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 鵬
(銅陵職業(yè)技術學院,安徽 銅陵 244000)
文學翻譯一直是翻譯活動的一個重要組成,但是作為文學的一個重要分支的兒童文學的翻譯研究一直處于較邊緣的位置。研究兒童文學的翻譯,首先應熟悉兒童文學的特點及其受眾兒童的心理、生理特點,然后選擇合適的方法去探析什么樣的翻譯能使翻譯文本與受眾之間尋得最好的 “契合”與“游離”,即在原始文本的基礎上,使兒童讀者既便于理解又能激起他們的好奇心、求知欲,使他們在閱讀后能有所收獲,達到文本信息傳播的最佳效果。
如何實現(xiàn)這一研究目的,方法有很多,有人從翻譯目的論(Skopostheorie)的角度去嘗試,也有人從接受美學的角度去解析,還有人從翻譯倫理的角度去探究,這里作者嘗試從信息論的角度去分析比較兒童文學作品《夏洛的網(wǎng)》的兩個中譯本,來研究兒童文學翻譯。
信息論方法指的是運用信息的觀點,把系統(tǒng)看作是借助信息的獲取、傳遞、加工、處理而實現(xiàn)其有目的性的運動的一種研究方法。自1984年C.E.Shannon(申農(nóng))發(fā)表其代表作《通信的數(shù)學理論》,信息論便誕生了。其后,在眾多學科的研究中得以應用發(fā)展,促進了科學的發(fā)展。它與人們的反映、意識、認知活動關系密切,對人類諸多活動都有指導意義。作為人類語言活動的重要組成部分,翻譯活動就是要與語言這一信息的載體打交道,因此,信息論的方法對于翻譯研究來說尤為重要。
信息論方法研究翻譯活動主要從整體出發(fā),以聯(lián)系轉化的觀點,綜合研究系統(tǒng)的信息過程,拓展翻譯研究的領域,有助于從信息學的角度加深對翻譯本質問題的研究。如,依據(jù)信息論,只有信息具有不確定性,才對于受眾有信息可言,才有意義。由于受眾的情況不同,對于同一文學文本感受自然也不同,因此單一以信息量評價一篇文學作品的翻譯優(yōu)劣是不準確的,而應將受眾的因素納入考查范圍。即尋求一個文本與受眾經(jīng)驗的“游離”與“契合”的最佳信息效果。游離指文本超出受眾經(jīng)驗和自然想象力部分,而契合指的則是文本符合受眾經(jīng)驗和自然想象力的部分。如果傳播文本與受眾經(jīng)驗完全契合,就難以引起受眾興趣,形成不了刺激,產(chǎn)生不了信息效果。反之,若完全游離或契合過少,則信息量過大,使受眾難以理解,產(chǎn)生的信息效果也較低。
翻譯活動也正是這樣一個過程,在考慮到受眾的諸多個體差異,如時代特點、文化特質、性別差異、教育背景等的前提下,盡力在傳播文本與受眾間尋求“游離”與“契合”的更合理的比例,從而使文本既能讓受眾易于從經(jīng)驗出發(fā)去理解接受又要給他們新奇感,形成刺激,從中得到滿足,達到文本的最佳信息效果。因此,信息論的研究方法為翻譯學研究提供了新的視角和有力的方法論武器。
《夏洛的網(wǎng)》誕生于1952年,其作者E.B.懷特是美國當代著名的作家、散文家,他一生寫過3本童話故事:《斯圖爾特鼠小弟》(又譯 《精靈鼠小弟》)、《夏洛的網(wǎng)》與 《吹小號的天鵝》(又譯 《天鵝的喇叭》)。其中最受歡迎的就是《夏洛的網(wǎng)》,至今已經(jīng)發(fā)行5000萬冊以上,擁有20多種文字的譯本。在1976年美國《出版周刊》的一次讀者調查中,這本童話位居“美國十佳兒童文學名著”中的首位,可見它其受歡迎的程度。
《夏洛的網(wǎng)》目前一共有四個中文譯本,而在中國大陸正式出版發(fā)行的僅有任溶溶和康馨兩個譯本。康馨的譯本語言優(yōu)雅,有較深的翻譯及文學功底,深得成年讀者喜歡;任溶溶的譯本語言生動形象,充滿童趣,廣受兒童讀者的好評。兩譯本究竟孰優(yōu)孰劣一直在讀者之間備受爭議,因此本文嘗試從信息論的角度比較兩譯本,從而為對于像 《夏洛的網(wǎng)》這樣的兒童文學的翻譯研究提供一種新的研究思路。
根據(jù)信息論的研究方法,首先確定文本《夏洛的網(wǎng)》的文本特點及其受眾的特點,然后根據(jù)其特點找出合適的翻譯策略,最后通過比較兩中譯本中的語言、文化差異,找出基于信息論基礎上的較好譯本。
《夏洛的網(wǎng)》為童話故事,屬于兒童文學范疇。兒童文學是“切合兒童年齡特點,適合兒童閱讀欣賞、有利于兒童身心健康發(fā)展的各種形式的文學作品”。其文本特點決定了它的受眾主要為兒童。因此要求譯者應從兒童的認知習慣、語言特點、接受新事物的規(guī)律等角度重新審視原作文本,尋求兩種語言、兩種文化下的不同受眾對于文本最大程度上的信息 “游離”與“契合”的平衡。
兒童文學的文本翻譯,應充分考慮目標讀者,即其受眾兒童的語言習慣、閱讀能力、接受新事物的規(guī)律等,結合源文本的信息,將源文本中的信息加以處理,使受眾兒童最大程度的理解接受源文本中的信息。以下從幾個方面以信息論角度比較兩譯本中的差異。
(1)兒童語言特點因素的考慮
在任譯本中,大量使用了擬聲詞、疊詞、感嘆詞和兒化音。通過再現(xiàn)這些聲音效果,幫助受眾即兒童讀者感知源文本中聲音的特質,留給他們想象的空間。而在康譯本中,她的描述簡明直接,沒有任譯本生動。兒童文學的目標讀者為兒童,因此,其譯本的語言也應從兒童的語言特色出發(fā)。
一般說來,兒童在日常的對話中更喜歡使用擬聲詞、疊詞、感嘆詞等。作為譯者,也應在譯本中反應出兒童讀者的語音特點,來滿足他們的欣賞需求。以下具體選取比較兩譯本中的一些例子:
例 1:Wilbur grunted.He gulped and sucked,and sucked and gulped,making swishing and swooshing noises,anxious to get everything at once.
康譯本:威伯咕嚕著,大口吸著、吞著;吞著、吸著。作出各樣的貪吃聲,急于把所有的東西同時咽下。
任譯本:威爾伯嘔嘔地叫。它大口大口地吃,大口大口地喝,大口大口地吃,大口大口地喝,發(fā)出稀里嘩啦、呼嚕嘩啦的聲音,急著要一口氣吃個精光。
任譯本中,我們可以通過“嘔嘔地”,“稀里嘩啦”and“呼嚕嘩啦”想象出一直饑餓的小豬狼吐虎咽的有趣畫面。任譯本中這些擬聲詞可以喚起兒童讀者的興趣,使他們被故事情節(jié)緊緊抓住,而康譯本則顯得平淡無奇。
康譯本未使用擬聲詞,僅從句式上文學地翻譯源文本,顯然對于兒童讀者就沒那么生動有趣了。
例 2:The night seemed long.Wilbur’s stomach was empty and his mind was full.And when your stomach is empty and your mind is full,it’s always hard to sleep.
康譯本:夜仿佛很長。威伯的胃是空的,但腦子是滿的。一旦胃空腦滿,就很難入睡。
任譯本:這一夜好像特別長。威爾伯肚子空空的,可是心滿滿的,都是心事。一個人肚子空空,心事重重,總是睡不好覺的。
疊詞是兒童語言的一大特色,任譯本中選擇了“空空”,“滿滿”和“重重”這樣的疊詞,這樣更易為兒童讀者接受。大量使用疊詞也是任溶溶兒童文學作品翻譯的一個特點??底g本中僅使用 “空的”,“滿的”和“胃空腦滿”來表述源文本中的相關表達,不夠栩栩如生。對于受眾兒童讀者而言,顯然任譯本比康譯本更接近受眾兒童的語言。
例 3: “I never do those things if I can avoid them,” replied the rat sourly, “I prefer to spend my time eating,gnawing,spying and hiding.”
康譯本:“要是能夠避免,我絕對不作這種傻事,”老鼠沒好氣地說?!拔仪樵赴褧r間花在吃、咬、巡邏、躲藏上?!?/p>
任譯本:“這種事我從來能不干就不干,”老鼠尖刻地回答說,“我情愿把時間花在吃啊,啃啊,窺探啊,躲藏啊這些上頭。”
日常對話中,中國讀者在列舉所說的一系列東西是,也常會加上“啊”,“哦”,“嗯”這樣的感嘆詞在詞尾,而孩子在日常生活中使用這些詞就更加頻繁了。任譯本中使用“啃啊,窺探啊,躲藏啊”使得句子更加流暢,更貼近兒童說話的方式??底g本中僅直譯,沒有考慮兒童讀者的說話習慣。
例 4:“Wherever the wind takes us.High,low.Near,far.East,west.North,south.We take to the breeze,we go as we please.”
康譯本:“只要是順風的地方。不管高低、遠近、東西、南北。我們順風而行,隨意來去?!?/p>
任譯本:“風把我們吹到哪兒就到哪兒,高處,地處。遠處,近處。東,南,西,北。我們乘著風飛走,要上哪兒就上哪兒?!?/p>
在詩歌寫作中,尤其是兒歌的寫作中,中國作家多喜歡添加兒化音在詞尾,使得語句更加口語化,有節(jié)奏感。任譯本中的“我們乘著風飛走,要上哪兒就上哪兒?!本褪沁@樣,接近兒童的語言。康譯本中則譯為“順風而行,隨意來去”。她的這一譯文結構工整,言辭簡練,從成人文學角度看不失為翻譯佳句,但對于兒童讀者就過于正式,于兒童的日常語言相去甚遠。
再如:“Sleep,sleep;my love,my only,
Deep,deep,in the dung and the dark;
Be not afraid and be not lonely!
This is the hour when frogs and thrushes
Praise the world from the woods and the rushes.
Rest form care,my one and only,
Deep in the dung and the dark!”
康譯本:
睡吧,睡吧,我的唯一的愛,
沉睡在糞土和黑暗中。
忘了恐懼,忘了孤獨!
聽蛙鳴,鳥語歌頌世界,
從樹林和草叢中。
睡吧,我的愛,忘懷一空,
沉睡在糞土和黑暗中!
任譯本:
睡吧,睡吧,我的好寶寶,
在肥料里,在黑暗中,美美地睡覺,
不要害怕,不要覺得孤獨苦惱!
就在這時候,青蛙和鶉鳥,
在林中,在燈心草叢里,贊美這個世界多么好。
拋開一切心事吧,我的好寶寶,
在肥料里,在黑暗中,美美地睡覺!
源文本中使用三種不同韻腳,形成abaccab的結構。為了保留其音律感,譯本處理時也應押韻。任譯本中,每行結尾都押韻,使受眾兒童更易感受源文本的音律感。康譯本中僅第二、五、六、七行押韻,缺少了源文本大部分的音律感。受眾兒童讀者更喜歡有音律感,有節(jié)奏的信息,因為這樣的信息 讓他們很放松很開心。任譯本中充分利用了擬聲詞、疊詞等保持源文本的音律感、節(jié)奏感,給了兒童讀者這些信息的“游離”與“契合”的較佳組合,吸引了兒童讀者。康馨有著很好的文筆和寫作技巧,但是沒有考慮受眾兒童讀者的閱讀習慣,因此她的譯本更具文學性,但是丟失了兒童文學的特色,未能達到源文本信息的最大效果。
(2)兒童閱讀能力因素的考慮
兒童的閱讀欣賞水平不同于成人,他們更喜歡簡單、直觀、生動的描述,因此在對于兒童文學源文本的翻譯中,兒童的閱讀能力因素必須考慮在內。如果譯者不考慮受眾的這一因素,就無法使信息的“游離”與“契合”處理便于受眾理解接受,達到源文本信息傳播的最佳效果。
例 5:‘One day just like another,’ he groaned.
康譯本:“一天天過去,千篇一律,”他呻吟著說。
任譯本:“天天一個樣,”他抱怨說。
再如:‘Is that true?’ asked Wilbur. ‘Or are you just making it up?’
康譯本:“真的嗎?”威伯說?!斑€是你杜撰的?”
任譯本:“這是真的嗎?”威爾伯問道,“是你編出來的吧?”
顯然,康譯本中的“千篇一律”,“呻吟”,“還是你杜撰的?”,這些詞過于正式和書面化,對于教育程度相對較低的兒童來說,可能過于“游離”于他們的認識范圍之外,讓他們難以理解。而任譯本中的“天天一個樣”,“抱怨”,“是你編出來的吧?”更接近兒童的閱讀能力,是孩子們日常生活中常用的語言,更易為他們“契合”,便于他們閱讀欣賞。
眾所周知,兒童多處于生理、心理的成長期,他們沒有成人讀者那么多的閱讀經(jīng)驗,受教育程度也有限,因此過于正式、書面的文字對于他們就難以理解了。在康譯本中“千篇一律”,“呻吟”,“杜撰”這樣的選詞可能就超出了大部分兒童的閱讀能力了。但是我們也應看到,康馨在翻譯《夏洛的網(wǎng)》的時候,不僅是將其作為兒童文學作品翻譯,更主要是向中國讀者介紹這本經(jīng)典作品,而她優(yōu)雅的語言確實使很多讀者,特別是成人讀者對這本書愛不釋手。這才有之后如任溶溶這樣的兒童作家、譯者從兒童文學的特點去翻譯這部作品,使更多的兒童讀者也能自己欣賞這部經(jīng)典作品。
(3)兒童認識習慣因素的考慮
兒童受其認知能力的限制,在接觸新事物時,有著一定的局限,習慣由熟悉事物去對比感知陌生事物。因此在處理兒童文學源文本信息中的句子結構、修辭手法時,也應考慮這一因素的影響,處理為兒童更易接受的方式。
例6:Great sobs racked his body.He heaved and grunted with desolation. “Charlotte,” he moaned.“Charlotte!My true friend!”
康譯本:無法抑制的嗚咽震動了他真?zhèn)€身軀。他喘著氣,失望地呻吟著?!跋穆?”他嗚咽著說?!跋穆?我的知己!”
任譯本:它大聲抽嗒,渾身哆嗦。它喘著氣悲傷地哼哼叫?!跋穆?,我忠實的朋友。”
中文的句法結構不同于英語,英語中常使用長句和復合句。兒童文學的受眾兒童更習慣于使用短句或單句來表達,因此譯者在處理兒童文學的源文本時,不僅要選擇合適的詞語,而且還要考慮合適兒童理解的句型結構,盡力化繁為簡,變長句、復雜句為短句、單句。在本例中,康譯本將 “great sobs racked his body”譯作“無法抑制的嗚咽震動了他整個身軀”,忠實了源文本語言的特點,但是對于受眾中國的兒童讀者就會存在問題。因為這樣的語句在中文表達中很少這樣去說,略顯怪異,孩子們閱讀時會奇怪“嗚咽為什么會使整個身軀震動”。任譯本則處理為“它大聲抽嗒,渾身哆嗦”,更加明白易懂,形象的表現(xiàn)了小豬的悲傷之情。因此任譯本更易為兒童讀者接受。
例 7:The next day was foggy.Everything on the farm was dripping wet.The grass looked like a magic carpet.The asparagus patch looked like a silver forest.
康譯本:第二天有霧。農(nóng)場上一切都是潮濕的。草地看起來象一片神氈。萵苣園象一座鍍銀的森林。
任譯本:第二天有霧。農(nóng)場里什么東西都濕嗒嗒的。草地看上去像一張魔毯。那片蘆筍地像一片銀光閃閃的森林。
本例中,源文本使用了比喻的的修辭手法。這一修辭手法使得原本不太相似的兩個事物在對比之后至少有一個共同特質,它在文學作品中廣泛使用。其使用的關鍵在于將陌生的事物通過對比熟悉事物的某一特質更易為人們所了解。兒童文學作品中更應巧妙使用比喻,幫助兒童讀者從源文本信息中認識更多的陌生事物,開闊他們的眼界,豐富他們的知識和想象力。
例7中兩譯本均保留了源文本中比喻手法所顯示出來的魔法魅力,但是任譯本中的“濕嗒嗒”,“魔毯”和“蘆筍”這樣的比喻的本體、喻體詞匯的選擇比康譯本中的“潮濕”,“神氈”和“萵苣”更貼近兒童的生活及語言使用習慣??底g本中的“萵苣”過于正式,有的兒童讀者甚至還不熟悉這兩個字。因此任譯本還是較容易被兒童讀者接受。
例 8:“In the horse barn you will find oats that the trotters and pacers have spilled.In the trampled grass of the infield you will find old discarded lunch boxes containing the foul remains of peanut butter sandwiches,hard-boiled eggs,cracker crumbs,bits of doughnuts,and particles of cheese.In the hardpacked dirt of the midway,after the glaring lights are out and the people have gone home to bed,you will find a veritable treasure of popcorn fragments,frozen custard dribblings,candied apples abandoned by tired children,sugar fluff crystals,salted almonds,popsicles,partially gnawed ice cream cones,and the wooden sticks of lollypops.Everywhere is loot for a rat in tents,in booths,in hay lofts why,a fair has enough disgusting leftover food to satisfy a whole army of rats.”
康譯本:“馬廄里,會有速走馬和溜蹄馬拋棄的麥粒。內場被踐踏過的草里,有剩下的午餐盒,里面裝滿了花生醬三明治、煮蛋、餅干屑、油炸餅屑、一兩粒干酪。娛樂場的硬泥地上,等到耀眼的燈光熄滅,人們都回家睡覺,你會發(fā)現(xiàn)真正的寶藏:碎玉米爆花、一粒粒奶凍、疲倦的孩子放棄的糖漿蘋果、棉花糖、咸杏仁、棒冰、咬掉一半的蛋卷冰淇淋和棒糖的木棒。到處都是老鼠的戰(zhàn)利品—帳篷里、小攤上、稻草間—真的,一個集市總有大批討厭的吃剩食物,足可喂飽一整群老鼠。”
任譯本:在馬棚里,你會找到馬灑落的燕麥;在場地上踐踏過的草叢中,你會找到扔下的舊飯盒,里面有吃剩的花生醬三明治、煮雞蛋、餅干屑、炸面圈屑、干酪屑;在游藝場的硬泥地上,等到閃亮的燈關了,人們回家睡覺去了,你會找到真正的寶貝:累壞的孩子們扔下的爆米花、一滴滴奶油冰淇淋、冰糖蘋果,還有棉花糖、鹽水杏仁、冰棍、咬剩的冰淇淋蛋卷筒、棒棒糖棍。到處都是老鼠的好東西—在帳篷里,在貨亭里,在干草閣樓上—這還用說,集市上留下了足夠的讓人惡心的食物,夠大隊老鼠吃個痛快?!?/p>
翻譯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源文本和譯本的語言文化差異,這些都是譯者在處理源文本的時候經(jīng)常糾結的地方。兒童文學作品中如何處理因語言差異給文本的理解帶來的困惑,也是譯者要極力解決的問題。本例中就存在了大量在飲食文化上的差異。中國人的主食是米、面,而西方主要是面包、奶油、牛奶等,所以有不少的食物名稱并不為中國的兒童讀者所熟悉,甚至有的聞所未聞。因此康馨和任溶溶均采用了異化翻譯,但任溶溶同時也某種程度上靈活運用了歸化翻譯。如任溶溶將 “frozen custard dribblings,candied apples,salted almonds,popsicles,the wooden sticks of lollypops”譯作“奶油冰淇淋、冰糖蘋果、鹽水杏仁、冰棍、棒棒糖棍”。這些都是中國兒童日常生活中常見、常吃的食物,更易被他們接受。而康馨譯為“奶凍、糖漿蘋果、咸杏仁、棒冰、棒糖的木棒”更接近源文本,這些食品更為西方國家的兒童所熟悉,而對于中國兒童則顯得陌生,很難引起他們的共鳴。
通過比較康馨和任溶溶兩個譯本的《夏洛的網(wǎng)》語言,以信息論的研究方法發(fā)現(xiàn):作為兒童文學的翻譯作品,任溶溶版本的譯作更貼近于兒童的視角,其語言更易于被兒童讀者接受理解。
《夏洛的網(wǎng)》是一首對于生命、友誼、愛與忠誠的贊歌,故事本身適合各個年齡的讀者。而就其這兩個中譯本的語言來說,康馨的譯本更適合有一定欣賞能力的成人讀者,其語言更加優(yōu)雅,有文學氣。但是,原作作者懷特是完全從兒童的視角出發(fā)以平實有趣的語言講述這一美麗的童話故事。因此,其譯本的翻譯也應符合中國兒童讀者的閱讀特點,語言簡單形象,而不應過于文雅,不利兒童閱讀。從這個層面來說,任溶溶對于原作文本信息的處理,更能為其受眾所接收,使他們對于原作信息有最大程度的“游離”與“契合”。也就是說,任溶溶的譯本更易為兒童讀者接收,更受他們的喜歡。這一結果也表明,信息論的研究方法無疑為我們對于翻譯活動的研究,對于譯作的比較評判提供了新的方向和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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