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婷
“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攜來百侶曾游,憶往昔崢嶸歲月稠。恰同學(xué)少年,風(fēng)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dāng)年萬戶侯。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毛澤東《沁園春·長沙》)
譯詩:“我獨自面臨蒼茫的深秋,看湘江向北逝去,在橘子洲一隅,群山已是火紅的色彩,那是層層疊疊的楓樹林染紅的呀;江水已全面碧綠,大船爭相暢游。雄鷹振翅于高天,魚群在水中滑行,天地萬物都在深秋競賽著自由。廣大無垠的天地呀,請你告訴我,誰能主宰你的命運?我曾經(jīng)與朋友們結(jié)伴游歷于此,內(nèi)心憶起多少不屈而非凡的歲月。那時正當(dāng)青春少年,身心蓬勃向上,我們一群書生的英俊神氣,姿意剛健,正派大方。品評祖國河山,勾畫宏偉藍(lán)圖,用的全是慷慨熱烈的言辭,那獨霸萬戶的地主棄之若糞土。記得嗎?朋友們,我們曾奮勇地游到江心,我們擊出的波浪阻止了飛駛的船只?!?/p>
Changsha:
Alone I stand in the autumn cold,
On the tip of Orange Island,
The Xiang flowing northward;
I see a thousand hills crimsoned through
By their serried woods deep- dyed,And a hundred barges vying
Over crystal blue waters.Eagles cleave the air,F(xiàn)ish glide under the shallow water;
Under freezing skies a million creatures contend in freedom.
Brooding over this immensity,
I ask,on this bondless land
Who rules over man"s destiny?
I was here with a throng of companions,
Vivid yet those crowded months and years.
Young we were,schoolmates,
At life"s full flowering;
Filled with student enthusiasm
Boldly we cast all restraints aside.
Pointing to our mountains and rivers,
Setting people afire with our words,
We counted the mighty no more than muck.
Remember still
How,venturing midstream,we struck the waters
And the waves stayed the speeding boats?
銜接是英漢語篇對比研究的一個熱議話題。關(guān)于語篇的銜接手段,韓禮得和哈桑有過系統(tǒng)的論述。胡壯麟提出另一個概念“同構(gòu)”。胡壯麟認(rèn)為,所謂同構(gòu)銜接指的是相同或近似結(jié)構(gòu)的重復(fù)。同構(gòu)銜接與修辭學(xué)中的排比相似。但是修辭學(xué)的概念與語言學(xué)的概念有不同之處。同構(gòu)銜接不能光之形式上的相似,也不能完全指語義上的相似,而是要求形式與語義的統(tǒng)一。
1925年,這一年毛澤東32歲,此時的他剛到而立之年,當(dāng)他在寫這首詩的時候,時間是在這一年深秋,他完成了這首洋溢著青春、理想的詩篇是在在湘江之畔。毛澤東一邊感懷了他于1911年至1923年在長沙求學(xué)的生活經(jīng)歷及各種激情澎湃的經(jīng)歷,一邊又激勵自己對改造祖國的雄心壯志,對于新一代的青年,我們只有有兩種選擇,對于我們來說要不獨善其身,要不兼及天下,但對于我們熱血青年來說,更重要的卻是后者。毛澤東在江畔不斷踱步徘徊,奔走,思考,面對著祖國的壯麗風(fēng)光激昂提問:誰是這片大地的主人?情懷之大堪比青天,他的情懷之大堪比青天。
毛澤東作為一個年輕的人生導(dǎo)師,時代的文豪,青年的精神之父,不僅在感懷長沙的經(jīng)歷,同時也在在回憶1911年,面對著新世紀(jì)的到來,帶著它的激動,曙光與意志在磨練和抒發(fā)一群年輕書生的抱負(fù),這些年輕書生在岳麓山巔、湘江之畔、橘子洲頭,熱情洋溢地暢談著人們自己的理想抱負(fù)以及對祖國未來的希冀,他就是這群年輕人的核心。他明白他應(yīng)該一生堅持自己的奮斗,1925年,但還有多少歲月在等待著他,他需要的正是他所實行著的“自信人生二百年,會當(dāng)水擊三千里”。他沒有通常詩人們的悲秋,也沒有感嘆年華流逝,人生短促,他內(nèi)在的精神力非常強大,他要沖出封建束縛,“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斗其樂無窮,與人斗其樂無窮?!?/p>
“我們也熱心于體育鍛練。在寒假當(dāng)中,我們徒步穿野越林,爬山繞城,渡江過河,遇見下雨,我們就脫掉襯衣讓雨淋,說這是雨浴;烈日當(dāng)空,我們也脫掉襯衣,說這是日光浴。春風(fēng)吹來的時候,我們高聲叫嚷,說這是叫做‘風(fēng)浴’的體育項目。在已經(jīng)下霜的日子,我們就露天睡覺,甚至11月份,我們還在寒冷的河水里游泳。這一切都是在‘體格鍛煉’的名義下進(jìn)行的。這對于增強我的體格大概很有幫助,我后來在華南多次往返行軍中,從江西到西北的長征中,特別需要這樣的體格。”(轉(zhuǎn)引自埃德加·斯諾所著《西行漫記》一書中第123頁—124頁。)
作者的這種理想與激情幾乎到了瘋狂的地步。詩人對他和長沙歲月回憶是:“我逐漸地團(tuán)結(jié)了一批學(xué)生在我周圍,形成了一個核心,后來成為對中國的國事和命運產(chǎn)生廣泛影響的一個學(xué)會(即:新民學(xué)會。筆者按)。僅僅一小批的人是態(tài)度嚴(yán)肅的人,這些人不會議論身邊的瑣事,他們的所言所行,都是有目的的。他們沒有時間談戀愛,他們始終認(rèn)為時局動蕩,求知欲望強烈,這些想法不允許他們?nèi)フ勁嘶蛘吒铀饺说膯栴},我對女人不感興趣。我14歲時候,父母給我娶了一個20歲的女子,可是我從來沒有和她一起生活過——后來也沒有。我并不認(rèn)為她是我的妻子,這時也沒有想到過她。在這個年齡的青年的生活中議論女性的魅力通常占有重要的位置,可是我的同伴非但沒有這樣做,而且連日常生活的普通事情也拒絕談?wù)?,記得有一次我在一個青年的家里,他對我說起要買些肉,當(dāng)著我的面把他的傭人叫來,談買肉的事,最后吩咐他去買一塊。我生氣了,以后再也不同那個家伙見面了。我的朋友和我只愿意談?wù)摯笫隆说奶煨?、人類社會、中國、世界、宇?
根據(jù)詩人的回憶,《沁園春·長沙》一詩中的二句詩:“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就不難理解。年輕時代詩人就同一群志同道合的友人關(guān)心祖國的未來命運,“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立下“國家興亡,匹夫有責(zé)”的宏大志愿,他將自己的一生獻(xiàn)給祖國的繁榮富強。肩負(fù)著這種歷史責(zé)任感,詩人無論從青年到老年都一直在熱烈地追求著共產(chǎn)主義的世界大同這一理想,激情沒減弱過一絲一毫。
直至今天,看見60年代的照片,一批接著一批的青年畢業(yè)了,在畢業(yè)前夕都要舉行團(tuán)體照相,而相片上大家都要題這首詩其中二行:“恰同學(xué)少年,風(fēng)華正茂?!奔磳⒈几班l(xiāng)村的青年也都要在照片上題印:“廣闊天地大有作為?!蔽铱催^那些老人們的初中畢業(yè)時的照片,他站在前排右二與一位梳短辮的年輕女教師站在一塊,他身穿厚厚的中山服歪著頭凝視著遠(yuǎn)方,照片里的每個人似乎都是嚴(yán)肅、簡樸,拒絕貪圖享樂主義,而且天生就一直是那個樣子。我知道他們血液里都流淌著得是毛澤東的精神之光,崇尚革命先輩革命理想,堅持艱苦樸素的生活作風(fēng),而青春和斗爭才是首要的,照片上正好也印有:“恰同學(xué)少年,風(fēng)華正茂。
毛澤東的詩成為了一代人的標(biāo)志,這首詩已成為我們這一代人青春的座右銘,或許我在7歲時剛開始在讀到這首詩還不能領(lǐng)略到其中的含義,但它的音調(diào)、它的文字的天然之美曾激發(fā)我對于文學(xué)的最初萌動,也激發(fā)過我對于即將來臨的青春模糊的悸動?!肚邎@春·長沙》這首詩讓我提前到達(dá)了青春時期,它是一次超凡脫俗的青春體驗,而且同時也考驗了一個人的意志。
以上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浸透,百舸爭流與恰同學(xué)少年,風(fēng)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是交替性重構(gòu),在英譯卻無法再現(xiàn),只能靠and這種邏輯手段來實現(xiàn)銜接,且譯文均已介詞或形容詞開頭,例如By their serried woods deepdyed,And a hundred barges vying,Over crystal blue waters.Young we were,schoolmates,At life"s full flowering;Filled with student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和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dāng)年萬戶侯。是交替性重構(gòu)。鷹和魚分別對應(yīng) eagle 和 fish,Eagles cleave the air,F(xiàn)ish glide under the shallow water。Under freezing skies a million creatures contend in freedom.Pointing to our mountains and rivers,Setting people afire with our words,We counted the mighty no more than muck.此處譯文結(jié)構(gòu)沒發(fā)生變化,基本忠實的按照原文翻譯的。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與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是交替性重構(gòu)Brooding over this immensity,I ask,on this bondless land ,Who rules over man’s destiny?Remember still How,venturing midstream,we struck the waters And the waves stayed the speeding boats?
總之,銜接是準(zhǔn)確理解原文的關(guān)鍵所在,是有效的傳達(dá)原文信息的手段。本文通過研究毛澤東詩詞中的同構(gòu)現(xiàn)象,進(jìn)一步分析了兩種語言的成篇模式和銜接特點。譯者在翻譯中根據(jù)英漢語言形式和語義要求,實現(xiàn)原文和譯文最大限度上地對等。
[1]左巖.漢英部分語篇銜接的差異[J].外語教學(xué)與研究,1995,(3).
[2]許宏.銜接手段與漢譯英譯文質(zhì)量[J].解放軍外國語學(xué)院學(xué)報,2003,(1).
[3]陳淑萍.英漢銜接手段的比較與翻譯[J].鄭州輕工業(yè)學(xué)院學(xué)報(社會科學(xué)版),2003,(2).
[4]埃德加·斯諾.西行漫記[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19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