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翠微宮考

雷小虎

（西北大學，陜西 西安 710069）

為了應對長安夏季的酷熱，歷朝統(tǒng)治者定都長安時，都會在周邊選擇地勢較高，植被較好的地方修建夏宮。例如秦朝的林光宮，以及承接林光宮而來的漢朝甘泉宮，隋朝的仁壽宮、仙游宮等。唐朝也在長安城四周修建了不少夏宮，比較著名的有九成宮、翠微宮和玉華宮。九成宮和玉華宮規(guī)模較大，使用時間較長，史料記載也比較多，因此學術(shù)界對其研究相對系統(tǒng)。而同為三大夏宮之一的翠微宮，由于史料記載較少，過去一直被學術(shù)界所忽視，因此本文將對翠微宮的興衰沿革、出入路線以及后續(xù)發(fā)展做一個相對系統(tǒng)的梳理，希望能對學術(shù)界有所貢獻。

一、唐朝初期，興修夏宮的原因

長安地處關(guān)中平原腹地，中心城區(qū)地理坐標約為東經(jīng)108°、北緯34°，屬暖溫帶大陸性季風氣候，夏季酷熱，冬季較為寒冷。因此夏季炎熱是長安氣候的一個特點。20世紀70年代，竺可楨先生在《考古學報》上發(fā)表了《中國近五千年來氣候變遷初步研究》一文［1］，他認為隋唐時期是我國歷史上的一個溫暖期。由于受時代和條件的局限性，竺可楨只是對隋唐三百多年的氣候做了一個大致勾勒，而沒有做細致分析，因此后人對此提出了很多異議。但無論如何，在8世紀之前，也就是唐朝中前期處于我國歷史上的溫暖期是基本可信的①相關(guān)論文參考，滿志敏：《唐代氣候冷暖分期及各期氣候冷暖特征的研究》，《歷史地理》第8輯，上海人民出版社，1990年；《10年來歷史自然地理研究的新進展》，《歷史自然地理研究》第1輯，華南師范大學學報雜志社，1994年；滿志敏：《關(guān)于唐代冷暖問題的討論》，《第四紀研究》，1998年第1期；吳宏岐、黨安榮 《隋唐時期氣候冷暖特征與氣候波動》，《第四紀研究》1998年第1期等。。我國史料也記載，唐代中前期，長安城內(nèi)不僅可以種植梅花，而且可以生長出味道甜美的柑橘②《說郛》卷三十八《梅妃傳》記載，玄宗時期的寵妃江彩蘋，因在宮內(nèi)種梅花而被封為梅妃。元稹的《和樂天秋題曲江》也詩云“梅杏春尚小，芰荷秋已衰。”《酉陽雜俎》卷十八《廣動植三·木篇》記載：“天寶十年，上謂宰臣曰：‘近日于宮內(nèi)種甘子數(shù)株，今秋結(jié)實一百五十顆，與江南蜀道所進不異。'”。以上種種史料表明，8世紀之前，長安的氣候在歷史時期是屬于一個溫暖期。長安的夏季自古炎熱，加上這一時期又處于我國氣候的一個溫暖期，因此唐朝中前期，長安的夏季是酷熱異常的。唐代婦女夏季的服飾多袒胸，除了社會風氣開放之外，與長安當時酷熱的天氣也應是有關(guān)的。為了應付酷夏，社會上也創(chuàng)造出了“清風飯”、“槐葉冷淘”等消暑食物。

分析完唐朝初期的氣候，再來分析一下唐朝初期君主們的住宅。唐朝初期，李唐皇室和達官貴人多住在規(guī)模宏大的長安城內(nèi)，唐長安城繼承隋大興城，包括宮城、皇城和外郭城，皇帝自然是住在宮城太極宮中。隋朝大興城的總設(shè)計師是著名的工程師宇文愷。宇文愷在設(shè)計大興城時，設(shè)計巧妙，規(guī)劃周密，將大興城當作一個完整平面進行營建。他將皇城和宮城分離，擴大了外郭城的面積，修建里坊，全城嚴格按照中軸線對稱，象征皇室權(quán)威的太極宮地處中軸線的最北端。而且宇文愷在設(shè)計長安城時，還巧妙地將龍首原上的六條高地與《周易》中的六爻相結(jié)合?！对涂たh志》記載：“初，隋氏營都，宇文愷以朱雀街南北有六條高坡，為乾卦之象，故以九二置宮殿以當?shù)弁踔?，九三立百司以應君子之?shù)，九五貴位，不欲常人居之，故置玄都觀及興善寺以鎮(zhèn)之”［2］。根據(jù)六爻中的九二“見龍在田”，表明真龍出現(xiàn)在地表之上的道理，因此將宮城修建在第二條高地上。

原本將宮城修建在高地上，是比較適合避暑的，只是宮城并不全是寢殿區(qū)，還包括地位更為重要的前朝建筑。宇文愷根據(jù)《考工記》前朝后寢的原則，將前朝的最主要建筑承天門、太極殿放在了高地，而皇帝及后妃生活所居之地甘露殿及宮內(nèi)的園林建筑則建在了第一條高地和第二條高地之間的低地上。為了合理利用地形，宇文愷因地制宜，將數(shù)條河渠引進宮內(nèi)，并修建了大量人工池沼，使得太極宮后殿區(qū)形成了一道獨特的水文景觀。如此設(shè)計，既保證了太極宮和長安城整體布局的工整，也美化了太極宮后殿的環(huán)境。但是宇文愷的設(shè)計存在一個致命缺陷，太極宮的后殿區(qū)水面過多，濕氣較重，加上地勢較低，水汽難以散開，這一時期，長安城夏季本就酷熱，因此長期居住在太極宮，令人濕熱難耐。唐朝初期，由于無法忍受太極宮夏季的濕熱，高祖就經(jīng)常在外避暑。太宗時期，由于太上皇不愿跟從太宗于九成宮避暑，于是馬周上言：“且車駕今，本為避暑。然則太上皇尚留熱所，而陛下自逐涼處”［3］2613，太宗也覺得不妥，于是在太極宮的東北高地，為太上皇李淵修建永安宮，后改名為大明宮。高宗繼位后，又對大明宮進行了大規(guī)模的營建。大明宮修建完成之后，后世君主多居住在大明宮，而太極宮的存在更多的只是一種象征意義，只有在新君登基或大型朝會時才會在太極宮內(nèi)舉行儀式。這樣也間接證明了太極宮夏季過于濕熱，不宜居住。

二、盛極一時的翠微宮

唐朝初期，主要的夏宮是九成宮。九成宮的前身是隋代的仁壽宮，貞觀五年，太宗又對仁壽宮進行修葺，并改名九成宮。九成宮位于今寶雞市的麟游縣，地處關(guān)中平原和陜北高地的交界處。與長安相比，九成宮緯度偏北，地勢較高且周邊風景秀氣。唐代的九成宮金碧輝煌、氣候宜人，因此太宗和后來的高宗常避暑于此。既然九成宮作為夏宮的優(yōu)點如此明顯，貞觀二十一年，太宗為什么會在翠微山上重新修葺翠微宮呢？這與翠微宮獨特的地理環(huán)境是分不開的。

首先，相比長安，翠微宮氣溫較低。翠微宮位于終南山上的太和谷地之上，海拔約在1 300米左右，比長安城的地勢要高出約900米。按照地勢每升高100米，氣溫下降0.6℃的原理，正常情況下，翠微宮的氣候要比長安涼爽5～6℃。而且翠微宮周圍，植被茂密，綠樹蔥蔥。唐人喻鳧曾詩云：“涼泉墮眾石，古木徹疏猿?！瘪R戴也曾詩云：“處處松陰滿，樵開一徑通?！币虼舜湮m附近的氣溫甚至可能更低。

其次，翠微宮面積雖小，但“五臟俱全”。翠微宮地處太和谷地，雖然此谷地周邊地勢崎嶇，但是谷地內(nèi)部卻十分平整。受地形因素限制，翠微宮的面積遠不及九成宮，但是翠微宮基本的設(shè)施還是具備的，翠微宮不僅有皇帝居住的寢殿含風殿，還為太子大臣修建了別宮，使得太宗、太子以及太宗的一些近臣能夠長時間避暑于此。

最后，相比九成宮，翠微宮距離長安更近。九成宮距長安城有三百余里，而翠微宮距長安縣只有五十五里?；实墼谙膶m避暑與一般性質(zhì)的外出游玩不同，相對而言，皇帝在夏宮避暑時，在外停留的時間會更長，而且避暑期間，皇帝除了欣賞夏宮周邊秀麗的風景之外，還需要處理政事。這期間雖然有部分官員會與皇帝一同前往夏宮，但是更多的官員仍會留在長安，因此保持長安城和夏宮兩地信息的暢通是很有必要的?！杜f唐書》曾記載：“（貞觀）二十一年，太宗幸翠微宮，授司農(nóng)卿李緯為民部尚書。玄齡時在京城留守，會有自京師來者，太宗問曰：‘玄齡聞李緯拜尚書如何？'對曰：‘玄齡但云李緯好髭鬢，更無他語。'太宗遽改授緯洛州刺史，其為當時準的如此”［4］2664。距離長安較近，方便兩地君臣信息的交流，是翠微宮相比九成宮最大的比較優(yōu)勢。

雖然具有以上種種優(yōu)勢，但是翠微宮的限制因素也十分明顯。太和谷地周邊地勢崎嶇，平地范圍相對較小，這樣就限制了翠微宮整體的面積。雖然太宗曾經(jīng)對翠微宮進行過修葺，但是翠微宮的重建工作從開工至竣工只花了九天時間。從山下到谷地，中間道路崎嶇，即使是空手步行都有一定困難，使用車馬和人工運輸難度就更大了。因此翠微宮應該只是在原已廢棄的太和宮的基礎(chǔ)上進行了略加修整而已，設(shè)施終究不是十分完善。

關(guān)于太宗當年如何進出翠微宮，雖然史書沒有記載，但是根據(jù)今天人們進出黃峪寺的方式，還是可以推測一二。今天進入黃峪寺的道路主要有三條。第一條是過灃峪口后沿210國道南行約五公里，然后向西經(jīng)蒿溝到達黃峪寺，第二條是從北部黃?？谥苯酉蚰系巧竭_到黃峪寺，第三條是由子午峪向南經(jīng)七里坪、十里橋、土地梁，然后折向西邊到達黃峪寺。三條道路中，第一條道路距離適中，而且路況較好，甚至可以開車直接進入，第二條道路路線最短，但是山路崎嶇，第三條道路路況適中，但是繞道較遠。雖然唐代的道路與現(xiàn)在的道路存在區(qū)別，但無論在哪個年代，人們選擇道路時一定是取近舍遠，取平坦舍崎嶇。而且太宗出入翠微宮一定是大部人馬一同進入，皇帝和大臣也應是乘坐車轎，相比之下，第一條道路的可能性最大。如今人們選擇在第一條道路修建公路，與此條道路相對平坦且距離適中也是密不可分的。

除了根據(jù)今天的路況信息進行分析之外，還可以根據(jù)古人的詩詞進行推測。金人趙秉文曾詩云：“南山深鎖翠微宮，寺在山南十里東。”根據(jù)“山南十里東”，可以得知，古人進入翠微寺最有可能的路徑就是由北向南、由西向東。如果從黃峪口進入，則是一路向南行，從子午峪進入則是先向南行后向西行。而從灃峪口出發(fā)，就恰好是先向南行，后向東行，而且從灃峪口到路線的折轉(zhuǎn)點蒿溝恰好差不多是十里，按照今天的地理坐標，翠微宮遺跡也恰好處于灃峪口南部十里的東面，與趙詩恰好吻合。由此可知，太宗進入翠微宮最有可能的路徑就是從今天的灃峪口南行至蒿溝，然后西行登山至翠微宮。

關(guān)于翠微宮具體是哪一年廢宮為寺的，史料沒有明確記載?！对涂たh志》載：“太和宮在縣南五十五里，終南山太和谷，武德八年造……今廢為寺”［5］?！缎绿茣份d：“南五十里太和谷有太和宮，武德八年置……元和中以為翠微寺”［6］。二則材料，同時記載翠微宮在元和時期已廢宮為寺。相對而言，《元和郡縣志》的成書時間最早，可信性最高，但記載較為模糊，而《新唐書》的記載則更加明確，為元和時期，也就是唐憲宗時期。但是早在元和之前，李白就曾作詩《答長安崔少府叔封游終南山翠微寺太宗皇帝金沙泉見寄》，杜甫也曾作詩“云薄翠微寺，天清黃子陂。向來幽興極，步屣過東籬”。因此早在李白和杜甫時期，翠微宮就已經(jīng)廢宮為寺。所以以上三則材料最好的解釋應是《元和郡縣志》記載元和時期，翠微宮已經(jīng)廢宮為寺，而《新唐書》在引用《元和郡縣志》時，誤把翠微宮廢宮為寺的時間當做元和中期了。由此大致可以推出，翠微宮廢宮為寺的時間應不晚于肅宗時期。

盡管翠微宮作為夏宮的時間并不長，但是短暫的時間內(nèi)，翠微宮仍然發(fā)揮過重要作用。貞觀二十一年和貞觀二十三年，唐太宗兩次至此避暑并處理事務，除上文所說在此命李緯為洛州刺史外，貞觀二十一年五月，太宗曾在此與群臣探討治理外民之道，貞觀二十一年的五月至七月，太宗在此遙控大唐與高麗的戰(zhàn)爭。七月，翠微宮已經(jīng)入秋，景色宜人，太宗特意作詩《秋日翠微宮》。詩云：“秋日凝翠嶺，涼吹肅離宮。荷疏一蓋缺，樹冷半帷空。側(cè)陣移鴻影，圓花釘菊叢。攄懷俗塵外，高眺白云中”。貞觀二十三年四、五月間，唐太宗還曾與大僧人玄奘在此探討佛經(jīng)，五月，太宗病重之后，還曾在翠微宮的含風殿向太子交代后事，并遺詔長孫無忌和褚遂良協(xié)助太子輔政，為高宗繼位鋪平了道路。

太宗在世的最后三年，有兩年都在此避暑，并最終逝世于此，表明了太宗對翠微宮的偏愛。但是由于翠微宮自身的基礎(chǔ)設(shè)施存在一定缺陷，而且太宗逝世于此，歷代君主對此還是有所忌諱。加上高宗之后，大明宮建造完畢，長安城內(nèi)夏季酷暑的狀況有所改觀，后代皇帝對夏宮的依賴有所下降。因此太宗之后，鮮有君主至翠微宮避暑，翠微宮逐漸衰落，乃至廢宮為寺，翠微宮作為夏宮的歷史結(jié)束。

三、翠微宮的后續(xù)發(fā)展

翠微宮廢宮為寺之后，由于翠微宮輝煌的過去，加上周邊獨特的風光，有唐一代，翠微寺還是吸引了大量游客，不少文人都曾至此留下詩篇。如劉禹錫就曾作詩《翠微寺有感》，詩云：“吾王昔游幸，離宮云際開。朱旗迎夏早，涼軒避暑來。湯餅賜都尉，寒冰頒上才。龍髯不可望，玉座生塵埃?！庇迷姼柙俅巫窇洿湮m昔日的輝煌景象。孟浩然也作詩《題終南翠微寺空上人房》，“翠微終南里，雨后宜返照。閉關(guān)久沈冥，杖策一登眺?！北磉_了對翠微寺周邊秀美風景的贊美。

但無論如何，翠微宮的衰敗已成事實。唐代就有詩《題翠微宮》記述道：“翠微寺本翠微宮，亭臺樓閣幾十重。天子不來僧又去，樵夫時倒一棵松。”進入宋代之后，關(guān)于翠微寺的記載很少。南宋時期，翠微寺更是淪為金國統(tǒng)治。進入元朝之后，絲綢之路再次興盛，作為絲綢之路上重要的中轉(zhuǎn)站，長安的經(jīng)濟有了一定程度的回暖，而且元朝統(tǒng)治者將長安視為其經(jīng)略西南、西北地區(qū)的重要軍事基地，因此古城的地位也有所提高。在此大背景下，翠微寺也出現(xiàn)了一定程度的復興。而這一時期，日本一山派的著名僧人雪村友梅入駐翠微寺，也讓翠微寺的名聲得以再次遠揚。

元成宗時期，中國高僧一山一寧在日本受到日本高層的尊崇，并在日本創(chuàng)建一山派。而雪村友梅就是一山派中最有名的弟子。1307年，雪村友梅來到元朝。由于這一時期中日關(guān)系惡化，又恰逢一批倭寇在泉州犯案，因此雪村友梅也受牽連，被幽禁于翠微寺。由于無辜被牽連，因此雪村友梅心里十分不快。不過好在翠微寺的僧人并沒有對雪村友梅進行嚴格的幽禁限制，這也為后來雪村友梅入駐翠微寺埋下了伏筆。1316年，雪村友梅又被發(fā)配到成都，直到1327年，元泰定帝大赦天下，雪村友梅被釋放。1328年文帝即位后，聽聞其曲折的人生經(jīng)歷，對雪村友梅十分贊賞。并賜其“寶覺真空禪師”的稱號，返回翠微寺?lián)巫〕帧?329年，在翠微寺?lián)巫〕謨H一年的雪村友梅就離開了翠微寺，返回了日本。盡管如此，一個日本人在中國寺院擔任住持，這在我國歷史上是十分罕見的，在有元一代更是僅此一人。

元代之后，翠微寺再次衰落下去，文獻也只有零星的記載。明代的朱誠泳曾詩云：“翠微深處翠微宮，避暑當年說太宗。吊古不須增感嘆，憑高聊復將笑容。”清代靈感寺匯禪法師也曾作詩《黃峪寺尋翠微寺遺址》：“一代君王知何處，依舊綠水伴青山?！彪S著翠微寺逐漸遠離人們的視野，加之清代時期翠微寺已改名為黃峪寺，因此進入近代以后，歷史上的翠微寺幾乎被人所遺忘。20個世紀80年代，李健超等人曾對翠微宮遺跡進行過考古發(fā)掘。發(fā)掘出的遺跡有唐代的簡瓦、蓮花紋方磚、素面磚、瓦當、石獅，宋代的青瓷罇、抱鼓石，明代署名朱誠泳的詩歌碑刻和重修永慶寺住持墓碑，此外還有舍利塔殘體、佛像一尊［7］。通過這些遺跡，依稀可以想象當時翠微宮和翠微寺輝煌的歷史。

2013年6月，研究所曾至翠微宮遺跡進行過實地考察，雖然當時西安市內(nèi)異常炎熱，高溫接近四十度，但是翠微宮周圍卻是綠樹蔥蔥，涼爽宜人。如今的翠微宮仍是人們外出游玩和避暑的勝地，而且此地生物資源也是十分豐富，秦嶺野生動物園就在附近。因此弄清翠微宮的歷史，不僅有助于還原歷史本身，也有利于進一步開發(fā)此地的旅游資源，既有學術(shù)意義也具有經(jīng)濟價值。

［1］竺可楨.中國近五千年來氣候變遷的初步研究［J］.考古學報，1972（1）：15-38.

［2］李吉甫.元和郡縣圖志［M］.北京：中華書局出版社，1983：1-2.

［3］劉昫.舊唐書［M］.北京：中華書局出版社，1975.

［4］李吉甫.元和郡縣圖志［M］.北京：中華書局出版社，1983：5.

［5］歐陽修.新唐書［M］.北京：中華書局出版社，1975：962.

［6］李建超.唐翠微宮遺址考古調(diào)查簡報［J］.考古與文物，1991（6）：17-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