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約翰福音》的四種敘事范式

王 平

（安徽工業(yè)大學外國語學院，安徽馬鞍山243002）

在《圣經(jīng)·新約》的四本福音書中，前三本是《馬太福音》、《馬可福音》和《路加福音》，學界一般統(tǒng)稱為符類福音或?qū)τ^福音，因為它們在很大程度上內(nèi)容彼此交叉重復，可以參照比較閱讀。福音書的敘事聚焦于耶穌基督生平與事工的講述，前三本福音書主要是以人子的立場來看耶穌，而第四部福音書《約翰福音》卻著重敘述耶穌的神子身份。19世紀以來傳統(tǒng)的福音書研究得出的一個迄今公認的結(jié)論是：《圣經(jīng)》符類福音的耶穌是歷史的耶穌，而《約翰福音》中的耶穌是信仰的耶穌。20世紀的新約神學家也宣稱，《約翰福音》的作者把對觀福音書中的歷史敘事轉(zhuǎn)換成了信仰敘述。20世紀70年代以來敘事學日益成為解讀《圣經(jīng)》包括福音書的流行理論，敘事研究者不只是將福音書理解為一部關(guān)于耶穌的生動人物傳記，還將其視為一部符合虛構(gòu)敘事特征的文學作品，從虛構(gòu)敘事話語的角度對福音書做出深入和富于說服力的闡釋。

從《約翰福音》的總體輪廓上看，它是按照耶穌公開事奉的時間順序展開敘述的。因此，故事首先講述耶穌的神圣降生；接著講述施洗約翰的預備事工，耶穌公開傳道早期發(fā)生的神跡與作為，耶穌巡回布道期間所發(fā)生的一些主要事件等；最后講述耶穌的被捕、受審、死亡和復活。實際上，耶穌對自己生命的有意識的安排如同一個精心構(gòu)架的故事。在每一個階段，我們都能夠看出耶穌是在按照計劃把握自己的命運。耶穌整個生命的高潮就是他的死亡和復活。而這個推向高潮的過程可以追溯到耶穌不斷提到的“時候”，即耶穌死亡與復活的時刻。隨著耶穌與猶太人最終沖突的到來，耶穌開始經(jīng)常地提講自己死亡的時候，而在他的最后一次公開演講中，他闡明了自己在世上的真正目的是用自己的死來拯救世界。就結(jié)構(gòu)而言，耶穌故事具備整體性的特征?！都s翰福音》顯現(xiàn)出規(guī)律性的敘事范式，主要體現(xiàn)為耶穌自我宣示的言說范式、耶穌譬喻性話語的誤解范式、數(shù)字模式的敘事范式、耶穌與信仰沖突的敘事范式。

一、耶穌自我宣示的言說范式

在《約翰福音》敘事框架中，耶穌每做一件事情，必然與一段解釋這件事的屬靈話語緊密地結(jié)合起來，體現(xiàn)為耶穌布道言說的“我是——”句式。典型的例子包括耶穌向撒瑪利亞婦人要水喝與耶穌關(guān)于生命之水的講道前后相連（第四章）；在第五章中，耶穌于安息日當天在畢士大池邊治好患病三十八年的病人這件事與耶穌基督宣稱他有屬天的權(quán)柄的話語緊密相連；在第六章，耶穌用“五餅二魚”讓五千人吃飽肚子這件事情與耶穌是生命之糧的講道前后相隨，此處，麥餅象征屬靈的實在。耶穌談論餅的修辭手法表現(xiàn)出物質(zhì)與屬靈實在的合一，即：“存到永生的食物”、“從天上來的糧”、“從天上降下來生命的糧”。的確，這里實在的物質(zhì)糧食會轉(zhuǎn)化為某種超物質(zhì)的糧食。因此，在第六章第35節(jié)，耶穌明確宣稱說：“我就是生命的糧，到我這里來的，必定不餓”。而在第十一章中，耶穌叫已經(jīng)死了四天的拉撒路復活并叫他從墳墓里走出來這一神跡與耶穌說：“復活在我、生命也在我”的宣言先后聯(lián)接。

這種模式也存在以下變體。第一種情況，耶穌的一段屬靈講論與兩件事情聯(lián)系起來。比如：第八章耶穌對眾人宣稱道：“我是世界的光。跟從我的，就不在黑暗里走，必要得著生命的光?！迸c第七章中隱含的住棚節(jié)點燈儀式火光通明的場景以及第九章中耶穌抹開瞎子眼睛復明的事件前后相連。第二種情況，一件事與兩段話語緊密聯(lián)系。比如，耶穌醫(yī)治瞎子證實了前篇關(guān)于耶穌是世界之光的應許，而把被治好的瞎子從猶太人的會堂被趕出這件事又立刻與耶穌論靈性的盲目的比喻聯(lián)系起來。

在第十章有關(guān)羊圈比喻的布道中，耶穌把自己比作“羊門”和“好牧人”。他對眾人說：”我就是羊的門。“凡從我進來的，必然得救，并且出入得草吃”；“我是好牧人，好牧人為羊舍命?！币d以這種形象化和極富感染力的親切的表達召喚著迷途羊群的歸信，延續(xù)了耶穌一貫的修辭布道風格。

當故事推進到第十四章，耶穌已經(jīng)榮入圣城耶路撒冷，他在世間的日子只有不到一周的時間，耶穌談起了門徒應該去往的“道路”問題。面對多馬的迷惑，耶穌說：“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藉著我，沒有人能到父那里去?！贝藭r，耶穌一反以往對自己的修辭性宣示，確定性宣稱了自己神子位分所具有的三種神的本體屬性。

到了第十五章，耶穌繼續(xù)其大段的神學講論，在該章的第1節(jié)，他說：“我是真葡萄樹”。在第5節(jié)，他進一步說道：“我是葡萄樹，你們是枝子；常在我里面的，我也常在他里面，這人就多結(jié)果子?！标U明耶穌與信徒生命連接一體，不可分割的屬靈關(guān)聯(lián)。從整本《圣經(jīng)》的宏觀聯(lián)系來看，《約翰福音》中耶穌的每一個“我是—”的言說都承接著舊約的某些重要觀點，如舊約《以賽亞書》第五章的“葡萄園之歌”中，以色列就被比作是耶和華神的葡萄園里的葡萄樹；在《出埃及記》中，摩西帶領(lǐng)以色列民在曠野漂流時，沒有糧食，耶和華就降下天糧“嗎哪”喂養(yǎng)他們。這些神的作為、恩典、屬性和意象，在新約中，耶穌直接加以借取并比附性地用在自己身上，從而貫通了舊約與新約中上帝與其選民之間的永恒不變的屬靈關(guān)系。

二、耶穌譬喻性話語的誤解范式

誤解耶穌話語的主題在《約翰福音》中成為一種典型的高度復現(xiàn)的敘事模式。其范式一般分三個階段：首先是耶穌宣告某事；然后是一位旁聽者錯誤地傳達了耶穌的話語；最后是耶穌解釋他本來的意思。這種敘事模式在《約翰福音》中至少出現(xiàn)九次。這種情形往往發(fā)生在這么一種情況：即當耶穌希望人們對他習慣使用的隱喻性話語作出屬靈層面的象征性的解釋時，聽眾卻只能給出字面的缺乏靈性關(guān)聯(lián)的理解。具體而言有下列誤解情形：尼哥底母對重生的誤解；撒瑪利亞婦人對活水的誤解；門徒對耶穌所指比喻性食物的困惑；猶太人和門徒對耶穌說他是生命的糧，可以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的論斷的匪夷所思；猶太人對耶穌將來去向的論述的理解誤區(qū)；猶太人不明白耶穌說“我要去了，我去的地方，你們不能到”的屬靈含義；猶太人難以領(lǐng)會耶穌講論“真理必教你們得以自由”的神學含義；猶太人不理解耶穌所說他在亞伯拉罕沒出生之前就已存在的道理，反而要拿石頭打他；門徒誤解耶穌所說拉撒路“睡”了的意思；猶太人誤解耶穌斷言三日內(nèi)再建拆毀之圣殿的說法。

現(xiàn)以“耶穌與尼哥底母談重生”的故事對耶穌話語被誤解的過程進行分析。該故事的基本行動模式分為四個階段：首先是尼哥底母夜訪耶穌求道；其次是耶穌關(guān)于重生的講論；接下來是尼哥底母對重生的誤解，最后是耶穌對重生主題的擴展性闡發(fā)。對話是故事中人物角色與耶穌相遇的形式。在此故事中耶穌扮演了一個導師的角色。在對話過程中，尼哥底母誤解了耶穌的話語：“人若不重生，就不能見神的國”。他僅僅從字面上去理解耶穌的話語，并質(zhì)疑耶穌：“人已經(jīng)老了，如何能夠重生？豈能再進母腹生出來嗎？”對此，耶穌將他原來的話語解釋為人將由圣靈而得重生。當耶穌從信仰的角度把重生定義為“叫一切信我的都得永生”的時候，我們就知道這段關(guān)于人被圣靈重生的對話與《約翰福音》的主干信息——耶穌的救贖——有著緊密的聯(lián)系。也是人們（包括其門徒）屢屢誤解耶穌大使命的關(guān)鍵所在。

《約翰福音》是一個以其象征意義而著稱的福音故事。在序言部分，耶穌基督就被暗喻為“道”與“光”。通過耶穌所行的神跡融真實事件與屬靈象征意義為一體的表現(xiàn)手法是《約翰福音》最突出的特點之一。它是一種通過具體形式形象化地再現(xiàn)真理的最根本的文學手法。耶穌習慣以譬喻方法布道，客觀上導致聽眾在接受中誤解的屢屢發(fā)生。耶穌不以直白性言語布道讓人更容易聽懂，從闡釋學角度看，隱喻性或間接性言說的意義指涉的豐富性與闡釋空間會遠遠大于直白性言語的意義的單一向度理解，它為深奧的神學理論的闡釋提供了一種形象生動的聯(lián)想與多維理解方式，從修辭方面來看也更具有回味反思的美感效果，從接受角度來看，也比抽象的神學講論更容易讓人記憶。

三、數(shù)字模式的敘事范式

數(shù)字模式的敘事方法貫穿新約與舊約的篇章。在新約中，《啟示錄》數(shù)字敘述模式尤為典型。與《啟示錄》出自同一作者的《約翰福音》也擅長采用數(shù)字模式展開敘事。其中數(shù)字三的模式運用比較突出。約翰敘述了耶穌參加的三個逾越節(jié)和其他三個宗教節(jié)日，其參與意義在于表明他是在成全舊約的禮儀與律法。另外，施洗者約翰曾經(jīng)三次證實耶穌就是神的羔羊。后來，耶穌三次分別被大祭司亞那、該亞法、羅馬總督彼拉多審問并定罪。他在十字架上說了三次話：“母親，看你的兒子！”與“看你的母親”（對母親與門徒所說）；“我渴了”；“成了！”此外，耶穌被捕后彼得三次不認主，以及耶穌復活后三問彼得是否有愛主之心，并三次交托彼得牧養(yǎng)群羊的使命，從而恢復彼得曾經(jīng)跌落的信心。再者，耶穌預言他能在三日內(nèi)重建被拆毀的圣殿與他死后三天復活的神跡相互應驗。

《約翰福音》對數(shù)字七的用法也貫穿全篇?！捌摺笔仟q太文化中表示充分、完美的數(shù)字，在《圣經(jīng)》新約和舊約中廣泛使用。大量使用“七”的數(shù)字范式描述耶穌的所言所行，旨在表現(xiàn)耶穌的完美工作。例如，作者把敘事的中心放在表現(xiàn)耶穌所行出的七個神跡之上。它們包括：水變酒；醫(yī)治大臣兒子的?。会t(yī)治一個癱子；五餅二魚；海面行走（約6：16～21）醫(yī)治瞎子；拉撒路復活。同樣重要的是，耶穌七次使用了“我是……”開頭的句式并在其后緊跟一個喻指耶穌及其工作的暗喻：生命的糧；世界的光；羊的門；好牧人；復活在我和生命在我；道路、真理、生命；真葡萄樹等。耶穌的講論主要在于自我形象的展示——他不斷地告訴人們他是誰。耶穌形象的自我描述是福音故事與眾不同的一個特點?！都s翰福音》還記錄了耶穌的七大見證：圣父的見證；圣子的見證；基督工作的見證；圣經(jīng)的見證；施洗約翰的見證；眾使徒的見證；圣靈的見證。

四、耶穌與信仰沖突的敘事范式

《約翰福音》敘事結(jié)構(gòu)的整體性的又一個特點體現(xiàn)在圍繞著信與不信的一系列矛盾沖突事件的不斷發(fā)生。作者講述一系列與耶穌相遇之人的信仰反應（信或不信）。而那些不信的主要集中在“猶太人”中間，特別是法利賽人以及那些猶太教領(lǐng)袖人物?！都s翰福音》從序言部分開始就構(gòu)建了整個故事的巨大沖突：光明與黑暗的沖突、基督降臨世界卻沒有被世人接受的沖突、基督回自己的家鄉(xiāng)卻不被家鄉(xiāng)人接受的沖突。緊接著在第二章，講述了潔凈圣殿的故事，這是《約翰福音》的第一個沖突故事，也是一個帶有激烈矛盾沖突的場景。在這一個事件中，耶穌通過挑戰(zhàn)當時宗教崇拜的敗壞習俗來宣告自己的權(quán)柄。它的敘事功能在于預示耶穌后來與猶太人之間的對立沖突以及耶穌最終戰(zhàn)勝他們的結(jié)果。根據(jù)《約翰福音》第五章，安息日耶穌在耶路撒冷的畢士大池邊治好一個久病無望的人?？墒沁@個神跡故事卻以耶穌與猶太人之間的沖突作結(jié)。沖突的焦點在于耶穌不但違反了安息日的規(guī)條，而且還稱上帝為父，把自己和上帝看為等同。《約翰福音》中的許多章節(jié)都是以敘述一個事件開篇，然后通過展示對原初事件的回應而不斷展開敘事。故事常常以神跡開篇，接著是耶穌對神跡的解釋，耶穌的話語又把神跡轉(zhuǎn)化為一種屬靈的象征。結(jié)果，耶穌的話語引起矛盾，先是猶太人中間的矛盾，然后是門徒之間的矛盾。信與不信的矛盾在《約翰福音》中始終是一個占據(jù)核心地位的矛盾。

在描寫耶穌過住棚節(jié)的第七章，人們對耶穌的話語有極大的不同反應：“眾人為他紛紛議論，有的說：‘他是好人?！械恼f：‘不然，他是迷惑眾人的’”。第三種反應就是相信耶穌是救世主，就像經(jīng)上說的那樣：“眾人中間有好些相信他的?！迸c其它篇章一樣，這一章充滿了不同的聲音——各種爭論的聲音和各種表達茫然、敵意或信賴的聲音。為了保持故事中猶太人反對耶穌的情緒不斷高漲的敘事結(jié)構(gòu)，先前的爭論升級到殺害耶穌的密謀，并推進到一次沒有成功的抓捕行動。讀者閱讀時，會緊張地意識到其中潛伏的危險和殺機正在向耶穌迫近。

在第八章，爭論和矛盾成為其主導旋律。耶穌為自己所聲稱的權(quán)柄與法利賽人進行辯論。在這一章的開篇，法利賽人將一位行淫時被捉的女人帶到了耶穌跟前“試探耶穌，要得著告他的把柄”。在這一章的結(jié)尾，我們看到法利賽人拿起石頭要打耶穌。在這兩次沖突之間，耶穌和法利賽人之間有一場冗長的唇槍舌戰(zhàn)。

在第九章，耶穌在安息日治好了一個生來瞎眼的人。整個故事情節(jié)被作者巧妙地隱藏在不同人物角色的對話之中。最早聽說這個神跡的人是那位被治好瞎眼的人的鄰居。這個神跡從這些鄰居那里傳到了法利賽人的耳朵里。他們就起了紛爭。但他們的領(lǐng)袖最終將這個蒙治復明的人趕出了猶太會堂。耶穌治好瞎子這個故事的結(jié)尾與《約翰福音》核心的情節(jié)沖突是相互呼應的，仍然是信與不信的矛盾沖突。瞎子信了耶穌，但目睹此景的法利賽人仍然無動于衷，拒絕接受耶穌。于是，耶穌指責他們?yōu)橄寡鄣?。這個篇章也采用了人們常見的從事件發(fā)展演化至矛盾沖突的敘事模式：加略人猶大與耶穌在是否贊同伯大尼的瑪利亞用香膏給耶穌抹腳這個問題上就存在不同意見。從另外一個視角看，瑪利亞與猶大對待耶穌的熱愛與勢利的兩種不同態(tài)度形成巨大對照。伯大尼的瑪利亞的行為是一個象征性的動作，表現(xiàn)了耶穌無比尊貴的主題，而加略人猶大的狹隘冷漠又為其后來的買主行為鋪墊好了邏輯前提。

《約翰福音》的敘事貢獻主要體現(xiàn)在作者把這種貫穿全書的沖突故事逐漸地、不可阻擋地推向了以耶穌和他的敵人之間的矛盾為核心的戲劇性高潮。在整本福音書中，可以看到情節(jié)沖突推進的逐漸增強以及與之相適應的故事高潮的到來，一步步地追溯從早期猶太人與耶穌的爭辯到后來策劃謀殺耶穌的計劃。在故事的后幾個章節(jié)中，對耶穌的威脅十分可怕，以至他只好悄悄行動。隨著耶穌與猶太人最終沖突的到來，耶穌開始經(jīng)常地講到自己死亡的時候，故事情節(jié)高潮的到來可以從耶穌提及他的“時候”即將到來和他的“時候”真正到來的話語中找到線索。因此，在榮入圣城之后，耶穌點明了這個主題：“人子得榮耀的時候到了”，即耶穌最終被釘在十字架上受難而死的時刻即將到來。

五、結(jié)語

通觀全篇，《約翰福音》全方位地聚焦耶穌展開敘事，整本福音書也是建立在耶穌自我刻畫的基礎(chǔ)上。約翰讓長短不一的章節(jié)交替出現(xiàn)，同時也使強有力的行動與口頭的講論相互糅合。耶穌與人單獨見面的場景和他與眾人會面的場景相互交替。那些描寫最終信主的故事與那些導致最終沖突與不信主的故事并排列置。耶穌復活是《約翰福音》的高潮。這是耶穌最后得勝的見證，是耶穌獨一無二性與神性的見證。這同時是死而復活原型的最終見證。就故事的情節(jié)結(jié)構(gòu)而言，耶穌復活是《約翰福音》U字型喜劇情節(jié)的最后階段。

在創(chuàng)作中《約翰福音》遵循整體性、連貫性和重點性等原則。整體性包括每一個章節(jié)中都有一個核心耶穌，都存在耶穌與敵人之間的矛盾沖突，都存在信與不信的矛盾。故事的連貫性是通過一些不斷復現(xiàn)的敘事模式來體現(xiàn)的。它們包括一個體現(xiàn)耶穌大能的神跡與闡明這個神跡的耶穌的話語的結(jié)合，耶穌關(guān)于屬靈真理的意象表達，誤解耶穌譬喻性話語的主題，耶穌所作的一系列“我是……”的自我聲明和一些數(shù)字模式的精心構(gòu)建，等等。除了這些核心因素以外，作者始終強調(diào)耶穌的神性與權(quán)能，呼召人們歸信耶穌。此外，耶穌除了使用大量的比喻性講道外，還通過行為寓言教導門徒，給門徒洗腳就是一個典型的比喻行為。同樣，向撒瑪利亞婦人要水喝與耶穌宣稱他所賜的永生的水之間的行為與意義的完美結(jié)合，展示了耶穌作為屬靈真理導師的獨特布道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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