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語料庫的詞語搭配共諧研究——以 channel為例

吳志芳

(健雄職業(yè)技術學院 基礎部，江蘇 太倉 215400)

1．引言

搭配共諧指“詞語的部分含義從一個搭配環(huán)境向另一個搭配環(huán)境的遷移”(Williams＆Millon，2009:1)，即在不同搭配環(huán)境下詞語語義的遷移現(xiàn)象。研究搭配共諧，不僅有助于了解詞語在不同語境、不同搭配中的語義變化，還有助于了解它們在不同語境、不同搭配中的語義聯(lián)系。這一概念由Williams和Hanks在向2005年盧萬短語學大會(Louvain phraseology conference)各自提交的論文中提出，但兩位學者對這一語言現(xiàn)象的研究角度不同，Williams(2008)從短語的互文性體現(xiàn)來考察搭配共諧，Hanks(2005)則從詞語的字面含義向比喻含義遷移的角度開展研究。盡管兩人研究的視角不同，但他們對該現(xiàn)象所持的觀點是相通、相容的，即詞語和短語單位的意義產(chǎn)生于其所處的語言環(huán)境，搭配共諧源于不同的語言環(huán)境對某一或某些語義成分的共同觸發(fā)。本文擬通過基于語料庫的研究方法，以channel為個案研究，探討通用英語和營銷英語中詞語的搭配共諧現(xiàn)象，希望能有助于提高對該語言現(xiàn)象的認識，同時為語言教學提供借鑒。

2．詞典原型和搭配網(wǎng)絡

詞典原型(lexicographical prototype)及搭配網(wǎng)絡是Williams的搭配共諧研究框架中兩個非常有用的研究工具。詞典原型這一概念由Hanks(1994，2000)首先提出，它源于Wittgenstein的“家族相似性”理論，Hanks(2000:206)認為，“大部分詞語在實際使用中，其不同詞義間的界限是模糊和交叉的”，并不像詞典上呈現(xiàn)的那樣，涇謂分明，相互獨力，模糊性和動態(tài)性是語義的本質特征。構建詞典原型，就是要將詞語各義項間的聯(lián)系呈現(xiàn)出來，搭建起一個由詞語各潛在語義成分構成的語義連續(xù)體。對照這個原型，就容易觀察出在不同搭配環(huán)境下被激活的語義成分的異同點，及不同語義成分的組合所構建的不同詞義，它還能體現(xiàn)詞義的歷時演變過程。

搭配網(wǎng)絡則指依據(jù)統(tǒng)計手段確定的詞語間的搭配關系鏈，這些通過搭配關系聯(lián)系起來的詞語鏈體現(xiàn)相互聯(lián)系著的概念叢，它們相互交織，形成一個概念的網(wǎng)絡(Williams，1998:156)，它是一種基于語料庫的搭配研究理論和工具，強調的是詞語的意義存在于搭配環(huán)境中，概念網(wǎng)絡產(chǎn)生于詞語的搭配鏈中。根據(jù)Williams(1998:157)，搭配網(wǎng)絡可以通過如下方法構建:首先選取一個高頻詞語單位，作為網(wǎng)絡的中心節(jié)點詞，然后通過統(tǒng)計手段確定該詞的顯著搭配詞，接著，再將這些搭配詞作為新的節(jié)點詞，通過同樣的方法，確定各自的顯著搭配詞，循環(huán)往復，這些不斷增加的搭配鏈使得搭配網(wǎng)絡不斷延伸，直到再也找不到顯著搭配詞或某個搭配詞在網(wǎng)絡中已出現(xiàn)過為止。搭配網(wǎng)絡能揭示語篇的主題模式、詞語的搭配環(huán)境和搭配模式，主要被應用于專業(yè)詞匯的研究(Williams，1998;Williams ＆ Millon，2009)、詞典編纂(Williams，2002;Williams＆ Millon，2011)和語篇分析(Camilla ＆ Vanharanta，2003)。通過比較一個詞在兩個不同語境下的搭配網(wǎng)絡，就能揭示該詞在不同語境下的意義及語義的遷移現(xiàn)象。

3．channel的搭配共諧研究

3．1 語料來源

研究所用語料來自以下兩個語料庫:(1)通用英語語料庫BNC Sampler的筆語子庫 (以下簡稱為BNC SW)，共計1，010，690字;(2)營銷英語教學專用語料庫(Marketing Corpus，以下簡稱為MC)，共計609，197字，該語料庫為教育部全國高職高專英語類專業(yè)教學改革課題——“語料庫在市場營銷行業(yè)英語教學中的應用研究”的研究而建設，主要涉及營銷基礎知識、市場、產(chǎn)品、消費者、定價、渠道、促銷和全球市場八個話題。所有語料都進行了標注。

3．2 研究步驟

(1)通過語料庫分析軟件Sketch Engine，提取MC的主題詞表，從中選取高頻主題詞Channel作為本次研究對象。

(2)參照《牛津英語詞典》(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2009光盤版，以下簡稱為OED)，提煉、歸納該詞的詞典原型。研究選用OED作參考依據(jù)，一是因為其權威性，二是因為該字典所用例句均為現(xiàn)實生活中出現(xiàn)過的實例，而且還標明了每個實例出現(xiàn)的年代，這樣就便于觀察詞語語義的歷時演變過程。

(3)使用Sketch Engine，在跨距5:5的范圍內，按logDice值，在兩庫中分別提取與名詞Channel共現(xiàn)次數(shù)不少于5次的顯著實義搭配詞;提取與動詞Channel共現(xiàn)次數(shù)不少于5次，且充當主語、賓語的顯著搭配詞。利用所提取的顯著搭配詞，分別繪制節(jié)點詞的局部搭配網(wǎng)絡圖。

(4)對照詞典原型，分析搭配網(wǎng)絡，結合搭配模式，探究該詞在兩庫中被激活的語義成分，判斷是否存在搭配共諧現(xiàn)象，若存在，則對其進行概括描述。

3．3 詞典原型分析

3．3．1 名詞 channel

根據(jù)OED，channel一詞于1300年作為名詞開始使用，最早作“河床”解，它源于拉丁詞canalis，有如下基本詞義(不包括已過時，不再使用的詞義):

(1)The hollow bed of running waters;also，the bed of the sea or other body of water．

(2)An artificial course for running water or any liquid．a(chǎn))The watercourse in a street or by a roadway，the gutter．

b)Founding．A trough to conduct melted metal to the pig －bed or mould．

(3)a)Geog．A(comparatively)narrow piece of water，wider than a mere‘strait’，connecting two larger pieces，usually seas．b)A navigable passage between shallows in an estuary etc．

(4)An artificial waterway for boats;=canal．

(5)a)A tube or tubular passage，natural or artificial，usually for liquids or fluids．b)Mining．An air conduit or pipe in a mine．

定義(1)中的關鍵詞，一是bed，即流水、江湖等水域的底床，二是running water，即流水。作為河床，首先它是一條“通道”，其次，它“能乘載流水”，可見，該定義中已經(jīng)蘊含了channel的這兩個基本義素了。定義(2)中channel的指稱對象已拓展至人工建造的水溝、槽、流道，流經(jīng)溝、槽的東西已擴展至任何液體，定義中“course for running water or any liquid”體現(xiàn)出channel具有“細長的形狀”，channel作為一種“通道”的含義在此定義中有了更好的體現(xiàn)。定義(3a)中，channel被用以指稱連接兩大水域之間的一片狹窄的水域，即海峽，盡管指稱對象有較大變化，但該定義中仍包含著“狹窄”、“通道”的義素。定義(3)及定義(4)中，“navigable passage”、“waterway for boats”使channel一詞增添了“能讓船只通行的”的語義成分。定義(5)中，“tube or tubular passage”、“pipe”賦予Channel新的外形，它由溝、渠、槽變成了管道，但仍保留著“通道”的語義成分，而且，通過管道的東西不僅包括液體，還包括流質、氣體。

根據(jù)OED，在以上詞義的基礎上，channel還有以下兩個比喻引申義:

(6)Course in which anything moves onward;line of action，thought，etc．

(7)That through which information，news，trade，or the like passes;a medium of transmission，conveyance，or communication;means agency．

定義(6)中，Channel被喻指任何東西前行的路線、途徑，包括思想、行為等抽象或無形之物。詞義(7)中，被喻指傳播新聞、交流信息、移動交易物、溝通觀點等的途徑、媒介、機構。

根據(jù)OED所舉實例，在專業(yè)領域channel還有多種特殊的詞義，如1)(電子、通信領域)波道、頻道、信道、溝道、通道、通信;2)(材料)槽鋼;3)(生物化學)通道等。

綜合上述定義，我們大致可建立如下有關名詞channel的詞典原型:

1)一條通道;2)一片水域;3)一條路線;4)一種途徑、媒介、機構;5)天然的或人工建造、設置的;6)有細長的形狀;7)表面有凹槽;8)呈管狀;9)能讓液體、流質、空氣、船只、信號、聲音等類似物從中經(jīng)過;10)能籍以傳送新聞、信息、交易物、思想、感受等類似物。

以上詞典原型大體包含了名詞channel所具有的潛在語義成分，將這些語義成分進行不同的組合，就能構建該詞不同的義項，當然這些義項只是潛在的，因為只有在語境中才能產(chǎn)生真正的意義?？梢?，詞典原型能將詞語不同義項間的關聯(lián)呈現(xiàn)出來，使它們成為一個有機的意義連續(xù)體，該原型還大致地反映出名詞channel的歷時語義演變過程。

3．3．2 動詞 channel

依據(jù)OED，Channel的動詞用法晚于名詞，最早始于1596年，作“在……上開渠”解?，F(xiàn)仍在使用的詞義有如下三個:

(1)a)trans．To form channels in;to wear or cut into channels;to furrow，groove，flute．b)spec．To provide(a street)with a channel or gutter for the conveyance of surface-water．

(2)To excavate or cut out as a channel．

(3)To convey through(or as through)a channel．

OED所舉實例表明，上述三個詞義，同時依次體現(xiàn)著動詞channel的語義發(fā)展進程，對照名詞Channel的用法，很容易發(fā)現(xiàn)，該進程受到了名詞channel的語義演變影響。

定義(1)和(2)中所用動詞大致可分為兩類:1)人工挖鑿、安裝，如 cut、furrow、groove、excavate、provide等;2)(可能因為自然力的作用)形成，如form、wear，這些動詞的賓語幾乎都是channel，當然，與不同的動詞搭配，channel的具體形狀可能不盡相同。定義(3)中，convey一詞給動詞channel增添了“輸送、傳遞”的語義成分，through a channel表達了輸送的具體途徑、媒介，顯然，名詞channel將上述三個看似分離的定義聯(lián)系了起來。有關動詞channel的詞典原型可大致歸納為:

1)形成、挖鑿或安裝渠、溝、槽等類似通道;

2)通過一通道、途徑(或類似于通過)輸送、傳遞。

3．4 BNC 中的 channel

3．4．1 名詞 channel

語料庫分析軟件Sketch Engine顯示channel作名詞在BNC中共出現(xiàn)5788次，標準頻率為每百萬字51．6次。圖1展示了由該詞前40個顯著實義搭配詞組成的局部搭配網(wǎng)絡，本研究不涉及進一步以各搭配詞為節(jié)點詞，提取相應搭配詞而構成的更為復雜的搭配網(wǎng)絡。對這些搭配詞的主題分析顯示，在通用英語中名詞Channel主要用于以下主題:1)電子通信;2)社會交往;3)營銷;4)生物化學;5)交通、土木建筑五個。出乎意料的是，即使在BNC這樣的通用語料庫中，仍出現(xiàn)了不少如生物化學類那樣專業(yè)化程度較高的搭配詞。圖中各類搭配詞，按顯著程度，由大到小依次排列，各搭配詞旁所附的數(shù)字為該詞與節(jié)點詞共現(xiàn)的頻數(shù)。

圖1 名詞Channel在BNC中的局部搭配網(wǎng)絡

由圖1可見，電子通信類搭配詞最多，共14個，它們激活了channel在該領域中的多種含義，如:“頻道”、“波段”、“信道”、“聲道”等，其中 TV、radio、SCSI、cable、fibre等詞體現(xiàn)了channel的具體種類，transmit、broardcast、conductance 等詞表明在電子通信領域中，channel所具的傳播、導電等功能，watt、news、program、movie等詞則體現(xiàn)了傳播、傳導的具體內容。社會交往類顯著搭配詞僅含communication、diplomatic兩個，索引行調查顯示，communication與Channel搭配時，主要指人際溝通途徑。顯然，與這兩個詞共現(xiàn)時，channel作為一種“途徑”、“媒介”的含義被激活，通過此途徑、媒介傳遞的是思想、情感、解決問題的方法。營銷類搭配詞共兩個，它們激活了channel作為生產(chǎn)者與消費者之間的中介“機構”，即營銷渠道的含義，其中direct、indirect、retailer表明不同的機構類型，distribution則體現(xiàn)了營銷渠道輸送、銷售商品的功能。生物化學類顯著搭配詞共13個，它們與channel共現(xiàn)，指稱生物體內的鉀(K，potassium)、鈣(calcium)、鈉(sodium)等“離子通道”，其中 activate，voltage，cGMP － gated 等詞，體現(xiàn)了這些離子通道的激活及激活方式。交通、土木建筑類詞共九個，它們激活了 channel作為“海峽”、“排水溝”、“水渠”“水道”的含義，其中 tunnel、English、Bristol、rail、link、port、high-speed、ferry等詞體現(xiàn)了與英吉利海峽相關的交通設施建設和交通運輸狀況，由于研究所用的這部分語料源于英國國家語料庫BNC，出現(xiàn)較多與交通樞紐英吉利海峽相關的搭配詞就不足為奇了。

盡管Channel在不同的搭配環(huán)境中，產(chǎn)生的詞義各不相同，指稱的對象不論從大小、材質，還是從特性、功能而言，差異極大，對照詞典原型，各詞義中被激活的語義成分也不盡相同，但“一種通道”、“能讓事物從中經(jīng)過”的語義成分在各詞義中均被保留下來了，即使當它被觸發(fā)用作“機構”、“媒介”、“途徑”時，作為比喻引申含義，仍映射著以上兩個基本語義成分，其實這本身也是一種共諧現(xiàn)象。

3．4．2 動詞 channel

圖2 動詞Channel在BNC中的局部搭配網(wǎng)絡

channel作動詞在BNC中共出現(xiàn)621次，標準頻率為每百萬字5．5次，遠低于名詞Channel的使用頻率，這意味著動詞channel的搭配網(wǎng)絡較名詞要簡單得多。Hanks(2010)指出，許多詞語兼具術語傾向和短語傾向，動詞卻主要呈現(xiàn)短語傾向，沒有動詞所處的短語環(huán)境，很難正確理解其真正的含義。為了更好地把握動詞channel的詞義，我們將結合搭配詞與節(jié)點詞的語法關系，來分析搭配共諧現(xiàn)象。通過Sketch Engine軟件，提取節(jié)點詞的主語和賓語搭配詞(共現(xiàn)頻數(shù)≥5)，結果出乎意料，滿足條件的顯著搭配詞均充當節(jié)點詞的賓語，即使將共現(xiàn)頻數(shù)設為≥3，仍未出現(xiàn)作主語的顯著搭配詞，說明動詞channel與充當主語的搭配詞體現(xiàn)著明顯的開放選擇原則，而與其賓語搭配詞卻體現(xiàn)出較強的成語原則。圖2展示了動詞channel的局部搭配網(wǎng)絡，圖中所有搭配詞均為節(jié)點詞的賓語，按顯著程度，由大到小依次排列。

主題分析顯示，這些搭配詞大致有三類:錢財、力量及精力、信息，它們都是動詞channel輸送、傳送的對象，有趣的是，其中無一例為液體、流體，多為無形或抽象的東西，如effort、energy(人的精力)、aggression等，由此可以判斷此處channel并非指通過渠、溝、槽等通道輸送，而是指通過作用類似于通道的某種媒介、途徑、機構傳遞，換而言之，這些賓語搭配詞激活的是動詞Channel“通過媒介、途徑、機構傳送”的詞義，而這一詞義根據(jù)詞典原型，顯然由名詞語義成分“媒介、途徑、機構”、“用以輸送事物”遷移而來。

對搭配詞索引行的進一步調查發(fā)現(xiàn)，它們與動詞Channel共現(xiàn)主要用于以下型式:

(1)channel+funds/cash/power/effort+into

(2)channel+money/aids/funds/energy+fromto(3)channel+money/resource/information/funds+to/towards

money/cash+be+channel(l)ed+to(4)channel+funds/cash/power/effort+through

這些型式有個共同點，那便是動詞channel后都緊隨著由介詞短語構成的環(huán)境成分，其中除了through表明輸送的具體途徑外，其余介詞——into、from、to、towards體現(xiàn)了輸送的具體方向、地點，這些型式充分體現(xiàn)了動詞channel“輸送、移動事物”的語義成分，對照名詞、動詞的歷時語義演變過程，不難發(fā)現(xiàn)這一語義成分源于名詞義素“用以輸送事物”，可見，在通用英語BNC中同時還存在著由名詞語義成分向動詞遷移的搭配共諧現(xiàn)象。研究還表明，“輸送、移動事物”的含義在當代通用英語中已成為動詞Channel的核心詞義。

綜上所述，在BNC中，名詞Channel主要受六類不同主題的搭配詞觸發(fā)，產(chǎn)生六類不同的詞義，但在各類詞義中都保留了“一種通道”、“能讓事物從中經(jīng)過”的語義成分，或這些成分的比喻引申含義。BNC中，動詞Channel的使用頻率遠低于名詞，搭配網(wǎng)絡簡單，該搭配網(wǎng)絡環(huán)境激活了Channel“通過媒介、機構傳送”的詞義，根據(jù)詞典原型，這一詞義由名詞語義成分“媒介、途徑”、“用以輸送事物”遷移而來，因此，在BNC中還存在著由名詞語義向動詞遷移的共諧現(xiàn)象。

3．5 MC 中的 channel

channel作名詞在MC中共出現(xiàn)872次，標準頻率為每百萬字1439．3次，僅1例用作動詞，所以下面將集中考察名詞Channel在MC中的搭配共諧問題。提取該詞的前40個顯著實義搭配詞，結合索引行開展主題分析，結果顯示，除了動詞show作為元話語(metadiscourse)用于教材中有關營銷渠道圖表的解說外，其余搭配詞均與營銷活動的開展有直接關系，它們大致可以分為營銷渠道的構成、營銷渠道的功能與作用、營銷渠道的組織與管理、產(chǎn)品宣傳四類。

圖3 名詞Channel在MC中的局部搭配網(wǎng)絡

圖3展示了名詞channel在MC中的局部搭配網(wǎng)絡(動詞show未列入)，同樣，圖中各類搭配詞，按顯著程度，由大到小依次排列。這一網(wǎng)絡同時體現(xiàn)了市場營銷學中有關營銷渠道的基本知識概念體系。圖中表示營銷渠道構成的搭配詞，如partner、intermediary、direct等;體現(xiàn)其功能與作用的搭配詞，如distribution、function、role等;體現(xiàn)其組織與管理的搭配詞，如decision、manage、design等;激活了channel作為生產(chǎn)者與消費者之間的中介“機構”，即營銷渠道的含義。比較圖1和圖3可以發(fā)現(xiàn)，MC中觸發(fā)該詞義的搭配詞不論從種類還是從使用的頻次上講，都遠超出BNC，使該詞義成為MC中channel的核心詞義。產(chǎn)品宣傳類搭配詞僅含兩個(見圖3)，一是communication，在BNC中它也是名詞channel的顯著搭配詞，索引行調查顯示，它與channel搭配時，同樣主要指人際溝通途徑，部分索引行列舉如下:

(1)Some personal communication channels are controlled directly by the company．For example，salespeople contact buyers in the target market．

(2)Companies can take steps to put personal communication channels to work for them．

(3)Non-personal communication channels are media that carry messages without personal contact or feedback．They include major media，atmospheres and eventsAtmospheres are designed environments that create or reinforce the buyer’s leanings towards buying a product．

因此，它激活了channel作為交流、溝通思想、感受的“媒介、途徑”的含義。索引行調查還發(fā)現(xiàn)，與BNC不同的是，在MC中，交流者主要涉及營銷活動的參與者，即制造商、中間商和消費者，交流的內容主要有關商品，交流的根本目的在于傳播商品信息，促進商品銷售。宣傳類搭配詞中的另一個是TV，在BNC中它同樣也是名詞channel的顯著搭配詞，激活了channel“頻道”的含義。索引行調查發(fā)現(xiàn)，與BNC不同的是，在MC中TV Channel主要涉及商業(yè)廣告、商品信息的播放，而非新聞、電影等的播放，部分索引行列舉如下:

(1)QVC and other TV shopping channels are now operating in Europe．

(2)Is there space on the suitable TV channels when we want it，or at a price that we can afford?

(3)Access to TV shopping channels has been restricted to homes with satellite or cable TV．

總之，在營銷英語中channel被觸發(fā)的詞義主要有三個，即生產(chǎn)者與消費者之間的中介“機構”，即營銷渠道、媒介或途徑、頻道，根據(jù)詞典原型，很容易發(fā)現(xiàn)三個詞義中都包含了“一種通道”、“能讓事物從中經(jīng)過”的語義成分或它們的比喻引申含義，共諧現(xiàn)象明顯。而且，上述兩語義成分在營銷領域中的比喻引申義構成了該詞在營銷英語中的核心語義成分，因此，可以說在MC中，搭配共諧最顯著地存在于字面語義成分，通過隱喻機制，向營銷領域遷移的現(xiàn)象中。

概而言之，在營銷專用語料庫MC中，channel幾乎都作名詞用，其搭配網(wǎng)絡體現(xiàn)了營銷渠道的基本知識概念體系，在該搭配環(huán)境中，channel被激活的詞義僅三個，遠少于BNC，但三個詞義中同樣都包含了“一種通道”、“能讓事物從中經(jīng)過”的語義成分或它們的比喻引申含義，共諧現(xiàn)象明顯，而且，上述兩語義成分在營銷領域中的比喻引申義構成了該詞在營銷英語中的核心語義成分。

4．結語

搭配作為一種普遍的語言現(xiàn)象，早已成為語言教學和研究關注的一個焦點。搭配共諧是在搭配動態(tài)過程觀下，對搭配開展的一個新的研究視角。channel的詞典原型及搭配網(wǎng)絡的分析以及對該詞在通用語料庫BNC和營銷英語教學專用語料庫MC中的搭配共諧現(xiàn)象的探討對詞匯教學、ESP教學有一定的借鑒作用。研究表明，詞語的不同義項間，包括詞語在通用英語和專用英語中的不同詞義間，往往存在著共核的語義成分，對這些語義成分的提煉和學習，應成為詞匯教學的一大重點。研究再次有力地證明，詞匯的意義存在于語境中、搭配中，因此，詞匯學習不能脫離語境，結合語境學習詞匯是掌握詞匯的重要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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