面對如此不堪的世界,出路在于美學、藝術(shù)。此刻美學具有救贖功能“藝術(shù)使我們相信世界上存在這不可交換的事物,為了這種不可交換性,藝術(shù)必須喚起一種對可交換事物的世界的批判意識?!雹勖缹W、藝術(shù)在阿多諾眼里是作為烏托邦和救贖的美學,被賦予了救贖功能。
毛姆的《刀鋒》中的主人公拉里,一心在尋找人生的終極。拉里在軍隊結(jié)識一個愛爾蘭朋友,但因營救拉里而不幸中彈犧牲。從此拉里對生活充滿了迷惘,不明白世界上為什么會有惡。拉里復員后與現(xiàn)實格格不入,一心想要探求人生的終極。為此,他和未婚妻解約,遍游世界各地,找到了印度的吠陀經(jīng)哲學。最終,散盡財產(chǎn)大隱于人世,成為一名普通的計程車司機。也許哲學一直得以創(chuàng)新與延續(xù)的原因就是其首要研究問題——人生的終極,一直懸而未決。也許就像伽達默爾所說,“哲學家終生都在解決無法解決的問題。”斯芬克斯之謎、人生三問等終極問題,歷代哲學家一直都沒有確切的回答?,F(xiàn)實中很多存在者許都在哲學、藝術(shù)的殿堂中尋找人生終極的回答。但是,很多人窮盡一生都未能找到終解。似乎任何哲學、宗教都有其缺陷。任何事物都不可能是完美的,更何況是人類用思想創(chuàng)造甚至虛構(gòu)出來的信仰。與其去批評沒有信仰的原始性與恐怖性,為何不去思考宗教、藝術(shù)是否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可信賴的信仰。對于文學來說,如果文學不能夠擔當此任務,那么文學對于我們這些被“拋入世界的人”有何意義呢?
現(xiàn)代社會,無論是斯賓格勒口中的“西方的沒落”、韋伯的“理性鐵籠”、齊美爾的文化悲劇時代、奧爾特加的“大眾的反叛” 等人口中的悲觀化、碎片化、物化的社會,亦或者是盧卡契口中的“總體性”“完整”的社會。無論是卡夫卡口中的“一切都能把我擊倒的現(xiàn)實”,還是巴爾扎克口中“我能擊倒一切的現(xiàn)實”。無論如何被描述,社會現(xiàn)實就是如此清晰的呈現(xiàn)在我們面前。而文學的功利性應該是認識論,而非本體論。不是文學到底是否具有如此的功能,而是你把文學當作什么。
文學的功利性并不在于是否能尋找到或者尋找到一個怎樣具體的出路,而在于改變?nèi)说男膽B(tài)。就像薩特的自由選擇,貌似為蕓蕓眾生找到一條出路,然而這種自由選擇更多是精神性的,對于現(xiàn)實來說,所謂的路也只是彷徨罷了。薩特創(chuàng)作了很多境遇劇、極限境遇:或生或死,進退維谷,又不能呆立不動,騎虎難下,又要當機立斷,調(diào)和無望,對人物具有極大的壓迫性和威脅的恐懼感。雖然現(xiàn)實已經(jīng)限定了你選擇的權(quán)利。但是薩特還是強調(diào)自由選擇,其實這種自由選擇更是一種精神性的選擇、一種哲學性的超越。無力去改變現(xiàn)實,但是可以在接受現(xiàn)實,用積極的心態(tài)去面對現(xiàn)實。接受現(xiàn)實后的行動就不會惡心、荒誕、悲哀甚至虛無。就像西緒弗斯雖然被罰周而復始的推石頭。但加繆卻認為西緒弗斯是幸福的,因為西緒弗斯每天都在從容的接受自己命運并作出反抗?,F(xiàn)實或者命運以不可抗拒的力量或方式呈現(xiàn)在我們眼前,更多的不是去悲觀、唏噓。而是轉(zhuǎn)變心態(tài)去接受現(xiàn)實,也許這正是藝術(shù)的功利性,雖然藝術(shù)不能為我們解答人生的終極,但是藝術(shù)卻可以改變我們的心態(tài),更從容的去面對現(xiàn)實。人生需要自欺欺人,需要阿Q精神,換一種思維換一個世界,而這也恰恰是文學對于生活的意義即文學的功利性不是本體論而是認識論。
注釋:
①叔本華 《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商務印書館1982年,429頁。
②馬新國 《西方文論史》,高等教育出版社,1998年。
③馬克斯?霍克海默、西奧多?阿道爾諾,《啟蒙辯證法》,渠敬東曹衛(wèi)東譯,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
Over the blade -- on literary utilitarianism
Meng Qian
(Chinese College of Liaoning Normal University, Dalian Liaoning, 116081, China)
The Utilitarian attribute of literature is as everyone knows, facing the helpless of life, many people turn to aesthetics, philosophy. Schopenhauer put the art as atemporary retreat will of life, Adorno to literature as a way of salvation,regardless of literature can or not help us across the blade, utilitarian literature is not the key to ontology but epistemology, don't care what it is, the key lies in.Is not whether to lead the human race out of the ultimate puzzle, but how toad just the attitude, positive reality
utilitarian literature; ontology; epistemology; reality
I02
A
1000-9795(2014)03-0097-01
[責任編輯:董 維]
2014-01-13
孟 倩(1990-),女,遼寧朝陽人,從事外國文學與比較文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