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漢隱喻翻譯初探

崔雁

摘 要： 本文介紹了國內(nèi)外隱喻翻譯研究狀況及主要翻譯理論，在此基礎(chǔ)上論述了漢語譯論家及翻譯家、教師等對比喻手段的處理方法即英語隱喻和漢語比喻的翻譯策略。

關(guān)鍵詞： 隱喻 直譯 意譯 英漢翻譯 比喻

隱喻在文學(xué)作品中的地位極其重要，其翻譯質(zhì)量直接影響整部作品的翻譯質(zhì)量和藝術(shù)效果，因而對隱喻翻譯的研究顯得至關(guān)重要。但是，在翻譯界，人們長期以來局限于隱喻翻譯方法的研究，這與隱喻在文學(xué)中的重要地位很不相稱。不僅研究隱喻翻譯的專著尚未問世，而且同隱喻的研究相比，專門以隱喻翻譯為題目的文章也不多。

一、國內(nèi)外隱喻翻譯研究狀況

對隱喻的翻譯問題，西方譯論家較為專注，較有代表性的學(xué)者要數(shù)英國譯論家紐馬克（P.Newmark）。他根據(jù)自己的譯事經(jīng)驗，提出八條處理metaphor的具體方法，這八條基本原則為：（1）在譯文中再現(xiàn)原文形象（Reproducing the same image in the target language）；（2）以譯語形象更換源語形象（Replacing the image in the source language with a standard target language image）；（3）用明喻譯隱喻（Translation of metaphor by simile）；（4）用明喻加意譯法處理源語中的隱喻或明喻（Translation of metaphor（or simile）by simile plus sense）；（5）用意譯法翻譯隱喻（Conversion of metaphor to sense）；（6）更換隱喻形象（Modification of metaphor）；（7）刪除隱喻形象（Deletion）；（8）形象加意譯法再現(xiàn)源語形象（Reproducing same metaphor combined with sense）。

近年來，中國譯論家和翻譯家談?wù)撾[喻的理解與翻譯的文章不斷增多。國內(nèi)許多學(xué)者從不同角度對隱喻的翻譯方法作過探討。這里簡單將其歸為三類：語義、形象、文化差異。

第一類，從語義角度對隱喻翻譯加以研究的學(xué)者提出包括隱喻在內(nèi)的習(xí)語的三種翻譯法：直譯法、套用法和意譯法。但是對三種翻譯方法的適用范圍未作明確劃分，也沒有解釋采用這種翻譯方法的原因。第二類，從形象的去留角度對隱喻翻譯加以研究的學(xué)者把隱喻分成兩類（活隱喻和死隱喻），并提出四種處理隱喻翻譯的方法：一是維持原來辭格和形象不改變；二是不改變原來的辭格，而改變原來的形象；三是改變原來的辭格，不改變原來的形象；四是改變原來的辭格和形象。第三類，從語言文化差異的角度進行隱喻翻譯研究的學(xué)者提出三種方法：符合語言習(xí)慣的，照譯；有差異的，譯成描述性詞語；或者轉(zhuǎn)譯成其他辭格。

二、英語隱喻漢譯策略

國內(nèi)外隱喻翻譯研究表明，人們的研究不外乎翻譯喻意和翻譯形象的問題，而且大都局限于隱喻翻譯技巧的研究。雖然這些翻譯方法對隱喻翻譯實踐有很強的指導(dǎo)作用，但是由于其分類比較籠統(tǒng)，實際操作起來難以把握。而且這些研究都無法進入隱喻翻譯的內(nèi)部，很難說明隱喻翻譯過程中發(fā)生的事情及譯文的成因；也很少有人系統(tǒng)地研究隱喻翻譯的本身和隱喻對翻譯總體效果的評價。下面簡略介紹三種英語隱喻漢譯策略。

1.直譯法

在理解和翻譯英語中簡單的隱喻時，譯者主要采取直譯法，當直譯法達不到理想效果時，譯者則會使用喻體轉(zhuǎn)譯法，若仍達不到要求，則再使用意譯法。英漢兩種語言的區(qū)別之一是，為數(shù)較多的英語隱喻實例完全可譯成漢語的明喻。這樣既符合漢語明喻使用頻繁這一特點，又較完整地保留英語句子中的比喻和喻義，可以說兩全其美。如英語隱喻格式明顯、簡單易懂，屬于最典型的英語隱喻句子，如A is B，即本體就是喻體。這種格式，在喻體之前加上比喻詞like，隱喻就可變成明喻。這類隱喻可采取直譯法。

即使本體和喻體都出現(xiàn)在句子中，但因為兩種文化中的喻體深層含義不同，與之對應(yīng)的譯句中的喻體完全不同于源語中的喻體，所以雖然喻體與形象皆有改變，但依然用顯性方式體現(xiàn)，可用喻體轉(zhuǎn)換的方式，即喻體轉(zhuǎn)譯法，達到異曲同工的效果。如：He is a dog in the manger.（釋義：He holds on to a post without doing any work.）他占著茅坑不拉屎（譚衛(wèi)國，2007：43）。

有些喻體在源語中生動、形象，而在譯語中則無法產(chǎn)生同樣效果。如果硬譯，則反而可能使句子譯文莫名其妙。這種情況，可放棄喻體直接進行意譯。例如：His death was the last straw to her hardships.（釋義：His death made her hard life unbearable.）他的去世使她無法忍受艱難困苦的生活（譚衛(wèi)國：43）。

半隱性隱喻主要指英語中僅有喻體沒有本體的隱喻，這類隱喻在漢語中稱為“借喻”。對這類隱喻比對簡單隱喻的理解和翻譯都難一些，因為本體通常隱而不露，所以譯者必須根據(jù)語境將其挖掘出來，盡可能直譯是上策。如：His industry，perseverance，and determination ultimately brought him a rich harvest.他勤奮刻苦、堅持不懈、鍥而不舍，終于取得了豐碩成果。例中本體未出現(xiàn)，只有喻體（a rich harvest）比喻成就斐然（great achievements），類似于漢語的碩果累累。

2.直譯與意譯相結(jié)合的方法

如果直譯可能產(chǎn)生意思不清或?qū)е抡`解，譯者就應(yīng)盡可能地采取直譯與意譯相結(jié)合的方法。例如：At last this intermezzo came to an End.走走停停問路這段插曲終于結(jié)束了（譚衛(wèi)國：43）。intermezzo本是音樂術(shù)語，指歌劇幕間音樂或間奏曲。在本句中，指作者到達廣島之后乘坐出租車前往市政廳會見市長的那段問路插曲。出租車司機對那段路程不熟悉，不得不時而停下來問路。作者過去從未有此經(jīng)歷，覺得很有趣，故將其比做“intermezzo（插曲）”。

如果上述兩種方法都不適宜，則譯者只有采取意譯法，把作者的含義明確表達出來。如：If you are unfair to me，I will certainly hang out all your dirty linen.你要是待我不公平，我就把你的那些丑事都抖露出去（譚衛(wèi)國：43）。句中的斜體部分是英語中的隱喻性習(xí)語，本身相當于喻體，在英語文化中的喻義可以說是人盡皆知的。

隱性隱喻主要指那些喻體不明顯，喻義（即本體）隱喻曲折、較為含蓄的英語隱喻。這類隱喻運用范圍較廣，但理解與翻譯卻較為困難。如：（1）The conversation was on wings.（釋義：The conversation became as free and cheerful as a bird flying and soaring in the sky.）（譚衛(wèi)國：44）談話變得無拘無束，輕快自如。

作者將談話比作飛翔的鳥兒，喻指談話歡暢輕快。但作者并未直敘，而是用介詞短語on wings間接表達上述喻義，讓喻體繞彎兒，因此我們說喻義較隱晦曲折（譚衛(wèi)國：44）。對這種隱喻，一般采取意譯法，直譯成“談話長了翅膀”，可能詞不達意或造成誤譯。

3.復(fù)雜隱喻的理解與翻譯

所謂復(fù)雜隱喻，主要指形式和喻義均較為復(fù)雜，因而理解與翻譯均頗有難度的英語隱喻。這類隱喻可分為擴展型隱喻、包孕型隱喻和輻射型隱喻。

擴展型隱喻指有時作者順著一個隱喻自然巧妙地擴充延展下去，以便淋漓盡致地表達思想內(nèi)容或生動逼真地創(chuàng)造人物形象。如：（2）The tree of liberty must be refreshed from time to time with blood of patriots and tyrants.It is its natural manure.（Thomas Jefferson）自由之樹必須一次又一次地用愛國者和暴虐者的血液來澆灌，方能生機勃勃、郁郁蔥蔥。雙方的血是它的天然肥料（譚衛(wèi)國：45）。將自由比做樹，樹要水，澆灌才能茁壯成長，但自由之樹必須常常用愛國者和暴虐者的血液來澆灌方能郁郁蔥蔥、枝繁葉茂。這個新穎生動的擴展式隱喻闡明了一個深刻的道理：真正美好的自由，必須以鮮血和生命的代價獲得。

包孕型隱喻和輻射型隱喻，指在連續(xù)出現(xiàn)的一組隱喻句中，前一隱喻句的本體和喻體分別包含后一隱喻句的本體和喻體，這種隱喻稱為包孕型隱喻（項錦華，2006：7）。（3）The world is a theatre，the earth a stage which God and nature do fill with actors.世界是劇院，地球是舞臺，演員立其中，造化巧安排。

這是由兩個顯性隱喻組成的包孕型隱喻，前一隱喻是后一隱喻存在的前提，后者在前者基礎(chǔ)上向縱深發(fā)展，從actors可知，該句還有一個半隱性隱喻，即人被比做演員，各種各樣的人在地球這個大舞臺上表演形形色色的角色。

輻射性隱喻是由一個本體多個喻體構(gòu)成的隱喻。這種隱喻以一個本體為中心，借助相似點這個媒介向不同的喻體輻射出去。（4）He that is proud eats up himself.Pride is his own glass，his own trumpet，his own chronicle.驕傲者毀滅自己。驕傲是他孤芳自賞的鏡子，驕傲是他自吹的喇叭，驕傲成了他記載生命事跡的自傳（引文同上）。

這是形式明顯的輻射性隱喻，包含一個本體三個喻體。三個喻體從三個不同的方面生動形象地提示了本體（驕傲）的本質(zhì)特性及其一事無成的結(jié)果。譯者采用的是直譯與意譯相結(jié)合的方法，此譯堪稱佳句。

許多譯家都有翻譯修辭格的豐富經(jīng)驗，他們歸納整理了若干條基本原則，比如：英漢兩種語言隱喻較為類似則采取直譯法，無法直譯時采取意譯法。具體做法很多，其中有增詞法、引申法、轉(zhuǎn)換修辭格、轉(zhuǎn)換比喻形象等。實際操作絕不限于這樣簡單的幾種方法，譯者可根據(jù)情況靈活處理。本文例句所運用的方法，都因例因情而譯法各有不同，唯此，才能體現(xiàn)翻譯是一項創(chuàng)造性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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