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梁題刻中北宋涪州知州吳革考辨

王曉暉

(長江師范學(xué)院 歷史文化與民族學(xué)院， 重慶 408100)

白鶴梁題刻中，有留題姓名者將近五百人?？济鬟@些題名人的生平情況以及在涪州任職等事宜，將有助于對石魚文字的正確解讀，促進相關(guān)研究的進一步深入，擴大學(xué)術(shù)領(lǐng)域，同時也將對白鶴梁豐富的歷史文化內(nèi)涵作出有益的挖掘。但是自從唐代以來，雖然歷代在白鶴梁上留名的人不少，但由于時逾千載，加之題名人中絕大多數(shù)因為官職較低或為偏處一方人士而在史書中難覓其蹤，因此，對這些人物的考訂研究非常困難。本文將通過對各種資料的爬梳整理，對北宋宣和年間在白鶴梁題名的涪州知州吳革進行考辨。不當(dāng)之處，敬請方家指正。

一、對吳革的相關(guān)記載與研究

吳革之名，僅見于白鶴梁題刻中的《吳革題記》：

易以包無魚為遠民，民固可近不可遠。余牧是邦久矣，今歲魚石呈祥，得以見豐年，而知民之不遠也。即塵顯妙，有開必先，余樂斯二者。遂率賓僚共為之游，時宣和四年十二月十三日。朝散大夫、通判軍州事常彥，奉議郎、前通判達州權(quán)司錄事李全，修武郎、兵馬都監(jiān)曹綰，宣教郎、權(quán)司士曹事王拱，迪功郎、涪陵縣尉張時行。朝奉郎、權(quán)知軍州事吳革題。①

由此題記看到，宋徽宗宣和四年十二月十三日(公元1123年1月24日)，權(quán)知涪州軍州事吳革與幾位官員共游白鶴梁，并且留下題記。關(guān)于知州吳革，在宋以后直到現(xiàn)在，有許多提法：

清代姚覲元撰《涪州石魚文字所見錄·吳革題記》按語記載：“宋有兩吳革，一見宋史《忠義傳》，字義夫，華州華陰人(陰，史傳誤作陽)。官武功大夫、閣門宣贊舍人，死張邦昌之難，傳不言其歷文職、典外郡。一見《建炎以來系年要錄》，紹興四年十月，直秘閣吳革為江南西路轉(zhuǎn)運副使，五年三月為兩浙轉(zhuǎn)運副使，九年二月升直龍圖閣，充京畿都轉(zhuǎn)運使兼開封少尹，不行。與此刻題記相距十余年，或即其人也。清代王應(yīng)元撰《涪州碑記目》記載與此相同。”[1，2]

李勝先生認為：“吳革，字義夫，華州華陽(今四川雙流)人，一說華陰(今屬陜西)人(《涪州石魚文字所見錄·吳革題記》按語)。宋初勛臣吳延祚七世孫。少好學(xué)，喜談兵。再試禮部不中，乃從涇原軍鎮(zhèn)守西北，以秉義郎干辦經(jīng)略司公事。金人南牧，曾率部解遼州之圍。使粘罕軍庭，揖而不拜，責(zé)其貪利敗約，詞直氣勁，堅貞忠烈。后被叛臣黨羽抓捕，英勇就義。《宋史》卷452有傳?！盵3]

陳曦震先生主編《水下碑林——白鶴梁》介紹說：“吳革(1095-1146年)字義夫，華陽(今屬四川雙流人)。少好學(xué)，喜談兵事。宣和四年為朝奉郎權(quán)知軍州事。善書，其行楷酣暢渾厚?！盵4]40何風(fēng)桐先生介紹為：“吳革，字義夫，華州華陽人。北宋宣和年間南下為官，其他事跡，史多不見?！盵5]曾超先生在其著作中介紹了陳曦震和何風(fēng)桐的看法，未進行探討[6]59。

從以上研究所見，對于在白鶴梁留題的涪州知州吳革，長期以來有不同意見和認識。較多的指向是吳延祚七世孫，靖康二年死難的吳革。筆者以為，在《宋史》卷451《忠義傳》里對吳革之事的記載沒有絲毫證據(jù)證明書中提到吳革任涪州知州之事是準確的，此人并未在宣和年間南下為官，也未出任過涪州知州。宣和四年出任涪州知州的吳革并非此人，而是另有他人，只是因為名字相同，而且史書中對此人的記載語焉不詳，以致今天出現(xiàn)混淆的意見。

二、關(guān)于歷史記載中吳革之探討

從史書和其他歷史文獻記載的情況來了解，兩宋時期，先后在宋廷任職的官員中至少有四個吳革。其中，在時間上與宣和四年沒有關(guān)系的有兩人，一位是北宋中期的安徽全椒人吳革，另一位是南宋中后期的江西九江人吳革。還有兩位則在時間上與宣和四年有較為密切的關(guān)系，長期以來的研究也較多地集中在這兩個人身上。以下對宋代四位吳革的情況逐一進行考察，并最終確定宣和年間在涪州出任知州并留下題刻的吳革。

1.全椒吳革(1035-1088年)

安徽全椒吳革，字孚道，熙寧四年(1071年)進士[7]。卒于元祐三年(1088年)。在《全椒縣志》有較為詳細的記載：

吳革，字孚道，蔚之弟。少治經(jīng)術(shù)，能文，舉熙寧進士。為襄州司戶參軍，以憂去。調(diào)揚子主簿，遷貴池令。精于吏職，令行禁止。鞠巨盜黠甚。有兄弟相與訟田者，至革，為垂涕譬喻，俱感泣去。巨盜聞之，旋悚服。改秘書省著作郎，知廣德軍，值建平歲祲，陳荒政十事，不待命發(fā)，廩賬全活以數(shù)萬計。通判韶州，就移知南雄州。課為廣東第一。有胥吏鬻獄，聞革嚴能，乃匿去，為外臺吏，革下車，盡得其奸狀，捕取伏法，郡內(nèi)肅清。擢知吉州，課又為江西第一，時吉州鹽課，自蹇周輔增至二百萬，民已失生理。而魏倫上諸縣增課九十五萬，革至則上書言各屬勿以增鹽為課，優(yōu)詔允之。累進寶文閣直學(xué)士。元豐末，大蝗，行江南安撫司事，章奏悉關(guān)軍國大計。元祐間，除江西運判，徙湖南，其時按察御史暨近臣交薦革才任監(jiān)司。惜以積勞卒，年五十有三。追贈少傅，衛(wèi)國公。入貴池、廣德、吉等處名宦，祀鄉(xiāng)賢。子六人，朋玨自有傳。[8]卷10

元豐三年至五年(1080-1082年)，吳革知南雄州，史載“吳革，承議郎，元豐三年六月到任，元豐五年十二月替?！盵9]卷8元佑元年(1086年)，吳革出任廣西轉(zhuǎn)運副使，見《蘇軾集》載《李杲卿可京西轉(zhuǎn)運副使張公庠可廣東轉(zhuǎn)運副使楚潛可廣西轉(zhuǎn)運副使吳革可廣東轉(zhuǎn)運判官制》[10]卷1852，據(jù)《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元佑二年(1087年)五月記載：“去歲張公庠除廣南轉(zhuǎn)運使，辭不赴任，朝旨送吏部別與差遣。法行于下而不行于上，非至公之道。仰惟圣鑒裁照，幸甚！”[11]卷401張公庠除廣南轉(zhuǎn)運使在1086年，那么，吳革在這一年就先任命為廣南東路轉(zhuǎn)運判官。隨后，又出任江西轉(zhuǎn)運判官，這一點，縣志記載吳革于元佑年間(1086-1094年)除江西轉(zhuǎn)運判官，《蘇轍集》也記載有《吳革江西運判告詞》[10]卷2040。元祐三年(1088年)，吳革卒。據(jù)《全椒縣志》記載，全椒縣西南十里輯瑞岡吳山寺有“宋贈少傅吳革墓”，其上有黃庭堅所撰墓志?！渡焦燃芬草d“公諱革，字孚道，除江西轉(zhuǎn)運判官，徙湖南，居數(shù)月，寢疾，歿于官，享年五十有三，元祐三年四月某甲子也?！盵12]卷22

通過對史料的檢索與探討，安徽全椒吳革的生平情況比較清楚，元祐三年(1088年)卒于湖南任上。由此可見，宣和二年(1123年)在涪州出任知州的吳革并非此人。

2.九江吳革

這個吳革主要活動在南宋中后期，根據(jù)對史書的整理，將按照年代順序?qū)⑵浠顒右来闻帕小?/p>

據(jù)《嘉靖九江志》記載：

吳革，字時夫，(吳)元之子也，三領(lǐng)舉于漕，肄業(yè)南康白鹿書院。理宗朝筮，任撫州之崇仁尉。三歷庫官，宰錢塘，倅杭，歷至文華閣學(xué)士、刑部尚書、沿江制置使、江東安撫、行宮留守、知建康府兼淮西總領(lǐng)。贈光祿大夫，謚清惠。公每以崇正學(xué)，基化本，宣德達情為己任。[13]740

在宋代重要的法律文獻《名公書判清明集》中，也明確記載到：“吳革，號恕齋，廬山人?！盵14]

由以上記載可以看到，吳革，字時夫，號恕齋，廬山人，南宋時期官員?！按镜v中為錢塘令，中興以來，錢塘地段多為王宮公府，而稅賦尚存，民以為病，革申請于府為之奏免。九年通判臨安府?！盵15]卷16在出任錢塘縣令幾年后，于淳祐九年(1249年)出任臨安通判，在此任上，參與《淳祐臨安志》的修撰。《淳祐臨安志》由趙與(趙與，1179-1260年，字德淵，號節(jié)齋)主持修纂，纂著者為陳仁玉、吳革、王亞夫等。纂著者初為通判吳革，一年以后吳革遷官，由通判王亞夫及陳仁玉繼之[16]卷7603。淳祐十年(1250年)，吳革遷司農(nóng)丞，不久，遷南安軍知軍。這在《齊東野語》中記載頗為詳細②。吳革在南安軍任知軍一直到寶祐二年(1254年)七月。江西大余有道源書院，其源于宋淳祐二年(1242年)知州林壽公所創(chuàng)建的周程書院，以祀周敦頤、程顥、程頤。寶祐二年(1254)，時任知軍的吳革準前教授趙希哲狀請敕額，寶祐五年(1257年)知軍郭廷堅又狀請敕額，詔下，改名“道源”，并令郭廷堅兼山長教授其中。

寶祐二年(1254年)八月，吳革任提舉常平倉事到紹興，史載：“寶祐二年，以朝奉郎，八月十三日到任。”吳革到任后，因見有馬天驥所建的朱熹祠，因此而“請為稽山書院”?；綍菏且驗閰歉镏埗⒌腫17]卷20。景定四年(1260年)，四月，吳革以權(quán)發(fā)遣判官兼知臨安[18]。418十二月，臨安府帥臣吳革奏獄空，詔獎之[19]。2251五年，七月二十九日，革罷[18]418。吳革在臨安任上的事宜，《咸淳臨安志》中還有詳細的記載：“(景定四年秋九月)，吳革，江州人，是月以權(quán)發(fā)遣戶部判官兼知。六月轉(zhuǎn)朝奉大夫。九月二十二日除司農(nóng)少卿兼戶部判官依舊兼知。十一月十二日兼敕令所刪修官。五年四月三日除司農(nóng)卿依舊兼。七月二十九日革罷?！盵20]卷49

《名公書判清明集》中，書判有昌化、富陽的，均屬臨安府。明張九德輯評的《折獄要編》卷二有《吳恕齋》條，記載他于理宗時任江南西路提刑，平反贛州雩都縣一件寃案的故事[21]。想必該是在景定五年七月以后至次年知福州之前的事。

咸淳元年(1265年)，吳革知福州。在福州任上，吳革主持刊刻朱熹所撰的《周易本義》十二卷、《易圖》一卷、《五贊》一卷，后代稱之為吳革建寧府刻本[22]132?！陡Ｖ莞尽芬灿涊d“吳革，咸淳初，知州事，雅重風(fēng)化，嘗創(chuàng)道立堂，祠濂溪以下諸賢，附以賢牧，又創(chuàng)經(jīng)史閣。官至戶部尚書?！盵23]卷34咸淳二年(1266年)繼續(xù)在福州任知州。史載：“為政雅重風(fēng)化，嘗創(chuàng)道立堂，祠濂溪以下諸賢，而附以賢牧。又創(chuàng)經(jīng)史閣。官至戶部尚書。本紀：三月己巳，吳革沿江制置使。志：三月二十四日，革除寶章直學(xué)士，沿江制置使，江東安撫使?！盵24]卷36咸淳六年(1270年)五月，辛丑，革加宣撫使[24]卷36。至此以后，吳革任官及其他事跡不見史載。

3.華州吳革(？-1127年)

這個吳革，《宋史》卷451《忠義七》當(dāng)中有記載。這也是四個吳革當(dāng)中唯一在《宋史》中立傳的。

吳革，字義夫，華州華陽人，國初勛臣廷祚七世孫也。少好學(xué)，喜談兵。再試禮部不中，乃從涇原軍，以秉義郎干辦經(jīng)略司公事。

金人南牧，帥兵解遼州之圍。使粘罕軍，見之庭，揖不拜，責(zé)其貪利敗約，詞直氣勁。粘罕少屈，為追回威勝諸屯兵，授書使歸[25]卷451。

從以上記載顯見：金人南牧，即金國軍隊南下攻宋之前，吳革一直在涇原軍任職。由于金人南下攻宋，徽宗、欽宗先后發(fā)布詔書，西北各地軍隊前往河南、山西一帶勤王，吳革始隨軍前往。

近年來，不少地方相繼發(fā)現(xiàn)《吳氏族譜》，其中有《宋徽宗御制吳氏族譜序》，記載道“……秉義郎干辦經(jīng)略公事吳革，捧其宗譜進呈，朕萬幾余暇，披覽一通，嘉其月無仕，歷泰山、濮陽、西河、太原、渤海諸郡，由漢唐迄今，清流美譜猶存。……”尾題為“北宋宣和六年二月初三日宋徽宗趙佶賜撰”[26]248。宣和六年(1124年)吳革為“秉義郎干辦經(jīng)略公事”。

對以上記載，合理的解釋是，由于金人南侵，陜西、甘肅一帶宋軍前往河南、山西勤王，吳革以“秉義郎干辦經(jīng)略公事”身份前往，在徽宗召見之時，呈上宗譜請皇帝賜序，所以宣和六年二月徽宗皇帝所賜的序中，仍然稱為“秉義郎干辦經(jīng)略公事”，隨后，“十月，欽宗問割地與不割地利害，對曰：‘金人有吞噬之意，愿悉起關(guān)中士馬赴都為備?！t以為武功大夫、閣門宣贊舍人，持節(jié)諭陜西。行至朱仙，聞金人犯京師，復(fù)還?！盵25]卷451

靖康元年(1126年)，河北、河?xùn)|宣撫判官折彥質(zhì)發(fā)文書，對象是當(dāng)時率兵攻宋的金國統(tǒng)帥之一的國相元帥粘罕，借宋金議和請求他不要再發(fā)動攻勢。在遣使名單中，有修武郎吳革[27]258，這與《宋史》本傳中的記載：“使粘罕軍，見之庭，揖不拜，責(zé)其貪利敗約，詞直氣勁。粘罕少屈，為追回威勝諸屯兵，授書使歸?！毕嗷ノ呛希緱l記載當(dāng)可補《宋史》之遺。

靖康二年(1127年)，由于“有立張邦昌之議，革謀先誅范瓊輩，以三月八日起兵。謀既定，前期二日，有班直甲士數(shù)百人排闥入言：‘邦昌以七日受冊，請亟起事?！锬吮患咨像R，至咸豐門，四面皆瓊黨，紿革入帳，即執(zhí)之，脅以從逆。革罵之極口，引頸受刃，顏色不變。其麾下百人皆同?！盵25]卷451

吳革三月初六死難之事，史書中多有記載，許多著錄中事實基本相同，如《靖康紀聞》、《三朝北盟會編》、《建炎以來系年要錄》、《靖康稗史箋證》等。另外，從吳革官秩的情況來看，華州吳革在宣和四年知涪州也是不可能的。宣和六年(1124年)，吳革為“秉義郎”，為從八品。宣和七年至靖康元年(1125-1126年)，官秩為“武功大夫(正七品)、閣門宣贊舍人(從七品)、修武郎(正八品)”。而宣和四年(1123年)“朝奉郎(從六品)、涪州知州(正六品)”的官秩明顯要高出不少。吳革作為抗金主要將領(lǐng)，焉能做官越做越小。

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到，作為宋初勛臣吳廷祚七世孫的吳革，在宣和六年二月之前，還是“秉義郎干辦經(jīng)略司公事”，那么，在宋徽宗宣和四年十二月十三日(公元1123年1月24日)與同僚登上涪州白鶴梁并留下題記的就不是這個吳革了，陳曦震、何風(fēng)桐、李勝的論著當(dāng)中所指的吳革為此人就不能成立了。由此可見，吳革另有其人。

4.吳革

通過對以上三位吳革的任官情況的梳理，他們與宣和四年知涪州的情況都不吻合。只有本部分所討論的吳革，應(yīng)該才是宣和四年出任涪州知州的人。在南宋紹興年間，官員吳革多次出現(xiàn)在史籍的記載中，其經(jīng)歷主要為：

紹興元年(1131年)秋，七月，庚子，朝議大夫、新知澧州吳革為潼川府路轉(zhuǎn)運副使。自置宣撫司后，四川監(jiān)司以敕除者始此[28]。

紹興二年(1132年)，任江西轉(zhuǎn)運副使[29]。

紹興三年(1133年)，江西轉(zhuǎn)運副使③。十二月，庚戌，淮西宣撫使劉光世遣參謀官右中奉大夫吳革以機速事入奏。上召對后，十三日加直秘閣遣還④。

紹興四年(1134年)，兩浙轉(zhuǎn)運副使[30]卷81。

紹興五年(1135年)，兩浙轉(zhuǎn)運副使⑤。

紹興六年(1136年)五月，右司諫王縉請令浙西漕司……所謂前任漕臣乃王俁李謨吳革而縉亦其一也。己丑……直徽猷閣知衢州吳革各進一官，以三省言丕問等，究心郡政吏，戢民安故也⑥。

紹興八年(1138年)，兩浙轉(zhuǎn)運副使[20]卷50。

紹興九年(1139年)二月，直顯謨閣、兩浙轉(zhuǎn)運副使吳革升直龍圖閣，充京畿都轉(zhuǎn)運使兼開封少尹[28]126。

紹興九年(1139年)二月，寶文閣直學(xué)士、知西外宗正事趙子淔為京畿都轉(zhuǎn)運使，代吳革也[28]卷126。

紹興九年(1139年)五月，丁亥，龍圖閣直學(xué)士、提舉江州太平觀李迨為京畿都轉(zhuǎn)運使，初命吳革為畿漕[28]卷128。在白鶴梁題刻中記載有“余牧是邦久矣”，可見吳革在涪州出任知州有不少年頭了，華州吳革出任涪州知州就變得很不可能。而從以上任官經(jīng)歷和任官時間又看到，紹興元年(1131年)，吳革以朝議大夫、新知澧州的身份為潼川府路轉(zhuǎn)運副使，說明在南宋建立之初，新政權(quán)選拔一批官員，早在宣和年間就出任涪州知州的吳革，因為對川渝地區(qū)的情況相對熟悉，在紹興年間終出任潼川府路轉(zhuǎn)運副使一職。那么，在宣和年間于白鶴梁上留下題刻的涪州知州應(yīng)該就是這個吳革。只是從目前對資料的占有情況來看，我們還不能確定他的籍貫，實在是一件憾事。

注釋：

① 碑文錄自陳曦震、陳之涵編著《中國長江水下博物館：白鶴梁題刻》中的圖版。其中一句，陳氏、曾超都錄作“奉議郎、前通判達州權(quán)司錄事李全修，武郎、兵馬都監(jiān)曹綰，”并解釋“武郎”為“武義郎、武經(jīng)郎”等，此說法有誤。應(yīng)為“修武郎”。

② 周密《齊東野語》卷5《趙伯美》載“……有旨吳革知南安軍”。中華書局，1983年版。

③ 宋代李心傳撰《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63記載：紹興三年，三月，“甲子……于是江西轉(zhuǎn)運副使吳革、韓瓊并罷，而澡勒停?；厮嘏c呂頤浩不諧，由是不復(fù)而卒?！旁录仔纾页罾?、新通判宣州楚執(zhí)柔并放，罷取勘內(nèi)公軧達停官，又李回、韓璆、吳革、李澡別見。”中華書局1988年版。

④ 宋代李心傳撰《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卷63記載：冬，十月，己卯……時左朝奉郎王俁直秘閣，吳革并為副使，戶部侍郎梁汝嘉面奏，乞用謨，故有是命……從兩浙轉(zhuǎn)運副使吳革請也。中華書局1988年版。

⑤ 《宋會要輯稿》之《食貨》卷35記載：兩浙轉(zhuǎn)運副使吳革言：“在法，田宅契書，縣以厚紙印造，遇人戶有典賣，納紙墨本錢買契書填。緣印板系是縣典自掌，往往多數(shù)空印，私自出賣，將納到稅錢上下通同盜用，是致每有論訴……”。

⑥ 明天啟《衢州府志》“宋刺史”記載：“吳革，右中奉大夫，直徽猷閣”。臺灣成文出版社有限公司印行《中國方志叢書》602號《衢州府志》卷2，第28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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