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的官德修養(yǎng)思想及其現(xiàn)代啟迪

江海洋

曾國藩的官德修養(yǎng)思想及其現(xiàn)代啟迪

江海洋

“內(nèi)圣外王”的價值追求，“清”“慎”“勤”的官德準則，讀書、學賢、“日課”、“研幾”等修身方法，構成了曾國藩官德修養(yǎng)思想的主要內(nèi)容，其中蘊含著不少閃光點。重溫曾國藩的官德修養(yǎng)思想，對于落實習近平同志關于“積極借鑒我國歷史上反腐倡廉寶貴遺產(chǎn)”的要求，改進和強化干部的官德修養(yǎng)，不斷提高拒腐防變能力，實現(xiàn)十八大提出的“干部清正、政府清廉、政治清明”的目標，具有特殊的意義。

曾國藩 官德修養(yǎng) 反腐防變 局限性

最近，習近平同志在中央政治局第五次集體學習時強調(diào)，要積極借鑒我國歷史上反腐倡廉的寶貴遺產(chǎn)。在當今官德缺失、腐敗高發(fā)的嚴峻態(tài)勢下，弘揚已傳承幾千年的修身立德文化，尤其顯得重要和迫切。一度被棄如敝帚的曾國藩官德修養(yǎng)思想，盡管有其歷史的局限性，但仍不乏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閃光點，不應讓其塵封在故紙堆里，而應進行系統(tǒng)的而不是零碎的、辯證的而不是片面的、務實的而不是學究式的研究，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挖掘其現(xiàn)代意義，對于提高當代干部官德修養(yǎng)水平不無借鑒意義。

一、曾國藩官德修養(yǎng)思想的析論體系

官德修養(yǎng)思想是中國倫理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官德，“也就是從政道德，是為官當政者從政德行的綜合反映，包括思想政治和品德作風等方面的素養(yǎng)。這是一個歷史的范疇”[1]習近平：《用權講官德交往有原則》，〔北京〕《求是》雜志2004年第19期。。而官德修養(yǎng)，則是官員在道德品質(zhì)、道德情感、道德意志、道德習慣等方面通過長期的自我反省、自我改造、自我升華和自我超越而達到的一種品質(zhì)和境界。在我國傳統(tǒng)文化中，各個思想學派都重視官德修養(yǎng)思想的研究，曾國藩繼承儒家思想，博采百家之長，成為中國傳統(tǒng)修身文化的典型代表。曾國藩在官德修養(yǎng)思想主要散見于他的詩文、書信、日記之中。從修身要達到什么目標、符合什么規(guī)范、采取什么方法等方面歸結曾國藩的言行，我們可以概括和提煉出其獨具特色的官德修養(yǎng)思想述論體系。

1.官德修養(yǎng)的目標追求：志存高遠，內(nèi)圣外王。

2.官德修養(yǎng)的主要準則：清、慎、勤。

曾國藩對修身有著獨到的研究，他從不同角度對修身的準則作了梳理、總結，將人生修養(yǎng)準則概括為“八德”、“八本”、“三致祥”，而在官德修養(yǎng)的準則上，他反復強調(diào)的是“清、慎、勤”三字。他明確指出：“清、慎、勤，為居官三鑒”，并“將此三字各綴數(shù)語，為之書解?！盵3]《曾國藩全集·日記(二)》，〔長沙〕岳麓書社1985年版，第802頁。后為求淺顯、實用，又將“清、慎、勤”三個字改為“廉、謙、勞”。曾國藩一生倡導并力行的，就是這三字官德準則和行為規(guī)范。

“清”（廉）是做官的最高道德境界。曾國藩認為，清廉乃護官之符，立命之根，從政之本，當官為臣的第一守則。在曾國藩的日記中，我們可以看到他常因自己不能免去名利得失的世俗之心而不斷反省，因而，他身逢末世，位居一品，卻能在腐敗丑惡的官場中“做官以不愛錢為本”，臨財有不沾染之廉。據(jù)史學家張宏杰考證，找不到任何一筆曾國藩把公款裝入自己腰包的記錄。他居京官高位七年，連一次回家省親的盤纏都難以籌措，死后給子女留下的也僅是30余萬卷藏書和規(guī)模宏大的藏書樓。這在“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的清末官場實屬罕見，殊為不易。其“養(yǎng)廉之法，全得一‘儉’字”。曾國藩官拜兩江總督，為“天下第一肥缺”，但他的衣、食、住、用卻十分清苦。每日吃飯仍以一葷為主，時人戲稱為“一品宰相”；平時穿的是家人為其織的土布衣服鞋襪，最好的一件青緞馬褂，逢年過節(jié)和重大慶典時才拿出來穿，至死仍然如新。住的方面，其一生“未嘗置屋一廛，增田一區(qū)”。在用的方面，在京寓所“室中惟木榻一，竹床二，竹枕二，此外一二衣箱，無他物也”[4]《曾國藩全集·家書(一)》，〔長沙〕岳麓書社1985年版，第37頁，第662頁，第306頁。。

“慎”（謙）是曾國藩官德修養(yǎng)的又一準則。在“居官三鑒”中，他還特地將“慎”字列在“勤”字前面，這是他洞悉官場黑暗后的大徹大悟。曾國藩在官德修養(yǎng)中由最初入仕時的傲氣十足，“好與諸大名大位者為仇”，變?yōu)橹斝∩魑?，以至于到了“生時不忘地獄”，戰(zhàn)戰(zhàn)兢兢、臨淵履薄的地步，“一念不敢自恕”，“一語不敢茍徇”，“一介不敢自污”。基本上做到了“內(nèi)省不疚，可以對天地質(zhì)鬼神，斷無行有不謙于心則餒之時”[5]《曾國藩全集·家書二》，〔長沙〕岳麓書社1986年版，第968頁。，終于在險惡的官場中全身而退。

曾國藩的修身準則，還特別強調(diào)“勤”（勞），認為居官“以勤為本”，在他的家書、日記、詩文中，論及“勤”字的不下百次。他“總以習勞苦為第一要義”[6]《曾國藩全集·家書(一)》，〔長沙〕岳麓書社1985年版，第37頁，第662頁，第306頁。，做到了他自己所倡導的“五勤”，幾十年如一日勤奮勞作。他擔任直隸總督時，到任八個月就審結舊案12074起，新案28121起，總計40195起；在任僅一年半，就上奏折284件，平均不到兩天就有一個奏折出世，其勤政可見一斑。晚年他右目失明，仍堅持親自批閱公文，日記寫作一直到臨死前一天才罷筆。真如他所言“但當守一‘勤字’，以終吾身而已”。

3.官德修養(yǎng)的方式方法：讀書、學賢、“日課”、“研幾”。

曾國藩一生苦苦地探索和研究，形成了一整套的官德修養(yǎng)方式方法。

上述程序運行一次之后可以得到積分Ⅰ約等于0.280 482 3,兩種模擬給出的近似值接近,因此可以推斷積分積分Ⅰ的值介于0.28到0.29之間。

（1）涵泳群書，知行合一。習近平指出：“傳統(tǒng)文化中，讀書、修身、立德，不僅是立身之本，更是從政之基”[7]習近平：《之江新語》，〔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曾國藩官德修養(yǎng)的重要手段也是讀書。他認為“凡人一家，只有‘修德讀書’四字可靠”[8]《曾國藩家書》，〔北京〕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1999年版，第364頁。。因而，從小到老無一日離開書籍。讀書以經(jīng)史為根柢，以宋學為宗，兼及老莊、墨子等；讀書時涵泳其中“如春雨之潤花，如清渠之溉稻，如魚之游水”，將自已的思想自然地融和進去；以書為鑒，“知一句便行一句”。他認為，《大學》所言的“明德、新民、止至善，我分內(nèi)事，若讀書不能體貼到身上去，謂此三項與我身不相涉，則讀書有何用？雖使能文能詩，博雅自詡，亦只算得識字之牧豬奴耳!豈得謂之明理有用之人也乎?”[1]《曾國藩全集·家書(一)》，〔長沙〕岳麓書社1985年版，第39頁，第36頁。曾國藩的官德修養(yǎng)思想之所以震古爍今，主要在于他并不坐而論道，而是堅持“經(jīng)世致用”、知行合一的讀書修德方法。

（2）見賢思齊，“取人為善”。曾國藩是踐行“見賢思齊，見不賢而自省”這種傳統(tǒng)修身方法的典范。他親自選擇古今圣賢三十二人，命兒子紀澤圖其畫像，作為崇拜偶像。他說：“心誠求之，仁遠乎哉？”[2]《曾國藩全集·詩文》，〔長沙〕岳麓書社1985年版，第264頁。在修身中他“揣摩古人鞠躬盡瘁的意義，一息尚存，不敢稍有安逸?！盵3]《曾國藩全集·奏稿(十二)》，〔長沙〕岳麓書社1985年版，第7131頁。曾國藩還認為：“諸子可師”。唐鑒、倭仁、吳廷棟、黎月橋、馮卓懷等人“皆勉于篤實者”，各自成了曾國藩“取人為善”的榜樣。他還請師長前輩、親屬友人、同僚下屬規(guī)勸諫諷自己的過失。他在家書中叮囑諸弟：“如聞我有傲之處，亦寫信來規(guī)勸”，還作對聯(lián)一首，“雖賢哲難免過差，愿諸君讜論忠言，常攻吾短；凡堂屬略同師弟，使僚友行修名立，乃盡我心”[4]《曾國藩全集·日記（二）》，〔長沙〕岳麓書社1988年版，第1065頁。，帖于府縣官廳，昭示天下。邵蕙西當面責備曾國藩“對人能作幾副面孔”，他樂于接受，在日記中反省自己不誠之處比比皆是。

（3）“日課”、“研幾”，遷善改過。曾國藩認為:“凡人一身，只有‘遷善改過’四字可靠”[5]《曾國藩家書》，〔北京〕中央民族大學出版社1999年版，第364頁。他對照清、慎、勤等準則要求，終身“日課”，無時不省；悉心“研幾”，無事不省；堅持慎獨，無處不省?！胺踩臻g過惡，身過、心過、口過，皆記出，終身不間斷”。他認為“凡事之須逐日檢點者，一日姑待后來補救，則難矣!況進德修業(yè)之事乎!”[6]蕭一山：《曾國藩傳》，〔北京〕東方出版社2009年版。?！把袔住眲t是曾國藩另一修身要訣，“雖妄念偶動，必即時克治，而著之于書。”[7]《曾國藩全集·家書(一)》，〔長沙〕岳麓書社1985年版，第39頁，第36頁。連瞬間一閃念、夜中一場夢也不放過。一天，他“聞人得別致，心為之動”。便在日記中痛斥自己“聞言尚怦然欲動，真可謂下流矣”；想起昨晚“夢人得利，甚覺艷羨”，也“痛自懲責，謂好利之心至形諸夢寐，何以卑鄙此”[8]《曾國藩全集·日記（一）》，〔長沙〕岳麓書社1987年版，第116頁。；一次戀床未能黎明即起，他也罵自己“一無所為，可恥”。如此反省，日記中常有之。這似乎過于苛刻、瑣碎、拘泥。然而，除掉那“過猶不及”的部分，這種修身方式，也自有其合理之處。在其一生中，他總是“無好快意之事，常存省過之心”[9]《曾國藩全集·詩文》，〔長沙〕岳麓書社1986年版，第360-361頁。。逝世前幾天，他還在日記中自省。

綜上所述，曾國藩官德修養(yǎng)思想具有較高的學術研究價值。內(nèi)圣外王的目標追求，屬于價值論范疇，是其官德修養(yǎng)思想的靈魂；清、慎、勤等官德修養(yǎng)準則，屬于規(guī)范論范疇，是由核心價值觀決定的；而官德修養(yǎng)的方式方法，則是實行修身準則，實現(xiàn)價值追求的渠道和保證。官德修養(yǎng)的價值論、規(guī)范論和方法論的有機結合，構成了曾國藩官德修養(yǎng)的思想體系。

二、曾國藩官德修養(yǎng)思想的現(xiàn)代啟示

習近平同志指出：“以古為鑒知興衰，以史為鑒知興替，溫故繼承知創(chuàng)新”。“雖然古代官德修養(yǎng)是為剝削階級服務的，但政治文明具有繼承性，如果揚棄其中的封建內(nèi)容，有些東西至今仍然值得借鑒”[10]習近平：《用權講官德交往有原則》，〔北京〕《求是》雜志2004年第19期。。曾國藩的官道德修養(yǎng)思想有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沉淀，不會因時代的變遷而失去它的價值，其對于當代反腐有以下三條啟示:

1.加強干部的官德修養(yǎng)是源頭上反腐防腐的治本之策。

與曾國藩所代表的封建官僚階級的本質(zhì)不同，黨的干部是工人階級的先鋒戰(zhàn)士，同各種腐敗現(xiàn)象是水火不相容的。但是，干部并不是生活在真空里，形形色色腐朽思想無時不在侵蝕黨員干部，不少干部經(jīng)不起“四大考驗”，跌入了腐敗的泥坑。反腐成了當今熱議的話題。2013年年初，中國青年報上出現(xiàn)過關于“正人心”與“正制度”的爭論。筆者認為，從曾國藩官德修養(yǎng)的歷史經(jīng)驗來看，盡管其出身剝削階級，生活在封建社會末期，但通過不懈的官德修養(yǎng)，卻能潔身自好，基本上做到了清、慎、勤。這就給我們一個有益的啟示：只有標本兼治、綜合治理，在強化教肓、制度、監(jiān)督、懲處的基礎上，加強干部自身的官德修養(yǎng)，才是源頭上反腐防變的治本之策。大量事實表明：官德修養(yǎng)，不僅是各級干部的立身之本，而且事關黨風廉政、國家命運，具有重大的現(xiàn)實意義和深遠的歷史意義。

（1）加強官德修養(yǎng)是各級干部拒腐防變、安身立命之本?！皟?nèi)因是變化的根據(jù)，外因是變化的條件，外因通過內(nèi)因起作用”。干部腐敗的最根本原因是自身缺乏修養(yǎng)，官德淪喪?！拔锉刈愿笙x生”，習近平同志引用古語，一針見血地揭示了官員腐敗的一般規(guī)律。反腐專家傅學儉的研究也有力地佐證了這一點。他說：“我曾認真讀了39名職務犯罪服刑人員在監(jiān)獄改造期間寫的‘懺悔錄’，確實深刻極了，我?guī)缀跏橇髦蹨I讀完的，他們的罪惡事實沒有一件不是由于‘缺德’而犯下的。所以說，‘缺德=腐敗’，這是歷史與現(xiàn)實教訓的科學總結。縱觀古今中外官場史中的權力腐敗，無不從‘缺德’開始”?？梢?，干部拒腐防變，必須加強官德修養(yǎng)，筑牢思想道德防線。從某種意義上講，這更帶有根本性、主動性、基礎性、戰(zhàn)略性、穩(wěn)定性和長效性。尤其是在目前法制不健全、監(jiān)督機制不完善的情況下，各級干部更應以官德修養(yǎng)為本。只有這樣，才能抵得住誘惑、抗得住私欲、禁得住貪婪、忍得住清苦、耐得住寂寞、守得住名節(jié)，做到出淤泥而不染。為此，我們應按習近平同志的要求：“就是要不斷加強黨員領導干部的思想道德修養(yǎng)和黨性修養(yǎng)，常勵奮進之志，常修為官之德，常思貪欲之害，常除非分之想，常懷律己之心，常懷親民之情，自覺做到為政以德、為政以廉、為政以民”[1]胡如莊：《清正廉潔曾國藩——曾國藩廉政文化探析》，曾國藩研究網(wǎng)。。

（2）加強官德修養(yǎng)事關黨風和社會風氣的根本好轉。習近平曾經(jīng)指出：“自古以來，官德隆，民德昌；官德毀，民德降?？梢?，官德影響民德，‘官風’決定民風”。當代官德是黨風政風的“風向標”，是整個社會道德風尚的“導向儀”。因此，官德修養(yǎng)不僅是干部個人立身的根本，而且事關黨風廉政建設的大局和社會風氣的根本好轉。“為‘官’者必須以‘君子檢身，常若有過’的態(tài)度，不斷提高道德修養(yǎng)，時刻注意以德修身、以德立威、以德服眾，在道德修養(yǎng)方面成為民眾的表率”[2]習近平：《用權講官德交往有原則》，〔北京〕《求是》雜志2004年第19期。。

（3）加強官德修養(yǎng)事關黨和國家的前途命運。習近平同志早就指出：“古往今來，‘為官者不患無位而患德之不修’，‘不患位之不尊，而患德之不崇’。在歷史的長河中，那些帝國的崩潰、王朝的覆滅、執(zhí)政黨的下臺，無不與其當政者不立德、不修德、不踐德有關，無不與其當權者作風不正、腐敗盛行、喪失人心有關?！盵3]習近平：《之江新語》，〔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最近，習近平又反復告誡全黨要牢記“蠹眾而木折，隙大而墻壞”的道理，“腐敗問題越演越烈，最終必然會亡黨亡國！”可見，干部能否堅持官德修養(yǎng)、廉潔自律，事關防腐反腐的大局，事關黨和國家的興衰成敗、生死存亡，不可小視。各級干部應常懷“趕考”之心，常鳴警醒之鐘，切實扭轉當前忽視官德修養(yǎng)的傾向。

2.賦以時代新內(nèi)涵的“清慎勤”仍是當今官德修養(yǎng)、廉潔自律的主要準則。

道德準則既具有階級性，又有歷史聯(lián)系性與繼承性。盡管古今社會制度、階級關系不同，曾國藩奉行的官德準則同共產(chǎn)黨人所提倡的新官德價值觀有質(zhì)的區(qū)別，但對他的“清”、“慎”、“勤”通過批判、闡釋、吸收、轉化，賦以時代新的內(nèi)涵，仍不失為當代干部自我修養(yǎng)、廉潔自律的主要官德準則。

（1）清正廉潔——當代官德準則的基點?！扒濉保串敶f的“清正廉潔”，是官德修養(yǎng)最基本、也是最必須的倫理要求。實踐證明：只有讓清正廉潔成為各級干部的立身之本、為官之基、從政之要，成為一種生活方式、一種精神追求、一種風尚、一種潮流，才能最終實現(xiàn)“干部清正、政府清廉、政治清明”的根本目標。因此，習近平反復強調(diào)：干部“必須爭當廉潔奉公的表率”，“就是要嚴于律己，廉潔奉公，一身正氣，兩袖清風，清清白白做‘官’，堂堂正正做人，堅持高尚的精神追求，永葆共產(chǎn)黨人的浩然正氣”[1]習近平：《用權講官德交往有原則》，〔北京〕《求是》雜志2004年第19期。。清正廉潔，還含有“公正”的意思。公正，是衡量官德修養(yǎng)的重要砝碼，是老百姓對官德評價的重要尺度，也是體現(xiàn)權力本質(zhì)的時代要求。在當今市場經(jīng)濟條件下，公正尤其顯得重要。各級干部在官德修養(yǎng)中，應當始終堅持公正無私，努力做到執(zhí)法公正、用人公道、分配公平。

（2）謙虛謹慎——當代官德準則的要點。官德修養(yǎng)需要做到一個“慎”(謙)字。毛澤東早就強調(diào)要謙虛謹慎，戒驕戒躁，這也是當代官德準則的要點之一。就當前反腐斗爭形勢和官德修養(yǎng)的現(xiàn)狀而言，慎之又慎的應是“五慎”：慎初，就是要走好第一步，把好第一關，守住第一防線。面對不安好心的“心意”和裹著糖衣的“意思”，勿塙“下不為例”，否則就可能一失足成千古恨。慎微，就是嚴格按照習近平同志的要求：“領導干部官德修養(yǎng)，一方面要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從小事做起，善于‘積善成德’，做到‘于細微處見精神’；另一方面要防止千里之堤潰于蟻穴，如果不防微杜漸，小節(jié)不保終累大德，最終必將發(fā)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2]習近平：《用權講官德交往有原則》，〔北京〕《求是》雜志2004年第19期。慎獨，就是在人所“不睹”、人所“不聞”的獨處之時，更要謹慎不茍，獨善其身，心中無愧，使自己永遠立于不敗之地。慎交友，就是按照習近平同志關于“交往有原則”的要求，以德會友，時刻警惕個別人的所謂“感情投資”和形形色色的“公關”，做到“君子之交淡如水”。慎終，就是“愈老愈知生有涯，此時不容一念差”，做到“靡不可初，鮮克有終”，精神支柱不倒、權力期權不用、“59歲”現(xiàn)象不出，防止功虧一簣，晚節(jié)不保。

（3）勤政為民——當代官德準則的核心。勤政，是古今官德的又一重要準則?，F(xiàn)代官德特別強調(diào)勤政為民和務實的勤政。“為民”，是現(xiàn)代官德的核心，是區(qū)別于以往一切官德的根本標志。習近平指出：“領導干部手中的權力來自人民，理應心里想著人民，胸中裝著人民，切實把權力用來‘為民’服務，把實現(xiàn)好、維護好、發(fā)展好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作為一切工作的出發(fā)點和落腳點?！盵3]習近平：《用權講官德交往有原則》，〔北京〕《求是》雜志2004年第19期。因此，各級干部的官德修養(yǎng)應始終堅持勤政為民，深懷愛民之心，恪守為民之責，善謀富民之策，多辦利民之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勤政，還要務實。務實是官德的基礎。習近平同志指出：“惟有務實，才能腳踏實地，不圖虛名，勇于探索，敢于攻堅，扎扎實實地為民辦事，才能樹立和落實科學發(fā)展觀，充分尊重客觀規(guī)律，不搞那些勞民傷財?shù)摹児こ獭?、‘形象工程’，真正做到為官一任，造福一方。”[4]習近平：《用權講官德交往有原則》，〔北京〕《求是》雜志2004年第19期。

總之，清正廉潔、謙虛謹慎、勤政為民，這三條相輔相成，構建了以清廉為基、以謙慎為要、以實勤為榮、以親民為本的新型官德規(guī)范體系，既有傳統(tǒng)文化的要素，也有新時代的理念，符合習近平、胡錦濤同志一再強調(diào)的“為民、務實、清廉”的官德要求，也順應市場經(jīng)濟和改革開放的時代需要，真正使黨政干部有“德”可依。

3.方法創(chuàng)新是提高各級干部官德修養(yǎng)科學化水平，增強拒腐防變能力的重要途徑。

曾國藩的修身實踐啟發(fā)我們：只有采用正確的方法，官德修養(yǎng)才能取得理想的效果。他的官德修養(yǎng)方法有借鑒價值，但不能照搬照套，必須實行揚棄，推陳出新，才能提高各級干部官德修養(yǎng)的科學化水平，增強拒腐防變能力。為此，應當與時俱進，實行“三個結合”，創(chuàng)新修養(yǎng)方法。

（1）社會實踐與讀書學習相結合。把社會實踐引入傳統(tǒng)的讀書修德之中，實行讀書學習與社會實踐相結合，這是現(xiàn)代官德修養(yǎng)方法的一大創(chuàng)新。玉不琢不成器。道德修養(yǎng)從根本上說并非單純的埋頭讀書、閉門思過，更非覺悟先驗具有的東西，而是一種實踐活動。實踐是認識的基礎，也是官德修養(yǎng)的基礎。在改造客觀世界的社會實踐中改造自己的主觀世界，洗刷掉自己身上的舊思想、舊觀念、舊習慣。這是現(xiàn)代官德修養(yǎng)中最重要、最根本的途徑和方法，也是與曾國藩讀書修德方法之間的根本區(qū)別之一。當然，現(xiàn)代官德修養(yǎng)并不否定理論學習，而是十分強調(diào)把社會實踐和讀書學習有機地結合起來。習近平說得好：“要修煉道德操守，提煉從政道德境界，最好的途徑就是加強學習，讀書修德，并知行合一，付諸實踐。廣大黨員干部要養(yǎng)成多讀書、讀好書的習慣，使讀書學習成為改造思想、加強修養(yǎng)的主要途徑，成為凈化靈魂、培養(yǎng)高尚情操的有效手段，要真正把讀書當成一種生活態(tài)度、一種工作責任、一種精神追求、一種境界要求，使一切有益的知識、一切廉潔的文化入腦入心，沉淀在我們的血液里，融化到我們的從政行為中，做到修身慎行、懷德自重、敦方正直、清廉自守、拒腐蝕、永不沾，永葆共產(chǎn)黨員的先進性。”[1]習近平：《之江新語》，〔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

（2）批評和自我批評相結合?！芭u和自我批評既是我們黨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和作風，同時也是共產(chǎn)黨人進行道德修養(yǎng)的重要方法”。這種方法是對曾國藩傳統(tǒng)“自省”方法的創(chuàng)新和發(fā)展，我們黨吸取了傳統(tǒng)道德理論中“自省”方法的合理因素，強調(diào)官德修養(yǎng)也必須采取這種自我教育、自我改造的方法。各級干部應當有自知之明，嚴于解剖自已，敢于承認并改正自己的缺點和錯誤，不斷地更新自我、超越自我和完善自我，最終形成個體高尚的道德人格。當然，官德修養(yǎng)僅靠“內(nèi)省”還不夠。因為道德修養(yǎng)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有痛苦、有斗爭，甚至有反復，這就需要把自我批評與他人的批評和幫助結合起來，這是我黨的傳家寶，“是中國共產(chǎn)黨區(qū)別于其他政黨的重要標志之一”，也是當代官德修養(yǎng)的重要武器和基本方法?！对娊?jīng)》上有這樣著名的詩句：“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就是說朋友之間要互相幫助，互相批評。各級領導干部應自覺地接受廣大群眾的批評和建議，真正做到聞過則喜，“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言者無罪，聞者足戒”，在批評聲中不斷加強官德修養(yǎng)。

（3）自律與他律相結合。曾國藩官德修養(yǎng)的方法，過份依賴自省自律，輕視和忽視法治等他律方法。他認為“任法不如任人”，“心不公明，則雖有良法百條，行之全失其本意；心誠公明，則法所未備者，臨時可另增新法。”[2]《曾國藩全集·批牘》，〔長沙〕岳麓書社1994年版，第375頁。筆者認為，人們高尚官德行為的養(yǎng)成，是在接受社會他律和進行個人自律兩方面力量的交互作用下逐步形成的。因此，現(xiàn)代官德修養(yǎng)方法應有所創(chuàng)新，既要“正人心”，又要“正制度”，堅持自律和他律的有機結合。馬克思主義認為，“道德的基礎是人類精神的自律?！盵3]《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出版，第15頁。為此，在官德修養(yǎng)中，必須強化領導干部自身的自律機制，真正做到自重、自省、自警、自勵。同時，還要強調(diào)官德的法律化制度化。習近平指出：“由于領導干部掌握一定的公共權力，對其思想道德的要求自然‘與眾不同’。這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官德修養(yǎng)問題的特殊性?！盵4][5]習近平：《用權講官德交往有原則》，〔北京〕《求是》雜志2004年第19期。因而，光靠人的自覺、良知和責任感進行自律是不夠的，還必須強化他律，“把權力關進制度的籠子里”。美國早就通過了《政府道德法》、《政府道德改革法》等一系列法律法規(guī)，并專設了道德署等監(jiān)管機構。加拿大、韓國等許多國家也都頒布了類似的道德法規(guī)、設立了專門機構。習近平同志總結了國內(nèi)外經(jīng)驗教訓，明確指出:“在社會主義市場經(jīng)濟條件下，官德建設在強調(diào)自覺的同時，更應該強調(diào)與法制等強制手段的配合；在強調(diào)自律的同時，更應該強調(diào)接受社會各方面的監(jiān)督。”[5]因此，應徹底突破曾國藩等儒家“自省”的局限，建立健全完備的官德修養(yǎng)他律機制。參照國外做法，在黨內(nèi)兩個《條例》基礎上，制定頒布專門的黨政干部道德法；探索建立官德監(jiān)管專門機構，推動干部官德修養(yǎng)；發(fā)揮人大監(jiān)督、輿論監(jiān)督和群眾監(jiān)督的作用，切實讓公共權力公開透明；堅持“德才兼?zhèn)?、以德為先”的干部選拔標準，完善官德考核考評體系，努力使各級干部在“他律”的引導和約束下，由被動到主動，由不自覺到自覺，不斷提高官德修養(yǎng)的科學化水平。

〔責任編輯：錢繼秋〕

江海洋，南京理工大學人文與社會科學學院博士研究生 210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