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泠印社早期發(fā)展影響因素新論

胡志平

（黑龍江省書法家協(xié)會 黑龍江哈爾濱 150000）

西泠印社是20世紀最有影響的社團之一，距今已有一百余年歷史。在其早期發(fā)展過程中，印社創(chuàng)始人以深謀遠慮的智慧，基于社址要有長久性、穩(wěn)定性、生發(fā)性的考慮，煞費苦心選定的社址，無疑在其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在他們之前，中國書畫界亦曾出現(xiàn)過許多有影響的書畫社團，但限于各種條件或觀念，許多創(chuàng)辦人沒有或有而未能徹底解決社址問題，從而給社團的發(fā)展埋下了隱患。目前，我們還未能發(fā)現(xiàn)在諸多的社團創(chuàng)始人中，有人為了建造屬于自己的社址而作出諸如西泠印社創(chuàng)始人群體這樣的努力。

一、中國書畫印社團的選址情況

研究一個社團的發(fā)展狀況固然有多個方面，但社團是否有固定的社址為其依托，是考察其發(fā)展歷程的重要方面。成立于西泠印社前后諸多社團最后的星散，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沒有屬于自己且固定的社址。創(chuàng)建于1909年在歷史上產(chǎn)生過重大影響的“南社”也未有過固定且擁有產(chǎn)權的社址，還曾遷移一次，最后的解體原因十分復雜，但沒有固定社址恐怕也是其中之一。林乾良先生在其所著《西泠群星序》談及社址問題時，將南社與西泠社進行了比較，稱無固定社址“是南社最傷心的事”。為了便于分析，我們先來考察一下各種社團的社址情況。

考察社團的歷史我們會發(fā)現(xiàn)，當時人們多選擇臨時借用或以社員支持的形式，將會址放在社員家，或租賃其他場所以為社址，從而導致以一時之便利而忽略社團長遠發(fā)展，或因一時資財不濟，或滋生于一般文人的雅集觀念，缺乏社團經(jīng)營意識，使得社團從一開始就缺乏長久性、穩(wěn)定性和生發(fā)性的必要基礎。

清末民國眾多社團于選址方面的相關資料表明，一般情況下，社團的社址選擇分四種情況：

（一）設于私人居所。社團將社員的私人居所作為社址，是當時比較普遍的現(xiàn)象，雖然這樣的選址不用或少有投資，于社團運作亦較為方便，但易于使之等同于舊式文人的雅集形態(tài)，缺少現(xiàn)代社團所必需的相對獨立的條件，且較易發(fā)生因個人居所或人事變更而使社團產(chǎn)生遷移或停頓的危險。創(chuàng)立于民國紀元前的海上題襟館，最初會址設在閘北交通路，后遷至汕頭路畫家俞語霜家，直至俞氏去世，題襟館又從汕頭路遷至寧波路渭水坊。(黃可著《上海美術史札記》8頁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2000年版)素月畫社成立于民國十四年秋，海上楊東山子秋實及其門人沈珊若等創(chuàng)建，社于南市小南門俞家弄楊氏故居，社長楊東山氏……民國十八年，楊東山氏謝世后，將社址遷于北門沉香閣，抗戰(zhàn)時因社員星散，一度停頓。(王昌主編《中華民國三十六年美術年鑒》，上海市文化運動委員會1948年出版)民國廿四、五年間，杭州書畫同道有莼社之組織……初在江秉甫家及余（姜丹書）之丹楓紅葉室內(nèi)雅敘為多，后借湖上西泠印社為常聚之所。(《姜丹書藝術雜著》119頁浙江教育出版社1991年版)

（二）設于單位（報館、學校、茶樓）。選址如果只是從權宜之計出發(fā)，因社員與某一單位的特別關系而將社址選在該單位，亦容易發(fā)生變故。創(chuàng)建于民國元年的文美會，是由李叔同主編的太平洋畫報（《太平洋報附刊》）發(fā)起組織的，會址設在太平洋報社內(nèi)，還編有《文美》雜志，該會創(chuàng)辦一年即無形解散。(王昌，《中華民國三十六年美術年鑒》)

創(chuàng)建于民國紀元前3—4年間的文明雅集，集“海上書畫家及鑒賞家，以茶館為會所……初設茶館于漢口路，后遷城內(nèi)凝暉閣，嗣盤與松月樓?！?王昌，《中華民國三十六年美術年鑒》)

（三）租賃。租賃雖然是選址較為靈活的方式，但因其受租賃方的制約，也在很大程度上使社團缺乏穩(wěn)定性，從而影響其發(fā)展。錢化佛組織的藝乘書畫社初設在勞合路莫悟奇的松石山房上，后因屋小“而多覺地位偏促”，又租賃三馬路云南路口一幢房屋(錢化佛述,鄭逸梅撰《三十年來之上?！?8頁)。民國時期中國美術年鑒中未曾記之，雖不能因此斷定因為社址不斷變更之故，但其影響不大卻是不爭的事實。創(chuàng)建于民國紀元前三年的豫園書畫會善會，“賃豫園得月樓上為會所”，青年書畫社成立于民國十年，會址在寧波路渭水坊，即向上海題襟館分租過街樓一間。苑米山房花會假豫園放鶴樓舊址為會所，至抗戰(zhàn)起會員星散，會址亦毀于火。勝利后，幾度召集會員，另覓會址，以謀繼續(xù)宣揚文化，至今猶在進行中。二十年代初，國畫研究會成立，苦無會址，會員鐵禪“遂捐出一角，中外人士為提倡藝術，捐款修之，以為會所。抗戰(zhàn)軍興，會員星散?？箲?zhàn)結束后，設于六榕寺中唯人月堂的社址已另作別用，會址乃成問題。文獻館長簡又文氏……愿于館中劃地，為諸夷人藏修息游之所?！保ā饵S般若美術文集》46頁人民美術出版社1997年版）

上海書畫研究會成立于清宣統(tǒng)二年，假上海小花園商余雅集樓為會所，旋即停頓。青漪館書畫會創(chuàng)于民國紀元前一年，總事務所在南京路、貴州路轉角，另在福州路文明雅集樓內(nèi)假一角地，為會員陳列作品之所。該會章程中稱，本會總事務所設于同志夏君處，但同時，又另設一處為會址。(黃可著《上海美術史札記》18頁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2000年版)

（四）購置土地，建設會所。西泠印社當屬于第四種情況。設于私人居所及單位，因限制于條件，或居所主人對于社團的態(tài)度的變化，或因單位負責人的人事變動都可能對社團的存留產(chǎn)生影響。惟有社團擁有自己的且不受其他因素影響的固定社址為社團永久的依托地，才有可能使社團發(fā)展壯大。

從上述材料可以看出，一個社團能否發(fā)展的首要前提是有一個固定的會址，便于會員活動、同道集會，亦使該社團有一定的穩(wěn)定性。限于條件不可能每個社團都有固定的社址，而西泠印社在此方面所表現(xiàn)出來的氣魄，則堪稱為大手筆。即使是抗戰(zhàn)期間，“社務停頓，社中財產(chǎn)幸全或無損。”(葉良本《先君為銘公事略》轉引自林乾良著《西泠群星》15頁西泠印社出版社2000年版)而正因為西泠印社有固定的社址，才使她雖歷經(jīng)戰(zhàn)爭的劫難而元氣不傷。一般情況下，在個人居所、租賃或借他人會所也可以正常開展會務，甚至還可能有所發(fā)展。然一但遭遇重大變故，就可能發(fā)生會務中斷，甚至社團由此解體的事件。西泠印社對于印社的經(jīng)營在當時即頗受首肯。姜丹書曾撰文記載經(jīng)亨頤欲仿西泠印社制建“寒之友”事。民國廿六年春，先生（經(jīng)亨頤）托潘天壽、姜心白及余在西子湖畔物色一地，以備建設寒之友社社屋，并言永充同道游息之所，不做子孫遺產(chǎn)，仿佛西泠印社之制。購地之后“乃自設計作圖，鳩工造屋。”先生（經(jīng)亨頤）謂余言“并無些許錢，乃斥老妻飾物，湊成工程費?！?錢化佛述,鄭逸梅撰《三十年來之上?！?17頁)經(jīng)亨頤有了這樣的想法，并已為此籌集了資金，派學生去勘探選址之所。彌留之際，仍念念不忘此事，“猶以此志未遂為憾。”特別應指出的是，經(jīng)氏的遺憾是由于戰(zhàn)事突起而造成的。這是目前所見仿西泠印社制置地、建所的一例。可見，經(jīng)氏與西泠印社早期創(chuàng)始人對于屬于自己的固定場所對于一個社團發(fā)展的重要性的認識，迥異于時人。在此之前，經(jīng)亨頤為創(chuàng)設大同醫(yī)院，“而盡捐故田宅”以為院址，亦非偶然。

二、西泠印社的選址特色

（一）合法性

選址之先即謀求印社的合法地位，并請求政府保護。1905年，印社創(chuàng)始人丁仁等向杭州府呈上《呈杭州府錢塘縣》一文，稱“雖云集會自由要亦吟壇變相，事關公益，體屬私團。用敢聲敘緣由，仰懇憲恩準予立案。”（《西泠印社小志》1頁）1912年，西泠印社又呈杭縣知事尋求保護的公文“具呈西泠印社社員吳隱、葉銘、王壽祺、唐源鄴為案，經(jīng)特許集資建設社屋，申請出示保護事。……事雖創(chuàng)舉，曾奉官廳批準許可在案……伏維蔣祠既經(jīng)議會認許照舊辦理，則印社屬私人創(chuàng)建，理合呈請保護。伏乞俯予出示曉諭，以免鄉(xiāng)愚無知，或受有形之損害，不勝感激之至?！保ā段縻鲇∩缧≈尽?-3頁）1933年西泠印社印行三十周年紀念刊，將民政廳、財政廳發(fā)給業(yè)戶的宅第地積執(zhí)照和民政廳測丈隊實測土地測繪面積圖載于紀念刊第2頁。

（二）人文環(huán)境特色

社址選于西泠，意在“占湖山之勝”，得山水之助，符合文人心態(tài)。在選擇社址方面，西泠印社的創(chuàng)始人從開始便以身處名勝自豪，稱“西湖名勝，原甲寰區(qū)?！薄段縻鲇∩绯闪ⅰ吩啤案`以為湖山靈秀，扶輪皆閑氣所鐘；觴詠流連，贈縞有同聲之應?！鴽r煙月西泠，風標勝賞，圖書東壁，舊數(shù)珍藏?！睌?shù)篇《西泠印社記》都不厭其詳?shù)孛枋龊馍缴??！段骱沤衩麆匍郝?lián)大觀》內(nèi)收西泠印社楹聯(lián)51副，附西泠印社簡介，并稱“近瞰遠眺，四時皆宜，”（《西湖古今名勝楹聯(lián)大觀》杭州宋經(jīng)樓書店出版1945年版）傳統(tǒng)中國文人歷來有縱情于山水之間的嗜好，社址選擇在優(yōu)美的山水之間符合文人的心態(tài)，風景名勝更容易吸引文人墨客，并引發(fā)他們的藝術創(chuàng)作激情?，F(xiàn)在留存下來的大量的文人吟詠西泠印社的詩文就是明證。

（三）社會性

社址選于風景名勝，利于傳播和保護。西湖天下聞名，往來期間的人們，在飽覽湖光勝景的同時，亦可得見西泠印社的流風異彩，使自然名勝與人文名勝相得益彰。西泠印社有“藉導游人”的記載。“九月初，開二十周年紀念會。羅列金石家書畫千余幅，以供眾覽。一時文采風流，聲聞遠播。由于社之前端、半山之坡，標以石坊，藉導游人登山之興?！保ā段縻鲇∩缰靖濉肪砣┪骱麆俾劽煜拢O址于其中，可以最大限度地吸引中外游人，如王國維、魯迅、泰戈爾等中外文化名人都曾游覽過西泠印社，這在無形中提高了印社的知名度。此外，處于風景名勝的社團的固定居所，使社團不易于為外力所摧毀，從而更利于社團的保護。

（四）文化傳承性

社址選于文化遺址旁，使之具有一定的文化傳承性。孤山曾是吟社、解社等文人結習之所。取慕先賢。選擇數(shù)峰閣之側的理由是為慕先賢。以數(shù)峰閣為例，“數(shù)峰閣亦舊跡也，《西湖志》載之后，祀明崇禎死事倪元璐、凌義渠、周鳳翔、施邦耀、吳麟征、陳良謨六人，吳梅村有《登數(shù)峰閣祀死事六君子》詩，原在六一泉上，清光緒三年丁卯郡人丁丙移建，五年己卯梅啟照撰碑記。本社創(chuàng)立之先同人每集于數(shù)峰閣，研討篆刻，是數(shù)峰閣實為印社發(fā)軔之地。（《西泠印社志稿》卷一）在昔乾嘉時代，則有丁龍泓、杭堇浦、厲樊榭諸人，結吟社于前，錢叔蓋、楊見山、范稚禾諸人，立解社于后。”《(西泠印社小志》)1頁王跋《西泠印社志稿》云：光緒甲辰夏，與丁輔之、葉葉舟、吳石潛議仿解社例，廣征同好，并立印社于閣旁。

（五）拓展空間特色

早期西泠印社發(fā)展是一個動態(tài)的過程，為使印社有拓展空間，最初，籌建山川雨露書室于前山，以共同人研究印學和集會棲息之所，而在山后，則為印社留下了較大的發(fā)展空間。是時，印學大昌，中外印人來歸者日夥。嗣后，故游人寒暑皆宜，繼上山發(fā)展，集資擴建樓館亭閣，有觀樂、四照、石室、泓洞等等。(葉良本《先君為銘公事略》轉引自林乾良著《西泠群星》14頁西泠印社出版社2000年版)有拓展空間也為后來擴大舍址提供了可能，1963年，原與西泠印社相鄰的柏堂、竹閣、六一泉等勝景劃歸印社，韓登安為此刻印記念。

三、選址對西泠印社發(fā)展產(chǎn)生的影響

西泠印社的選址運作，為后人建社團提供了一個成功的范式。一個社團必須有固定社址才會順利成長、發(fā)展、壯大，否則，某些并非重要的因素就會對社團的發(fā)展產(chǎn)生重大影響。當然，西泠印社創(chuàng)始人為社址的選擇、建設所付出的辛苦、財力亦非一般社團創(chuàng)始人所能比擬，而這正是他們成功的前提。

（一）為西泠印社奠定了“投資空間”

社團有固定的屬于自己的社址，投資人才愿意投資其中，社團亦因此擁有了較大的“投資空間”。這種投資分三個方面：資金投資、實物投資、人力投資。1933年，西泠印社舉行建社三十周年社慶。據(jù)《西泠印社三十周年紀念刊》載“入社贊助者踵趾相接，或撥基地，或筑亭館，或置物品，或栽花木，分別經(jīng)營，積多數(shù)人之心力，規(guī)模始備，誠非易易也。”（《西泠印社三十周年紀念刊》94頁）1911年，李庸奉父命將小盤古捐贈給西泠印社，該事記載于李庸所撰《小盤古記》。1919年至1924年間，印社贊助人吳善慶、張均衡、僧泓傘等出資為印社建造還樸精廬、鑒亭、閑泉、涼亭、華嚴經(jīng)塔等景點，使之得成今天規(guī)模。為擴大印社在社會上的知名度和影響，印社贊助人還積極出力。兩任杭縣知事汪、周六介均為印社建屋、擴地、發(fā)函保護印社社員集資建房的財產(chǎn)和權益做出過很大貢獻。曾任浙江省警察廳廳長的夏超，為保護印社財產(chǎn)不受非法侵占，曾特下《布告》予以保護。（陳振濂主編《西泠印社百年史料長編》，西泠印社出版社，2003年版）

（二）為西泠印社擴大了“公共空間”

有固定社址，人們才好介入，藝術家與公眾之間才容易形成一種互動的關系，從而拓寬了社團的“公共空間”。西泠印社選址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擴大了金石篆刻的社會性，它使得社團從個人居所、小圈子走向自由、積極和開放的“公共空間”，很少有象西泠印社那樣除了專業(yè)、雅玩人士之外，還有那么多社會人士在不經(jīng)意間便能邂逅且頻率極高的社團了，而這種開放正是現(xiàn)代社團存在的另一個意義。

（三）為西泠印社造就了“宣傳空間”

有固定社址并且少了私人化色彩，且位處自然人、文俱佳的環(huán)境中，使之具有了特殊的“廣告效應”，由此使之延伸為西泠印社的宣傳空間。1941年，韓登安曾刻“西泠印社”印，邊款云“……不惟潤色湖山，為裙屐游觀勝地，而同人研尋觀摩，是學亦得以發(fā)揚光大?！保n登安刻《西泠印社勝跡留痕》1954年）處于西泠橋畔，孤山南麓的西泠印社，便有著類似的“宣傳空間”。民國時期大量文獻表明，許多與西湖有關的文字和圖片中，總是得見西泠印社的風采，而這又是關于西泠印社的另一個有意義的話題。

（四）為西泠印社構筑了“視覺空間”

最初的選址及后來的建筑館舍，使西泠印社具有了園林的藝術意味，而賦于這些古跡、新建之上的人文故事，使得他們得到了永久性的保存。西泠印社的建筑、匾額、楹聯(lián)、道路格局以及種種特有的空間組織，都體現(xiàn)出一種視覺“美學”，許多建筑學家多層纂文對西泠印社的獨特園林景觀稱道有加。西泠印社的創(chuàng)始人也許當初并未想到要創(chuàng)造什么，但他們卻為后人留下了一道實實在在的獨特園林景觀。

從選址角度對西泠印社進行歷史考察，在與其他書畫社團相對照分析的背景下，對印社的形成、發(fā)展進行分析，從中發(fā)現(xiàn)，藝術社團其發(fā)生、演進、消亡的過程，既有歷史的邏輯，也有非歷史的偶然。我們在探尋西泠印社有如此大的發(fā)展的原因時，發(fā)現(xiàn)其中重要的因素之一便是選址的慎重與正確。選址的重要于今人諸多建社立所中所受到的重視雖非昔日可比，但我們?nèi)杂X得似乎缺少了點什么，我們還在期待能產(chǎn)生像西泠印社那樣有多重象征意義的社團。西泠印社成功的選址實在是一個極好的現(xiàn)象，它提示后人，一個社團的創(chuàng)始人，除創(chuàng)社熱情之外，還應有更多的理性思考，同時還將伴隨著無私的財力與心力的奉獻。至此，我們不禁對西泠印社早期創(chuàng)始人慎重選址之舉措充滿敬意。

四、結語

復雜的事物其背后一定蘊含簡單的哲理，簡單的事物發(fā)展表象下也一定錯綜復雜、暗波涌動。西泠印社的發(fā)展脈絡其實很簡單，但其成功的因素卻紛繁復雜；社團的選址看來是個簡單的因素，但要將其與社會環(huán)境、人文要素、管理理念等聯(lián)系在一起綜合來看，審慎思考，我們就會發(fā)現(xiàn)選址在成就西泠印社百年輝煌的歷史方面起到了不容忽視甚至至關重要的作用。

（今年，適逢西泠印社110周年誕辰，撰文以為留痕。同祝母校60周年華誕，永綏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