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平原WJ孔礦物磁學特征以及晚第四紀海侵事件

陳 艇，王張華，強小科，馬春燕，戰(zhàn) 慶

1 中國科學院地球環(huán)境研究所，黃土與第四紀地質(zhì)國家重點實驗室，西安 710075

2 中國科學院大學，北京 100049

3 華東師范大學地理系，上海 200062

4 華東師范大學河口海岸學國家重點實驗室，上海 200062

1 引 言

環(huán)境磁學在沉積環(huán)境重建、古氣候等研究中具有“快速、簡便、經(jīng)濟、非破壞性”等特點［1］.目前，環(huán)境磁學在黃土、湖泊以及深海沉積物等領(lǐng)域已取得重要進展［2－4］，而在受到海陸交互作用強烈、沉積環(huán)境復雜多變的三角洲地區(qū)的相關(guān)成果還較少.現(xiàn)階段，王張華等［5］、張丹等［6］分別通過對長江三角洲地區(qū)晚新生代鉆孔沉積物的磁學分析研究了該區(qū)沉積物的來源和沉積環(huán)境的演化；俞立中等［7］對太湖平原地區(qū)晚更新世晚期以來沉積物的環(huán)境磁學特征做了分析，揭示環(huán)境磁學可作為地球化學、孢粉、微體古生物、粒度等研究的先導和輔助手段；楊小強等［8］通過對珠江三角洲地區(qū)沉積物環(huán)境磁學的研究，提出參數(shù)SIRM／κ和χARM／SIRM可以用來指示該區(qū)海平面的升降.然而，三角洲地區(qū)沉積物中的磁性礦物受到物源、沉積環(huán)境、早期成巖作用和成土作用等因素的共同影響，陸源碎屑、自生以及次生磁性礦物的共存，使得磁學參數(shù)往往具有多解性，如何利用磁學參數(shù)更有效地解釋海陸過渡帶沉積環(huán)境演化及其控制因素—海平面變化等問題還需進一步探討.

晚第三紀以來，隨著西部青藏高原的強烈隆起，我國東部不斷張裂沉降，整個中國大陸的地貌格局由原來的“東高西低”變成了如今的“西高東低”［9］.在長期的構(gòu)造下沉作用下［10］，長江三角洲地區(qū)晚第四紀以來多次經(jīng)受海進－海退作用［11］，經(jīng)歷了濱海、淺海、河口灣、河流－湖泊、階地等沉積環(huán)境的交替變化.雖然前人對長江三角洲地區(qū)海進－海退的研究取得了重要進展，如基本統(tǒng)一認為晚第四紀長江三角洲地區(qū)經(jīng)受了三次海侵：晚更新世早期的太湖海侵、晚更新世中期的滆湖海侵和全新世的鎮(zhèn)江海侵，但對各海侵年代、強弱、范圍等方面的認識還存在較多爭議［13－15］.

本文在古地磁和AMS14C測年的基礎上，通過分析太湖東部WJ孔沉積物的磁學性質(zhì)，結(jié)合沉積物巖性、粒度以及有孔蟲化石特征研究該區(qū)晚第四紀以來沉積環(huán)境演化，揭示晚第四紀海侵事件及其年代歸屬，并針對磁學參數(shù)的多解性和海陸過渡帶這一特殊環(huán)境，探討河口三角洲地區(qū)氣候－海平面波動控制下不同沉積環(huán)境中環(huán)境磁學參數(shù)特征及其指示意義.

2 材料與方法

2008年10月，我們于江蘇省吳江市雙橋獲取了 WJ孔（31°13′N，120°39′E）（圖1），孔深51.2m.對鉆孔進行詳細的巖性描述后，以10cm間隔采集376個石英環(huán)古地磁樣品，以0.5m間隔采集99塊樣品進行粒度和室溫磁性分析.根據(jù)粒度、室溫磁性測試結(jié)果選擇代表性樣品進行IRM獲得曲線及反向場退磁曲線、κ－T曲線和磁滯回線等巖石磁學測試.根據(jù)巖性變化采集22塊樣品進行有孔蟲分析.于11.75m和14.2m取得兩個貝殼樣品，在美國BETA公司進行AMS14C測年，年齡分別為41540±440yr BP和43050±510yr BP.以 CalPal＿2007＿HULU為年代校正曲線［16］，并選擇 ΔR 為135±42［17］進行海洋碳庫效應校正，11.75m 和14.2m兩個貝殼樣品校正之后的年代分別為42970±720 cal yr BP和44480±1270cal yr BP.

古地磁實驗在零磁空間（＜150nT）進行，首先使用 ASC Scientific TD－48型熱退磁儀進行熱退磁，以10～50℃為間隔逐步加熱到620℃，再使用2G755型超導磁力儀進行剩磁測量.粒度使用激光粒度儀（型號LS13320，美國Coulter公司）測試.室溫磁性測試過程如下：

（1）使用Bartington MS2雙頻磁化率儀測試低頻（0.47kHz）磁化率并計算得到f；

圖1 研究區(qū)與WJ孔地理位置Fig.1 Location of the study area and borehole WJ

（2）利用 Molspin交變退磁儀（交變磁場峰值100mT，直流磁場為0.04mT）產(chǎn)生非磁滯剩磁（ARM），同時利用 Minispin旋轉(zhuǎn)磁力儀測試ARM，并計算得到ARM；

（3）利用Molspin脈沖磁化儀獲得樣品在20mT、100、300、1000mT（SIRM）、－20、－100、－300mT磁場下的等溫剩磁，并用旋轉(zhuǎn)磁力儀測定.

完成上述測試后，計算磁化參數(shù)：F20mT＝100×IRM20mT／SIRM；退磁參數(shù)：S－300mT＝100×（SIRMIRM－300mT）／（2×SIRM）［18］；硬 剩 磁：HIRM ＝（SIRM＋IRM－300mT）／2［1，19］；以及比值參數(shù)ARM／ARM／SIRM.

κ－T曲線采用AGICO公司生產(chǎn)的KLY－3s型卡帕橋及CS－3溫度控制系統(tǒng)測量（氬氣環(huán)境）；IRM獲得及反向場退磁曲線利用ASC IM－10－30脈沖磁化儀獲得外加磁場（最大磁場為2T），并用AGICO公司生產(chǎn)的JR－6A雙速自動旋轉(zhuǎn)磁力儀完成剩磁測量；磁滯回線用 MicroMag 3900變梯度磁力儀測試.

室溫磁性、粒度、有孔蟲分析在華東師范大學河口海岸學國家重點實驗室進行，古地磁、κ－T 曲線、IRM獲得及反向場退磁曲線在中國科學院地球環(huán)境研究所完成，磁滯回線在中國科學院地質(zhì)與地球物理研究所完成.

3 研究結(jié)果

3.1 古地磁年齡結(jié)果與年代序列

逐步熱退磁結(jié)果表明（圖2），WJ孔大部分樣品的次生黏滯剩磁可以在200～300℃之間被清洗掉，在350～585℃顯示穩(wěn)定的特征剩磁方向，且在620℃時剩磁強度下降到初始天然剩磁的10%左右.采用正交投影圖和主成分分析法對分離出的特征剩磁進行分析［20－21］，選取至少4個連續(xù)的剩磁分量投影點進行特征剩磁方向擬合.剔除位于巖芯各回次兩接頭處樣品后，將擬合后最大角偏差（MAD）小于15°（負極性段MAD＜10°）的特征剩磁方向用于確定鉆孔的古地磁極性序列.

磁極性結(jié)果表明（圖3），WJ孔從上到下分別在11.2～11.9m、15.9～16.6m、26.6～29.2m 記 錄了三個明顯的短期負極性事件.根據(jù)11.75m和14.2m的AMS14C測年結(jié)果判定位于孔深11.2～11.9m和26.6～29.2m最顯著的兩次古地磁負極性事件分別為 Laschamp（39～41ka［22］）和 Blake（114～120ka）事件［23］，這和楊懷仁等［13］對太湖827孔的年代地層推測吻合.另外，推測15.9～16.6m可能為 Norwegian Greenland Sea（～64.5ka）事件［24］.

圖2 WJ孔典型樣品系統(tǒng)熱退磁正交矢量投影圖和歸一化剩磁強度變化圖（空心（實心）符號代表垂直（水平）分量投影）Fig.2 Orthogonal projection of progressive thermal demagnetization and normalized intensity decay plots of typical samples of WJ.The open（solid）circles represent vertical（horizontal）planes

3.2 WJ孔地層、有孔蟲分布及粒度特征

前人研究結(jié)果認為［15，25］，長江三角洲地區(qū)廣泛發(fā)育的硬粘土層，可以作為區(qū)域地層劃分的標志.因此，根據(jù)AMS14C年齡、古地磁極性事件以及硬粘土層的分布，將WJ孔第一層硬粘土層的頂界2.5m作為全新世與晚更新世地層的分界，將第二硬粘土層的頂界34.3m作為晚更新世與中更新世地層的分界（圖3）.中更新世地層依據(jù)第三硬粘土層的頂界劃分為兩個亞層：中更新世階段I（51.2～46.5m）和中更新世階段II（46.5～34.3m）.

自下而上各地層有孔蟲分布、粒度特征如下：

中更新世階段I（46.5～51.2m）：未見有孔蟲（圖3）.平均粒徑為9.6～34.6μm（圖4）.

中更新世階段II（34.3～46.5m）：下部有孔蟲豐富，達790枚／50g干樣，上部明顯減少，見膠結(jié)質(zhì)砂輪蟲屬（Trochammina sp.）（圖3）.該段平均粒徑為7.9～74.3μm.

晚更新世（2.5～34.3m）：該層上部未見有孔蟲化石；7.8～10.4m有孔蟲豐富，達1168枚／50g干樣；10.4～17.5m 有孔蟲較多，為216～392枚／50g干樣，17.5～27.4m 有孔蟲明顯減少，僅有8～168枚／50g干樣；27.4～34.3m有孔蟲化石非常豐富，最高達3296枚／50g干樣，見五玦蟲（Quinqueloculina sp.）等深水種.該段沉積物平均粒徑為9.5～101.6μm，上部（2.5～10.4m）較細，向下有逐漸變粗的趨勢；中部（10.4～27.4m）也較細；下部（27.4～34.3m）顯著變粗，以細砂為主，含量高達60%.

全新世（地表約2.5m），粒度較細.

3.3 WJ孔磁性特征及其指示的磁性礦物類型、磁疇與含量

圖6 典型樣品磁滯回線（虛線代表未經(jīng)順磁校正，實線代表經(jīng)順磁校正）Fig.6 Hysteresis loop for typical samples of WJ（solid（dashed）lines represent corrected（uncorrected）for perrimagnetism）

中更新世階段I（51.2～46.5m），除參數(shù)S－300mT外、SIRM、HIRM三者都為全孔的極低值（圖5）.48.05m代表樣品未經(jīng)順磁性校正的磁滯回線（圖6）基本呈一直線，該段樣品以順磁性礦物為主；該樣品κ－T加熱與冷卻曲線（圖7）顯示在小于580℃時磁化率分別顯著降低與升高，小于磁鐵礦的居里溫度（580℃），且IRM反向場退磁曲線與其它樣品不同（圖8a），呈上凸型，這可能與樣品中磁鐵礦晶格中含有其他雜質(zhì)如Al、Ti使得其居里溫度變低，IRM反向場退磁曲線發(fā)生變形有關(guān)［1，26］.而其經(jīng)校正的磁滯回線顯示大肚子特征（圖6），在Day圖中（圖8b）位于SD與MD混合曲線上，接近于SD磁疇顆粒的區(qū)間，也可能與磁性礦物中含有其他雜質(zhì)使SD與MD的邊界值變大，從而表現(xiàn)為SD 顆粒特性有關(guān)［27－28］.

中更新世階段II（46.5～34.3m），底部46.5～42.7m 的、SIRM、HIRM、磁化參數(shù)F20mT和退磁參數(shù)S－300mT各值與中更新世階段I相比顯著升高，42.7～39m各值逐漸降低，在39～34.3m穩(wěn)定在低值.

45.5m和42.05m樣品磁滯回線都較平滑、窄而陡，500mT時磁滯回線沒有閉合；IRM獲得曲線（圖8a）在1T時等溫剩磁達到96%～98%；κ－T 曲線（圖6k，j）在580℃左右磁化率顯著降低，指示著磁鐵礦的居里溫度，加熱曲線在500℃左右磁化率達到峰值與含鐵粘土礦物、硅酸鹽等礦物轉(zhuǎn)化為強磁性的磁性礦物有關(guān)［30－32］，也可能與SD細顆粒的磁鐵礦的解阻有關(guān)［30－32］，冷卻曲線磁化率比加熱曲線高也表明有大量新的磁性礦物生成.綜合各磁學參數(shù)以及巖石磁學特征，此兩樣品中的磁性礦物以磁鐵礦為主.Day圖表明磁鐵礦的平均粒徑為PSD顆粒［27］.以磁鐵礦為主的磁性樣品，磁化參數(shù)F20mT可指示多疇（MD）顆粒的相對含量［19］，另外，、對單疇（SD）磁鐵礦反映靈敏［1，19］.42.05m 樣品與45.5m 相比 F20mT值相對較高以及值相對較低，結(jié)合42.05m樣品在Day圖中靠右，在BC圖（圖8c）中位于左下方，認為42.05m樣品磁疇可能比45.5 m樣品相對較粗.

37m代表樣品矯正前磁滯回線呈一條直線，校正后磁滯回線略顯細腰特征，且在500mT沒有閉合；IRM獲得曲線（圖8a）表明其很難達到飽和，在300mT時IRM／SIRM 約為65%，Bcr約150mT；κ－T加熱曲線較平直，在約500℃時磁化率略微升高，在580℃時磁化率顯著降低，之后隨溫度的升高磁化率仍然有所降低，表明除磁鐵礦外，可能還含有赤鐵礦.上述特征表明該樣品以順磁性礦物為主，赤鐵礦等高矯頑力磁性礦物含量相對較高.37m樣品雖然在Day圖中位于SD＋SP顆?；旌锨€內(nèi)，在BC圖（圖8c）中位于右上方，因磁性礦物中磁鐵礦含量很少，順磁性礦物、赤鐵礦等相對含量高，校正后磁滯回線略顯細腰型，認為該樣品在Day圖以及BC圖中的分布并不代表磁疇顆粒較細，而與赤鐵礦等高矯頑力磁性礦物相對含量較高有關(guān).

圖7 WJ孔典型樣品磁化率隨溫度變化曲線（黑線代表加熱過程，灰線代表冷卻過程）Fig.7 Temperature－dependent susceptibility curves for representative samples from WJ（Black and gray lines refer to heating and cooling curves，respectively）

綜合45.5、42.05、37m 三樣品的巖石磁學結(jié)果和46.5～34.3m 磁學參數(shù)特征，認為46.5～42.7m磁性礦物含量很高，以PSD顆粒的磁鐵礦為主；42.7～39m磁性礦物含量減少，但磁鐵礦顆粒變粗，高矯頑力磁性礦物相對含量升高，39～34.3m磁性礦物含量較少，以順磁性礦物為主，且赤鐵礦等高矯頑力礦物相對含量較高.

晚更新世（34.3～2.5m），根據(jù)室溫磁性特征，分為兩個亞層：

圖8 WJ孔典型樣品IRM獲得曲線及其退磁曲線、Day圖以及BC圖Fig.8 IRM acquisition and demagnetization curves，hysteresis parameters plotted on Day／BC plot for representative samples of WJ

全新世，沉積物的磁性最弱，除磁化參數(shù)、退磁參數(shù)外，其余各磁性參數(shù)值均較低.該段1.5m樣品磁滯回線、IRM獲得曲線及反向場退磁曲線顯示該段樣品以順磁性礦物為主，也含一定量的高矯頑力磁性礦物.κ－T加熱曲線在240℃磁化率迅速升高，在約270℃達到峰值，這可能與磁黃鐵礦在約240～270℃發(fā)生λ－轉(zhuǎn)換（即六面體磁黃鐵礦轉(zhuǎn)換為單斜磁黃鐵礦）［27，33］有關(guān)；之后，磁化率又迅速降低，這也可能反映了磁黃鐵礦的居里溫度（320℃）［27，33］.

4 討 論

4.1 WJ孔沉積物記錄的各時期沉積環(huán)境

第四紀期間，長江三角洲內(nèi)陸平原地區(qū)，沉積物主要來源于西部山區(qū)，受長江的作用較少［34］，沉積物物源基本變化不大.該區(qū)沉積物磁性的強弱主要決定于兩方面原因，一是受沉積動力控制的陸源碎屑輸入量的多少和磁性顆粒磁疇粗細，二是沉積環(huán)境控制的早期成巖作用的強弱.在濱海環(huán)境中，陸源碎屑輸入豐富，磁性顆粒磁疇較粗，早期成巖作用也相對較弱，沉積物表現(xiàn)為較強的磁性［35］；隨著水深加大，碎屑磁性礦物輸入量減少，磁疇變細，同時，因海水作用加強，被溶解和被還原的磁性礦物均增多［35－37］，磁性減弱；潮上帶及鹽沼環(huán)境，因有機質(zhì)豐富，為還原環(huán)境，沉積物磁性也會減弱.另外，晚第四紀長江口地區(qū)還經(jīng)歷湖沼和階地環(huán)境［38］，也存在陸源碎屑礦物輸入量少、早期成巖作用強的階段.因此在長江三角洲地區(qū)，淺海、鹽沼、湖泊沉積物和后期被海水淹沒的階地古土壤都可能表現(xiàn)出弱磁性特征［5］.故需綜合沉積物磁性、有孔蟲化石和巖性特征三方面來確定WJ孔中更新世晚期以來氣候—海平面波動控制下的沉積環(huán)境演變過程.

中更新世階段I，沉積物磁性很弱，順磁性礦物含量高.該階段磁性礦物種類與WJ孔上部層位有所差異，可能反映了WJ孔沉積早期的物源與后期沉積有一定差異.缺乏有孔蟲化石，且頂部硬土層發(fā)育，推測該階段鉆孔所在地首先經(jīng)歷了湖相沉積環(huán)境，隨后由于氣候變冷、湖平面下降，發(fā)生沉積間斷.

中更新世階段II，46.5～42.7m鐵磁性礦物顯著增多說明陸源碎屑供應豐富，該段有孔蟲化石較豐富且?guī)r性呈現(xiàn)砂泥互層特征，推測為潮間帶環(huán)境.42.7～39m沉積物磁性快速減弱，磁性礦物磁疇變粗，軟磁性礦物相對含量快速降低，可能反映以溶解細粒亞鐵磁性礦物為主的早期成巖作用加強［37］.39～34.3m磁性礦物的含量很低，以順磁性礦物為主，赤鐵礦等不完全反鐵磁性礦物相對含量較高，可能反映碎屑磁性礦物來源減少、且早期成巖作用更加劇烈［37，39］，結(jié)合沉積物中植物根莖增加、有孔蟲出現(xiàn)膠結(jié)質(zhì)的砂輪蟲，可確定為潮上帶鹽沼還原環(huán)境；該段硬土層發(fā)育，反映了鹽沼沉積物在海平面下降后暴露于空氣中，發(fā)生沉積間斷和風化成土作用，該段沉積物中常見的鈣質(zhì)結(jié)核可能就是成土作用的結(jié)果.

晚更新世34.3～10.4m，為全孔顯著的強磁性階段，磁性礦物含量很高，說明磁性礦物輸入量豐富，早期成巖作用弱，反映濱海沉積環(huán)境特征［35］.其中底部34.3～27.4m磁鐵礦磁疇較粗，同時有孔蟲化石非常豐富（圖3），并見五玦蟲（Quinqueloculina sp.）等深水種屬，沉積物以細砂為主，粒度為全孔最粗階段（圖4），可能反映了暖濕氣候條件下的河口砂壩環(huán)境.中上部（27.4～10.4m）磁鐵礦磁疇粗細波動變化較大，沉積物巖性特征演變?yōu)槌毕珜永盹@著的砂泥互層，而且存在較多有孔蟲化石，推測為河口灣－潮灘環(huán)境.

晚更新世10.4～2.5m，最顯著的特征為磁性礦物含量明顯降低，磁性礦物來源減少.10～7.8m HIRM依然為高值，且磁化率以及退磁參數(shù)值較低，可能處于磁鐵礦被溶解，不完全反鐵磁性礦物保留較多的早期成巖作用 階段［36－37，39］，由于有孔蟲化石豐富（圖3），且沉積物粒度較細（圖4），推測為潮下帶環(huán)境.上部7.8～2.5m發(fā)育的硬土層為晚更新世末期在長江三角洲地區(qū)廣泛發(fā)育的硬土層，沉積物磁性由較強變極弱，磁性礦物含量極少，且以順磁性礦物為主，無有孔蟲化石（圖3）.前人的研究認為該硬土層是末次盛冰期發(fā)育的古土壤，母質(zhì)主要為河漫灘或是湖沼相沉積［19，40］.

全新世，沉積物磁性很弱，主要為順磁性礦物，且含還原過程中自生的磁黃鐵礦—六面體磁黃鐵礦.結(jié)合巖性特征認為該階段為湖沼相還原環(huán)境.

4.2 WJ孔記錄的晚第四紀海侵事件及年代推測

WJ孔50m以上存在中更新世階段II（46.5～34.3m）、晚更新世34.3～7.8m兩個海侵地層.其中晚更新世地層34.3～27.4m有孔蟲化石非常豐富，見深水種，反映為最強盛海侵，根據(jù)孔深26.6～29.2m的Blake事件，推測為MIS5e沉積.前人及我們過去的研究中認為本區(qū)MIS5期海侵范圍和強度均較?。?3，15，19，41］，但是從本孔的結(jié)果來看，MIS5e海侵是中更新世晚期以來最強盛的海侵，與全球在MIS5e期間的高海平面一致（圖3），地層缺失、河口渾濁水團不利于有孔蟲繁殖以及有孔蟲的保存情況等可能是過去沒有充分認識MIS5e海侵強度的原因.結(jié)合其它古地磁極性事件和AMS14C年齡，以及12.8～15m存在數(shù)個巖性突變條帶等情況推測27.4～15m 可能是 MIS5a－5d的沉積，而15～7.8m屬于MIS3期海侵.因此，晚更新世地層實際由MIS5、MIS3海侵和MIS2海退地層構(gòu)成.另外，MIS3后期（10.4～7.8m）鉆孔所在地經(jīng)歷了一次海侵加強事件，可與前人研究的海侵強度較大、歷時較短的滆湖海侵第二階段相對應［12，14，15，43］.

4.3 WJ孔環(huán)境磁學參數(shù)對沉積環(huán)境的指示意義

根據(jù)綜合巖性、粒度特征、磁學性質(zhì)以及有孔蟲化石特征對WJ各階段沉積環(huán)境和海侵狀況的判斷結(jié)果，總結(jié)受到海侵與海退交替影響的河口三角洲地區(qū)不同沉積環(huán)境下的磁學參數(shù)特征，以及環(huán)境磁學參數(shù)對河口三角洲地區(qū)沉積環(huán)境的指示意義.

濱海潮灘－河口砂壩環(huán)境中磁性礦物含量豐富，且以磁鐵礦為主、SIRM與HIRM同為極高值，S－300mT也較高.潮下帶（10.4～7.8m），磁性礦物含量較低，有、SIRM 低，HIRM 值較高，S－300mT較低的特征.濱海鹽沼（38～34.3m）和淡水湖沼環(huán)境中（51.2～46.5m，6～0m）磁性礦物含量極低，以順磁性礦物為主，表現(xiàn)為、SIRM、HIRM 以及S－300mT都為極低值的組合.

因此，海岸帶地層中，濱海潮灘－河口砂壩沉積的磁性特征最為明顯，環(huán)境磁學參數(shù)對環(huán)境的指示意義明確，極高的SIRM值可以唯一指示潮灘—河口砂壩環(huán)境.

5 結(jié) 論

（1）WJ孔沉積物的磁性特征、巖性、粒度以及有孔蟲分布特征記錄了鉆孔所在地中更新世晚期以來從河湖相、濱海與階地、河口壩、河口灣－潮灘、階地以及湖沼沉積環(huán)境的演變過程；并且，WJ孔記錄了三次海侵事件，即中更新世晚期海侵，MIS5海侵和MIS3海侵，其中MIS5e期間海侵最為強盛，MIS3后期也存在一次海侵加強事件.

（2）海岸帶沉積物的磁性特征主要受控于陸源碎屑輸入量、磁性顆粒磁疇大小以及早期成巖作用的強弱，且與氣候—海平面波動控制下的沉積環(huán)境變化密切相關(guān).濱海潮灘—河口壩環(huán)境中磁性礦物來源最為豐富，受到的早期成巖作用弱，因此環(huán)境磁學參數(shù)的指示意義明確.而鹽沼與湖泊環(huán)境磁性礦物來源少，同時，早期成巖作用強，環(huán)境磁學參數(shù)不易區(qū)分此兩種環(huán)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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