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話茶在俄羅斯

程柱生

( 安徽省蕪湖市 241001)

俄羅斯人愛飲茶，其中絕大多數人偏愛紅茶。他們飲用紅茶特別注重紅茶的內質，要求茶湯入口強烈、濃厚、鮮爽。他們飲茶時喜歡往茶中加入糖或少許檸檬汁;還有人愛在紅茶湯中添加果醬或蜂蜜，以增強滋味和香氣;也有人飲茶時愛佐以面包、蛋糕等點心。據俄羅斯獨立研究中心的調查報告顯示，約70%的人飲茶喜歡加糖，約10%的人飲茶愛加檸檬，只有4%的人飲茶愛加奶或鮮奶油，4%的人愛加煉乳或薄荷。最具特色的俄式香檳茶即在新煮好的茶湯里加入檸檬、檸檬皮和糖，等茶湯涼后視各人的口味兌入或多或少的香檳酒，這種俄式香檳茶其獨特的口感更是許多人的最愛。它與英國香茶、巴黎式法國茶同樣有名。

歐洲人飲茶，以荷蘭最早，其次英國，再次就是俄羅斯。茶葉在中俄交往歷史中扮演過重要角色，在俄國羅曼諾夫王朝時代，1618年中國茶葉就從西北邊境陸路輸入俄羅斯，至17 世紀40年代莫斯科市場就出現(xiàn)了很多的茶葉。據傳清朝重臣李鴻章原本要出使俄國，談判國界問題，當時清朝駐俄的官員在莫斯科現(xiàn)在的中國城地鐵附近蓋了一棟中國宮殿式的大樓做為李鴻章訪俄的行館，但李鴻章后來因朝廷事務繁忙始終沒去莫斯科，那座大樓被一位俄羅斯富商買下來成為中國茶葉的銷售中心，大樓的富麗堂皇襯托出中國茶葉的珍貴。茶葉也是歷史的見證人，據俄羅斯《共青團真理報》報道:1918年4月，列寧簽署了茶葉令。命令規(guī)定，茶葉價格不是按等級，而是按采購者的地位確定:窮人可以免費領取茶葉，資產階級則要高價購買，當時還成立了專門的政府機構負責監(jiān)督茶葉的分配和銷售。

俄羅斯茶文化的最大特點就是幾乎家家戶戶都有用金屬或其它材料制成的茶炊，它是專門用來燒煮泡茶用開水的。茶炊有點類似于中國的傳統(tǒng)火鍋，四周裝水，中間有一空筒可放木炭燃燒，茶炊外壁安有出水的龍頭，水燒開后可直接放水泡茶。茶炊是俄羅斯民族傳統(tǒng)文化中最具特色的組成部分之一，也是俄羅斯民族飲茶習俗的顯著標志，因為漂亮的金屬茶炊光彩照人，放在屋內四壁生輝，是俄羅斯人對美好生活充滿希望的象征。許多俄羅斯作家和畫家都在自己的作品中提到或畫過茶炊，如俄羅斯著名詩人普希金就在其經典之作《葉甫根尼. 奧涅金》中寫道:“黃昏降臨，燈光通明，燒晚茶的茶炊發(fā)出嘶嘶聲。溫熱著的中國細瓷茶壺，團團蒸氣從它底下噴出?！睆闹锌梢钥闯觯璐逗惋嫴柙缫殉蔀槎砹_斯人生活中的一部分;俄羅斯著名畫家古斯達基耶夫的名畫《在梅蒂希品茶》中就有茶炊。早在二百多年前，俄羅斯的圖拉(位于莫斯科南邊，距離莫斯科約二百公里)這個小城鎮(zhèn)就已成為生產制作茶炊的中心。圖拉的茶炊因制作工藝精湛而最負盛名，尤其是在前蘇聯(lián)各個加盟共和國更是聞名遐邇，而且還因盛譽而流傳到世界上幾十個國家，被人們作為精美工藝品欣賞或收藏。圖拉茶炊多以銅、鐵、銀或陶瓷為材料，茶炊上的把手、支腳、水龍頭等常被巧妙地雕刻成各種小動物形象，諸如金魚、小猴、雄鷹、山雀、小鳥、小貓、小狗、小熊、家禽等，栩栩如生，美不勝收;而茶炊的整體造型形狀各異，有桶形、高腳玻璃杯形、球形、花瓶形，還有正多邊形、梨形、喇叭形、橄欖形等各種式樣，更增添了人們飲茶時的情趣。1873年在維也納舉辦的世界博覽會上還展出過俄羅斯的一個公雞型的茶炊，頗受觀眾好評。

俄羅斯人在家里飲茶時，一般都是家庭主婦或主人的女兒在茶炊旁給大家倒茶，如果邀請朋友來家做客飲茶則是對朋友最友好的表示。很多家庭備有兩個茶炊，平時家里人自己飲茶時用一個，而在節(jié)日或來客時用另一個。比較富裕的家庭還辟有專門用于飲茶的茶室，茶炊就擺放在茶室里。由于飲茶已成了俄羅斯人的生活習慣，所以人們無論在哪里聚會都必定會備有茶炊。不少俄羅斯人喝慣了紅茶，因而對紅茶的好壞自有一套辨別的方法:只要往泡好的紅茶湯中兌一點牛奶，若顏色為褐色——橘黃色，即為好茶;若色澤灰暗則為劣質茶。

除了以紅茶為主外，也有喝別的茶的，約有33%的俄羅斯人偶爾喝綠茶、烏龍茶或花茶。有趣的是，就在20 世紀末，俄羅斯還掀起烏龍茶(我國青茶類的茶葉)熱，特別是莫斯科流行起喝烏龍茶，起因是一些熱愛中國茶文化的俄羅斯人在莫斯科開設了中國式的茶館，他們將中國大陸各種泡茶煮茶方式與臺灣泡茶方式相融合，其中一位茶館負責人史拉瓦還創(chuàng)立了標榜為“功夫茶”的茶館。史拉瓦說他創(chuàng)建茶館的靈感是受臺灣南投鹿谷的一次愉快的泡茶經歷所啟發(fā)，這種耳目一新的茶館就象巨大的磁鐵一樣吸引了很多喜歡流行時尚的俄羅斯飲茶愛好者，而中國式的泡茶所延伸的中國陶瓷茶具等產品也隨之受到人們的喜愛。

俄羅斯人對綠茶的愛好雖不像紅茶那樣普遍，但是在如今的普京時代喝綠茶卻成了一種新的時尚。這是因為俄羅斯現(xiàn)任總統(tǒng)普京現(xiàn)在最喜歡的飲料已不再是啤酒(當年普京在德國當特工時愛喝啤酒)而是綠茶，所以連那些在過去不習慣綠茶口味的官員們也紛紛效仿普京總統(tǒng)喝起了綠茶。俄羅斯人飲用綠茶時一般不加糖，而前蘇聯(lián)中亞細亞一帶的居民也多飲綠茶，但他們常常要加入牛油或牛奶。俄羅斯的西伯利亞南部、烏拉爾一帶的居民則喜歡磚茶。磚茶的通常飲法是將茶磚敲碎后取適量的碎塊放入鍋或壺內煮沸，煮好待茶湯稍涼后用麥管吸飲，但也有人直接倒入杯中或碗中飲用的。在異常寒冷的西伯利亞地帶，人們飲茶時往往還要向茶湯中摻入牛奶或牛油，這樣可以增加熱量以抵御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