曇華林劉公館

□ 崇 俊，劉 全，健 雄

【字 幕 “謹(jǐn)以今天武昌人的名義，將該劇敬獻(xiàn)給103年（2013——1911）前掀起武昌起義狂潮的辛亥志士們！”

【人物表

劉 母 劉為的母親

劉 為 辛亥志士，新郎

黎鳳貞 辛亥志士，新娘，清軍武昌憲兵司令黎龍之妹

幺 叔 劉為的三叔

彭三楚 辛亥志士，清軍武昌憲兵司令黎龍的護(hù)兵

【時 間 1911年（辛亥年）夏秋之交

【蒸汽火車行駛在盧漢鐵路，汽笛聲中，靠近老漢口火車站。

【長江之上、龜蛇山間，渡江小火輪劈波斬浪，江心的層層波浪涌向江岸。

【江岸上，江漢關(guān)聳立，江漢關(guān)下排開的租界里，英、俄等國國旗飄飄。賣報人在租界人群中穿梭。

【賣報聲：大江報新聞，怪事一樁，廣州黃花崗起義死難烈士中，留洋學(xué)生和富家子弟不少。大江報新聞，清軍制造成都血案，四川同志軍不畏不懼，繼續(xù)奮戰(zhàn)清軍，保衛(wèi)川漢鐵路路權(quán)。大江報新聞，湖廣總督瑞澄下令，嚴(yán)查“八月十五殺韃子”的傳言源頭，遏制亂黨活動增加的勢頭。

【隨著叫賣聲，迭出相關(guān)報紙內(nèi)容的一個個標(biāo)題。

【晴川閣外，白云之下，漁夫劃著木漿，漁船由長江劃入漢江。漁船上，穿著清軍憲兵軍裝的彭三楚，新郎裝（長袍馬褂瓜皮帽）的劉為，和新娘打扮（大紅衣裙）的黎鳳貞，相對而坐。

彭三楚 劉為，用她——大江報的黎大記者，憲兵司令的妹妹，假扮新娘；我這憲兵司令護(hù)兵，當(dāng)賊偷酒，配合你的啃老計劃，該表揚(yáng)我吧？

黎鳳貞 哇噻，你就是劉為？大江報的投資人，帥！我留學(xué)檀香山的時候，就聽說你啦。

劉 為（眼望著江鷗飛翔）彭三楚，她漂亮歸漂亮，行嗎？我媽大老遠(yuǎn)從縣城趕來，是要考新娘的，旺夫的新娘，管得住我的兒媳婦。

黎鳳貞（惱火地朝劉為撩水）司令的親妹子，來考新娘，那是要銀票的。

劉 為（擦著臉上水珠）考不好新娘，銀票拿不著，你負(fù)全責(zé)。

黎鳳貞 考新娘的習(xí)俗，過于低級庸俗，你負(fù)全責(zé)。

劉 為 新婚三天無大小。低級庸俗，你得忍著。

黎鳳貞（站起）當(dāng)三天厚臉皮、受氣包？彭三楚，你不說簡單的很嗎？（船晃蕩）

彭三楚 忍著點(diǎn)！莫把船弄翻了，我不想成為落湯雞。

【漁船靠在客運(yùn)碼頭附近。

【劉為付錢給漁夫，從漁船跳上岸。漁夫坐下擦汗。

劉 為 總算搶在前面，幸虧租漁船。我媽和我幺叔，就在那條大客船上。

【有條大客船正在靠攏客運(yùn)碼頭的躉船，從客船放下寬寬的跳板，搭在躉船上。

劉 為 快些，把敬老孝老的文章，做足。

彭三楚（扶著黎鳳貞從漁船跳上岸）迎接他媽媽，無非哄開心嘛。

劉 為（脫新郎裝）你當(dāng)新郎，改去彭家，哄你媽媽開心。

彭三楚 別別別，我媽沒來武昌，又沒有你家萬貫家財，新郎還是你當(dāng)。西洋酒，我偷來了。

劉 為 大記者，你旺夫了，婚就結(jié)成了，我才夠資格捐道臺，劉家萬兩銀票，才能到我的手。這是我爸生前定的規(guī)矩。

黎鳳貞 看在大江報份上，幫你圓千秋夢。

【乘客們陸續(xù)從大客船上出來，風(fēng)度優(yōu)雅的婦人劉母，被攙扶著走在跳板上。

劉 為（喊）媽，我接您和幺叔來了。幺叔呢？

劉 母 你幺叔，被戲院子拖著啦，遲些再來。（黎鳳貞上去欲扶）她是？

劉 為 我新娘，您兒媳——黎家小姐。

黎鳳貞（彎膝禮）You are I had seen the most beautiful woman.

劉 為（對黎）大記者，不在檀香山，說國語！

黎鳳貞 婆婆!您是劉家商會最高貴的女人！

劉 為 您不用考新娘了，我和新娘呀，陪您去茶園聽漢調(diào)，逛洋租界、江漢關(guān)；然后我們坐小火輪過江，吃老謙記牛肉炒豆絲。

劉 母 這娘家人沒露面，我哪來心思聽、吃、逛，坐小火輪游長江？你們怎么從武昌來的？

劉 為 租漁船來的。

劉 母 還是招呼漁船，先去曇華林劉公館。

【漁船上。

黎鳳貞 護(hù)兵彭三楚。

彭三楚 到！

黎鳳貞 護(hù)送我們?nèi)胰A林后，你請我哥黎龍司令來，拜見我婆母。

劉 為 媽，您面子天大海廣，新娘派她哥的護(hù)兵，去請她哥黎龍黎司令，來拜見您。

劉 母（得意）這就對了。我商會雖在縣城，可劉家與黎家門當(dāng)戶對。曇華林劉公館，為什么標(biāo)示“度支部劉”，明白嗎？劉為他二叔，管錢大官，你哥吃軍餉，得度支部劉劃撥吧？再說你們成婚后，劉家商會萬兩銀票，給我兒子捐道臺。那官銜，比憲兵司令不差吧？（黎、劉、彭點(diǎn)頭賣乖）

【武昌鳳凰山和螃蟹岬之間的曇華林，老街兩邊的花樹叢中，散布著幢幢西洋風(fēng)情建筑。劉為母子等分乘三輪車，由遠(yuǎn)而近，停在曇華林劉公館門前。

黎鳳貞（打量劉公館大門的“度支部劉”）曇華林劉公館！

彭三楚 劉為二叔，度支部當(dāng)京官，這是他二叔在武昌的住宅？

劉 為 度支部，朝廷管錢衙門，就是美國的財政部！

【劉為母子等下車，拾臺階，進(jìn)大門，過懸關(guān)，到了空蕩蕩的客廳。

劉 母 后花園的石墩，怎么跑客廳來了？

劉 為 比坐木頭的穩(wěn)當(dāng)。嘿嘿。

劉 母 嗨！你二叔的紅木桌柜呢？

劉 為 換了鴉片，還剩套桌椅。（扯住要出門的彭）快去搬來！

【彭進(jìn)內(nèi)室端出椅子、桌子。

劉 母 古董字畫呢？

劉 為 賽馬輸光了。（擦屋內(nèi)石墩）媽，坐。

劉 母（追打兒子）我在老家，二叔在京城，你在武昌管不著，無法無天了，只怕連二叔的房子，都想賣掉？

劉 為（裝傻躲避黎身后）我家在乎這點(diǎn)東西？

黎鳳貞 彭護(hù)兵，去請黎司令呀。（拉彭三楚到一邊）看看她媽厲害樣，那啃老計劃，徹底沒戲啦。得去了解其他弄錢情況。

【彭三楚出門離開，乘三輪車，離開曇華林，急馳而去。

【劉公館客廳。劉母坐在椅上，生氣地直搖扇子。

劉 為 媽，媽（上桌），家里給銀票我捐道臺，我吹牛已吹出去啦，朋友們?nèi)?，都請我喝酒吃肉慶賀了。您說您要不給呀，我劉家長房大少爺?shù)拿孀?，往哪擱??？長江可沒加蓋蓋，我跳江啦。

劉 母 對媽耍賴？下來。（用扇打劉為下桌）媽盼你守住祖業(yè)，你不啃垮老輩，就不收手？

劉 為 媽，您看新娘著急進(jìn)洞房，我著急著捐道臺，銀票給我。

劉 母 你爸去世，我只管商會，族長是你幺叔當(dāng)?？夹履锏玫饶沌凼鍋怼?/p>

幺 叔（門外聲音）來也！

黎鳳貞 考官是幺叔？白白向你媽獻(xiàn)殷勤了，你的情報太不準(zhǔn)了。

【漢陽歸元寺外，和尚們在野地草叢中尋找，撿起金菩薩離去。彭三楚遇見躲藏野草叢的倆同志。

倆同志 金菩薩都到手了，哎，和尚們緊追不舍，只有丟掉金菩薩脫身。功虧一簣，買不成子彈、炸藥啦。

彭三楚 我馬上去漢口看看，但愿炸藥實(shí)驗(yàn)成功，節(jié)約經(jīng)費(fèi)。

【曇華林劉公館客廳。

劉 為（安慰黎鳳貞）幺叔喝酒賭博逛戲園子，比我媽好對付。

【幺叔在漢調(diào)鑼鼓點(diǎn)中進(jìn)門。

劉 為 么叔。

幺 叔 劉為，你本該回老家成親，卻要我來武昌考新娘，本族長給你面子吧？

劉 為 么叔，這洋酒，可是英國的，洋貨輪運(yùn)來的，全國才7瓶。

幺 叔 是嗎？

劉 為 黎龍司令占一瓶，送來孝敬您。

么 叔 真的？我得好好嘗一口。（接過酒開蓋）啊？（唱漢調(diào)）西洋酒，香撲鼻，不見腿，沒有蹄，鉆入喉嚨進(jìn)肚皮，我渾身上下癢癢的……好酒好酒。

黎鳳貞 幺叔，可否免考呀？

幺 叔 這酒我收下啦?。▌椤⒗桫P貞以為答應(yīng)，欣喜擊掌）但不免考。這好聽的漢調(diào)，也不鼓掌，不懂規(guī)矩！

劉 母 那就快考！

幺 叔 慢著，我得先看看，銀票沒有私下給吧？

劉 母（掏出銀票）疑神疑鬼的。

幺 叔（搶去銀票）你拿過來吧。你去捐滿清道臺，比我吃喝嫖賭還丟人些。

劉 黎 幺叔？

幺 叔 看在西洋酒份上，考你本埠美味。

劉 母（拉過二叔）不是說好，考她當(dāng)?shù)琅_太太，怎么旺夫，好去京城捐道臺？

幺 叔 換題了。

黎鳳貞 幺叔，聽好了：（追著幺叔念詞）

清早開門一聲響，來來往往隔條江。

小家女子喜湯包，鄰家漢子好肥腸。

魚糊米粉熱干面，蛋酒稀飯熱豆?jié){。

幺 叔（舉洋酒）不下酒呀！

黎鳳貞（逼近）黃燜甲魚皮條鱔，東坡肘子滿口香！滿口香！

【幺叔后退摔倒。

劉 為（嘲諷）幺叔，您太抬愛新娘了，她是美食版記者。

【彭三楚坐小火輪過江，走近漢口俄租界一民居。那里傳來爆炸聲，濃煙滾滾。彭三楚：“不好！救人！”向濃煙處跑去。

【曇華林劉公館客廳。

幺 叔 哪個是媒婆？

劉 母 對，誰是媒婆呀？（扶幺叔起來）

黎鳳貞 我哥，湖廣總督瑞澄手下紅人，省城憲兵司令黎龍。誰娶黎龍妹妹進(jìn)門——誰家老鼠，都嚇得搬家的。媽，（按矮劉為）您兒子，本小姐管住啦。

劉 為 她哥更厲害，指揮砍犯人頭，像割韭菜的。

【幺叔被嚇坐石墩上。

劉 黎（樂成一團(tuán)，向幺叔伸手）銀票快給啦！

幺 叔（回過神來）嚇唬幺叔？混水摸魚拿銀票？當(dāng)我是滿清官員？我只混蛋不笨蛋。我就用惡心婚俗，折騰你們，考十天十夜！什么時候你們眼中有我幺叔了，我什么時候折騰完。黎龍指揮砍人頭？我操刀——剁豬頭，一剁一個，一剁一個。

【傳來一連串爆炸聲。幺叔躲桌后。

幺 叔 ??！傳說殺韃子，變成炸韃子？亂黨瘋了，后花園有地窖，快去躲地窖。

【幺叔爬上前，拉劉母出客廳，去后花園假山處，拉開機(jī)關(guān)門，步入地窖里面躲避。

【劉母穩(wěn)下神來，掙脫幺叔手，點(diǎn)燃火柴，找到蠟燭，點(diǎn)亮。才知道兒子劉為等，沒有跟來。幺叔去關(guān)地窖門，被劉母攔住。

幺 叔 劉為他們常在武昌，曉得怎么安全的，大嫂。

劉 母 你不覺得你侄兒奇怪？既然來武昌了，我得弄明白。

幺 叔 奇什么怪？敗家啃老唄！我年輕，還不這樣？

劉 母 你年紀(jì)大了，照樣這德性。

【劉母回到客廳外，遇上彭三楚回來。

彭三楚（看著劉母）報告新娘新郎，亂黨偷金菩薩不成，試制炸藥爆炸了，武昌城亂成一團(tuán)。

劉 母 那黎家的人吶？

彭三楚 黎司令他親去查勘，現(xiàn)場破案，來不了。（扶劉母）危險，您去躲躲吧。

劉 母 你照看好少爺小姐，我自己去地窖。

【黎鳳貞、劉為拉彭三楚入客廳，關(guān)門。劉母回來，卻在客廳外傾聽。

劉 為（著急）我們的同志，安全嗎？

彭三楚 被炸傷的同志送了租界醫(yī)院。只是弄錢、造炸藥，都不成功，同志們說，武昌起義籌款，全靠我們了。

黎鳳貞（驚訝）要銀票，為武昌起義？我的哥哥也！改去外地造反，就好了。

【劉母從推門進(jìn)，迎向劉為。

劉 母 膽大包天！擔(dān)心什么，偏干什么！

劉 為（打岔）我就是個敗家子，時髦話叫啃老族，您認(rèn)命唄。

劉 母（打兒耳光）把媽當(dāng)苕（傻瓜）哄？你們這是去起義，丟命，這不是挖媽的心肝？還有，你們兩個，都是你們父母的心肝！不差吃不差喝，被檀香山的孫中山，勾了魂？不留退路？

【劉為展開左手，彭握住劉手。劉為伸出右手，黎鳳貞仍然猶豫著。

黎鳳貞（猶豫地握住劉為右手）跟定劉帥哥了。

【三位年輕的辛亥志士，緊握手昂起頭挺直胸，面向劉母無聲地表達(dá)決心。悲壯的音樂起。

劉 母（坐石墩）滿清是腐敗可恨，那年他們出賣川漢粵漢路權(quán)，劉家商會損失慘重，他爸氣病丟了命。不虧你二叔朝中打點(diǎn)，劉家商會早完蛋了。可秀才造反，那是枉送性命呀！廣州、成都發(fā)難，死的人還少嗎？

【閃回：廣州黃花崗烈士犧牲情形；滿清四川總督趙爾豐制造成都慘案情形。

【劉公館客廳。

劉 為 媽，總督瑞澄，正收繳槍支子彈，緊閉軍營大門，把他不信任的新軍，陸續(xù)調(diào)離武昌。我們不動手，遲早會被各個擊破，現(xiàn)在退路，就是死路??！

劉 母（深受震動，站立不穩(wěn)）死路？！

劉 為（抱穩(wěn)劉母）可是部署起義、購子彈、造炸藥、買槍支、做旗幟，樣樣要錢。媽，媽——兒子拿不到銀票，起義肯定不成。你倆，都來跪求我媽。

彭三楚（攔住欲跪新娘）我的老爸，又沒有被滿清朝廷氣死。我來籌款起義，也是你劉為一手籌劃，我倆都是首犯拉來的從犯。

黎鳳貞（領(lǐng)悟到彭的意思）朝廷對首犯滿門抄斬！我說還沒有嫁進(jìn)劉家，沒有犯事。

【劉母站立不穩(wěn)。

劉 為（攙扶）媽，他倆是從犯，能夠脫身。我脫不了責(zé)，首犯滿門抄斬！而且滿清腐敗，當(dāng)上道臺，也守不住住劉家祖業(yè)？您的夢，圓不了。

劉 母（癱軟，無力地）合著演戲？

劉 為 唯有盡快起義，才是出路?？善鹆x急等銀票，像急等米下鍋呀！

劉 母（揮手）去接幺叔出地窖。（彭三楚、黎鳳貞下）

劉 為 媽，求您，幫我把幺叔灌醉！

【彭三楚、黎鳳貞扶出幺叔。

幺 叔 這兵荒馬亂的，大嫂，回老家去，改期再考吧！

劉 母（擺手）他不離開曇華林，我們脫離兵荒馬亂？

么 叔（對劉為）說實(shí)話，是北京捐道臺？盧漢鐵路的票，都買了。

劉、彭、黎（齊翹大拇指）么叔聰明！

么 叔 不嚇唬了？嘴上抬舉幺叔了，還是得按照老婚俗，考“公公背新娘”，我背新娘上大街。

黎鳳貞（對彭三楚）惡心。（對劉為）我忍！

幺 叔 先惡心后習(xí)慣，婆婆要吃醋，大嫂掛醋瓶，追我滿街轉(zhuǎn)喲。

劉 母 這酒瓶，能當(dāng)醋瓶掛嗎？（拿著洋酒瓶）

幺 叔 能。公公媳婦結(jié)伙伴，乘涼竹床中繞來穿去，讓這街坊鄰居看個明白……劉家是大戶，得帶頭尊重傳統(tǒng)？

黎鳳貞（甩掉新娘衣裙）先惡心后習(xí)慣，幺叔，站好了。

【幺叔背新娘出門上街。

彭三楚（追攔）慢，您背新娘上街，危險，街上滿是當(dāng)兵的，砰砰瞎開幾槍，劉家喜事轉(zhuǎn)喪事了。

么 叔（朝門外兩頭張望，急縮頭）“公公背新娘”，今天考不成。

【幺叔背新娘回客廳。

劉 為 以后補(bǔ)背，一樣的，給銀票吧。

么 叔 急什么？劉家人愛聽漢調(diào)，改考新娘唱漢調(diào)。

黎鳳貞 西洋歌劇……行嗎？

劉 母 你讓她唱哪出？

幺 叔 《薛丁山訓(xùn)斥樊梨花》。

劉 為 女唱男腔??？

么 叔 考就考難（男）的。

劉 母 這漢調(diào)，我替新娘唱了。

么 叔（愣住，跪）大嫂，你傻呀，他做的不是劉家夢，不像是去捐道臺！我?guī)痛蟾鐢r他。

劉 為（扶幺叔）侄兒的夢，包括了劉家的夢！

劉 母 起過門。（起漢調(diào)音樂）“聽她言，不由我氣沖頭頂……”

幺 叔 別唱了，大嫂——

劉 母 這可是你不讓唱的？（么叔木然）兒子，啃老成功，幺叔答應(yīng)給銀票，你看著辦？（示意灌酒）

劉 為 幺叔把酒喝干，酒瓶當(dāng)醋瓶，給我媽掛上。

黎 彭（都來灌幺叔的酒）給幺叔敬酒，謝幺叔成全！

幺 叔 別灌了，這洋酒，我慢慢細(xì)品吧。（掏出銀票給劉母）

劉 母 兒啊，為娘幫不上你大忙，萬兩銀票給你兩張。（增加一張，遞劉為）只是，你們別喊殺韃子了，漢人中有惡棍，滿人中有好人啊。

幺 叔（徹底明白）是驅(qū)除韃虜，推翻滿清，恢復(fù)中華的大夢！

劉 母 銀票我已經(jīng)給啦，黎小姐，彭護(hù)兵，你們還忍嗎？

黎 彭 為了心中美麗夢想，我們還要拉黎龍司令，一起忍哩?。ㄏ騽⒛浮㈢凼寰瞎?/p>

幺 叔 為了美麗夢想？干比捐道臺更大的事？帶上我這點(diǎn)賭博錢吧！

【劉為接錢，幺叔緊拉劉為的手，劉為掙脫，三人下，幺叔跟出。

劉 母（坐門檻上）劉家列祖列宗啊，如果給銀票我兒，反而害我兒的命，就降罪我！保佑我兒的中華夢，成真吧！

畫外音 銀票到手，起義部署會在曇華林劉公館召開，十八星軍旗在曇華林劉公館制成。1911年10 月10日，起義狂潮迅速席卷武昌、席卷全國，推翻了滿清王朝，結(jié)束了中國兩千多年的封建帝制！

【系列鏡頭：十八星軍旗飄揚(yáng)下，起義軍騎馬拉炮通過武昌城中和門，蛇山大炮轟擊湖廣總督府；中和門改成的“起義門”文物保護(hù)標(biāo)志；如今的武昌曇華林街區(qū)及劉公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