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未來的出口

孫莎莎

安徽中醫(yī)藥大學(xué)

接到編輯的約稿，囑我給現(xiàn)在正上高中的學(xué)弟學(xué)妹們寫一封信，只是猶豫多日都無從下筆。卻又隱隱感覺出，心中是有許多話想要說的。這些話，不是想對誰說教，更多的是想告訴過去和現(xiàn)在的自己，有一個人，曾經(jīng)那般艱難地走過高三那段旅程。那么，現(xiàn)在就順便也說給你們聽吧。也許你就是那個人，又或者你們的影子或多或少有一些重合。

9月1號是恐怖的一天，因為它意味著你邁向人生重要的關(guān)卡。是的，如今的你隨著這個日子的來臨而榮升到高三的行列中去，你多少有點兒激動，也有些彷徨和失落吧。

你功課不好，天性愛玩，學(xué)習(xí)成績平平，可是父母對你的殷切希望，老師對你的諄諄教誨無一不像枷鎖牢牢地套在你身上。你感到無可奈何。

升入高三的你，一定認為自己完蛋了，時間匆匆，一年的光景很容易如指縫流沙不經(jīng)意間消逝，所以你焦急、慌亂，脾氣暴躁得像吃人的老虎，在捕獵美味前發(fā)出嘶吼。你身邊的親人一定遭殃透了，他們溫和的笑臉在你氣急敗壞的怒火中凋零……

自此你的世界變成灰暗。很多人都說，高三的每一天都是灰色的。是啊，那方晴朗明亮的天空在遇到“高考”這個黑暗系巫師后，被施咒變了色彩。一切似乎都處在黑暗中，大家只是借著高空星辰的微弱光芒，在夜路上匍匐，向著出口的曙光前進。

或許你會有所覺悟吧，看著別人爭分奪秒地學(xué)習(xí)，正無所適從的自己會有種芒刺錐心的感覺。此后，你會翻開書本，拾起放在一旁的水筆，在空白的稿紙上胡亂涂鴉。至于到底寫了什么，你并不知道。課本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早已在上課的時候心不在焉的間隙悄悄從你腦后溜走，什么都沒留下。

你懊惱、生氣，悔恨自己的荒廢學(xué)業(yè)。為了懲罰你集聚兩年多的虛度，你甚至在自己胖乎乎的手臂上狠狠烙下一排歪歪扭扭的牙印。你告誡自己：自此，要好好學(xué)習(xí)。

你真的好好學(xué)習(xí)了。每天都會提前一個小時來到教室，掏出課本，翻閱那些古詩詞或理化公式大聲朗讀……同學(xué)紛紛詫異地看向你，嫉妒的，鼓勵的，驚訝的，蔑視的。在那些飽含各種意義的目光中，你孤高得像開屏的孔雀，全不然不顧周遭的一切。你知道他們不管出于什么意圖，高三的戰(zhàn)場始終還是由你自己去終結(jié)，所以你并不在意，也很無所謂。

看著你突然醒悟的樣子，身邊最親的人終于感到那么一絲欣慰。他們每天都在絞盡腦汁想著你愛吃的東西，竭盡全力地做那么一頓香甜可口的飯菜，只是單單希望你能多吃點，有個健康的身體?！爱吘股眢w是革命的本錢嘛！”他們樂呵呵地拍著你肩膀說?？墒浅两趯W(xué)習(xí)中的你，每次都只是匆匆扒兩口飯，然后繼續(xù)奮戰(zhàn)。

日復(fù)一日，高三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大半，然而你的成績并未因為你的醒悟而有所改變，依舊游走在中流水平上。你開始史無前例地慌張，這致使你夜夜不安，食之無味。甚至，連近幾次的模擬考中，連最占優(yōu)勢的英語都一落千丈。

你是班里的英語班長，對于英語屢屢的發(fā)揮失常，你很羞愧，無顏面對站在講臺上高喊那么一聲讓自己唯一倍感榮耀的話語——“同學(xué)們，收作業(yè)了！”于是前后思量下，你挪著猶豫的步伐找到了老班請求辭去英語班長的職位。當(dāng)然事情并不如想象中進展得順利。老班聽了你的陳述之后，直視著你始終低垂的臉，或許你也能感受到臉頰上那一抹炙熱吧。

“我不同意，我也不相信你會這樣一直萎靡下去，所以請抱著我的信任，好好奮斗下去吧！”這么鏗鏘有力的一句話，像遙遠國度里會有的鐘聲一般，深深叩擊著你加速搏動的心臟。你不知道該怎樣報答這句話對自己的鼓舞和肯定，只是在學(xué)習(xí)上投入了比以往更多的精力和汗水……

可是上帝真的是一個很愛開玩笑的孩子，你辛勤的耕耘并沒有得到等價的收獲，成績的起伏不是特別大，只是晉升了幾個位次?？粗兓幻黠@的排名表，你一遍遍在心中安慰著：比別人落下許多的我能取得這樣一點進步，是很不錯的。

這不是巫師嘴里神奇的咒語，它不能在斑斕的泡沫中安撫自己不甘的波動。悵然若失加上壓力過大，你終究在回家打開房門的一剎那昏倒在地，而門的這邊則是爸爸系上圍裙手握鍋鏟，高興地歡迎回家的畫面。

醒來的時候，是深夜兩點，蒙朧間你看見媽媽淚流滿面的臉，還有爸爸踱來踱去的身影。你想就這樣偷偷睡到黎明，你不想說話，只想找到一塊屬于自己的空間躲藏起來舔舐傷口?？蛇@一切都是幻想，你必須強忍著內(nèi)心的疼痛，展示給父母一個完好的自己。

沒有人曾經(jīng)這么告訴過你，父母殷切的希望并非你出色的成績，他們只是希望你健康開心地成長，盡自己所能展自己所長?？上н@些都是你在很久之后才會懂得。

你開始變得頹廢，墮落，人一再地被打擊積極性之后就會變得消極，你也不例外。只是生活軌跡回到了原點而已，你這樣想著。

幾日后，你覺得渾身不對勁，說不上的感覺，每天早出晚歸，單詞，古詩詞，公式，數(shù)字……這些像慣例一樣成為你生活中不可抹殺的部分，你習(xí)慣地早起，早去教室，背書，作業(yè)，深夜聽聽力，練題，很晚才睡，你打算都放棄不管的東西居然在不經(jīng)意間重新拾起。而就在拾起的那刻，你眼前浮現(xiàn)的是高考的臨近。這一次，你抱著堅定的信念，猶如董存瑞舉著炸藥包的決心，頭也不回地努力向前沖……

沒有努力地嘗試，誰也不知道那個撲朔迷離的出口到底藏著個怎樣的未來。慶幸的是自己還很年輕，所以不怕，往前走，往自己所想的方向走，不怕！

編輯/梁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