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遭遇“糊涂”

古代中國，篤信一種哲理性很強的說法，那就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自古至今，世人往往把這三個短句。概括成人生的“三大境界”。其實，也等于“禪機妙理”的無限奧妙吧。

（一）人生“三大境界”

先來體味體味人生的“三大境界”吧?？瓷绞巧剑此撬松谝恢鼐辰?。此時的人，就像一張白紙，爸爸、媽媽，學(xué)校、老師，在這張白紙上，畫上峰巒疊翠的青山，欣賞者就認(rèn)識了山；畫上漣漪起伏的清水，人們就認(rèn)識了水。此時此刻，畫里畫外的人，善良，無邪，純真，質(zhì)樸。每雙眸子里都蕩漾著漸入佳境的風(fēng)情和味道。

隨著歲月流逝、世事變遷，這些塵世間的男男女女，又帶著滿身的棱角，放眼看世界，收入眼底的不僅有燦爛陽光、湛湛青天，還有烏云滾滾、雷電雨霜，鋪在大地上的道路，不是條條寬廣、明亮，還有曲曲折折迷人的崎嶇小路或者盤山幽徑。時光老人逼著每位人生過客，不得不選擇屬于自己的一條跋涉道路。要么，中規(guī)中矩、一步一個腳印、堅定不移地走下去，當(dāng)然，腳下也不失為一條光明、寬廣的人生坦途。

有趣的是，很多人抱怨，自己跋涉攀援的腳步太軟，太慢了，想實現(xiàn)自己的人生理想，究竟要等到猴年馬月呢？結(jié)果，在一番猶豫、彷徨之后。很多聰明人，選擇了跨欄桿、抄近路。其實，任何時候，走捷徑既充滿風(fēng)險，又充滿刺激，雖然能得到一時的快慰與愜意，但鼻青臉腫、血流滿面之后的痛定思痛，又襲擾心頭。有的人選擇了放棄，有的人選擇了低眉順眼、滿臉賠笑，是廟就進(jìn)，見佛就拜。還用問嗎？這些舉止造就了一條委曲求全的人生路。暫時的安逸、舒爽之后，當(dāng)事人突然發(fā)現(xiàn)，屬于自己的尊嚴(yán)何在呢？《史記》曾提醒世人說：“將相寧有種乎？”反復(fù)詰問，好像每位世人都可能清醒許多。

一番熱熱鬧鬧的折騰之后，再看看自己吧——青絲已變白發(fā)，細(xì)嫩、光滑的臉蛋兒，已由“核桃皮”所充盈。左右看世界，高山的偉岸、挺拔已不復(fù)存在，清水的溫柔和秀美，似乎一下子飄飛得無影無蹤了。此時，那些“有心人”往往陷入深深淺淺的痛苦與困惑里，于是，看山也感慨，看水也嘆息。在一番番感慨、嘆息之后，居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變得“衣帶漸寬”、“為伊消得人憔悴”了。追求一生，勞碌一生，心高氣傲一生，最后發(fā)現(xiàn)，并沒有達(dá)到最初預(yù)期的理想。于是，這些奮斗者，往往會在“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迷惑中，難以自拔。

古人云：“不知命，無以為君子?！边@是我國儒家學(xué)說創(chuàng)始人、偉大的思想家、哲學(xué)家孔子，在周游列國十幾年之后，帶著滿身的疲憊和心靈創(chuàng)傷發(fā)出的感慨與嘆息。這句話多少帶有自責(zé)的意味。孔子研易“緯編三絕”，對宇宙看得如此通透、精到，對自己的命運卻難以把握。在殘酷的現(xiàn)實面前，孔子丟掉了過往不現(xiàn)實的幻想，選擇了開門辦學(xué)、著書立說這一條生存之路。于是，他就走上了歷史舞臺的頂端，變成了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一代文化宗師，開創(chuàng)了儒家學(xué)說的開山業(yè)績。此時，孔子冷眼看世界，卻突然發(fā)現(xiàn)，竟然“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如此看來，晚年的孔子不但內(nèi)心平靜，思維自然，腳下的每一段路，都能踩到扎實而真切的成就感。

領(lǐng)悟到人生“第三大境界”的角色，往往屬于智者、賢者。應(yīng)該尊稱這種人為“明白人”。事業(yè)有成者，大多脫身于這個境界。

（二）里外兩面兒

明白與糊涂，大凡是人類的天性。糊涂的時候多，明白的時候少，久而久之，這種人總被稱為“糊涂人”；明白的時候多，糊涂的時候少，久而久之，這種人往往被尊稱為“明白人”。

明白與糊涂的稱謂不是自己說了算。凡說自己是明白人的角色，未必是明白人；凡說自己是糊涂人的一方，也脫離不了糊涂人的思維。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這樣說得多了，才算是有了定論，這大概就是“蓋棺定論”吧。

關(guān)于明白與糊涂的話題，毛澤東曾經(jīng)說過這樣的話：“諸葛一生唯謹(jǐn)慎，呂端大事不糊涂”。

諸葛亮是中國歷史上聰明、智慧的化身，是少有的明白人。但諸葛亮街亭失手，錯用馬謖，是明白人做了糊涂事。雖然呂端大事不糊涂，但小事糊涂，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呂端的小事糊涂，盡管是裝出來的，但呂端還是糊涂過。

西漢曹參做丞相時，整天吃喝玩樂，不問政事。朝廷上下都指責(zé)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糊涂人，顯然，這樣的人物無論如何也不堪丞相大任。殊不知，這正是曹參的高明之處，他深知，“前丞相”蕭何所制定的律條，對于當(dāng)時的政治形勢，已經(jīng)達(dá)到了無以復(fù)加的智商高度。換句話說，無需皇帝身邊的人們再瞎折騰了。于是，曹參審時度勢，做了個“懵懂人”。這就是“蕭規(guī)曹隨”成語由來。想必，曹參盡管做過“糊涂事”，但后人尊稱他為世人敬仰的“明白人”。

在茫茫人海中，一件糊涂事也沒做過的“明白人”是沒有的，一件明白事也沒過的“糊涂人”更沒有。明白與糊涂，是人類本性兼具的兩種屬性，此外，也是與生俱來的天性。

清朝道學(xué)家唐鑒曾提出：“不為圣賢，則為禽獸?！逼鋵?，遵守游戲規(guī)則，堂堂正正做人，規(guī)規(guī)矩矩做事就是道義，就是明白人，就是圣賢。否則就是糊涂人，甚至無異于禽獸。

其實，禽獸與人的根本區(qū)別在于不講“游戲規(guī)則”，沒有羞辱感，沒有道德規(guī)范的約束。這一類令人指責(zé)的行為，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交配，而人卻不行，必須遵守道德規(guī)范，否則就與禽獸無異了。

不久前，報刊登載的“艷照門”事件，是否也熬到了“準(zhǔn)禽獸”那種地步呢？為了達(dá)到長期霸占女性的目的，以“裸照”在社會上公開相威脅。這種卑鄙無恥的行徑，簡直等同于厚顏無恥的禽獸。其實，現(xiàn)代的“艷照門”事件，并非當(dāng)代人的首創(chuàng)，它的始作俑者則可以談到北宋皇帝——宋太宗趙光義。

當(dāng)年，著名的宋代開國皇帝——趙匡胤，曾派人攻打南唐，南唐后主李煜，非常順從，出城納降，他隨即被封為“鄭國公”。李煜的皇后周薇，人稱“小周后”，有閉月羞花之貌，并且懂音律，善歌舞，與李煜可謂是恩愛夫妻。趙匡胤還算仁義，始終沒打過小周后的歪主意；很不幸，趙匡胤一死，趙光義繼承大統(tǒng)，“小周后”可就沒有那么幸運了。趙光義起初讓“小周后”載歌載舞，求歡取樂。后來，竟讓“小周后”頻繁地侍宴、侍寢，甚至放肆到囚禁美女，數(shù)日不歸。

更為卑鄙無恥的是，趙光義當(dāng)眾奸污“小周后”，還讓宮廷畫師當(dāng)場作畫，記錄下奸污的全過程。趙光義死后，葬在熙陵，因此，那幅畫被取名《熙陵幸小周后圖》。后來，這幅畫被元朝的毛海粟弄到手上。毛海粟看到畫中小周后的身體被宮人挾持做掙扎狀，額頭緊蹙呈不堪承受的樣子，有感而發(fā)，在畫上題了四句詩：“江南剩得李花開，也被君王強折來。怪底金風(fēng)沖地起，御園紅紫滿龍堆?！?/p>

從治國的角度來看，宋太宗趙廣義并不輸于開國皇帝趙匡胤，頗有政治家風(fēng)度，但從道義上來講，趙光義就無異于禽獸了。

公元1127年，金兵俘虜了宋徽宗、宋欽宗兩個皇帝和皇族、官員二三千人，尤其兩位皇帝的妃嬪和公主、宗室子女被掠到金國，金國貴族大肆蹂躪、強行奸污這些無辜女子，這些人被戕害至死的不計其數(shù)，這是中國歷史上受其外族欺侮、婦女遭蹂躪最悲慘的一幕。

毛海粟認(rèn)為，這正是宋太宗趙光義禽獸的行徑，導(dǎo)致了他的子孫后代如此的結(jié)果。這是老天的報應(yīng)。其原因是宋太宗趙光義置身于游戲規(guī)則之外，自認(rèn)為皇帝可以高高在上，為所欲為，理所當(dāng)然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想怎么玩就怎沒玩……殊不知，老天不答應(yīng)，定要懲罰這樣的人物。不講游戲規(guī)則的禽獸遇到了沒有游戲規(guī)則的競技場，試問，假設(shè)趙光義地下有知的話，究竟該做哪種感想呢？

從宋太祖趙匡胤和他的兄弟宋太宗趙光義，對“小周后”的“舍”與“得”，發(fā)現(xiàn)這件事折射出他們?nèi)诵缘牟煌黑w匡胤講操守，重道義；趙光義行為丑陋，道義缺失，可憎、可鄙。

唐朝詩人王勃在《滕王閣序》中有“馮唐易老，李廣難封”這樣的詩句。其中的李廣，是漢武帝時期有名的抗擊匈奴的將領(lǐng)，大小參加過七十多次對匈奴的作戰(zhàn)，勝多負(fù)少，由于各種原因就是不能封侯，就連他的堂弟李蔡都當(dāng)上了宰相，位列“三公之尊”，他手下將校幾十人都被封侯。李廣百思不得其解，就請了當(dāng)時最有名的相面大師王朔給他相面。

李廣問王朔：“是我的面相不好不能封侯，還是命中注定的呢？”

王朔回答說：“從你的面相上是看不出來的?！?/p>

王朔反問李廣：“在你幾十年的征戰(zhàn)中有，什么遺憾之事嗎？”

李廣回答說：“我在隴西做郡守時，有一次，羌人反叛，我用計誘降了他們，恐他們再次造反，我就在當(dāng)天用計，把八百多羌人全部殺掉了?！?/p>

王朔感嘆道：“沒有比殺降兵再有更大的禍患了，這恐怕就是不能封侯的原因了?！?/p>

李廣聞言，后悔不迭，心中久久不能平靜。當(dāng)時，李廣的行為或許沒有超出法律的范圍，但卻違背了仁義的道德范疇。沒有遵守道德規(guī)范的約束，任意胡為是要付出代價的。李廣缺失的不僅僅是民心，更是道義的缺失。雖然李廣的功績不容抹殺，但道義的缺失也給李廣的人生涂上了大大的陰影。看來，現(xiàn)代人也該以李廣的人生經(jīng)歷，作為訓(xùn)誡吧。

（三）“民心”有多沉？

俗話說：人心不可侮，道義不可違。這是人性中不可觸碰的一條紅線，在人性隨意釋放的年代更是如此。得人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得道義者，天必佑之；失道義者，天必譴之。這條人心大路，歷史已經(jīng)確切地選定了。

就人的本性而言，每一個人都有“好”和“壞”、“善”與“惡”兩種不同的陰陽屬性。此“好”彼“壞”，此“善”彼“惡”，這對每一個人來說是司空見慣的。人世間最難把握的是一個“度”。一事當(dāng)前，為自己爭得利益時，多說一句話，多做一件事，多前進(jìn)一小步就是“壞”；少說一句話，少做一件事，少前進(jìn)一小步就是“好”；為別人或為大家的事，多盡一份心，多流一滴汗，多出一把力就是“善”，少操一點心，少流一滴汗，少出一把力就是“惡”。

人類最難控制的是“食欲”和“色欲”。美味佳肴擺在面前，總會下意識地多吃上幾口，就連神仙也很難控制。人們明知不良飲食習(xí)慣容易得糖尿病，但人們?nèi)匀磺捌秃罄^、勇往直前，照吃不誤。在美女面前，誰能做到心旌不搖，坐懷不亂？誰愿意娶一個“丑八怪”做老婆？誰不希望自己的老婆永遠(yuǎn)年輕、永遠(yuǎn)漂亮？

食欲和色欲是檢驗一個人“好”和“壞”、“善”與“惡”的一塊試金石?？傁氤宰詈玫?，總想占有最漂亮的女人，這無可厚非，關(guān)鍵在于，是否符合法律和道德的要求。而歷朝歷代的貪官污吏大多栽在這上面。天天宴請夜夜歌，吃不盡的美味佳肴，看不完的美色大餐，聽不盡的阿諛奉承，收不盡的紅包大禮，在酒酣耳熱之時，正是意亂心迷之際，此時，懷抱美女，在舞池中合著優(yōu)美的節(jié)拍翩翩起舞，久而久之，多硬的骨頭也得被泡得筋軟骨酥，多頑強的意志也得化成湯水，多數(shù)人會拜倒在石榴裙下，甘當(dāng)人家的俘虜。

正是看準(zhǔn)人性的薄弱環(huán)節(jié)——食欲和色欲，往往很多貪欲能夠下手。所不同的是，有人硬是頂住了壓力和誘惑，在大是大非面前，在關(guān)乎國家、民族大業(yè)面前，以國家利益為重，以民族利益為重，以大多數(shù)人的利益為重，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保持共產(chǎn)黨人的高風(fēng)亮節(jié)，這種人的一生才是偉大的一生，值得歌頌的一生。盡管他們有“壞”的一面，“惡”的一面。大功與小過是七個指頭和三個指頭或六個指頭和四個指頭的問題。功是功，過是過，功與過必須做出公正、客觀的評價。而另一種人則相反，往往迷戀以個人利益為重，這種人的一生中盡管做了一些“好”事、“善”事，但這種人最后把持不住，觸犯了法律，又有違了道義。這種人的一生是罪惡、可卑的一生，更是失敗的一生。而絕大多數(shù)人在“好”和“壞”、“善”與“惡”兩種陰陽屬性中，基本保持平衡或接近平衡的狀態(tài)，大“好”大“善”不多，小“過”小“惡”不少。這種人的一生是平凡的一生，平庸的一生，也是不完美的一生。

人的“好”和“壞”、“善”與“惡”是建立在一定的思想基礎(chǔ)、道德基礎(chǔ)之上的，是建立在人們對“好”和“壞”、“善”與“惡”的評判標(biāo)準(zhǔn)基礎(chǔ)之上的。無論在何時何地、何種情況下，是否以大局為重，在“舍”與“得”之間做出怎樣的選擇，是衡量每一個人“好”和“壞”、“善”與“惡”的唯一標(biāo)準(zhǔn)，也是衡量每一個人糊涂和明白的一塊“試金石”。

（四）“明白人”撞上“糊涂蛋”

看似非常聰明的“明白人”，做起糊涂事來，比糊涂人還糊涂。三國時的許攸就屬于這類人。起初，他在袁紹帳下做謀士，一直得不到袁紹重用。當(dāng)曹操和袁紹交戰(zhàn)時，許攸偷偷從袁紹處溜了出來，投奔了曹操。曹操聽說許攸來投，連鞋子也沒顧得穿，就出門迎接。最后，曹操采納了許攸的建議，致使袁紹大敗，曹操一舉攻克了冀州城。

曹操大隊人馬進(jìn)冀州城時，許攸策馬揚鞭，追趕上了曹操，大呼：“阿瞞，沒有我許攸，你能進(jìn)入這冀州城嗎？”曹操撫髯大笑不止。曹操的文臣武將，對許攸個個怒目而視?！鞍⒉m”是曹操的小名，在千軍萬馬面前直呼曹操小名，曹操的尊嚴(yán)何在？

有一次，許攸碰到了他的本家許褚，傲慢地說：“你一介武夫，沒有我許攸，你能有今天嗎？”許褚大怒，仗劍殺死了許攸。事后，曹操深責(zé)許褚。命人厚葬許攸。

連鞋子也顧不得穿，就出門迎接許攸。許攸直呼小名卻撫髯大笑不止，彰顯了曹操以大局為重、不拘小節(jié)的政治家風(fēng)度和寬容、大度、隱忍、智慧的個性。顯然，曹操是個明白人。

許攸看似是個聰明人，實際上是個比糊涂人還糊涂的大笨蛋。這種人不丟性命那才怪呢！

利益和尊嚴(yán)是政治家永遠(yuǎn)不容任何人觸碰的兩條紅線。傷及自身利益，他會要你的腦袋，有損他的尊嚴(yán)，同樣會要你的腦袋。當(dāng)你為他所用時，會對你推崇備至，優(yōu)待有加。如果你仍能俯首帖耳，繼續(xù)為他所用，一般情況下，不會傷害你。如果你不知深淺率性而為，掉腦袋是遲早的事。想必，有感必發(fā)，鋒芒畢露，率性而為，稱得起大多文人的通病。

一條活活的性命，而且，是有恩于曹操的許攸豈能用“深責(zé)”二字能解釋的清楚？沒有曹操的默許，再敢胡來的許褚，能隨便殺死一位大臣嗎？

一看便知，深深懂得并運用因果法則的人，都是明白人。為人處事只顧腦袋，不顧屁股的人，都是糊涂人。

明白人深知“感恩之心”是人性的本然。起碼知道自己是吃誰的奶長大的，吃誰的飯長高的，穿誰的衣服走進(jìn)人群、邁入社會的。糊涂人不知感恩為何物，把自己永遠(yuǎn)看做是老大，自己就是天、是地、是老天爺。

明白人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吃幾碗飯，自己的骨頭能榨出幾兩油，知道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是干什么的，什么事情能做、不能做，做到什么程度才算恰到好處。糊涂人整天在盤子里“游泳”，在深海里“嬉戲”。

明白人遵守“天堂里”的游戲規(guī)則——欲取先與。糊涂人遵守“地獄里”的游戲規(guī)則——各取所需。

明白人堅守自己在得到某種利益的同時，堅決不傷害他人利益的道德底線。糊涂人信奉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信條，只顧一己之私，不管他人死活。

明白人深知做人做到極致，無有它奇，只是本然；做事做到極致，無有它異，只是恰好。糊涂人心中總裝著一件小算盤，只算進(jìn)，不算出。永遠(yuǎn)是你少我多，你死我活。

明白人知道“得”，更知道“舍”。無論何時都能做到得之坦然，失之淡然，爭其必然，順其自然。糊涂人只知道“得”，從來就不想“舍”，也不會“舍”。這種人從來就是得之就高興，失之就傷心。高興勞精費神，傷心就牽腸掛肚。內(nèi)心沒有一刻平靜過。

明白人從來不想國家給了我什么，只想我給國家做出了多大貢獻(xiàn)。糊涂人從來就是吃飽了罵爹，喝足了罵娘。

明白人在布滿荊棘的人生旅途中，能走出一條路的同時，時刻不忘幫別人也開辟一條路，幫別人開辟一條路，實際上是為自己留一條路，也是為自己的子孫留一條路。糊涂人走一條路、斷一條路，連自己的子孫也不留一條路。

明白人一貫秉持低調(diào)做人、高調(diào)做事的做人原則。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做到不急不躁、不溫不火。任你紅塵滾滾，我自清風(fēng)朗月。糊涂人則相反。低調(diào)做事，高調(diào)做人。一遇到緊急情況就容易心浮氣躁、急功近利，內(nèi)心定力不足，缺乏意志力。

明白人能做到長幼有序、進(jìn)退有度，私欲與天理在內(nèi)心打官司時，能做出明智、理性地選擇——戰(zhàn)勝私欲，彰顯正義。糊涂人重財輕義、寡情少恩，私欲與天理在內(nèi)心打官司時，往往僥幸心理占了上風(fēng)，容易做出錯誤的判斷。

明白人深知仁者壽、德者壽、智者壽的人生哲理。糊涂人信奉寧在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的短命哲學(xué)。

做明白人難，做糊涂人也難。糊涂人做明白人難，明白人裝糊涂人更難。裝糊涂是智慧，裝糊涂是境界，裝糊涂是修養(yǎng)，裝糊涂是品格。

“活在明白里，不做懵懂人”是全人類共同的期盼與追求。

那么，怎樣才算“明白人”？

人憑一口氣，只為爭高低。高低終何在？荒冢草沒里。人兩手空空而來，隨著第一聲啼哭開始，人生幾十年觀遍了云卷云舒，草長鶯飛、看夠了日出日落、月圓月缺，吃足了人世間的酸、甜、苦、辣，喝飽了自己釀造的苦酒和自己烹制的甘怡，享盡了應(yīng)該享受的親情、友情與愛情。享受完了人世間的一切，人也該走了。人人都是這么走過來的，無一例外?？嘁擦T，甜也罷，好也罷，壞也罷，吉也罷，兇也罷，反正該得到的都得到了，該失去的都失去了。當(dāng)病入膏肓咽下最后一口氣的時候，還不是兩手空空而去嗎？盡管穿上一身臭皮囊，頃刻間，就會灰飛煙滅或在棺材里蟲咬蟻爬，最后化為一抔土，荒冢的高低、大小才是你人生最后的結(jié)局。帝王將相、才子佳人、高官富賈、凡夫俗子，無一例外。

明白了這個道理，才算是位多半個明白人，剩下的少半個明白，其實就在每一寸心尖上——想幸福就是幸福，不是幸福也是幸福，是幸福更是幸福；想痛苦就是痛苦，不是痛苦也是痛苦，是痛苦更是痛苦。

長了一副好尊容，不如有一個好命運，有一個好命運不如有一個好心境。心境好一切都好。心境不好，一切皆無。

奉勸天下所有人：心中充滿愛是幸福的。除了把愛留給祖國和父母以外，把心中的愛留一些給子孫，留多半給你的伴侶，剩下的留給自己。

（五）雪飄那段故事

在很久以前的一個冬天，北風(fēng)呼嘯，大雪漫天。幾個要飯的窮弟兄出不去門，只好在一個破廟里烤火取暖。大家閑得無聊，一位老者在火堆里添了把柴火，跟大家說：現(xiàn)在，有三樣好東西：大錢十萬貫、去揚州做太守、騎著一只白鶴升天做神仙。

這位老者掃了大家一眼，慢吞吞地說：“你們各自要什么呢？”

一位窮哥們兒說：“我受窮受怕了，我要大錢十萬貫，一家子先吃頓飽飯。”說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另一位窮弟兄說：“我去揚州做太守。高官得做，駿馬得騎，金錢無數(shù)，美女如云。”

一位骨瘦如柴的窮哥們兒則說：“人世間的骯臟氣我算受夠了，愿騎一只白鶴升天做神仙，樂得逍遙自在?！?/p>

剩下最后一位哥們兒，竟慢條斯理地說：“跟你們不一樣。我是懷揣十萬貫，架鶴去揚州?！钡却蠹叶蓟剡^神來，齊聲說：“好小子！好事你都占了，我們可怎么活呀！大家七手八腳把這個人打得半死”。

其實，人生命運何嘗不是如此呢？

掩卷沉思，良久，良久……“眾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那人”總在我眼前晃動，久久不肯離去?！澳侨恕笔鞘裁礃幼樱繛槭裁匆皩にО俣取笨辞逅恼鎸嵜婵?？影影綽綽地似乎發(fā)現(xiàn)“在燈火闌珊處”的“那人”好像有每一位身邊人熟悉而操勞的身影，同時，在人們身前、身后，還簇?fù)碇嬰s的身影，人們在燈火闌珊的光影里，踽踽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