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永樂大典》正本亡佚之謎

陳雁南

（鄭州市鄭開大道綠化管理處，鄭州 450000）

一、關(guān)于《永樂大典》

《永樂大典》是中國最著名的一部大型古代典籍，它編纂于明朝永樂年間，歷時六年（1403—1408年）編修完成。它保存了十四世紀(jì)以前（上至先秦，下迄明初）中國歷史地理、文學(xué)藝術(shù)、哲學(xué)宗教和其他百科文獻(xiàn)。與法國狄德羅編纂的百科全書和英國的《大英百科全書》相比，都要早300 多年，堪稱世界文化遺產(chǎn)的珍品。

《永樂大典》共計有22877 卷，目錄60 卷，分裝成11095冊，全書字?jǐn)?shù)約為3.7 億字。其規(guī)模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前代編纂的所有類書，即使是清代編纂的規(guī)模最大類書《古今圖書集成》，也只有1 萬卷，1.6 億字，不到《永樂大典》的一半。《永樂大典》的規(guī)模更是西方同時代的典籍所望塵莫及的。據(jù)粗略統(tǒng)計，《永樂大典》采擇和保存的古代典籍有七八千種之多，數(shù)量是前代《藝文類聚》《太平御覽》《冊府元龜》等書的五六倍，就是清代編纂的大型叢書《四庫全書》，收書也不過3000 多種。

一冊完整的《永樂大典》，高50.3 厘米，寬30 厘米，用明代營造尺來量，應(yīng)該是高一尺五寸六分，寬九寸三分。開本宏大，很有皇家的威儀和氣魄。每冊《大典》約有50 葉（頁），主要都是二卷一冊的，也有一卷一冊或三卷一冊的。書葉采用雪白、厚實(shí)的樹皮紙，因“其縱紋扯斷如棉絲”，故曰“棉紙”，翻開書發(fā)出淡淡書香，十分講究和美觀?！队罉反蟮洹返?.7 億字，都是當(dāng)年的書手們用明代官用的楷書——館閣體，一筆一畫抄寫出來的。

二、《永樂大典》正本與副本

《永樂大典》前后編纂過兩次。第一次編纂開始于明成祖永樂元年（1403年），由解縉、胡廣、胡儼、楊士奇等人負(fù)責(zé)，召集了147 人，于次年完成了編纂工作。永樂三年（1405年）明成祖再命姚廣孝、解縉等人重纂，這次因?yàn)椴胚x的書籍眾多，參與的朝臣文士、宿學(xué)老儒達(dá)到2169 人。

永樂五年（1407年），全書大體定稿，朱棣閱后表示滿意，親自撰寫了《序言》，正式定名為《永樂大典》，并聘請抄書者謄抄全書。至1408年冬，《永樂大典》全書抄寫完畢。

《永樂大典》修成后，只抄錄了一部，叫做“永樂正本”，一直收藏在南京文淵閣的東閣。永樂十九年（1427年），北京紫禁城建成，朱棣遷都北京，大概就在這個時候，《永樂大典》隨之運(yùn)到北京，以后長期貯藏在宮城內(nèi)的文樓。而《永樂大典》原稿則存放在南京文淵閣，明代中期毀于火。

一百多年過去了，嘉靖三十六年（1557年）某日宮中火災(zāi)，三大殿被火燒毀，火勢危及文樓。嘉靖皇帝“好古禮文”對《永樂大典》“殊寶愛之”，經(jīng)常有一二帙放在書幾案頭供查閱。聞聽宮中起火，嘉靖皇帝一夜之間連頒三道諭旨搶救《永樂大典》?；馂?zāi)之后，嘉靖皇帝萌生了將《永樂大典》再抄一部副本另外保存的念頭。

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秋，嘉靖皇帝任命徐階、高拱、張居正等人校歷繕寫《永樂大典》副本。全部重錄工作直到六年后的隆慶元年（1567年）方告完成，稱為“嘉靖副本”。正本移放到文淵閣，以后下落不明。副本一部先是存放在新落成的皇史宬，到清朝雍正年間，又移貯到天安門以南的翰林院。

三、《永樂大典》的遺失

《永樂大典》副本在清雍正間（1723年—1735年）被移貯翰林院敬一亭，這部內(nèi)府藏書開始被大臣們借閱輯錄佚書。從此不斷遺失并遭受各種破壞。乾隆三十八年（1772年）修《四庫全書》曾利用此書，清查時發(fā)現(xiàn)已缺失2422 卷，約1000 冊。嘉慶、道光間修《全唐書》和《大清統(tǒng)一志》時又利用《大典》，這期間由于監(jiān)管制度不嚴(yán)，又被官員大量盜竊。咸豐十年（1860年），英法聯(lián)軍侵占北京，翰林院遭到野蠻破壞和搶劫，丟失《大典》不計其數(shù)。尤以英侵略軍搶掠最多，作為戰(zhàn)利品運(yùn)回該國。光緒元年（1875年）修繕翰林院建筑時，清查所存《大典》已不足5000 冊。

次年翁同龢入翰林院檢查《大典》只剩800 冊。光緒二十六年（1900年）《大典》最后的厄運(yùn)降臨了。八國聯(lián)軍侵占北京，與東交民巷比鄰的翰林院成為戰(zhàn)場。玉石俱焚，藏書四散。侵略者對《永樂大典》肆意搶掠，甚至代替磚塊構(gòu)筑工事，《永樂大典》幾乎喪失殆盡，僅存的數(shù)百冊也散落世界各地。

四、《永樂大典》“正本”何在

目前，《永樂大典》失散在8 個國家和地區(qū)的30 多個單位和個人手中，如今在全世界范圍內(nèi)，公私所藏《永樂大典》僅800 余卷，400 冊左右。國家圖書館目前擁有221 冊（包括現(xiàn)存臺北故宮博物院的60 冊）。這也就是說，目前在全世界范圍內(nèi)，我們已知和能見到的《永樂大典》加起來，不到原書的4%。而這4%，包括歷史上被八國聯(lián)軍毀掠的，都是明嘉靖后期重抄的副本，流失海外和國內(nèi)陸續(xù)搜集的殘本也均為嘉靖重錄副本。依據(jù)是：從紙張上看，這些《永樂大典》用的是嘉靖時期的皮紙，也叫白棉紙，而且書后都注明了重錄總校官、分校官、書寫官及圈點(diǎn)人姓名，這些官員全都是明朝嘉靖皇帝時期的官員。而《永樂大典》的正本至今一卷也沒有發(fā)現(xiàn)，而且其下落也一直不見準(zhǔn)確的記載。這就是說，《永樂大典》正本失蹤了。

嘉靖年間重錄《永樂大典》后，有關(guān)《大典》的記載就很少見了，特別是永樂正本的下落更是人云亦云，變得撲朔迷離。正本究竟遭受了何種命運(yùn)？如何亡佚的？至今仍是歷史上一大懸案。

關(guān)于正本的第一種說法，毀于清乾清宮大火說。

因?yàn)榍寮螒c二年曾發(fā)生過一場大火，將整個乾清宮幾乎徹底毀滅。

第二種說法，是毀于明亡之際。

更具體一點(diǎn)，正本是被李自成率領(lǐng)農(nóng)民起義軍焚毀了。起義軍在占領(lǐng)北京42 天后被迫撤離，臨走時曾放火焚燒宮樓。

第三種說法，藏于皇史宬夾墻。

著名歷史學(xué)家、山東大學(xué)教授王仲犖先生等認(rèn)為修成于明世宗嘉靖十三（1534年）的皇史宬，大殿墻壁奇特，東西墻厚3.5 米，南北墻厚6.1 米，為建筑中所罕見?！队罉反蟮洹氛居锌赡懿赜诨适穼k夾墻中。

最有可能的第四種說法：隨明世宗嘉靖殉葬于永陵說。

在明代帝王中，曾閱讀過《永樂大典》的，僅孝宗、世宗兩人。世宗對《永樂大典》“殊寶愛之”。他登基以來，更將其作為必備的參考經(jīng)典，并時常在朝廷上引用。嘉靖三十六年宮中的意外失火，嘉靖立即命左右登上文樓，搶運(yùn)出《大典》，一夜中竟下諭三四次，焦急失態(tài)，足見《大典》在他心中的分量。更值得注意的是，嘉靖皇帝最器重的內(nèi)閣首輔徐階已向他奏明，重錄不可能很快完成，只能“對本抄寫”。嘉靖則明確強(qiáng)調(diào)，“重錄”是為“兩處”收藏。

“兩處收藏”是否暗示著什么？《永樂大典》正本最后一次出現(xiàn)是在什么時候？是在嘉靖的喪葬期間。在《明實(shí)錄》中，有關(guān)嘉靖喪葬和《永樂大典》重錄兩件事的大量記載中，幾個不為人所注重的日期尤顯重要。

“嘉靖四十五年（1567年）十二月十四日（庚子），嘉靖帝崩，年60，在位45年”。

“三月十七日（壬申），嘉靖帝入葬永陵?！?/p>

“四月十五日（戊戌），隆慶帝賞賜重錄《永樂大典》成者。

一般研究者認(rèn)為，《永樂大典》副本抄完，是在隆慶元年四月。而嘉靖已于上一年十二月“崩“，看來另存“他處”究竟在哪里，似乎與嘉靖沒有關(guān)系，這樣看來，嘉靖皇帝下葬和副本重錄的完成，在時間上更加靠近了。

《永樂大典》正本的消失，帶有明顯的人為的突然性質(zhì)。而人為的焦點(diǎn)顯然在嘉靖皇帝。他并不是一個有作為的皇帝，卻比任何人都更加珍愛《永樂大典》。他對《永樂大典》的重錄倍加關(guān)注，卻又給后人留下了曖昧的“兩處收藏”，在他下葬之后，《永樂大典》正本也從此銷聲匿跡。

對于中國古代帝王來說，死后要帶走自己生前所喜歡的東西，無一例外地都會選擇陪葬這種方式。而對于嘉靖皇帝的喪葬令人立刻想到，始建于嘉靖十五年（1536年）三月，建成于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五月歷時十二年，他自己幾乎經(jīng)營了一生的地下皇宮——永陵。

史實(shí)表明，這個時期明代經(jīng)濟(jì)發(fā)展最好，政治穩(wěn)定，國力強(qiáng)大。永陵是明十三陵中最大的一座。他的地宮規(guī)模超過定陵，還很可能在長陵之上。如果永陵地宮比已挖掘的定陵地宮多出一到二個房間，那么存放《永樂大典》的可能性就比較大。

如果沒有多出一到二個房間，就要看情況了。如果地宮規(guī)模大，也有存放的可能。

如果《永樂大典》正本真的被嘉靖皇帝帶入永陵，將來《永樂大典》正本的出土，無疑將讓整個世界為之震驚，也不愧為是我中華民族一大幸事和驕傲。

［1］王月喜.永樂皇帝與《永樂大典》［J］.滄桑，1997.

［2］呂堅.乾隆時《永樂大典被盜案》［J］.紫禁城，1983.

［3］張沈石.《永樂大典》正本之謎［M］.百科知識，1988.

［4］欒貴明.《永樂大典》之謎：關(guān)于《永樂大典》正本殉葬的推想［J］.尋根，1999.

［5］曹之.《永樂大典》編纂考略［J］.圖書館，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