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立恒,指導老師:王翹楚
(1.阜陽市醫(yī)院,安徽阜陽 236004;2.上海市中醫(yī)醫(yī)院,上海 200071)
中醫(yī)學稱失眠癥為“不寐”“不得眠”“不得臥”“目不瞑”等,其含義與現(xiàn)代醫(yī)學“失眠”概念基本一致。根據(jù)2002年全球調查顯示,失眠作為一種常見的生理心理疾患,有43.3%的中國人在過去1年中曾經歷過不同程度的失眠,女性是男性的2倍[1]。近年來,以失眠為主癥及其相關軀體疾病和其他精神疾病的就診人數(shù)逐年上升,失眠癥的治療已經成為目前醫(yī)學界重要的研究課題。全國名老中醫(yī)王翹楚教授在多年臨床經驗的基礎上,采用“天人相應”理論,倡導“腦主神明、肝主情志、心主血脈”的學術觀點,臨床上以“病中求證,證中求病”為指導原則,提出“五臟皆有不寐”,主張“從肝論治”失眠癥[2],取得了良好的療效。
1.1 一般資料 病例選取2011年12月-2012年4月上海市中醫(yī)醫(yī)院失眠??崎T診以失眠為主癥前來就診,并且就診2次以上具有完整病例的患者為觀察對象,共計169例。其中男47例(27.81%),女122例(72.19%),年齡<20歲1例,20~29歲17例,30~39歲35例,40~49歲45例,50~59歲35例,60~69歲30例,≥70歲 6例;離退休人員36例,家務32例,經商19例,職員30例,管理11例,財務6例,學生6例,農民6例,教師3例,工程師3例,其他(包括司機、工人、策劃、護士、檢驗員、工程監(jiān)理等)17例;病程≥1月49例,≥1年61例,≥5年18例,≥10年30例,≥20年11例。精神心理因素誘發(fā)89例(其中單純情志不悅誘發(fā)39例,單純精神過勞誘發(fā)28例,情志不悅合并精神過勞誘發(fā)2例,驚嚇誘發(fā)13例,驚嚇合并情志不悅誘發(fā)7例),疾病誘發(fā)23例,環(huán)境干擾誘發(fā)6例,藥物反應誘發(fā)4例,更年期誘發(fā)5例,生活不規(guī)律誘發(fā)21例,無明顯誘因或未暴露者21例;未合并明顯軀體性疾病者79例,合并軀體性疾病者90例。服用鎮(zhèn)靜催眠類藥物或其他精神類藥物者83例,未服用鎮(zhèn)靜催眠類藥物或其他精神類藥物者86例;失眠起始型30例,終點型37例,間斷型38例,混合型26例;失眠程度評分 ≥12分 46例,≥18分 70例,≥24分53例;肝郁瘀阻型70例,肝陽上亢型23例,肝郁犯胃型36例,肝亢腎虛型28例,肝郁化火或化風型3例,肝郁犯心型9例。
1.2 診斷標準 西醫(yī)診斷參照《精神病學》[3]《中國精神疾病分類方案與診斷標準》第3版(CCMD-3)[4]、《上海市中醫(yī)失眠癥特色??圃\療方案》制定的診斷標準:1)睡眠障礙包括難以入睡,久不能眠,或間斷多醒,整夜多夢,似睡非睡或早醒,醒后不能再入睡,或通宵難眠;2)上述睡眠障礙每周至少發(fā)生3次,并持續(xù)1月以上;3)白天出現(xiàn)精神疲乏不振,或頭暈頭脹、心慌心煩等癥狀,影響工作、學習和社會活動功能;4)或伴有軀體疾病、其他精神疾病的癥狀。中醫(yī)診斷參照《中醫(yī)內科學》[5]不寐辨證和2004年經上海市衛(wèi)生局課題鑒定的《上海市中醫(yī)失眠癥特色診療方案》,分肝郁瘀阻、肝陽上亢、肝郁犯胃、肝亢腎虛、肝郁化火或化風、肝郁犯心、肝亢犯肺等6個證型進行辨證。
1.3 失眠類型 起始型:經常性睡眠不足,臥床難眠,需1 h以上方能入睡;間斷型:睡中間斷2次以上,且多夢煩擾,睡不安寧;終點型:早醒于希望醒來之前,提早1 h以上,醒后不能再入睡;徹夜型:通宵不能入睡;混合型:同時有以上2種或2種以上睡眠特征。
1.4 療效標準 采用《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6]和國際通用的SPIEGEL量表(改進型)評分相結合,根據(jù)患者治療前后主要癥狀的情況,安眠藥服用情況,制定量化指標,采用改進型SPIEGEL量表減分率進行療效評價。臨床痊愈:睡眠時間恢復正常,總時間在6 h以上,睡眠深度滿意,醒后精神振作,無疲乏不適感,減分率≥75%。顯效:睡眠明顯好轉,總時間增加3 h以上,睡眠深度尚滿意,醒后精神上無疲乏不適感,減分率≥50%。有效:失眠癥狀減輕,睡眠總時間增加不足3 h以上,睡眠深度尚可,醒后疲乏不適感有改善,減分率≥25%。無效:失眠癥狀與治療前比較無改善,或反加重,減分率<25%。
1.5 統(tǒng)計學方法 統(tǒng)計分析均采用Excel和SPSS 16.0統(tǒng)計軟件,采用卡方檢驗。
根據(jù)王翹楚教授從肝論治理論,以平肝潛陽、活血安神為治療原則。基本方:柴胡15 g,煅龍骨、牡蠣各 30 g,天麻 10 g,鉤藤 15 g,葛根 30 g,川芎 15 g,郁金 15 g,石菖蒲 10 g,赤芍、白芍各 15 g,丹參 30 g,合歡皮30 g等。肝郁瘀阻型加淮小麥、甘草、赤芍、川芎等;肝陽上亢型加桑葉、菊花、白蒺藜等;肝郁犯胃型加煅瓦楞子、蒲公英、八月札、烏賊骨、延胡索、旋覆花、代赭石、紫蘇梗等;肝亢腎虛型加淫羊藿、地骨皮、菟絲子、補骨脂、熟地黃等;肝郁化火或化風型加蟬蛻、僵蠶、梔子、黃芩等;肝郁犯心型加瓜蔞、薤白、麥冬、苦參、五味子等;肝亢犯肺型加桑葉、菊花、金銀花、連翹、麥冬、生地黃、知母等,連續(xù)服用 2 w以上為1療程。另每晚睡前0.5 h加服落花安神合劑2支(20 mL)。對已服用鎮(zhèn)靜催眠類藥物者,因人因病而異,逐漸減量或停藥。
3.1 不同證型的療效比較 見表1。
3.2 不同失眠類型的療效比較 見表2。
3.3 軀體性疾病合并失眠與單純性失眠療效比較見表3。
3.4 就診前服藥組與未服藥組療效比較 見表4。
表1 不同證型的療效比較 例(%)
表2 不同失眠類型的療效比較 例(%)
表3 軀體性疾病合并失眠與單純性失眠療效比較 例(%)
表4 就診前服藥組與未服藥組療效比較 例(%)
肝主疏泄,調暢氣血,對調節(jié)睡眠起著重要作用。失眠癥多因情志、疾病、生活不規(guī)律等,導致肝之疏泄和藏血功能失調。王翹楚教授提出從肝論治失眠,同時兼顧到相關疾病,整體論治。169例辨證分型中,肝郁瘀阻型最多見,說明情志因素是引起失眠的主要原因之一[7];肝亢腎虛型次之,且以45~60歲之間的更年期婦女為主,更年期女性腎氣漸衰,而女子以肝為先天,肝腎同源,腎精虛衰,水不涵木而致肝失所養(yǎng),出現(xiàn)夜不能寐。方中柴胡、煅龍骨、牡蠣疏肝解郁、平肝潛陽;天麻、鉤藤平肝熄風、清熱止痙;葛根、川芎解肌清熱、行氣活血;郁金、石菖蒲解郁安神、活血開竅;赤白芍、丹參活血化瘀、養(yǎng)陰柔肝;合歡皮解郁安神、促進睡眠,諸藥合用,共奏平肝解郁、活血清熱安神之效。另外,169例失眠癥患者中,大多已服用過安眠藥物,短期應用安眠藥物可暫時緩解失眠癥狀,長期應用安眠藥物可引起一些負面效果,如白天嗜睡、記憶損害及精神運動功能損害,并可引起藥物依賴、作用喪失及藥源性失眠。在治療中,通過采取暫時保留使用安眠藥,再逐漸遞減的原則,最終擺脫安眠藥物,恢復患者自身的睡眠功能。
[1]王志銘,王紅梅,曹玉媛.失眠癥的藥物治療進展[J].實用心腦肺血管病雜志,2007,15(1):6-7.
[2]許紅,徐建,王惠茹,等.王翹楚辨治失眠癥學術思想和臨證經驗[J].上海中醫(yī)藥雜志,2010,44(11):1-4.
[3]沈魚村.精神病學[M].3版.北京:人民衛(wèi)生出版社,1998:734.
[4]中華醫(yī)學會精神科分會.中國精神障礙分類與診斷標準(ccmd-3)[S].濟南:山東科學技術出版社,2001:118-119.
[5]周仲英.中醫(yī)內科學[M].北京:中國中醫(yī)藥出版社,2003:156-158.
[6]國家中醫(yī)藥管理局.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S].北京:中國醫(yī)藥科技出版社,1993:96.
[7]姜麗紅,金曦,欒杰男,等.失眠論治[J].吉林中醫(yī)藥,2001,21(5):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