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映芳
(廣東藥學院醫(yī)藥經濟學院圖書館,廣東 廣州 510006)
高校圖書館是學校的文獻信息中心,是為教學和科研提供信息服務的學術性服務機構,是學校信息化和社會信息化的重要基地,是學校教學和科研工作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圖書館理所當然地成為高校不同專業(yè)學科教育的第二課堂,成為發(fā)揮高校德育功能的重要基地之一。
古往今來,不少讀書人講求從書籍中獲得提升人格境界的力量,主動加強自身道德修養(yǎng)。曾國藩認為,“吾輩讀書,只有兩事:一者進德之事,講求乎誠正修齊之道,以圖無忝所生”[1];體現(xiàn)中國傳統(tǒng)倫理觀念的儒家經典,常被儒家大師列為重要的閱讀教材,培養(yǎng)守禮有志的臣民。在當代,為加強大學師生對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和“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的學習,加強對傳統(tǒng)優(yōu)秀文化及愛國主義、集體主義的道德品質培養(yǎng),就很有必要讓高校圖書館的藏書發(fā)揮德育方面的功能。圖書館可以通過開展各種新書宣傳、圖書導讀活動,或配合高校德育工作,引導高校學生對優(yōu)秀作品的學習,進而促進高校學生的健康成長。從以往的研究成果看,不少人認同“高校圖書館因擁有‘全方位育人’內容的書籍,故可成為高校德育工作重要陣地之一”的觀點。從長遠角度看,重視高校圖書館藏書內容德育功能,可讓高校師生在知識的海洋里不斷學習、提高,塑造正確的人生觀、世界觀和價值觀。如果高校師生在課堂教學之外,積極閱讀具有較高思想性的書籍,在一定程度上也可反映出高校的德育情況。
對于專職從事德育工作的高校黨政人員、輔導員、教師,可充分參與高校圖書館舉辦的新書薦購、書目指引活動以及其他圖書館舉辦的各種文體活動、讀書節(jié)活動、講座活動,將高校圖書館打造成重要的思想文化活動基地,彌補課堂教學的不足,讓學生自覺、自愿地多讀好書,陶冶情操,提升精神境界。目前,不少高校還開展了大學生素質拓展計劃項目,該項目的內容就包含思想政治與道德修養(yǎng)方面的智能發(fā)展要求,若通過積極應用圖書館的藏書內容平臺,發(fā)揮德育功能,可以促使學生離校后,還能保持善用圖書館加強自身道德修養(yǎng)的閱讀習慣,成為合格乃至優(yōu)秀的社會工作人員。
高校圖書館的藏書數(shù)量動輒數(shù)十(百)萬冊以上,高校學生不僅應充分利用短暫的大學時光來強化閱讀能力,吸取更多的精神財富,更應重視閱讀品質的培養(yǎng)。例如,唐代古文運動的倡導者韓愈,曾在《韓昌黎文集·講學篇》中提到“業(yè)精于勤而荒于嬉”;宋代理學大師朱熹,認為閱讀跟修身有緊密的聯(lián)系,因此提出過不少獨特見解,如認為整個閱讀過程都必須做到“居敬持志”,反對為了獲得功名利祿讀書……在現(xiàn)代的閱讀理論研究中,也認為智力水平相當?shù)膶W生,閱讀動機強的在閱讀效率上要高于動機弱的。但是,我們也看到當代不少學生還缺乏明確的閱讀目的和正確的閱讀態(tài)度。例如社會媒體曾報道,有的中學生高考后,以撕書為發(fā)泄手段;有的大學生還抱著“讀書是為升官發(fā)財、光宗耀祖”的功利目的,這樣,就很難通過靜心修讀提升精神境界。因此,在當代大學的德育工作中,要充分利用圖書館平臺,培養(yǎng)師生在閱讀方面的高貴品質,讓閱讀活動能有恒、有志、有識,并堅持不斷地行走在求學之道上,以提升閱讀品質來提高個人道德修養(yǎng)。
當?shù)掠ぷ髋c閱讀教育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時,也會促使對閱讀活動的遞進認知。例如,不能為普及全民閱讀,在提升全民閱讀興致時只提倡“悅讀”,也要提倡高層次閱讀活動。目前,發(fā)達國家都先后發(fā)動過全民閱讀運動,制定各類閱讀政策,這對我國的閱讀教育發(fā)展有一定啟示作用。從閱讀品質層面看,高校專職德育工作者應該積極應用圖書館平臺,使閱讀教育不僅僅停留在閱讀技能層面(譬如搜查、快速閱讀文獻資料的技能),而是要引導學生脫離功利閱讀目的,端正閱讀態(tài)度,讓廣大的高校在校生都積極借助閱讀活動提高道德修養(yǎng)。一個人的閱讀史,就是一個人的精神發(fā)展史。王余光教授也曾認為閱讀是“閱讀主體(讀者)與文本相互影響的過程,是閱讀主體實踐活動與精神活動的一種體現(xiàn)”[2]。因此,倡導德育工作與閱讀品質教育的結合,實際上更有利于高校德育質量的整體提升。
縱觀我國數(shù)千年來的圖書借閱史會發(fā)現(xiàn):閱讀過程也應與德育工作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對于官方藏書,古時各個朝代基本都嚴格控制借閱,例如隋唐的皇家藏書只有皇帝才能使用;宋元以后,官方藏書才準予國子監(jiān)及府州縣地方學校生員閱讀。對于私人藏書,大部分借閱條件苛刻,例如澹生堂存書規(guī)定:“子孫取讀者,就堂檢閱,閱竟即入架,不得入私室?!保?]從知識共享的角度看,這是典型的“重藏輕用”負面案例,是公共圖書館成立之前,圖書借閱被壟斷的陳腐做法。但從道德角度看,古代圖書因印刷技術有限,圖書出版成本較高,每冊圖書的市場價格在當時的環(huán)境下顯得頗為昂貴。例如,曾有人考據(jù),明朝時期有的單冊圖書價格相當于七品小官月薪的1/12[4]。圖書作為藏書者的非一般私人財產,要讓其隨隨便便的給予他人借閱,而不顧慮是否會在借閱過程丟失、損毀或難以討回,是很難想象的。古時的諺語“借書一瓻,還書一瓻”就曾被訛傳為“借書一癡,還書一癡”,“故世之士大夫有奇書多秘之,亦有假而不歸者必援此,予嘗鄙之?!保?]到了近現(xiàn)代,也有人對外借圖書持謹慎態(tài)度。對于公共圖書館,是在改革開放以后才逐步開展大范圍的開架借閱,而且伴隨開架借閱,難以避免的亂架、顯性或隱性丟失問題都屢見不鮮。對于私人藏書,許多愛書人士也對借書問題有過煩惱。例如文化名人余秋雨怕圖書歸還時被污損,而坦言說:“這雖是外在形態(tài)的問題,對藏書的人來說卻顯得十分重要?!保?]藏書家黃裳先生認為,對于借來的圖書都應該愛惜,諸如用手心將圖書沿書脊壓平他都認為要不得。有些人擔心催還圖書時會傷害朋友感情,所以干脆不外借。
為避免借閱過程的不道德現(xiàn)象,清代一些書院對借書的種種陋習采取嚴厲的規(guī)制。例如河南封丘正義書院的《領書條例》對借書違規(guī)現(xiàn)象有具體而嚴厲的懲罰?!把悠谌照?,日罰錢20文,按日核算,由院夫催提?!薄叭粲袚p污者罰抄補,損污過多及丟失者,罰更換全書或包賠原價?!保?]當代公立圖書館也紛紛制定圖書館員及讀者都必須共同遵守的借閱規(guī)章條例,來約束各種不懂愛護公物的違規(guī)行為。有的高校圖書館認為社會上始終存在借書還書過程的道德失范問題,因此認定圖書館是道德的養(yǎng)成所,對于逾期歸還圖書的師生,通過溫習規(guī)章制度測試題的懲罰手段來不斷內省利用文獻資源的道德規(guī)范,而不純粹的使用違背借還契約的經濟手段懲罰,另外,也通過開展講座贊美自覺歸還逾期圖書的各種美德行為[8]。在國外的高校里,也有通過制定明確的榮譽守則來介入約束圖書館借閱過程中的不道德行為。制定了榮譽守則后,則讓道德制度化,以便規(guī)范學生的道德行為時,具有更強的可操作性,使學生的道德榮譽歸屬感有更強的感召力[9]。
由此可見,高校專職德育工作者可通過與圖書館員的合作調研,了解圖書館借閱過程中的不道德現(xiàn)象,從中獲取道德說教的有力實例。畢竟在高校里,圖書館是師生最常出入的公共場所,發(fā)生在這個地方的缺德與美德行為都最容易被互相效仿。在數(shù)字資源環(huán)境下,雖然借閱紙質圖書的行為會逐步減少,伴隨而來的傳統(tǒng)借閱不文明行為也會相應遞減。但從數(shù)字資源的下載“借閱”利用規(guī)則看,有的出版社很難明確“惡意下載”的具體指標數(shù)字,只是與圖書館簽署要規(guī)避惡意下載行為的買賣合同,而圖書館被指控某個IP地址惡意下載時,往往也只是從知識產權的角度去說教違規(guī)師生,實際效果并不令人滿意。今后若采用道德管理方法,或許更能讓高校師生自覺消除不文明的行為,認識到不道德的行為會影響到他人的資源使用,在自律與他律的過程中,共同形成紙質及數(shù)字資源的文明借閱氛圍。
教育的信息化,不僅僅是開展硬件設備與軟件的建設,最為關鍵的是施教主體(教師)是否具備高水平的信息素養(yǎng)。而高校開展的德育工作,主要是通過高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來專門負責。如果專職德育教師的信息技術能力、網絡資源利用知識普遍較弱,則很難改善和優(yōu)化課堂教學。假如課堂教學故步自封,在信息時代還是采用老一套的教學模式,則會加劇學生對思想政治課程的排斥心理。對此,一方面,可通過呼吁重視提高專職德育教師的信息素養(yǎng),建立多種激勵機制,讓其不斷地接受更多的培訓,創(chuàng)新教學方法[10],另一方面,也可呼吁加強與圖書館在信息素養(yǎng)方面的合作。
從圖書館的信息素養(yǎng)教學內容看,隨著信息素養(yǎng)定義的遷移變化,教學內容也逐步拓展。不是單純的培養(yǎng)學生如何檢索資源,而是根據(jù)信息環(huán)境的變化,增加了信息倫理道德教育內容。從信息素養(yǎng)的研究主體看,是包含圖書館員群體在內的教育界人士為主。例如,臺灣地區(qū)刊發(fā)過信息素養(yǎng)主題的期刊有105種,其中就包括教育領域38種,圖書信息領域18種及其他49種。因信息素養(yǎng)的研究領域不斷蔓延、泛化,其已成為跨越護理、醫(yī)藥、旅行、警察等不同行業(yè)的人們共同關注的問題[11]。從信息素養(yǎng)教學的現(xiàn)狀看,圖書館界非常重視信息素養(yǎng)的教學合作,美國信息素養(yǎng)理論界早在上世紀80年代就提出“為信息素質而合作”。國外不少知名大學也推出形式多樣的在線信息素養(yǎng)教學課程,以及開展嵌入式的課堂教學,從發(fā)展趨勢看,合作教學也是一種重要的教學嘗試方向。從學生的教學需求看,隨著網絡技術的高速發(fā)展,高校學生都能快捷地利用信息資源,但是他們在方便之時,感受到精神健康方面的威脅,比較常見的是“網癮綜合癥”[12],若不加以引導,勢必會產生更大的負面影響。另外,因圖書館資源豐富,也給高校學生帶來選擇利用方面的“圖書館焦慮癥”。這些困惑,有必要引起德育工作者及圖書館員的重視。這些問題說明,高校大學生的信息素養(yǎng)教育是涉及德育教育的一項系統(tǒng)工程,與大學生的心理健康、倫理道德修養(yǎng)有密切的關聯(lián)。信息素養(yǎng)內的德育內容不能完全寄托于高校圖書館。
如果鼓勵德育工作的教師借助圖書館平臺,積極參與圖書館的信息素養(yǎng)教學合作計劃,那么,德育的教育內容、教學方式也會發(fā)生顯性變化,避免讓學生覺得純粹地被灌輸枯燥、純理論的說教內容。況且,信息素養(yǎng)的教育旨在使學習者善于利用信息技術和知識技能,不斷提高信息意識和信息能力,規(guī)范自身信息行為,學會學習、思考、合作、創(chuàng)造,養(yǎng)成善于學習又樂于終身學習的習慣,成為全面發(fā)展的高素質人才。
美國著名慈善家卡耐基曾認為,進入慈善領域有七大最佳領域,捐助圖書館就是其中之一。在卡耐基的影響下,西方不少慈善人士都鐘愛圖書館領域的捐贈。但我國的情況是,除了政府官員在大眾媒體上反映了一些公共圖書館的基本情況外,從2008年中國圖書館學會資助的《社會力量參助圖書館事業(yè)發(fā)展的政策與模式》的課題成果來看,社會力量創(chuàng)辦并自主管理的公益性圖書館也跟大部分基層公共圖書館一樣,存在經費來源不足,維持與發(fā)展困難較大的問題。這說明,無論是政府公辦的圖書館,還是私人創(chuàng)辦的圖書館,都存在接受獲贈的渠道不夠通暢、獲贈來源貧乏、較難獲取公益助力的問題。而要形成圖書館的公益慈善項目,則需要動員廣大人民群眾來積極參與。對于高校圖書館而言,他們能做的就是為圖書館公益活動和慈善資金(資產)的管理,提供吸引外來慈善資源的新型管理方案。例如,使用公開、透明的工作方式,讓捐贈、捐助者放心。對于高校德育專職教師而言,他們可以通過公益慈善事業(yè)的介紹,引導學生群體對公益慈善活動的了解、支持。例如,引導學生畢業(yè)離校前,將部分私藏書籍捐贈給圖書館,或引導學生積極參與圖書館的義工活動。
以廣東的中山大學例,該校于2011年4月成立中山大學公益慈善研究中心(COP),宗旨是通過行動研究和政策倡導,促進公益事業(yè)從傳統(tǒng)慈善向公民公益轉變,推動社會轉型。該校負責人認為公益是大學培養(yǎng)人才的應有之義,要以務實態(tài)度進行公益實踐,不斷在教學實踐中探究公益新模式,以培養(yǎng)擁有公益心、熱心服務社會的青年[13]。2011年起,特別引進了國外的Service Learning(公益學習)的概念。其中,與圖書館有關的公益活動項目是,該校的資訊管理學院和博雅班在暑假期間,專門組織師生赴汶川幫助當?shù)貓D書館的建設。2011年9月新修訂的《中山大學學生獎勵管理規(guī)定》和《中山大學學生勤工助學管理辦法》新增了社會公益活動要求。學生可向圖書館申報公益服務崗位(每學年度的公益服務時間不少于50小時),然后每年要參評年度獎學金及捐贈獎學金時,可由圖書館再出具認證意見。
利用圖書館平臺開展公益活動學習,可使學生熟悉了解圖書館的工作流程,養(yǎng)成與圖書館相關的人文服務精神。公益慈善文化教育納入德育課程體系后,應用圖書館平臺開展高校學生的公益慈善教育,也有利于公民道德意識的培養(yǎng)和道德品質的提升。
圖書館在發(fā)展過程中,總是伴隨著各種與道德相關的服務難題。諸如霸占座位、隨意藏匿圖書、亂涂亂畫損毀圖書以及其他各種不文明行為,都會影響到圖書館的正常使用,增加服務成本。要深入發(fā)展創(chuàng)新服務,始終離不開讀者道德水平的提升。要解決這些問題,應該從道德教育著手。由于高校圖書館館員并不是專職的德育教師,其“分內要做的事”比較多,對不道德行為進行規(guī)范時,又不能簡單用一些懲罰條款來強硬管制,因此要激發(fā)學生形成自覺的良好道德行為;而實施相應的德育管理辦法時,始終離不開整個高校內教育系統(tǒng)的支持,尤其是德育教師的支持及配合。從高校德育課程的教學要求看,要培養(yǎng)學生良好的道德情感、意志、行為,離不開實踐,而圖書館就是一個實用的道德教育與實踐場所。因此,應用圖書館平臺發(fā)揮德育功能,不僅是一種良好的教學途徑,也是一種務實的教學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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