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 雪
秋色可以食用。這是因為偶遇的美學
輕霜棲上枝頭,讓郊區(qū)風情中的原罪——
丹楓的赤 (花青素),銀杏的金 (葉黃素)
——露出了真容。借景野炊造飯
平底鍋上的草原漿果處處
錦葵科,石蒜科,大朵小朵漣漪
煙波也是盛器,氤氳凝滯延宕燕姿
舌尖上輪舞,從少年心氣到老而彌堅
酸甜苦咸都曾激進。它是溫故的煤核
鉆石早已被命名為珠穆朗瑪
將石頭理解到這種程度,冤家制式
重得像扎了根似的。我們只是
把鳳梨削成N克拉。陽光也是菱形的
一如切工之于細嚼慢咽,之于行腔
冰爽是噴泉,熱辣是禮花
好滋味不敢苦留,當開始講述秋意時
這個秋意故事就終結了。相較于
春香,和聲并不抱有后者提交的清遠
燭光改變味道。也許蘸了醬油和芥末
會更顯層次,那么層次感讓四季
更迭,此生有涯難道還該性情大變嗎
秋雨盤絲,看見光線是晶體
我忘記了花粉與它同名,一種150ml的
外銷經典分裝。LOGO上的水車
激起布朗運動,山人臨流而坐抱膝聽濤
只為離奇的牽掛而相遇。而
這一楨收納了傳統(tǒng)記憶的消費畫意
在茶席邊,在東印度公司運作的時代
還鮮少貨柜商品口感。珂羅版的
好天氣和流螢的田園作為一種生態(tài)
必由東晉來客在空氣中再造出來
感官打開了,我不斷地說著花開
或取材蜂蜜涂抹,好讓自己和顏悅色
在 “下一站,世界盡頭!”按下圖釘
深知此處仙巖儒、釋、道一團和氣
更確信失意是他的實物。于是
眾生故地采集遠志,異鄉(xiāng)遍種當歸
青年們在南北各地的有機農場直起腰來
手搭涼棚,遙想五柳先生陶淵明
當時在江西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尚在人間??!他以轉基因方式居留外省
以 “有氧O”的文身,充將黥印
把前傳裝入行囊,參與社會分層的差事
斫琴,鋤經;煮茗,修真;煉藥,祈雨
三個緯度的體驗感,無限接近奇跡
《歸去來兮辭》的造型藝術,如今
旅游年紀念郵票上的無人區(qū),與東風破
獅子座一起,成為處方箋上的背書
闊別真自然,松雞踩上高蹺就不會
自然出現,心下小氣候化生存
具象到生活半徑,近似兩袖清風
可持握的左鋸右鎬又像是我的本體
——去冬植物園征用來的針葉樹病死了
剖面中心圓,推算在公元39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