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方總是會有我掛念的某個人,東邊,南邊,西邊,或者是在北邊。
南方的雨似乎是因為什么不敬神靈的事情發(fā)生了,所以龍王特意從東海跑過來沒命地招待我們,老一點的房子漏水很厲害,很多人怨聲載道.即使是你有一個迎接陽光的大好心情,發(fā)霉的雨也可以讓任何東西滋生空悲切的細(xì)菌,我打開電視想看看往西的方向是不是也一樣,但是電視里的電視劇和插播廣告根本不給我機(jī)會。最后我只好去問北邊的她。她說,哎呀,好冷,小雨,冬天要來了。
她是萬萬受不了這個潮濕的環(huán)境的,走出房門,便是一地要綠不綠,要枯不敗的樹枝樹葉,昨夜的風(fēng)把它們的朱顏盡洗,走在上面,感覺是要擠扁這個暗藏惘然失措的世界,而我舉目四望,慢慢懷念和回味撥云見日的快感,以供參考。
你是黑夜中在碧波潭里綻放的姹紫荷花,歡耀了黯淡的四周,將情和景釋放在了這里。我飛過來停在你的花蕊上,安靜自然,直到死亡。當(dāng)你凋敝寂滅成風(fēng)時,我便化蝶成蛹不在。
可惜了一路的色彩本來斑斕,我走過來卻會淋濕氣氛,到頭來給你個單調(diào)一抹灰的禮物.說好的隨意扛上背包,環(huán)繞五光十色的九州,忘記教科書上說的方向,默念著麥哲倫的咒語,一圈一圈去尋蹤,最后才能走到你身邊。你問我船在哪兒,好坐上一葉扁舟去躲一躲雨,順便去西湖看看,還能不能看到六月不同的風(fēng)光。
你在這里,我又在那里。你在柳暗,我在花明。當(dāng)時的似曾相識,后來便失魂落魄.夢里輾轉(zhuǎn),想把冰心和玉壺遙寄,送去半刻欣喜。你是否已經(jīng)記不起我在第一次見到你時的目中暗涌?活水微瀾,我豁然找到了清渠的源頭。心中的煙火奔騰炸裂,燒盡了草,枯榮了我的歲月。觸手可及之后是萬丈天涯。桃花吹散春風(fēng),你轉(zhuǎn)頭后何處去,去何處,更與何人說。
過去看不到的,便不忍睹視?,F(xiàn)在想見的,驀然回首。窗外的枝蔓順墻而上要找到陽臺的紅綠盆景共生共鳴,我便打開窗放進(jìn)一米陽光。就圖個痛苦快樂分不清,何必那么講究時間地點人物,還要關(guān)上門來獨自憂傷。刻意的規(guī)劃和布置反而顯得做作,既然東邊的太陽下去西邊的月亮上來,我就平衡在中間向你說一聲早安和晚安。
你說馬上要下雪了,青絲一般的雪點在北邊泛濫。我說我會帶一臺像素足夠好,色彩足夠鮮明的相機(jī)。那時我們一同在雪原里快樂追逐,環(huán)繞整個白茫茫的四周,我們裹得像肉丸一樣靠在一起相互取暖。突然在不經(jīng)意之間在某個地方發(fā)現(xiàn)一株沒有凋零的花,被冰凍傷了花瓣,但是毅然挺立。是梅花么?我問你,你說那是一個奇跡吧.我掏出相機(jī)照了下來,至今難以忘懷??赡苓@就是說好的再次相遇,重逢之時若你還能保留我寄給你的愁心和明月,那么當(dāng)我們并肩漫步在遙遠(yuǎn)的遠(yuǎn)方時,那會是多么默契的浪漫。
恨不得即日啟程,雞鳴三聲后快馬飛馳,也許還能趕得上千樹萬樹的梨花盛宴,恨不得一個筋斗十萬八千里,到不了西天到得了你的身邊。我們又會說些什么,再談一談未來,再說一說無盡的煩惱人生.我們都懂太多的蠢蠢欲動在攪拌時間,你說你喜歡一葉知秋的情景,把車停在楓葉林中慢慢欣賞,我說我更在意陽光明媚的初春午后,我們一起坐在公園一角的長椅上,抬頭數(shù)一數(shù)電線桿的五線譜,整個城市那么大,維度那么寬,偏偏我們會在那里發(fā)現(xiàn)某些驚喜,而他們肯定想不到我從遠(yuǎn)方來,不是歸人也不是過客,而距離是一把尺子啊,每一米我都認(rèn)真刻下寫給你的話,所謂天涯,不過是千言萬語的無底盡頭罷了。
往東,看看煙雨樓臺舊事。往南,看看自在嬌鶯恰恰啼。往西,看看孤煙長河誰直誰圓。往北,看看胡馬度陰山。你想你去哪兒,我們就從哪里出發(fā),白日放歌需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xiāng),讓我拉著你的手,前往詩與畫的天堂,就這樣說定了,我笑著又沉沉睡去,趁著周公放松警惕,給你捉只蝴蝶一路解悶。
作者簡介:祝陶然,西南大學(xué)2014級文學(xué)院碩士研究生,影視戲劇理論與創(chuàng)作專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