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個(gè)詞相依 (節(jié)選)

亞 男

1

怦然的一下。定格。

你。你。你。

疊加在一早的空氣里，潮濕，還是干燥。

北方，我的北方，我凝望。白雪皚皚。

三月，濕潤，柔綿如絲。漫過你的話語，淡淡的哀傷布滿，一地落英。

風(fēng)吹來，無語的唇，我想觸及你的細(xì)膩和光滑。

這是一個(gè)多么邪惡的想法，卻不能褪去時(shí)光的毒。

在我的心間聚集不能觸及的痛。你在煙火之外，寫下內(nèi)心的澎湃。

我亂了陣腳。

你在走廊上，接聽我的呼吸。

不眠的夜，以愛的名義，承載靈魂。

2

這一天，我想逃離。

身后的蒼茫，與我的生命是多么的相似

突然降臨的雨水，浸透我的干渴，多么燥熱的唇，貼緊你的呼吸。

怦然升起的火焰，高過天空。

出門不要拐彎，一直順著你的文字就可以抵達(dá)，那片柔軟的花地。

光潔的月光啊，撫摸你的呢喃，一陣陣的潮起潮落，

你站在浪尖上，呼喊春天?；ǘ浒。嗝错б?！一地的紅，照亮我和你。

3

一早，去看你。

在一場戰(zhàn)爭里，高舉內(nèi)心的激越和蒼茫。我不知道你究竟要奔向哪里？

你在我心底是一個(gè)謎。

我的女王，那出征的劍，鋒芒畢露。

4

你安睡在甜蜜里。

我只有在遙遠(yuǎn)的南方捎去一聲問候，輕拂你的紅潤。

我看見了你臉頰上的云朵多么的飄逸和迷醉。

時(shí)間的河，歲月的雪，鑄就文字的力量。打磨孤獨(dú)。

火星四濺的夜晚，匍匐在北國的傷口。我的女王，越戰(zhàn)越勇。

北國的遼闊，迸射出火花。

女王，唯一指向天空的劍，你統(tǒng)領(lǐng)萬馬奔騰。

我是你的將士，也是你的臣民。我躬耕，你的江河。

7

時(shí)間靜止。

一聲問候足夠爆裂。你發(fā)出紙條兒，一句去了哪兒？點(diǎn)燃我的遼闊。

我知道，你在牽掛，

牽掛一縷風(fēng)的柔情會不會走失；一滴雨的甜潤，會不會失去記憶。

你說出的隱秘，悄悄地浮出水面，那些迷離的眼神，

我聆聽到火焰。

昨晚三時(shí)，文字起舞，

隱藏了我的無眠。

我坦誠，我無眠的理由。

15

一些詞語鎖住了我的出路。

不斷的，從一個(gè)角落尋找文字發(fā)芽的理由。

即將冷卻的，月光，露珠，花香，布下陷阱，

不管我以怎樣的方式，打開雪，你站在雪野，任風(fēng)吹。

不聲不響的消失，不聲不響的去無蹤，不聲不響的不留痕跡。

傷口上的一粒鹽，遇見了火。

那條灌溉我的河流，無法解凍。

從二月到五月，草地茫茫。

我高舉文字的火把，一路奔跑。

在你的遼闊里，在你的蒼茫里，有一盞燈照亮了，我的孤獨(dú)。

可是，有時(shí)你是那么的若隱若現(xiàn)。

我琢磨不得。

無數(shù)次打開，文字依然蒼白。

16

煮一壺月光，

落在心尖的雪，有一瓣是我駐足的眺望。

我觸及到雪的刻骨。五月啊，五月還在凜冽的風(fēng)中，經(jīng)幡獵獵。

我不知道，盤坐在時(shí)光的炕上，那一壺月光，

煮沸了，一個(gè)人的瞭望。最深的，月色，默默的，碰響酒與酒的痛。

不管我打開哪一瓣雪花，都沒有你的消息。

沒有只言碎語，將雪花收攏。

壓抑自己，禁錮。

一縷月光的走向。千山萬壑，我可以跋山涉水。

但你一再否認(rèn)自己，與一壺月光無關(guān)。

那些煮沸了的，僅僅是我的一廂情愿。

而此刻的文字，落地有聲，也不能濺起你一池漣漪。

18

按照神的旨意，今天我不能早出晚歸。

把雪花藏在一些詞語里，溫?zé)嵛业钠谂巍?/p>

與你不期而遇，也是按照神的旨意。

雪花的江湖，點(diǎn)燃一樹妖冶。

我所到之處都布滿了大地的沉默。

我一再提醒自己，你的每一句話都流淌在我血液。

我不能勸慰空氣的凝固，也不能將神的旨意下達(dá)給你。

越過街面，發(fā)夾從理論上限制了年齡，但也不排除，酒精的燃燒，過于旺盛。

一些詞語，在我的平面上閃爍。

桌子上的水杯，飽含陽光。

一個(gè)下午，飲下。

葉子上的嫩。

我忘記了出門的方向。大路朝天，無法遮擋的一抹紅，浸透了你的臉頰。

為我而跳的心，一再怦然。

每天早上的一聲問候，恰好，印證了千年

一遇。

20

現(xiàn)在的每一刻，都如錦，鋪下我的瞭望和期盼。

觸及話語的余溫，你在北國，敲擊內(nèi)心里的綢緞。

華麗，又不失樸實(shí)。從一滴露珠開始，然后放置于晚霞。

亭臺和樓閣，養(yǎng)育了我的呼吸。

這刻的字，根植于你的血液，多么澎湃。

一瀉千里啊，向我奔來。

我寫下世間的蒼茫，也寫下你的柔曼，不管在哪一刻，你都是我的暖。

留在空白里的，不是你的孤獨(dú)，而是滿腔的火焰。

大地因你而起舞。

北國的雪啊，從你的唇上溢出純。

在我的世界根深蒂固。

23

我相信月光，觸及我們的肌膚，細(xì)膩，柔曼。

我知道月光的愛撫，光滑，紅潤。

我要在月光里，寫出每一個(gè)夢的溫度。

開門迎風(fēng)，盡管恣意，切入骨子的，

還是你的話語和眼神。我跋山涉水，

你是否看見了老繭的紋路，多么清晰的載明了愛。

我撥開雪，你深陷在白里的浪漫，釀造了生活的蜜。

每時(shí)每刻，醉在我的唇上，你迎上來，和我一起，擁抱陽光。

北國，我期待有一場雨，下在江南的溫婉里，

將唐詩宋詞的意境，鋪在我們要走過的小巷，將一把油紙傘撐起。

你亭亭玉立的盛開。

那不眠的夜啊，一只洞簫，把天吹亮。

24

被刪去的時(shí)光，一墨不著。

山野荒蕪了，風(fēng)越來越肆無忌憚。吹亂了此刻的疼痛。

葉子被烤焦。

紋理不清的心跳，一敗涂地。

步入大漠，

搖搖欲墜的太陽，一眨眼，隱去了。

我背后的冷，你一刀，又一刀，相中我的肺腑。

血已經(jīng)干涸。

釘在十字架上，我只能遙望你蓬勃的生長，沒有一粒麥子養(yǎng)育我的情感。

就刪去吧，但事與愿違。

我無法刪去，時(shí)光留下的傷，

在一些字里釀造千年不遇。

25

一支煙隱退——

時(shí)光倒了一大片。荒蕪的，凌亂的，從春天，鞭長莫及。

你在北國，不愿意伸手，撲空了，一廂情愿。

——誰？今夜燈火闌珊。

我一直站在風(fēng)口，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

悄悄散去，越來越重，越來越不能自拔。

我是堂吉訶德，沿著風(fēng)吹的方向，眺望。

你——

白，不是一塵不染。我看見了內(nèi)心的波瀾壯闊。

此刻——

我等待。閃爍的山水，不愿褪去夢的色彩。

你是神秘的，也是淳樸的。

高高掛起的文字，脈絡(luò)清晰。

亮在我生命里的燈籠，從今天照到哪個(gè)不知道的角落，

你一直沒有明白，為什么要連根拔起。

26

醉——

我望著墻上的影子，你舞動(dòng)

——水袖一樣的城市，某一個(gè)門牌號控制不了，拐進(jìn)小巷再也沒有出來。

一些接不了地氣的話語，一直在撩動(dòng)窗簾。

大雪覆蓋的胴體，一定有火焰。

我靠近你的唇，

舌尖上，波瀾起伏的大海啊，一再潮起潮涌。

回不去的燈光，我不想停止此刻的呼吸。

讓你停泊在我的懷里，聽我的心跳，越過了千山萬壑。

你依偎著，

時(shí)光的柔軟，撫摸我身體的每個(gè)細(xì)節(jié)，

都是那么的楚楚動(dòng)人。

一往情深的河流，在大地的懷抱

聆聽兩顆心，跳動(dòng)在同一頻率上。

你說，就這樣衰老。

27

長長短短的句子，蜿蜒在山脈，河谷。月光起舞。

我們互為載體，心的跳動(dòng)，靠近生命軌跡。

一脈貫穿，奔騰的駿馬從每一個(gè)早晨出發(fā)，蹄聲敲打北國。

多么遼遠(yuǎn)，亙古的風(fēng)，越來越沉寂，蒼茫。

大地，席卷。

一夜風(fēng)雨。

我和你，在文字里取暖。

內(nèi)心的火焰一再升騰，一再狂妄。

拂過我的小橋流水，拂過大漠凜冽。

背負(fù)時(shí)光。遠(yuǎn)山，鋪下鐵軌。

撞擊生命，你吹一口氣，我們懷抱七個(gè)小矮人，將火柴劃燃。

我們看見的不是皇帝的新裝，

海的女兒，游過來。

你的每一句話都充滿了童話色彩。

今天的云朵，正好經(jīng)過你的城市，

我在你的頭頂上，長長短短的句子在你的身體里孕育。

在我抵達(dá)你的花蕊時(shí)，你就告訴了我，

我們的精血交織。

我觸摸到每個(gè)字的溫度，剛好和你體溫一脈相承。

28

一闋宋詞，載舟而來。

你吹奏今夜的月光，婆娑的眼簾，垂下大地的蒼茫。

雪花，在你的身旁，緩緩的，滑翔。

深深淺淺的腳印，看見一抹黑影，掏空你的靈魂。

一枚惡毒的針，道破千年的釀造，生命的缺口，奔突而來。

宋詞照亮。

李清照的婉約。有菊花種下，一世哀怨。

是的，一條道路，你在這頭，我在那頭，中間是我們的思念。

只是剛剛一轉(zhuǎn)身，一別揮手，濕了今夜的月光。

你吐出的字，咬定就是我那一個(gè)擁抱和吻，把宋詞的余韻打翻。

你獨(dú)坐雪野，風(fēng)一再告訴你，

我的守望是虔誠的。

可是，你聽到了，一夜的雨，悲悲慘慘，凄凄切切。

打開你的世界，每一字都在火苗上，

煮沸的日子，有些弱不禁風(fēng)。

29

兩天是按秒還是拆開呼吸。

我想你吐出一個(gè)字的溫度，天氣此起彼伏。

也許你的目光里還藏著雪花的冷。不然咋不見一個(gè)字燃燒。

我的酒精已經(jīng)接近燃點(diǎn)。

你的呼出的一口氣，猶如游絲，弱不禁風(fēng)。

來吧，我的南方，恣意的花朵多么熱烈。

不管我以怎樣的方式，供奉在我靈魂里無堅(jiān)不摧。

陽臺上一株婉約，從昨天到今天，依然還是含苞待放。

花蕾上露珠滾動(dòng)。

那是你昨夜遺落的相思嗎？

早夭的花瓣，胎死腹中。

無悔的石頭，打撈今夜的月光，也無濟(jì)于事。

失去時(shí)間信任，就兩天，恍若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