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聲樂唱法“土洋之爭”的一點看法

◆徐 明

(山東藝術學院)

我國聲樂的唱法基本有三種:具有中國特色的民族唱法，源自意大利的美聲唱法，20世紀80年代以來盛行的通俗唱法。這三種唱法各具特色，也各有不同的欣賞群體。三種唱法是為了表現(xiàn)不同文化特性和觀眾不同需要而應運產生的，有什么樣的觀眾就有什么樣的文化形式。

美聲唱法這個詞出自意大利語，意思是精美、優(yōu)美的歌唱。是一種著重聲音華采優(yōu)美，詠嘆性重于朗誦性或戲劇性的歌唱方法。其顯著特點在于通過人體解剖學倡導的一系列迫使發(fā)聲機構以最精細和微妙的變化自我調整的方法，獲得與人類語言有關的音質、強度、音色以及共鳴進行協(xié)調變化出樂感的聲音，來積極參與音樂形象的表現(xiàn)，從美聲技巧的效能中可以建立出這些概念。因此說，美聲唱法注重發(fā)聲的科學性，特別講究聲音，追求聲音的光彩、力度和連貫、流暢、柔美。要求氣息通暢，高、中、低三個聲區(qū)統(tǒng)一，音域寬廣，聲音幅度大，嗓音中始終含有增強音響的“微顫”，即弦樂器上“揉弦”般的效果。顫動的幅度比其他唱法也大，聲帶及喉部肌肉的緊張度較其他唱法小一些。

民族唱法，廣義地講，是指包括戲曲、曲藝、民歌和具有這三類風格的創(chuàng)作歌曲的演唱方法;狹義地講，主要指演唱民族風格較強的聲樂作品時運用的技術方法與規(guī)律，是“民族民間唱法”與“中西結合唱法”的統(tǒng)稱。其特點在于:在提煉和繼承傳統(tǒng)唱法的基礎上，借鑒和吸收了西洋唱法中的某些優(yōu)秀技巧，從而形成具有中國民族特色的正確發(fā)聲方法。民族唱法注重聲音的民族性，音色較真實、明亮、靠前。講究聲情并茂，要求氣息深，多用局部共鳴，高音多用真聲，聲帶及喉部肌肉的緊張度較大。

通俗唱法，又叫自然唱法或流行唱法，是指演唱通俗和流行歌曲所用的表演手段。其演唱技巧有氣聲唱法、假聲唱法和低吟唱法。從演唱的風格角度，大致可分為勁歌型，柔美型和藝術型三大類。通俗唱法一般以輕唱為主，共鳴運用不多，喉嚨不要求打開，呼吸運用普遍較淺，聲音自然流暢，無多大修飾，音域不寬，聲帶及喉部肌肉用力較多。但注重情感表達，有重情輕聲的傾向，表演具有隨意性。

聲樂界的“土洋之爭”發(fā)生在新中國成立之初，是一場關于聲樂唱法上的爭論。所謂“土”，指的是以解放區(qū)(特別是陜北、華北)文工團為代表的中國民族民間傳統(tǒng)唱法，以及由此衍生出的“新歌劇唱法”，即“土”唱法。所謂“洋”，則是指以音樂院校為代表的歐洲傳統(tǒng)的意大利。美聲唱法，即“洋”唱法，從1949年到60年代初，各界人士就此題紛紛亮出自己的觀點，而這次爭論也凸出當時音樂界在聲樂藝術表現(xiàn)領域中所存在的矛盾。1964年1月，文化部批示了《在京音樂院校調整工作的幾項原則規(guī)定》，但爭論仍然存在。當時的初衷本來是探討民族傳統(tǒng)聲樂演唱方法的科學性和歐洲聲樂演唱技法的民族性以及二者的融合創(chuàng)新，以便更好地為發(fā)展我國音樂表演藝術服務。在土洋爭鳴的過程中，推崇洋唱法的人認為，西洋的發(fā)聲方法是最科學的，唯一的，最適于歌唱的發(fā)聲方法，這種發(fā)聲方法強調發(fā)聲方法的科學性和系統(tǒng)性，其聲音技術上的優(yōu)勢使得演唱極富表現(xiàn)力。這種觀點引起了某些民族音樂家和民族聲樂表演者的反對，他們認為，這似乎有貶低中國民族民間傳統(tǒng)唱法“不科學”之嫌。

現(xiàn)代中國聲樂藝術的發(fā)展中，美聲唱法與民族唱法從碰撞走向和諧，在實踐中兩種唱法都充分地展示了自己的魅力，彼此間開始互相了解，為唱法間的進一步交流和借鑒奠定了基礎，促進兩者在互相學習和借鑒中走出固有模式，尋求更多的發(fā)展途徑?？陀^地看，在實際實踐中，“土”“洋”兩種唱法都發(fā)揮了無以替代的作用，同時也暴露出一些缺點。但這場爭論真正體現(xiàn)了“百花齊放，百家爭鳴”這一方針，討論雙方對各種唱法的不足提出中肯意見，并提出合理建議，對于美聲唱法的呼吸方法，發(fā)聲的基本功練習，共鳴腔體的運用，包括全面的文化藝術素養(yǎng)，都在其研究之內。我們的民族唱法，用嗓合乎規(guī)律，咬字吐字嚴格講究而又立足于我們的民族語言特點，具有鮮明的民族特點和極具特色的演唱風格，符合廣大人民群眾的審美天性和欣賞習慣。

通過以上可以看出，不管是美聲唱法，民族唱法還是通俗唱法，只要方法運用得當，加強氣息的訓練，之間是可以互相借鑒，相輔相成的。通過美聲唱法與民族唱法技術上的比較，人體歌唱機能的可塑性，中西文化差異對音樂文化的影響，我認識到在今后的演唱過程中要更好地把兩種唱法的優(yōu)點有機地結合在一起，從主觀上建立起開放的歌唱觀念和靈活的思維方法，既要發(fā)揚民族傳統(tǒng)優(yōu)秀文化，又要吸收借鑒美聲的科學方法，便能繼承傳統(tǒng)，中西結合，推陳出新，推動具有中國特色的民族聲樂藝術的發(fā)展。

我們熟知的莎拉布萊曼，用一種唱法表現(xiàn)為不同形式，她的同一張唱盤里收入了通俗和詠嘆調，都是天籟之音，都是那么動人。奧運會演唱的《我和你》給我們留下了震撼。誰又能把天籟般的聲音糾結到唱法之爭?

隨著科學技術和文化的不斷完善，我們最終將只有一種唱法，會按照作品的分類，風格的分類，去不同表現(xiàn)。八十年代，帕瓦羅蒂來到中國，當時為了文化交流觀看了中國為其安排的京劇演出，觀后十分興奮的告訴中國美聲專家:京劇就是中國OPERA!世界上只有一種科學的唱法，在意大利叫做“美聲”，意為美好的歌唱，在中國叫“京劇”?，F(xiàn)當代著名歌唱家吳碧霞在音樂周報上發(fā)表了一篇文章，闡明了自己的觀點:歌唱從技術的角度沒有民族和美聲之分，只有一種唱法。我們僅僅是有時為了表現(xiàn)不同的文化發(fā)出不同的外在聲音而做調整。但是核心的歌唱狀態(tài)不變。所以，吳碧霞現(xiàn)在民族唱的也很棒，美聲也很棒。我們在聆聽她的演唱時感既受到了“通”，又品味了不同文化的豐富表現(xiàn)。

從這幾件事上我們可以領悟到:根據歌唱的科學性，同為人類的西方人和東方人，歌唱器官是一樣的，歌唱的真諦在于歌唱家對技術的掌握，唱法的熟練掌握，在表現(xiàn)不同文化，不同風格的作品的腔體的靈活運用。我們的民族唱法和美聲唱法有其個性也有其共性，我們不能止步于兩種唱法的劃分，不同風格的演唱之間應該相互學習，相互溝通。這樣才會使我們演唱美聲作品和表現(xiàn)民族風格作品各有所長。這兩種唱法存在著許多共性規(guī)律不僅可以全面地，正確地認識和理解兩種唱法聲樂體系，而且更有利于推動我國聲樂理論研究和歌唱藝術事業(yè)的不斷進步發(fā)展。

最后說一點很重要的問題，用西方的先進的科學的發(fā)聲法，借鑒過來唱我們自己的民族的東西，這才是正道，因為民族的才是世界的，既有我們的民族的特點，又有西方的方法，這樣我們的演唱技術才會得以發(fā)展，我們學習西方的美聲唱法的目的要明確。結論:土洋爭斗不會再有了，有的會是文化的有機借鑒與融合，這是客觀趨勢，也是終極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