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蠶訣

林風(fēng)

神拳山莊不愧為天下第一莊。金碧輝煌、鱗次櫛比的院落幾乎占據(jù)了半個五指峰。

這一天，春光明媚，鳥語花香。神拳山莊后院的一個角落里，一個破舊的小木門被輕輕打開，一張圓圓的笑臉露了出來，原來是個眉清目秀的少年，神拳山莊的少莊主——金慎。

金慎出了小木門，轉(zhuǎn)身又把它輕輕帶上。之后舌頭一吐，連蹦帶跳地朝后山跑去。這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少莊主，自小嬌生慣養(yǎng)，武藝學(xué)得不怎么樣，貪玩兒、搗蛋卻處處在行。今天，他趁爹爹不在，又想溜去后山玩玩兒。后山山高林密，溪谷縱橫，有數(shù)不清的好玩兒的東西，正合他的胃口！

捉了幾只好看的小鳥，又在小溪中尋了幾只綠殼山龜，小家伙兒玩興越來越高。這不，小心翼翼，連大氣兒都不敢出，金慎又朝溪里一條兩寸長的草魚摸了過去。可是，就在他剛要下手的時候，不遠處的松林里忽然傳來清脆的“咔嚓”聲。魚兒受了驚，一扭身子，從他的手邊逃走了。

“豈有此理！”金慎一噘嘴，眼光一轉(zhuǎn)，又把目標(biāo)鎖定在不遠處的一條金色鯉魚上?？墒?，剛輕輕挪到鯉魚身后，身子還沒彎下，林間又傳來一聲同樣的脆響。鯉魚再一次溜之大吉。

“哼，氣死我了，誰在那里搗鬼！”金慎再也沒有捉魚的心思，從溪里出來，穿好鞋襪，直奔林中而來。

“老爺爺，看您砍得辛苦，讓我來幫您砍吧！您在樹下?lián)炀涂梢粤?！”還未進林，金慎就聽到一個少年的聲音。疾走幾步，果然看到一個老樵夫在樹下?lián)觳瘢瑯渖弦粋€和自己年歲差不多、衣衫襤褸的少年，正揮斧砍柴。

“住手！”金慎大喝一聲，“是誰讓你們在這里砍柴的？誤了本少爺?shù)暮檬聝?，你們?dān)待得起嗎？”

“哦，是金少爺??？小人——”

“哼，認識本少爺就好，那還不速速離去！”金慎不等老樵夫把話說完，往出山的路上一指。

“老爺爺！”這時樹上那衣衫襤褸的少年已經(jīng)飄身落地，“您——”

“唉，不要說了！”老樵夫長嘆一聲，匆匆整了整地上的枯枝，背到身上，就要離去。

“等一等！”誰知這小少爺卻不依不饒，“這柴是我們神拳山莊的，誰讓你砍的。趕快把柴放到地上，然后乖乖滾開，以后也不要讓本少爺再在這里看到你！”

“少爺，您行行好！”老樵夫一聽，急得幾乎要跪下了，“老漢我孤苦伶仃，就靠上山砍點兒柴換幾個錢，維持生計，您——”

“哼，老爺爺，不要理他！”衣衫襤褸的少年再也看不過去了，走到金慎跟前，“金少爺，您出身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卻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吃不飽飯穿不上衣的可憐人！何必這樣為難一位老人家呢？再說，誰規(guī)定這五指峰的后山也是你金家的？”

“放肆！”金慎聽了少年的話，氣得大喝一聲，“你是哪里來的野孩子，竟然敢跟我頂嘴，吃我一拳！”說到急處，一揮拳，朝少年面門打來。

“哼，還想動手打人！”那少年也不含糊，側(cè)身往旁邊一躲，也不還手，只對老樵夫說道：“老爺爺，這里的事和您沒關(guān)系，快背著柴下山去吧！”

“嗯，好，好！可是你——”老樵夫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心里卻著實對這路見不平的少年有些過意不去，后來一看這少年身手不弱，才一咬牙，背起地上的柴，下山去了。

看著老樵夫的身影消失在山下之后，少年對金慎再也不客氣，拳來腳往，和金慎打在了一處。

少年也不知從哪里學(xué)來的武藝，或者根本就是他自己獨創(chuàng)的，招招奇特，處處出人意料，所以就算金慎出自武林世家，竟也暫時奈何不了他。不過，時間一長，金慎很快發(fā)現(xiàn)，這少年的招式雖奇，不過翻來覆去只有那幾招，自己有了防備之后，那些怪招便再也傷害不到自己。于是冷哼一聲，使出家傳的百步神拳，一招招往少年身上招呼過去。

五十多招之后，只聽“啪”的一聲，少年的腮幫子上重重挨了一拳。好在金慎根基不牢，只是花拳繡腿。不過，饒是這樣，少年的腮幫子仍然腫了起來，口一張，吐出一口血來。

“哼！”金慎收住招式，“還敢管本少爺?shù)拈e事！你服是不服？”

“哼！”那少年雖然敗了，卻硬氣得很，擦擦嘴角上的血，冷笑一聲，“百步神拳，也不過如此！要是有膽量的話，三天后咱們再在這里打一場，如果到那時你還能贏我，我就心服口服！”

“哈，口氣不小！”金慎點點頭，“我還就真不相信，短短三天里你能練出什么厲害的武功來。好，三天就三天，三天后，咱們還是在這里，不見不散！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有敗無勝燕十七！”

“哈哈，有敗無勝，瞧你起的這綽號，怪不得一打架就輸呢！”

“哼，不關(guān)你的事！”

說罷，兩個少年各自離去。金慎得意洋洋回了神拳山莊。而受傷的燕十七機警地朝四周觀望一番，見無人跟蹤，便一頭扎進密林，最后鉆進一個山間的天然洞穴里。

三天很快就過去了。

第三天，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兩個少年又見面了。

金慎仔細看看燕十七的腮幫子，“哈哈，真沒看出來，你這個小乞丐還買得起金創(chuàng)藥呢，臉上的傷竟然這么快就好利索了！”

“哼，這點兒小傷算得了什么！”燕十七一仰頭，“我根本就沒用什么金創(chuàng)藥，這傷是自己好的！這只能說明你的拳頭太面了！”

“豈有此理！”金慎一咬牙，“那今天就讓你好好嘗嘗小爺?shù)娜^，到底是什么滋味！”

說著，金慎舉拳就打。燕十七也不多說，出招回應(yīng)?？墒菦]過兩三招金慎額頭上的冷汗就下來了。這倒不是因為燕十七練成了什么他沒有見過的厲害武功。而是燕十七現(xiàn)在所使的，恰恰跟自己一樣，也是那九九八十一路百步神拳！

這怎么可能？燕十七怎么可能在短短三天內(nèi)，練成自己家傳的獨門武功呢？

金慎越打越心怯，一不小心，被燕十七一拳打在肩膀上。金慎哪里受過這樣的疼痛，殺豬般大叫一聲，倒在了地上。

“你——你怎么會我們金家的百步神拳的？”

“呵呵，是你教我的啊，你怎么忘啦？”燕十七上前兩步，“再說了，用你們金家的拳法，教訓(xùn)你仗勢欺人，不是剛剛好嘛！你記住了，以后要是再敢欺負弱者，我燕十七決不答應(yīng)，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天下第一莊的小少爺！”

“哈哈，好大的口氣??！”

燕十七話音未落，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飛身落在跟前。

“銀總管，銀總管你怎么來啦？”倒在地上的金慎一骨碌爬起來，拉著來人的袖子，“銀總管，快給我報仇啊，他——他快要把我打死了！”

“小少爺怎又偷偷溜出山莊？好在被我發(fā)現(xiàn)，追蹤而來?！蹦倾y總管扭頭看看燕十七，“小少爺?shù)埛判?，有銀某人在，誰也不敢傷你毫發(fā)！”

“你就是神拳山莊的大管家，人稱銀刀無敵的銀如風(fēng)？”燕十七也緊盯著他。

“不錯，既然知道我的大名，還不趕快向我家小少爺跪地求饒！”銀如風(fēng)輕蔑地一笑。

“哼，什么銀刀無敵，今日一見，卻是徒有虛名！”燕十七正色道，“你怎地不先問問你家小少爺，我們?yōu)槭裁磿蚣埽咳绻皇撬虅萜廴恕?/p>

“閉嘴！”銀如風(fēng)大喝一聲，“我不管別的，我只知道，無論誰打了我家小少爺，銀某都要讓他付出代價！”話音未落，單臂一揮，勁風(fēng)陣陣，朝燕十七橫掃過來。銀如風(fēng)以一柄銀刀成名江湖，現(xiàn)在雖然沒有帶刀，不過這一招以手臂用大刀的招式，灑脫自然，隱隱已有大家風(fēng)范。

“好一招橫掃千軍！”燕十七不敢怠慢，仗著自己個子小，低頭躲過這一招。

之后，兩個人展開身形，打在一處。銀如風(fēng)以臂使刀，用的是七七四十九式劈空刀。而燕十七出拳如風(fēng)，用的卻是神拳山莊祖?zhèn)鞯陌俨缴袢?/p>

一開始銀如風(fēng)頗感詫異，這小娃娃如何會用神拳山莊的武功，而且用得頗有心得，分明已在練習(xí)此功四五年的小少爺之上。后來見久不能勝，索性不再管這些，使出了全力。燕十七畢竟年幼，百步神拳又是初成，哪是銀如風(fēng)這名老江湖的對手？打到三十多招的時候，一個躲閃不及，被銀如風(fēng)一招霧里探花掃到右胸。

“咔”的一聲輕響，燕十七的身子斜斜地飛了出去，落到地上時，渾身上下已經(jīng)疼得動彈不得。原來，銀如風(fēng)出手太重，打斷了他的一根肋骨。

“你好狠！”燕十七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哼，這是你咎由自取！”銀如風(fēng)扶起金慎，“小少爺，讓這個小乞丐在這里自生自滅，咱們回山莊吧！”

“好！”金慎捂著肩膀，剛要和銀如風(fēng)回神拳山莊，沒想到這時倒地的燕十七又說話了。

“銀槍無敵，你武功雖高，卻不明是非，一味護短。今天我燕十七雖然敗在你的手里，心里卻不服。有本事三日后咱們再在這里比上一場，你敢是不敢？”

“哈哈，我看你真是活膩歪了！”銀如風(fēng)頭也不回，“三天后銀某一定赴約，不過，哈哈，到時候你不要后悔才好！”

說完，狂笑一聲，消失在遠處。

燕十七斷了一根肋骨，硬撐著站起身子，一點點兒挪進密林深處的那個山洞。

三天很快又過去了。

銀如風(fēng)雖然有點兒瞧不起燕十七這個小孩子，不過終于還是如約而來。而燕十七也果然準時赴約。不但如此，雖然只是過去了短短三天?？墒乾F(xiàn)在站在那里的燕十七卻腰桿筆挺，一臉紅潤，雙目炯炯，身體分明比三天前還要硬朗不少，哪像折斷了肋骨的樣子。

“這怎么可能？”銀如風(fēng)心中嘀咕著。五十出頭的他，縱橫江湖三十多年，從來沒見過有人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治好這么重的傷。就算當(dāng)年一代醫(yī)仙回春散人在世，也根本不可能做到。

而這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竟然真的發(fā)生了。

事實證明，更讓他吃驚的還在后頭。

“好小子，你的命還真夠硬的??！”銀如風(fēng)沉聲說道，“如果你能乖乖告訴我，你是怎么治好自己的傷的，我今天就饒你一命！”

“哈哈，誰饒誰還不一定呢！”燕十七單臂一橫，厲聲道，“銀如風(fēng)，你為老不尊，多行不義，今天我就為那些受你欺負的人討回公道！”說完閃電般飛身而上，手臂一橫，向銀如風(fēng)砍來，用的正是銀如風(fēng)三天前的那招“橫掃千軍”，而與銀如風(fēng)不同的是，燕十七雖也是以臂使刀，速度和威力卻分明已在銀如風(fēng)之上。

“這不可能！”

銀如風(fēng)一邊拆招，一邊驚恐地睜大眼睛，這怎么可能呢？自己在臂刀上已經(jīng)下了二十多年的苦功，而眼前這個小娃娃，三天前分明還不會臂刀的一招一式，可現(xiàn)在，短短三天之后，一套臂刀使將出來，火候竟比自己還要純熟！

要說這動手過招，最忌分心，銀如風(fēng)雖然對燕十七所使——也就是自己的臂刀——的招式了然于胸，可是心里總是忍不住想琢磨琢磨燕十七如何學(xué)會了他的臂刀，因此七十多招之后，一不留神，被燕十七一招力劈華山正中肩背。燕十七畢竟年幼，手上力道欠佳，因此銀如風(fēng)只是倒退了幾步，并未受重傷。不過饒是如此，仍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哈哈哈，斗轉(zhuǎn)星移，想不到世間真的還有人能練成天蠶訣！”話音起處，一個峨冠博帶的中年人從密林中走了出來。

“莊主！”銀如風(fēng)朝來人一鞠躬，“果然不出莊主所料，這燕十七能夠自愈傷口，而且在片刻間學(xué)會對手的招式，的確是已經(jīng)練成了江湖上已失傳兩百多年的絕世奇功天蠶訣！”

“嗯！不錯！”百步神拳金展飛輕輕點點頭，轉(zhuǎn)頭再看燕十七時，雙眼之中已經(jīng)充滿了殺氣，“所以啊，我倒是真的覺得有點兒可惜呢！”

“你想怎么樣？”燕十七覺得自己仿佛被一柄利劍抵住了咽喉。

“哈哈，你說我該怎么辦呢？”金展飛冷笑一聲，“武林中一莊一堡一宮，并駕齊驅(qū)，已經(jīng)二十多年。我雖然早就有心一統(tǒng)江湖，無奈他們的武功和我只在伯仲之間。不過現(xiàn)在好了，有了天蠶訣，我很快就可以天下無敵，一統(tǒng)江湖了！”

“哈哈！”燕十七也冷笑一聲，“我現(xiàn)在也許真的打不過你，不過你的狼子野心，卻也沒有這么容易得逞。即使你真的殺了我，天蠶訣的秘笈也休想拿到手！”

“說的是??！”金展飛上前幾步，輕輕一笑，“不過我早就聽說，兩百年前的武林奇人云飛揚大俠根本不識字，所以他留下來的這天蠶訣的秘笈嘛，如果老夫猜得不錯的話，應(yīng)該只是一些圖像吧？”

“你——”

“哈哈！你莫忘了那句話，姜是老的辣！”金展飛狂笑一聲，“天蠶訣的秘笈既然是刻在你棲身的那山洞之中，那么我好像再留你在這世上也沒有什么用了，普天之下，練成天蠶訣的人只能有一個，那就是我！”

話音未落，右臂平舉，一拳朝燕十七打來。他站的地方距離燕十七尚有一丈多遠的距離，可是一拳打來，隱隱竟有拳勁破風(fēng)之聲。原來，他這百步神拳本就是以內(nèi)力使拳，可以在百步之外，傷敵于無形。燕十七知道厲害，急忙往旁邊一躲，雖然沒有被打中，不過胸口已被沉重的拳風(fēng)壓得透不過氣來。

“哼，好小子，不要以為你學(xué)會了金慎的那幾招花拳繡腿，就可以逃得過老夫的百步神拳，今天我倒要看看，一個死人到底能不能夠重新復(fù)活！”

說罷，金展飛身形閃動，一拳緊似一拳地打來。燕十七和金展飛隔著丈遠，本就沒有還手之力，再加上這百步神拳無影無形，極難躲避，不出十招，胸口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拳。

“啊”的一聲慘叫，燕十七的身子斜斜地飛了出去，重重摔到地上。

銀如風(fēng)趕過去檢查一番，“啟稟莊主，燕十七五臟俱裂，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活了！”

“哈哈哈！”金展飛狂笑一聲，“走，咱們?nèi)ド蕉蠢锴魄?！?/p>

“那這燕十七的尸體呢？”

“就扔在這里吧，山里的狼群自然會料理他的！”

……

三天之后的下午，神拳山莊的密室里，燭光閃動。金展飛盤膝坐在燈下，一番調(diào)息之后，他緩緩睜開雙眼，然后抬起手，借著燈光，去看自己的手背——上面一個長條形的刀傷，赫然在目。

“怎么回事？”金展飛眉頭緊皺，“我一切都是按照天蠶訣的練功之法行事，這傷口在運功之后，應(yīng)該自行痊愈才對啊！”

“哈哈，按說應(yīng)該是這樣啊，可這天蠶訣到了你這里，怎么就不靈了呢？”燭光一閃，一個矮小的身影出現(xiàn)在金展飛面前，不是燕十七是誰！

“你——你——”金展飛像是看鬼一樣看著燕十七，“你還沒有死？”

“哈哈，我當(dāng)然沒有死?！毖嗍叱鹫癸w輕輕一笑，“你只知道天蠶訣可以令重傷自愈，卻不知道，練到最高境界之后，天蠶訣還可以枯木回春，起死回生！不過，我還真的要感謝那位砍柴的樵夫爺爺，如果不是他發(fā)善心，把我的尸體掩藏起來，也許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葬身在野狼的腹中了呢！”

“起——起死回生？”金展飛似乎還是接受不了眼前的現(xiàn)實，不過他忽地一揚手上的畫冊——那是他從燕十七練功的山洞的石壁上抄來的——“告訴我，快告訴我，我按天蠶訣的圖譜練功，為什么不行？啊，為什么不行？”

燕十七看了看他手里的畫冊，冷冷一笑，“你練得一點兒都沒有錯，不過你錯就錯在并沒有抄全這本秘笈?！?/p>

“沒有抄全？”金展飛大驚，“怎么會呢？”

“怎么不會？”燕十七用手在空中連比幾下，“在圖譜最前面，你可注意到有三撇，就像三陣風(fēng)一樣？”

“那——難道那也是天蠶訣的招式？”

“這正是我今天來神拳山莊想要對你說的！”燕十七正色道，“俠者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當(dāng)年云大俠所創(chuàng)的這套天蠶功，是借天地間的純陽至剛之氣，起死回生，并且吸納對手的武功，因此，要練成天蠶訣，一個最重要的前提條件就是，要有一身的正氣，而這，正是你所缺少的！”

燕十七說著，出拳如風(fēng)，凌空朝金展飛身旁的一支蠟燭擊出一拳，那支蠟燭登時熄滅，而和它相距不過半寸的另外兩支蠟燭，卻是動也不動。

“好好想一想吧，多行不義必自斃！”燕十七邊說邊往外走，臨了對呆在原地的金展飛道，“正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以后如果讓我知道你神拳山莊再有不義之舉，我燕十七必不會袖手旁觀！”

說罷，長嘯一聲，飄然而去！

從那之后，江湖上迅速崛起一個天蠶門的幫派，門下都是行俠仗義的熱血男兒，而這天蠶門的門主，據(jù)說是一位叫做燕十七的大俠！

發(fā)稿/田俊 tian17@hot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