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玉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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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論李白萬州詩《賦得白鷺鷥送宋少府入三峽》——兼議萬州應(yīng)加強對碼頭文化的認識與發(fā)掘
歐陽玉澄
(重慶萬州港口集團,重慶萬州 404100)
李白詩《賦得白鷺鷥送宋少府入三峽》作于萬州,《水經(jīng)注》和《太平寰宇記》所記無誤。“使君灘”即萬州古城東二里大江中的橋馬灘和鐘灘子。文章介紹了峽江地理概況,說明宜昌以下長江中下游主航道再無險灘,論證了《一統(tǒng)志》載“使君灘在荊州府夷陵州西百十里”所指不實。由此引發(fā)開來,議及峽江碼頭文化,以及萬州應(yīng)加強對碼頭文化的認識與發(fā)掘。
使君灘;橋馬灘;峽江地理;碼頭文化
《李白集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7月出版)卷十八第1074頁載有李白《賦得白鷺鷥送宋少府入三峽》:“白鷺拳一足,月明秋水寒。人驚遠飛去,直向使君灘?!痹姼柚谐霈F(xiàn)的使君灘,清代康乾年間王琦注釋為:“江水東經(jīng)羊腸虎臂灘。楊亮為益州刺史,到此舟覆,懲其波瀾,蜀人至今猶名之為使君灘”。太平寰宇記:“使君灘在萬州東二里大江中,昔楊亮赴任益州,行船至此覆沒,故名。”一統(tǒng)志:“使君灘在荊州府夷陵州西百十里。”
王琦對李白、李賀詩加的注釋很著名,一向為文人推崇。趙信曾在《李太白全集》卷末序中稱贊王琦“一注可以敵千家”。王琦對《賦得白鷺鷥送宋少府入三峽》共加了三條注釋,前兩條可互為佐證?!端?jīng)注》和《太平寰宇記》記載說,使君灘在萬州東二里大江中,刺史楊亮赴任益州,船行羊腸虎臂灘覆沒,蜀人紀念他,稱羊腸虎臂灘為使君灘。第三條注釋《一統(tǒng)志》記載,“使君灘在荊州府夷陵州西百十里”?!鞍偈铩笔歉艛?shù),“夷陵州西”也只是大致方向?!兑唤y(tǒng)志》以荊州府夷陵州為參照,是楚人存疑或并不確定的泛指。筆者曾在《萬州“使君灘”考證》一文(載《重慶三峽學(xué)院學(xué)報》1998年第2期)淺析過李詩中的“使君灘”,即原萬州大橋溪下面的橋馬灘。橋馬灘距萬州古城東門二里,并且緊靠羊渠古渡,也就是《水經(jīng)注》指的羊腸、虎臂灘。李白的詩《賦得白鷺鷥送宋少府入三峽》,系李白當年把宋少府送出東門,在使君亭同友人握別后,見江上白鷺秋水的即興之作?,F(xiàn)再將有關(guān)依據(jù)詳述于后:
(一)萬州建城距今已有近兩千年的歷史。據(jù)《萬縣地情》介紹,古城始建于公元25年東漢,漢建安二十一年(公元216年)設(shè)羊渠縣。三國時期易羊渠為南浦縣,其后曾改稱魚泉、萬川、萬安、萬州等名。至明洪武六年(公元1373年)始稱萬縣。民國以來又有萬縣市、萬縣、萬州的分置與撤并,可見萬州建置及名稱變動比較頻繁。
峽江地區(qū)灘險密布,又因枯、洪水不時變動,以及受地震、滑坡、山洪、暴雨、泥石流等因素影響,沿江灘磧不時有較大改觀,加上從前并無科學(xué)測量和統(tǒng)一命名,官方民間及船民對各地險灘的叫法歷來比較隨意。乃至對同一險灘會有不同的叫法,或者過幾年又因人因事?lián)Q了新的叫法。直到建國初期和“文革”前后,交通部長江航運管理局經(jīng)數(shù)次測量、編繪、整理,于1977年出版了《長江上游航行參考圖》(船員俗稱“海圖”,下文亦稱海圖),峽江灘險才有了規(guī)范的名稱。萬州的橋馬灘位于宜昌以上330至331公里。
萬州橋馬灘至下游鐘鼓石(鐘鼓樓河心的礁石),全長不到1公里。這里成灘顯著,江水一泄而下。過去萬州人習慣把這里叫成兩個灘:橋馬灘,鐘灘子。在橋馬灘和鐘灘子之間,有從大橋溪流出的一股溪水,在溪水下方有個渡口,萬州人叫它鐘鼓樓渡口。(據(jù)老輩人講,鐘鼓樓渡口過去是個渡人不收費的義渡,叫羊渠古渡。)鐘灘子、鐘鼓石、鐘鼓樓渡口,都因彌陀禪院雄踞崖岸的鐘鼓樓得名,而萬州城東的彌陀禪院始建于明朝中葉(清乾隆光緒年間又進行了興建和修復(fù)),顯然不是唐朝古名。鐘鼓樓地基是整座巖石,江邊及河心皆有巨石出露,于過往行船無異“虎臂”。是以結(jié)論,《水經(jīng)注》和《太平寰宇記》記載的萬州東二里的羊腸、虎臂灘,也就是李白詩中的“使君灘”。
(二)原萬州古城很小,方圓不過1平方公里。繞東門、南門、西門城墻堡坎(原環(huán)城路外)一周,大約兩公里。據(jù)縣志記載和老輩人講,東門過去叫朝陽門,朝陽門外有一亭,叫接官亭,接官亭又稱使君亭,是地方官員用來接送水路朝廷命官的(朝廷命官可統(tǒng)稱使君)。另外,古城西較場(一說陸家街)也有個接官亭,是地方官員用來接送陸路“使君”的。在東門口接官亭眺望長江,可以看到橋馬灘(使君灘)。從東門石梯下河,有個沙灣,枯水期在河灣沙灘上有用棚寮搭建的河街,穿過沙灣,江左岸(北岸)有一礅石盤,石盤下方即橋馬灘。
(三)三峽口夷陵城(宜昌)下游長江主航道已再無險灘。長江三峽指的是夔峽、巫峽、西陵峽,從奉節(jié)夔門滟澦堆起,到西陵峽口南津關(guān)止,全長三百多里(海圖宜上204公里至宜上11公里)。其中西陵峽屬楚,峽最長(約兩百多里)灘險最多。三峽最著名的四大險灘,滟澦堆(宜上204公里)、青灘(宜上72公里)、泄灘(宜上93公里)、崆嶺灘(宜上62公里),有三大險灘在西陵峽。川江號子唱曰:“青灘泄灘不算險,崆嶺才是鬼門關(guān)。”而出了南津關(guān),天高地闊,長江中下游主航道再無類似峽江的灘險。
夷陵古城(今宜昌市夷陵區(qū)中心一角)很小,其中水門、小南門距宜昌港務(wù)局有4公里(宜上4公里),出城水緩,并無灘險。上行十余里,經(jīng)葛洲壩抵南津關(guān)(宜上11公里)即進入西陵峽。而“荊州府夷陵州西百十里”,位置在黃牛峽(黃牛山下黃陵廟,位于宜上39公里)和崆嶺(宜上62公里)之間。誰也沒有想到,西陵峽雖然灘多,但“夷陵州西百十里”正好是后來選建三峽大壩的壩址,在海圖上三斗坪、茅坪(宜上46、48公里)到太平溪(宜上53公里)一帶,相對山勢開闊江流迂回,古謠曰:“朝發(fā)黃牛,暮宿黃牛。三朝三暮,黃牛如故?!崩畎自凇渡先龒{》詩中亦深有感慨,斷不會有“直向”一說。況且,從李詩的意境看,“使君灘”不會離送別友人的地方太遠。由此斷定,李白不是在夷陵(宜昌)送宋少府進三峽,考證“使君灘”,應(yīng)把宜昌(夷陵)及長江中下游港口一并排開。
(四)三峽以上,李白送宋少府入峽的港口只能是萬州。筆者自幼生活在峽江,長大后長期在萬縣(萬州)港務(wù)局(轄忠縣、西沱、云陽、奉節(jié)、巫山五港)工作,對峽江港口較熟。宜昌以上秭歸、巴東、巫山三港地處三峽,不在考證“使君灘”之列。奉節(jié)雖地處三峽峽口,但從夔府(宜上208公里)出城到夔門滟澦堆尚有約4公里,出依斗門或者東門下河是梅溪河口的臭鹽磧(磧、壩通常水緩),其下還有關(guān)廟沱、南門沱,南門沱緊靠白帝城下的滟澦堆,不存在出城二里有灘。云陽古城(宜上271公里)從東門出城是小河口(湯溪河口),其下雞扒子灘,是1982年7月川東連降暴雨引起滑坡才形成的險灘。忠州古城(忠縣,宜上420公里)下河是一片磧壩,叫忠壩子,其下有個菜園沱,也不存在出城二里有灘。豐都古城(宜上483公里)江心有個長約3公里的大磧壩,叫鳳尾壩(亦稱豐隱壩;豐都前有豐隱壩,后靠平都山,是以縣名“豐都”),亦不見出城二里有灘。涪陵(宜上536公里)、重慶(宜上666公里)及重慶以上港口已距三峽千里,與李白送宋少府詩意不符,亦被歷代文人排除。筆者因此認為,李白送宋少府入峽的港口只能是萬州。
自古以來,有不少文人對母親河長江總感到神秘和陌生,對許多常識性問題普遍缺乏認識,存有不少誤解和疑慮。近代,尤其是當代,因科學(xué)技術(shù)進步,情況有所好轉(zhuǎn),但各人從事工作不同,涉獵知識面不同,往往對長江和長江航運仍比較隔膜。為了對長江有個整體認識,弄清為什么把重慶至宜昌段川江叫做峽江,緣何宜昌以下長江主航道再無類似峽江灘險,我想對長江作以下概略介紹:
長江歷經(jīng)若干萬年奔突,西流東出屢經(jīng)滄桑,才形成如今走三峽、匯東海這般模樣。長江全長6 397公里,是僅次于非洲尼羅河(6 671公里)及南美亞美孫河(6 480公里)的世界第三大河流。從唐古拉山脈各拉丹冬峰冰川源頭,到湖北宜昌長約4 600公里。上游跨越了我國大陸地貌三級巨大階梯。第一級階梯是平均海拔在4 000米以上的青藏高原,第二級階梯是海拔在2 000~1 000米的云貴高原及四川盆地,第三級階梯即海拔在1 000米以下的大巴山脈、巫山山脈。長江源頭至四川宜賓約3 500多公里,被分別叫做沱沱河、通天河和金沙江。四川宜賓岷江口至湖北宜昌港13碼頭計1 044公里,被叫做川江(亦稱蜀江)。川江以上河段基本上不能通航(如今小型船隊可抵宜賓上游40公里的云南水富)。川江上接金沙江,下納南北支流,起點港口宜賓海拔零水位為258.92米,終點湖北宜昌海拔零水位僅為39.96米,自然落差達218.96米,平均每公里下降0.2米。
嚴格說來,從奉節(jié)夔門到宜昌南津關(guān)長約200公里的三峽段川江才叫峽江。但受行政區(qū)劃影響,尤其是河谷地理條件相對特殊,大家習慣把重慶以下的川江叫做峽江或巴江。(重慶以上川江水淺,兩岸多淺丘,水量約占川江的60%,一般只能行駛千噸級船隊,而重慶以下川江可行駛3 000噸級船隊。)峽江橫貫丘陵起伏的川南盆地邊緣和川東、鄂西山區(qū),自重慶江津到涪陵依次橫切華龍峽、貓兒峽、銅鑼峽、明月峽、黃草峽及剪刀峽。其下江段愈來愈險,涪陵至奉節(jié)幾乎全部由侏羅紀砂頁巖組成,僅奉節(jié)附近有三迭系石灰?guī)r出露,流向與構(gòu)造線一致,為典型的向斜河谷。兩岸山巒起伏,河道彎曲沖溝稠密,河床上石質(zhì)河漫灘與磧壩較多,且向斜軸部巖層近于水面,常有梯地出現(xiàn),在江面留下一道道“水坎”。奉節(jié)至宜昌,江水進入渝東各弧形山脈匯集的高山峽谷地區(qū),切割于延續(xù)的渝東褶皺帶,及各弧形山脈向東匯集而接于以古老結(jié)晶雜巖為核心的黃陵背斜,形成特別深峻、氣勢雄偉的長江三峽。三峽兩岸高山聳立,峭壁對峙,河道彎曲狹窄,且地質(zhì)多由石灰?guī)r和砂頁巖構(gòu)成,經(jīng)江水沖刷浸蝕,極易發(fā)生巖崩和滑坡,于是三峽有青灘、泄灘、崆嶺和滟預(yù)堆等一系列險灘。
“眾水會涪萬,瞿塘爭一門”。峽江流經(jīng)涪陵、萬縣,已匯成浩蕩水勢,經(jīng)三峽一束,形成“瓶頸”。三峽一年枯水,洪水水位差最高可達57.6米。萬縣港年枯、洪水位差可達四十多米,重慶港最大水位差是三十多米,上面滬州港最大水位差是二十多米,而宜昌以下長江中下游港口年枯、洪水最大水位差通常只有幾米。峽江不僅年枯、洪水水位變化大,因受降雨不均影響,夏秋季節(jié)江水陡漲急退現(xiàn)象經(jīng)常發(fā)生,一日之內(nèi)可漲落六、七米,甚至達十米以上。因此,峽江內(nèi)不僅航道復(fù)雜,自然落差大,水位變化大,加上航道窄(如萬州巴陽峽、夔峽黑石灘等窄處江寬都不足百米),沿途有串珠般的灘險,自古以來,一直被弄潮兒視作畏途。
但長江一出三峽,即見江面開闊,流速平緩,水深劇減,呈現(xiàn)出“楚地闊無邊,蒼茫萬傾連”的景象。從宜昌到上海吳淞口,江水浩浩蕩蕩,流經(jīng)廣袤的長江中下游平原而注入東海。長江中下游全長約1 800公里,整個落差僅40米。長江中下游主航道因為水緩、水淺,行船會受到流沙和大風的困擾,或遇沙包擱淺,或被大風掀翻,卻再也不會遇到上游那種變幻莫測的急流險灘。
萬州在峽江的地理位置很特殊,于三峽庫區(qū)腹地,正好在重慶到宜昌段的中點(上距重慶,下到宜昌皆300多公里),在三峽大壩蓄水前,是長航二十五個主要港口中最特殊的中繼港(中途過路港);萬州區(qū)為修三峽大壩,共遷移民三十多萬,占三峽庫區(qū)移民總數(shù)的四分之一,有“移民之都”稱號。萬州(萬縣)港上游忠縣,有著名的“忠州三灣(霧區(qū))”及“壞舟無數(shù)”的折尾子灘。其下云陽境內(nèi),則有水流湍急暗礁叢生的興隆灘、東洋子灘、廟基子灘以及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形成的雞扒子灘。而在萬州境內(nèi),宜上347公里,有渝萬間最危險的狐灘,船歌唱曰,“小伙兒小伙兒莫款嘴(夸口),狐灘有個烏稍尾”,宜上302至311公里還有川江最深的巴陽峽。川江民謠有“深不過巴陽,淺不過洛磧”之說。過去,夏天水大木船上不去狐灘,得在萬縣“扎水”;而巴陽峽上下峽口各有一個信號臺,是嚴格管理的單向控制航段,在大壩蓄水之前,長航客班輪船除了要在萬州補充燃潤物料,還得在萬州港等候會讓及重新調(diào)整運行時刻,上下水客輪平均在萬要??苛r以上。(早年,長途出川木船亦很難不在萬州夜泊。)在萬州城下(宜上332公里)上游左岸有盤龍石,右岸有草盤石,河心有千斤石,三大石盤緊鎖航道,江水郁怒,險象環(huán)生;勁流由南向北在萬州西山腳下倒一直角,又成就了橋馬灘和鐘灘子(即李白詩中的“使君灘”)的兇險。古萬州城東鐘鼓樓江面,左岸進彌陀禪院第一大殿是“鎮(zhèn)江王爺?shù)睢?,右岸有?zhèn)妖的回瀾塔,都是萬州城下灘險極惡,有數(shù)不清的木船曾在此傾覆的歷史佐證。
長期以來,下川東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中心一直在夔府(奉節(jié)),這個“中心”轉(zhuǎn)移到萬州,是最近百年的事。地處峽江腹地的萬州,雖有碼頭行船之利,過去經(jīng)濟卻并不發(fā)達。宋代張愈路過萬州有詩《題西山臨江亭》:“南浦逢除日,天涯有去舟。蠻城和雨閉,峽水帶東流。不負新年感,惟多故國愁。寧無賀新酒,徒此事羈囚?!睆堄谴ㄎ髹h人,他稱萬州陰雨如晦是尚未開化的“蠻城”,說寧可沒有慶賀新年的好酒,也不愿絆留此地類若羈囚,由此可見,當時萬州在世人眼里的形象。
杜甫詩說,“峽中丈夫絕輕死,少在公門多在水?!比龒{人自古“少文尚武”,萬州也因此承襲了古巴人的遺風。建國以后,尤其是近十多年,高峽出平湖,庫區(qū)經(jīng)濟建設(shè)有著驚人的發(fā)展,但在文化建設(shè)方面,仍欠缺應(yīng)有的積極與自覺。譬如對李白在萬州的考證,萬州李白研究會雖做了不少工作,但至今不能肯定李白哪首詩作于萬州。有學(xué)者認為,《賦得白鷺鷥送宋少府入三峽》里有個“入”字,“入”與“出”對應(yīng),是從夷陵往上游走,堅持這首詩是李白在夷陵寫的,卻忽略了“入”的本意是“進”,如入席、入列、入夢、入耳等等,皆無“由下往上”的含義。(李白另一首詩《春于南浦與諸公送陳郎將歸衡岳并序》,亦有部分學(xué)者提出詩中南浦不一定是萬州,該詩也不一定是李白在萬州的詩作。)萬縣“太白酒”,總算是久負盛名了,其商標卻被外省不知名的酒廠搶先給注了冊。估計是演繹酒文化創(chuàng)作的民間故事,倒也留下一句“大醉西巖一局棋”(后面還有一句“謫仙笑乘金鳳去”)。說是李太白寫的,查遍古籍文物皆無出處。坊間口口相傳竟拿傳說當真,但于學(xué)術(shù)界畢竟站不住腳。碼頭文化原是萬州極厚重的母文化之一,只可惜文化界至今未能形成共識、亦未見作統(tǒng)一運籌。
從萬州不妨再放大到重慶,所謂碼頭,既指泊船裝卸貨物或上下乘客的地方,也指交通便利的港口城市和水陸交通樞紐?;蛘哒f,碼頭不僅是物資交流的平臺,更是人文薈萃的場所。重慶是個大碼頭,重慶的碼頭文化不僅體現(xiàn)了儒、釋、道三教的沖撞與合流,還體現(xiàn)了對中外文化的兼收并蓄。重慶兩千年(或者更長)的歷史,無不蘊藏在重慶的碼頭文化中。我以為,重慶的碼頭文化絕非低俗文化的代名詞,重慶的碼頭文化內(nèi)涵豐富,承載厚重,無論是作家,學(xué)者、抑或是文化人,更深入地發(fā)掘重慶的碼頭文化,應(yīng)該是大有作為的。
三峽大壩蓄水至175米高程后,萬州古城已全部被淹,原古城的東門、南門,如今都已“就地后靠”,成為都歷山下“南門口廣場”一個景點。遙想李白當年送宋少府入三峽,睹江邊白鷺鷥而揮筆賦詩的情景,如今只能調(diào)度更多的想象,去萬州北濱路南門口廣場憑吊了。建議萬州方面在萬州南門口廣場,為早年李白曾在此題詩塑像,并在江邊塑《賦得白鷺鷥送宋少府入三峽》詩碑。
(責任編輯:鄭宗榮)
Li Bai’s Poemin Wanzhou Revisited: A Subsidiary Discussion of Strengthening the Understanding and Digging of Wharf Culture in Wanzhou
OUYANG Yucheng
Libai’s poemwas written in Wanzhou, which was correctly recorded inand. Shijun Beach is Qiamma Beach and Zhong Beach one kilometer east of the ancient Wanzhou City. This paper introduces the geographical situation of the gorges, indicating that there is no dangerous beaches in the main channels from Yichang downward Yangtze River and argues that the recording of “Shijun Beach is above 50 kilometers from Yiling of Jingzhou” recorded inwas mistaken. It further discusses gorge culture and the necessity to strengthen the understanding and digging of port culture in Wanzhou.
Shijun Beach; Qiaoma Beach; george geography; wharf culture
2013-07-02
歐陽玉澄(1945-),男,重慶云陽人,原萬縣港口協(xié)會秘書長、長江港口協(xié)會理事,作家,萬州區(qū)作協(xié)名譽主席,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
I2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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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8135(2014)01-001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