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宰相”范純?nèi)实拿糠秲?/h1>
2013-04-29 00:44:03王愛軍
醒獅國學(xué) 2013年7期
王愛軍
范純?nèi)实陌职质潜彼蚊挤吨傺?，“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閃爍千古，以致范氏子孫在他的星光下顯得十分黯淡。其實范純?nèi)使俾毐人习指?，社會影響比他老爸大，別有名士味道。
◎放著“官二代”不做
作為純正的“官二代”，范純?nèi)适畮讱q就被任命為太常寺太祝。這是個正九品的官職，雖然官不大，但在別人看來是十分榮耀的事，可范純?nèi)蕦Υ耸植恍?，他說：“賴恩澤而生，吾恥之。”他要靠自己的本事吃飯。22歲時他報名參加了科舉考試，中進(jìn)士，以自己的能力，名正言順地當(dāng)了官。
◎放著“快車道”不走
宋神宗繼位后，很想有一番作為，有一次他召時任陜西轉(zhuǎn)運副使的范純?nèi)嗜氤?，詢問陜西城郭、甲兵、糧儲如何。
范純?nèi)蕝R報說：“城郭粗全、甲兵粗修、糧儲粗備?！?/p>
神宗大為驚訝，質(zhì)問他說：“我委任你邊防的重任，怎么干的每件事都如此粗陋？”
范純?nèi)驶卮鹫f：“粗者是說未精，但如此也足夠了。愿陛下不要留意邊防，若邊臣觀望陛下之意，整天想著立功之事，將來必有意外之患?！?/p>
神宗不解，疑惑地望著他：“將士想為國家立功還不是好事嗎？我不關(guān)心國防，要關(guān)心什么呢？”
范純?nèi)噬献嗾f：“王安石變更祖宗法度，聚斂財利，民心不安。《書經(jīng)》說‘怨豈在明，不見是圖。但愿陛下考慮不能見到的埋怨?！?/p>
神宗說：“什么是不能見到的埋怨？”
范純?nèi)驶卮鹫f：“杜牧所謂‘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即是。作為天子，要細(xì)細(xì)體察百姓那些沒有說出來的怨氣，把百姓治理好了，天下就平安了。”
后來朝廷任命范純?nèi)蕿閼c州（今甘肅省慶陽市）知州，以應(yīng)對西夏的威脅。臨上任前，神宗召見他說：“你的父親在慶州有威名，現(xiàn)在可以說是世職。你跟隨你父親很久，兵法一定精熟，邊事也一定精熟?！?/p>
范純?nèi)驶卮鹫f：“我是儒家，沒有學(xué)過兵法，先父守邊時，我還很年輕，也記不得什么，而且現(xiàn)在事勢也有不同。陛下使臣下修治城壘，愛養(yǎng)百姓，不敢推辭。若開拓邊疆，侵攘土地，希望跟帥臣商議?！?/p>
出了皇宮，同僚呂大防問他：“皇帝很看重你，這正是建功封侯的好時機(jī)，你為什么總是推三阻四呢？”
范純?nèi)收f：“皇帝年輕，功名心太重，豈能輕言戰(zhàn)事呢？《大學(xué)》里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是個慢功夫，急不得?！?/p>
皇帝希望“膽子再大一點，步子再快一點”，范純?nèi)蕝s總是以“道遠(yuǎn)者理當(dāng)馴致，事大者不可速成”勸皇帝悠著點，放著快行道不走，不主動與領(lǐng)導(dǎo)合拍，其后果就是他的官職長期原地踏步。后來當(dāng)改革以失敗告終，王安石黯然下臺，神宗皇帝才想起范純?nèi)十?dāng)年的忠告，不由十分感慨。
◎放著“太平官”不干
范純?nèi)示腿蔚牡谝粋€職務(wù)是襄邑縣（今河南睢縣）知縣，這里有一片皇家衛(wèi)戍部隊御林軍的牧場，那些衛(wèi)士們飛揚跋扈，牧馬時經(jīng)常踐踏老百姓的莊稼。百姓告到縣里，范純?nèi)识挷徽f，當(dāng)即逮捕了一個侍衛(wèi)，并當(dāng)眾處以鞭杖之刑。牧場的主管官員大怒說：“天子的宿衛(wèi)，怎敢如此對待？”隨即把此事上報給了朝廷?；实哿⒖膛沙鲇?，范純?nèi)世碇睔鈮训卣f：“養(yǎng)兵的費用來于田稅，若使毀壞百姓田畝而不能執(zhí)法，田稅從哪里來？”還好皇帝聽到他的話，下詔不再追究此事。
哲宗時，范純?nèi)驶氐匠?，“路見不平一聲吼”的棱角依然鋒利。侍郎蘇轍在接受皇帝策問時，引用了漢昭帝改變武帝法度的事做例子。哲宗一聽，大發(fā)雷霆：“你怎么能以漢武比先帝？”大概誰也沒見過皇帝發(fā)過這么大的火，蘇轍沒敢再辯解，默然走下金殿待罪，眾大臣嚇得沒人敢抬頭。這時，范純?nèi)收玖顺鰜?，從容地說道：“武帝雄才大略，史無貶辭。蘇轍用他比先帝，不是誹謗。陛下親政剛開始，進(jìn)退大臣，不應(yīng)如訶叱奴仆一樣?！庇邑┼嚌櫢ι朴诳粗I(lǐng)導(dǎo)的臉色說話，厲聲說道：“先帝法度，被司馬光、蘇轍破壞殆盡?！狈都?nèi)收f：“不是這樣，法本沒有弊端，有弊就當(dāng)改。蘇轍所論，事與時而已，不是說人?！闭茏谝虼瞬派晕⑾⑴?。蘇轍平日里與范純?nèi)室驗檎姴煌?，少有來往，至此他拜服說：“您老人家是佛地位中人?！?/p>
章惇為相后，把前任宰相呂大防等流放嶺南，并且建議皇帝說，即使遇到大赦，也不應(yīng)讓他們回來。范純?nèi)事犝f后，十分憂憤，想齋戒后上疏申辯。此時的他已經(jīng)七十高齡，正鬧著眼病，雙目失明，家人們都跪下求他：“千萬不要再觸怒皇上，萬一被遠(yuǎn)斥，實在不是年老之人所適宜的啊！”范純?nèi)驶卮鹫f：“事至于此，沒有一人敢說，假若皇上之心由此而有所回轉(zhuǎn)關(guān)系就大了。否則，即使我死了，又有什么遺憾的?！庇谑巧蠒实郏瑸閰未蠓赖绒q解，而他最終因為觸怒章惇，而被判與呂大防同罪，罷職出任隨州。
范純?nèi)试诠賵龌炝艘惠呑?，一不讀《厚黑學(xué)》，二不念《孫子兵法》，只玩陽謀，不耍陰謀，一生升遷的時候少，貶謫的時候多，幾起幾落，至死不改正直的品格。
編輯/王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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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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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純?nèi)驶卮鹫f：“杜牧所謂‘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即是。作為天子，要細(xì)細(xì)體察百姓那些沒有說出來的怨氣，把百姓治理好了，天下就平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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