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度單位的文化映射

【摘 要】

我國古代積累了豐富的計量實踐經(jīng)驗，因此在上古漢語中產(chǎn)生了許多有關(guān)度量衡的詞匯，通過考察這些詞匯，我們可以窺探到上古時期計量發(fā)生發(fā)展的種種痕跡以及古人的思維方式。其中，表長度單位的詞匯所反映出的文化就很有代表性。本文僅以長度單位詞匯寸、尺、咫、丈、仞為例，從這些詞匯的起源及語義等角度來探索其映射出的文化信息，進而為認識并發(fā)揚我們悠久燦爛的古代文化提供借鑒。

【關(guān)鍵詞】

上古漢語 度量衡詞匯 長度單位

【中圖分類號】 G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2095—6517（2014）01—0076—04

一、度量衡之標準物及起源

我國度量衡的發(fā)展有著悠久的歷史，古代典籍中不乏對上古統(tǒng)治者與度量衡有關(guān)的記載，如黃帝、少昊、堯、舜、禹等，他們都與度量衡有關(guān)。“度量衡”這一稱謂在中國古籍中最早見于《尚書·虞書·舜典》：“協(xié)時月正日，同律度量衡?！边@是上古時期對于統(tǒng)一歷法、音律、度量衡三者標準的一個開拓性嘗試，對于后世度量衡的發(fā)展有著極其深遠的影響。

“度”是指用尺度來測量物體的長短和高深，“量”是指用器具來測量物體的多寡，“衡”則指用權(quán)衡來稱量物體的輕重。關(guān)于度量衡的標準物，較有代表性的是兩種說法：一是人體說。據(jù)《史記·夏本紀》記載，禹“聲為律，身為度，衡以出”，這應該是禹以自己的身體作為標準而定的測量單位。《大戴禮記》和《孔子家語》都有記載：“布指知寸，布手知尺，舒肘知尋。”由此可知早期的度量衡單位寸、尺、尋都是以人體的各個部位為依據(jù)的。許慎在《說文解字》“尺”字下云：“周制寸、尺、咫、尋、丈、仞諸度量皆以人體為法?！倍屈S鐘累黍（律管）說?！稘h書·律歷志》稱“度者，分、寸、丈、尺、引也，本起黃鐘之長。以子谷柜黍中者，一黍之廣，度之九十分，黃鐘之長。一為一分，十分為寸，十寸為尺，十尺為丈，十丈為引，而五度審矣。其法用銅……”吳承洛先生說：“是度量衡本生于黃鐘，而古黃鐘慮其失，又為積黍之法，由積黍以明度量衡。故度量衡制起于黃鐘，法寓于積黍?！盵1]所以，在度量衡標準物制定之前，一定在相當長的一個時期內(nèi)是沒有統(tǒng)一標準的，或者說這個標準是不太精確的，這個標準就是“以人體為法”，那就只能是大概的尺度，黃鐘是后來所選定的標準物。

以人體某個部位為依據(jù)這種做法，幾乎在世界各國的度量衡史上都有相似的記載，如兩河流域的“肘尺”、德國的“足尺”等，而在《英國度量衡史》一書中也提到原始的計量單位是“指”“掌”和“噚”，一噚大約等于一人的身高。古者“觀象于天，觀法于地”，“近取諸身，遠取諸物”，這是符合人類認識世界的規(guī)律的，正像任何事物都是從簡單到復雜，由低級到高級的發(fā)展過程一樣。從人類社會的發(fā)展史來看，用自然物作為度量衡的基準要先于人造物這應該是確定無疑的。

二、長度單位詞匯的文化映射

我們知道，語言是文化的載體，文化在很大程度上依賴語言進行傳播。從文字或語詞的語源和變遷可以窺探過去的文化遺跡，這已經(jīng)是人類學家和語言學家早就達成的共識。我國古代積累了豐富的計量實踐經(jīng)驗，因此在上古漢語中產(chǎn)生了許多有關(guān)度量衡的詞匯，通過考察這些詞匯，我們可以窺探到上古時期計量發(fā)生發(fā)展的種種痕跡以及古人的思維方式。其中，表長度單位的詞匯所反映出的文化就很有代表性。由于分工的不同，本文僅以長度單位詞匯寸、尺、咫、丈、仞為例，從這些詞匯的起源及語義等角度來探索其映射出的文化信息，進而為認識并發(fā)揚我們悠久燦爛的古代文化提供借鑒。

（一）從長度單位詞匯來看古代計量活動的起源

邢福義先生指出：“古文字形體，特別是相關(guān)的古文字的形體，可以從不同的角度反映古代文化發(fā)生發(fā)展的種種景觀，我們應該通過分析其形體結(jié)構(gòu)探討古文化在發(fā)生發(fā)展過程中顯示出來的某些特征，從而發(fā)揮文化語言學的應有作用?！盵2]表長度單位的詞匯在這方面就很有特點，很有分析的必要，許慎在《說文解字》“尺”字下云：“周制寸、尺、咫、丈、仞諸度量皆以人體為法?！边@給了我們很大的啟發(fā)，下面我們就以長度單位的詞匯寸、尺、咫、尋、丈、仞為例，從這些漢字的字形和語源來加以說明。

寸： 尺： 咫： 丈： 仞：

以上是寸、尺、咫、丈、仞的小篆字形。

寸，《說文》：“十分也。人手卻一寸動脈謂之寸口?！睋?jù)段玉裁注，“卻”猶退也，意思是說人手后退一寸的脈搏處叫寸口，故謂之“寸”。從字形上看，“寸”的古文字從又從一，是個指事字，“又”是一只手，“一”是指事符號，來指示寸口的位置，中醫(yī)把脈的時候就是按寸口這個地方，這是它的造字義。又“寸者，忖也”。寸在古書里是個通假字，通“忖”，就是忖度的意思，意謂有法度可遵循。

尺，《說文》：“十寸為尺。尺，所以指尺規(guī)矩事也?！薄俺摺钡淖中卧从凇耙匀梭w為法”，它像人張開拇指和食指或中指在測量長度，像極了我們口語中所說的“拃”這個動作。巧的是如果以一指寬為一寸，①那么一拃正好是十個手指并攏的長度?！犊鬃蛹艺Z》有載：“布指知寸，布手知尺，舒肘知尋，斯不遠之則也?！比绻皇桥既婚g巧合，那么“布手知尺”一定是“尺”字字形的來源。

咫，《說文》：“中婦人手長八寸謂之咫，周尺也?！边@個字從尺只聲，從字形上來看和“尺”有一定的聯(lián)系，周制一尺是十寸，咫為八寸，相差無幾，況且中等身材的成年婦女的手和成年男子的手長度也是相差無幾的，成語“咫尺之間”就是最好的注腳。

丈，《說文》：“十尺也，從又持十。”從字形看，“丈”字篆文“從又持十”，像手持“十”之形?！笆?，許慎的解釋是“數(shù)之具也”，從字形上看應該是人手拿計數(shù)工具在測量。而據(jù)詹鄞鑫先生分析：“在商周古文字中未見‘丈’字，而‘十’的寫法或像一條木杖，‘丈’的雛形當為手持木杖之形，表示用木杖或竹竿之類丈量長度。”[3]

仞，《說文》：“伸臂一尋八尺。從人刃聲?！薄柏稹弊鳛槎攘繂挝?，一般都是形容高或深的，清人程瑤田《通藝錄》認為“仞”與“尋”都是伸臂度量的單位，尋長八尺，仞為七尺，他認為是橫向張臂與縱向張臂而致?？计湔Z源，仞之言人也。“仞”作為長度單位，大概起源于以人的身高為度，雖然段玉裁謂“程說甚精”，但我認為“仞”只是一個大概的高度，相當于我們所說的“一人來高”，沒有精確的數(shù)字。

從以上分析我們可以看出：這些關(guān)于長度的漢字字形和起源都和人體或者人體的某個部位有關(guān)，這是為什么呢？其一，在文字產(chǎn)生以前，先民就已經(jīng)從事生產(chǎn)活動很長時間了，在長期的生產(chǎn)和生活實踐中，隨著生產(chǎn)、分配、交換過程的發(fā)展，首先產(chǎn)生了數(shù)量的概念，而后才產(chǎn)生了度量衡的意識。在計量的時候為了方便，講求實用性是很必要的，以人體或者人體的某個部位為基準是再方便不過了，這是漢語或者說是漢文化重實際、重應用的直觀思維的一種體現(xiàn)，也反映了先民認識世界和探索世界的一種過程或者規(guī)律，那就是古人所總結(jié)的“近取諸身，遠取諸物”。其二，契刻或圖畫是文字起源毫無疑問?！兑住は缔o下》載：“上古結(jié)繩而治，后世圣人，易之以書契”，這些與現(xiàn)實生活息息相關(guān)的事物就是造字的首選部件，于是在“易之以書契”的時候很自然地揉進了人體部位也就不足為奇了，這是漢字會意性的一種體現(xiàn)。因為早些時候形聲字還很少，象形和會意字居多，由此卻給了我們后人以啟迪，這也是我們認識人類社會歷史和古代文化的一個重要途徑，漢字的發(fā)明之所以偉大也正是源于此。

（二）長度單位詞匯語義的文化映射

語義是一種文化的凝結(jié)，是語言諸要素中最為豐富的部分。語言交際的目的就是借助于聲音將眾多詞匯按一定的語法規(guī)則組合起來，最終表情達意。語義承載著豐富的理性意義和附加意義，不同的民族在表情達意的方式上是千差萬別的，所以語義可以反映文化是毫無疑問的。漢語中表長度單位的詞匯的運用也折射出漢文化當中的一些特有的現(xiàn)象，以下試從兩個方面來加以說明。

1.長度單位詞匯的比喻用法的文化映射。長度單位詞匯的比喻用法也蘊含著豐富的文化信息，請看下面的例句：

不揣其本而齊其末，方寸之木，可使高于層樓。（《孟子·告子下》）

尺地莫非其有也，一民莫非其臣也。（《孟子·公孫丑上》）

吾不能行也咫，聞則多矣。韋昭注曰：“咫，咫尺間。”（《國語·晉語》）

是知天咫，安知民則？韋昭注曰：“咫，言少也。”（《國語·楚語上》）

不虧其身，不損其形，可謂孝矣。 君子無行咫步而忘之。（《呂氏春秋·孝行》）

臣以朽材，前比歷位典大職，卒無尺寸之效，幸免罪誅，全保首領(lǐng)。（《漢書·孔光傳》）

雖有高世之名，無咫尺之功者，不賞。（《戰(zhàn)國策·秦策五》）

舜無咫尺之地，以有天下。（《戰(zhàn)國策·趙策二》）

然羽非有尺寸，乘勢起隴畝之中。（《史記·項羽本紀》）

及其亂也，諸侯貪冒，侵欲不忌，爭尋常以盡其民。杜預注：“言爭尺丈之地，以相攻伐?！睏畈ⅲ骸皩こＲ庵^尺寸之地。”（《左傳·成公十二年》）

夫絳之富商……能行諸侯之賄，而無尋尺之祿，無大績于民故也。（《國語·晉語八》）

譬猶師曠之施瑟柱也，所推移上下者無寸尺之度，而靡不中音。（《淮南子·泛論訓》）

以上例句中的寸、咫、尺、咫尺、尺寸、尋常、尋尺、寸尺都是運用比喻手法來形容諸如距離、土地、 才能、 功勞等事物很短、很少、低下或者微不足道。尺寸、咫尺、尋常多數(shù)比喻少、短和小，指大、珍貴的極少，這里有兩個很有意思的例子——“尺鯉”和“尺璧”。 “尺鯉”指長一尺的鯉魚，言其大。語本《淮南子·俶真訓》：“夫牛蹄之涔，無尺之鯉；塊阜之山，無丈之材。”“尺璧”指直徑一尺的璧玉。言其珍貴。語本《淮南子·原道訓》：“圣人不貴尺之璧而重寸之陰，時難得而易失也。”這是在對比的情況下突出其大和珍貴，在單獨使用時往往沒有這層意思。

這是為何呢？首先，寸、咫、尺、咫尺、尺寸、尋常、尋尺、寸尺這些度量單位本身就較小，這種語義的產(chǎn)生是由詞義本身決定的；其次，也和以上這些長度單位是日常生活中隨處可見的，使用起來極為方便是分不開的；再次，“尺鯉”和“尺璧”就很大很珍貴了，這從側(cè)面也可以反映出古人生產(chǎn)力水平和現(xiàn)在是無法相比的。所以，長度單位詞匯在運用時也自覺不自覺地透露出了這種信息，比喻手法的經(jīng)常運用使得它們形成了這種語義。語義是現(xiàn)實的一種反映，其實說徹底了，漢語里長度單位詞匯的比喻手法所產(chǎn)生的語義是和漢民族的生產(chǎn)活動方式、生產(chǎn)力水平、思維和認識是有關(guān)的，是漢民族整體認識水平在漢語里的一種凝結(jié)。

2.長度單位“仞”的語義所指映射的文化信息。“仞”一般情況都是言高言深，古書中的“仞”也多用于形容山高水深，例如：

為山九仞，功虧一簣。（《尚書·旅獒》）

夫子之墻數(shù)仞，不得其門而入。（《論語·子張》）

善釣者，出魚乎十仞之下，餌香也。善弋者，下鳥乎百仞之上，弓良也。（《呂氏春秋·仲春紀·功名》）

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萬仞。（《列子·湯問》）

當與汝登高山，履危石，臨百仞之淵，若能射乎？（《列子·黃帝》）

又西六十里，曰太華之山 ……其高五千仞。（《山海經(jīng)·西山經(jīng)》）

以三十萬之眾守十仞之城，臣以為雖湯武復生，弗易攻也。（《戰(zhàn)國策·魏策》）

夫一仞之墻，民不能逾；百仞之山，童子升而游焉，陵遲故也。（《說苑·政理》）

神農(nóng)之教曰：“有石城十仞，湯池百步，帶甲百萬而亡粟，弗能守也?！保ā稘h書·食貨志上》）

看了這些句子，我們就會產(chǎn)生這樣的疑惑：“仞”前面的數(shù)詞多數(shù)是十、百、千、萬，山高水深為什么都是整數(shù)呢？常識告訴我們，山高水深不可能都是整數(shù)，那么結(jié)論只有一個：那就是上古漢語中的“仞”多數(shù)是虛指，是一個模糊的概念。這是為什么呢？首先，從其語義的源頭來看，前文已經(jīng)說過，“仞”只是一個大概的高度，相當于我們所說的“一人來高”，沒有精確的數(shù)字。“仞”作為高度單位，從其語源來看，大概起源于以人的身高為度，人的身高不一，造成了“仞”的說法不一，②這也是“取諸身”的一個典型例證。其次，從其語義的使用來看，古人一刻也離不開模糊概念的應用，即使現(xiàn)在，日常生活中我們?nèi)匀浑x不開模糊概念。隨著人類的進步，度量衡的發(fā)展必然走向精確，但是大多數(shù)時候我們不需要十分精確，否則會影響我們的交際，長度單位詞匯也不例外，這也是漢語模糊性的重要體現(xiàn)。

（三）長度單位詞匯的詞性演變引發(fā)的文化思考

現(xiàn)在看來，寸、尺、咫、丈、仞理所當然是量詞，但在較早的典籍中很多時候都是動詞，在先秦典籍中這種例子比比皆是，如《詩·小雅·巧言》：“他人有心，予寸度之。”寸者，忖也。唐陸德明釋文：“忖，本又作寸，同?！边@應是假借。再看《詩·魯頌·閟宮》：“徂徠之松，新甫之柏，是斷是度，是尋是尺?！泵珎髦^“八尺為尋”，詹鄞鑫先生說這種解釋顯然是以今律古，從句式分析，“斷”和“度”都是動詞，“是”為前置的賓語，那么“尋”和“尺”，也必然是動詞無疑，這是正確的解釋。所謂“是尋是尺”，就是用舒臂法和布手法度量木材的意思。而《禮記·王制》中的“宗廟之牛角握，賓客之牛角尺”，詹先生的解釋是“握本為動詞，尺應該是一樣的”，實在不敢茍同。這里“握”和“尺”應該是宗廟祭祀活動所用牛角的一種尺度或標準，應視為動詞向名詞（量詞）的引申。再看《左傳·昭公三十二年》：“度厚薄，仞溝洫?！倍蓬A注：“度深曰仞?！边@是在測量深度，很顯然，“度”、“仞”在這里都是動詞?！蹲髠鳌は骞拍辍份d：“巡丈城，繕守備?！倍蓬A注：“丈，度也?！薄端⒌厍啬怪窈啞し纱饐枴罚骸皬驼桑吡咂叽??！边@個“丈”也是丈量的意思?！痘茨献印ぬ┳逵枴罚骸肮史部啥日咝∫玻蓴?shù)者少也。至大非度之所能及也……太山不可丈尺也?！边@里的“丈尺”是以丈、尺為單位來計量。

在上古漢語中使用的量詞是做度量衡單位的名詞。前文我們通過分析字形可知：“尺”“ 丈”都是一種動作，這兩個詞當為動詞而造無疑；“寸”是指事字，當為名詞而造；“咫”“仞”是形聲字，另當別論。那么，這些詞語在文獻中到底是先用作名詞還是先用作動詞，現(xiàn)在我們還無法弄清楚這個問題。從語言發(fā)展的歷史來看，應該是先有名詞，后有動詞，可是為什么偏偏在長度單位詞匯這個問題上違反了這一規(guī)律呢？這應該引起我們的深思?？傊?，這些詞匯的詞性也是關(guān)乎文化的問題，是和寸、尺、咫、丈、仞諸度量“皆以人體為法”分不開的，是和測量長度時有極強的操作性有緊密關(guān)聯(lián)的，因為從文字的起源就已經(jīng)決定了這種必然聯(lián)系。

三、結(jié)語

關(guān)于長度單位還有很多沒有涉及，本文僅以長度單位寸、尺、咫、丈、仞為例，從這些詞匯的語源、語義及語法等角度來探索其映射出的文化信息，作了粗淺的嘗試，其實諸如忽、絲、毫、厘、索、墨、端、匹、引、扶、握、常等等，它們也蘊含著豐富的文化內(nèi)涵，留待我們以后做進一步的探索，以茲為進一步認識并發(fā)揚我們悠久燦爛的古代文化提供借鑒。

【注 釋】

① 按：古籍中也有“案指為寸”的記載，如《公羊傳·僖公三十一年》：“觸石而出，膚寸而合。” 何休注：“側(cè)手為膚，案指為寸。”

② 按：許慎主八尺說，鄭玄主七尺說，應劭主五尺六寸說。

【參考文獻】

[1] 吳承洛.中國度量衡史[M].上海書店，1984.

[2] 邢福義.文化語言學[M].湖北教育出版社，2000.

[3] 詹鄞鑫.近取諸身遠取諸物——長度單位探源[J].華東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4（6）.

[4] 許慎，等.漢小學四種[M].巴蜀書社，2001.

[5] 邱隆，丘光明.中國古代度量衡論文集[G].中州古籍出版社，1990.

[6] 盧嘉錫.中國科學技術(shù)史·度量衡卷[M].科學出版社，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