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型期社會信任缺失問題研究

高星

（中國地質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4）

轉型期社會信任缺失問題研究

高星

（中國地質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4）

隨著中國社會結構的轉型，信任缺失已經危害到社會的各個層面?，F(xiàn)階段社會信任缺失現(xiàn)象產生的根本原因，主要是轉型期信任模式交匯更替衍生了信任缺失，價值觀扭曲導致了信任缺失，社會經濟運行的游戲規(guī)則異化加劇了信任缺失。有效提升社會信任水平已是當前刻不容緩的任務，需要大力加強社會道德建設、政府公信力建設、社會信任應對調控機制建設，以尋求提升我國轉型期社會信任水平的有效途徑。

轉型期；社會信任；缺失；修復

社會信任是社會和諧的重要基礎，是社會運行的重要保證，是社會生態(tài)的重要內容。馬克思在《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中曾經指出：“人的本質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盵1]（p59）人的“社會關系”維持是個龐大而又復雜的系統(tǒng)，信任為這一系統(tǒng)的順利運轉提供著堅實的背景支持。當前社會信任在社會轉型的背景下出現(xiàn)缺失，影響社會發(fā)展進步，應高度重視，采取積極措施加以修復。[2]

一、社會信任缺失的主要表現(xiàn)

1.經濟領域、公共服務行業(yè)社會信任高度缺失。

中國社會科學院社會學研究所發(fā)布的2012年《社會心態(tài)藍皮書》，從總體上分析了當前社會心態(tài)的特點、發(fā)展態(tài)勢和存在的問題。其中調查顯示，社會的總體信任指標在2012年進一步下降，已經跌破及格線。[3]2011年《社會心態(tài)藍皮書》中，北京、上海、廣州居民社會信任度調查結果顯示，三地對商業(yè)、房地產業(yè)、醫(yī)院、食品藥品生產、廣告業(yè)以及公共媒體等行業(yè)評價很低，問題集中于制假、售假、欺詐。以食品安全為例，連續(xù)曝光的三鹿奶粉、雙匯瘦肉精、地溝油潲水油等食品制假售假案件，在社會上造成了巨大的負面影響。有學者戲稱，中國人在食品中完成了化學掃盲。溫家寶總理曾痛心地指出，這些惡性的食品安全事件足以表明，誠信的缺失，道德的滑坡，已經到了何等嚴重的地步。一個國家如果沒有國民素質的提高和道德的力量，絕不可能成為一個真正強大的國家，一個受人尊敬的國家。嚴復老先生更是一針見血：華風之弊，八字盡之，始于作偽，終于無恥。英國每日電訊也曾發(fā)文驚嘆，中國經濟高速發(fā)展三十年，卻留下道德真空。

2.社會成員相互信任中度缺失。

社會成員之間相互不信任的事例越來越多，人口普查遭遇敲門難，入室更難；公共場合偶然相遇陌生人搭訕，首先選擇回避；陌生人求助，懷疑是陷阱；獲知中獎信息，第一反應是詐騙；幼兒園從小教育孩子不和陌生人說話等等。懷疑和警惕已經成為國人的生活方式，人際間不信任成為常態(tài)，對方沒安好心、對方可能是壞人、對方就是為錢而來，成了人們的思維定勢。[4]在傳統(tǒng)社會，人際信任的保障機制主要是關系加上個人的特質如良好的品質、聲望等。在現(xiàn)代社會，由于面對的是陌生人世界，關系難以覆蓋所有方面，良好的人品、名望等個人特質已不再是最有效的信任保障因素。

3.政府、相關權威機構公信力低度缺失。

政府及相關權威機構的公信力缺失主要表現(xiàn)為“三個不給力”：一是官員作風不給力。以權謀私、權錢交易、貪污受賄、失職瀆職、貪圖享樂、奢侈浪費，頻頻曝出的這些官員貪腐案件，傷害了公眾對公權力的感情，弱化了對公職人員的依賴和信任。二是執(zhí)法監(jiān)管不給力。社會經濟活動中相關部門管理缺位，權力強化、責任弱化、職能功利化，多頭執(zhí)法、彈性執(zhí)法、選擇執(zhí)法、釣魚執(zhí)法。對違法行為監(jiān)管動作遲緩，往往是監(jiān)管的鞋子還沒穿上，違法問題就已經形成既成事實。同時，受制于監(jiān)管手段落后、地方保護主義等因素，對違法行為打擊不到位，違法成本明顯低于收益，違法行為屢禁不止。三是信息披露不給力。對社會關切的重大事件、群眾關注的重大民生問題，相關部門發(fā)布信息不夠及時不夠準確不夠全面，遮遮掩掩、欲言又止，公眾將信將疑。對負面信息，更是采取封殺論壇、屏蔽信息、冷處理的方式，封鎖消息，回避矛盾。信息不對稱、發(fā)布“不給力”，損害并降低了政府公信力，增加了社會的猜疑，人們在猜疑中糾結，在糾結中發(fā)酵，在發(fā)酵中缺失了信任。[5]（p157）

二、社會信任缺失形成的原因

1.轉型期信任模式交匯更替衍生了信任缺失。

社會學家把社會信任分為特殊信任和普遍信任、熟人信任和陌生人信任、人格信任和制度信任等等，這些分類表述不盡相同，但就信任的基本模式看，實質就是兩大類：傳統(tǒng)信任模式和現(xiàn)代信任模式，核心就是道德信任和法治信任。傳統(tǒng)社會里，人際交往大體是在血緣和地緣基礎上展開，信任的保障機制建立在道德關系加上個人特質如良好人品聲望基礎之上，特征就是熟人信任、道德信任。而在現(xiàn)代社會里，隨著工業(yè)化、城市化、市場化的進程和經濟文化的發(fā)展，過去的血緣地緣范圍被打破，人際交往領域大幅拓展，交往對象頻繁更替，良好的道德人品聲望不再是最有效的信任保障因素，必須依靠制度和規(guī)則維系，依靠法治支撐，依靠制度信任、法治信任。[6]（p91）

當前，我國正處于社會轉型時期，社會信任隨著社會轉型而轉型。在這個過程中，傳統(tǒng)的信任模式已不能滿足現(xiàn)代社會經濟發(fā)展的需要，而現(xiàn)代信任模式還在生成之中。處于這個新舊交替階段，人們總是習慣從傳統(tǒng)信任的角度觀察判斷轉型期各種現(xiàn)實問題，卻沒有找到滿意答案，同樣也不可能在生成中的現(xiàn)代信任那里找到能說服自己和他人的答案。迷茫中催生了信任缺失。

2.轉型期價值觀扭曲導致了信任缺失。

改革開放使我國告別傳統(tǒng)的計劃經濟進入現(xiàn)代市場經濟社會。二者相比，前者政治、經濟、社會、文化高度統(tǒng)一，思想意識形態(tài)高度一致，利益及其獲取渠道高度單一，從搖籃到墳墓國家全包，因而沒有太多的利益追求，價值取向表現(xiàn)為舍我、重義、誠信為天；后者經濟成分多元，思想文化多元，利益主體多元，利益格局多元，價值取向表現(xiàn)為自我、趨利、金錢至上。

社會轉型過程中，富裕和金錢成為追逐的中心，道德誠信觀念急劇淡化。人們在追求價值目標時，致力于采用最低廉的成本、最“有效”的手段去爭取最大的收益。為原始積累“第一桶金”，不講誠信、不擇手段，不考慮對他人、對社會以及對自己長遠利益的危害。這種帶有明顯轉型期社會特點的功利取向，動搖了人的道德底線，扭曲了傳統(tǒng)的價值觀念，驅使人們無視道德廉恥，無視制度規(guī)則，見利忘義唯利是圖。其結果必然破壞社會信任的基礎，信任缺失也就難以避免。十八大報告中對于社會建設提出了要求和努力方向，其中包括社會建設中要進一步處理好各階層各群體之間的利益關系、效率與公平的關系等。在保障和改善民生、創(chuàng)新社會管理的同時，還要協(xié)調好社會建設內部以及與外部的利益關系，它是市場經濟條件下搞好社會建設的一個不可缺少的重要方面。[7]

3.轉型期社會經濟運行的游戲規(guī)則異化加劇了信任缺失。

市場經濟條件下，國家與社會所制定的制度規(guī)則以及對制度規(guī)則的強力維護和對違反行為的嚴厲處罰，是現(xiàn)代社會經濟運行的必備條件，同樣是現(xiàn)代社會信任的重要保證。然而在現(xiàn)實生活中，社會經濟運行所依賴的這些制度規(guī)則受到無序競爭的挑戰(zhàn)而出現(xiàn)嚴重的異化。一方面，潛規(guī)則盛行于社會經濟生活，顯規(guī)則被束之高閣。尤其是在社會公共資源配置、重大項目招投標及其他各類市場競爭中，供需雙方通過投機鉆營、暗箱操作、權力尋租、利益分成等潛規(guī)則的方式和手段實現(xiàn)了自己的利益目標并使之最大化。另一方面，隨著彭宇案、許云鶴案等的歷史性、標志性判決，“昏規(guī)則”應運而生。這些案件的處理，或證據(jù)不足，或真相不明，判決表述推斷片面主觀，將助人者陷于道德和法律的風險和困境中。如此“昏規(guī)則”，不僅冷漠了急需救治的生命，阻止了好心人的腳步，更重要的是，偏轉了道德羅盤，異化了人的價值判斷，讓是非、善惡、美丑更加混沌，令人無所適從?？梢哉f，潛規(guī)則剝奪了誠信守法者的利益，昏規(guī)則釀造了見死不救的道德悲劇。“潛”、“昏”兩規(guī)則雙重打擊了社會信任，導致了信任缺失。

三、信任缺失的科學把握

1.是缺失，不是危機。

轉型期社會的質疑乃至于不信任情緒是客觀存在的，有些領域還比較嚴重。對此，有人認為是信任缺失，有人則認為是信任危機。我國目前沒有建立社會信任指數(shù)，因而無法從量的角度判斷劃分缺失與危機的界限。但可以把這個問題放在轉型期大背景下來認識，用有關研究機構對部分地方社會信任度調查數(shù)據(jù)來衡量和判斷，以便于對信任狀況的宏觀把握。首先，中國社科院社會學研究所2011年《社會心態(tài)藍皮書》中對北京、上海、廣州三地的調查數(shù)據(jù)顯示，三城市居民總體社會信任度屬低度信任水平，尚在信任范圍內，只是信任程度不太高。其次，社會對某些領域缺乏信任甚至不信任，其表達方式是理性的，表達渠道是合法的，表達的訴求是建設性的，經過努力是可以實現(xiàn)的?；谶@些分析，認定“信任危機”有點言過其實，客觀講應該是信任缺失。當然，是缺失不是危機，也不能掉以輕心。缺失應對不力，有可能演變成信任危機乃至于社會危機。

2.要辯證地看待缺失問題。

社會信任缺失對經濟社會生活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是不言而喻的。從經濟角度看，不講誠信，沒有信用，破壞市場秩序，損害發(fā)展環(huán)境，已經造成了巨大損失。據(jù)商務部數(shù)據(jù)顯示，我國企業(yè)每年因信用缺失造成的經濟損失近6000億元，因逃廢債務造成的直接損失約1800億元，由于合同欺詐造成的直接損失55億元，由于產品質量低劣和造假售假造成的損失至少在2000億元以上。[8]以中國奶制品市場為例，三鹿奶粉案后，消費者不再信任國產奶粉轉而迷信進口產品，中國一舉成為全球最大奶粉進口國。從社會角度看，社會信任缺失對社會生態(tài)健康、社會有序運行、社會建設管理、社會發(fā)展進步都具有極大的破壞力殺傷力。人們每天都在擔心自己的生存安全、利益安全、心理安全的焦慮之中，勢必加大國民心理負擔，加大社會運行成本，加大社會管理難度，危害社會和諧穩(wěn)定，影響社會進步。[9]

缺失確實折射出我們發(fā)展中、前進中的問題，但換個角度看問題，缺失經過修復，也不失為一件好事。缺失的存在，表明我們國家公民社會日趨成熟，缺失、質疑甚至不信任本身就是一種社會監(jiān)督，這種監(jiān)督是轉型期重要的稀缺的社會資源，它有助于改進政府工作，加強社會建設管理，促進社會和諧進步。從這個意義上講，缺失具有積極意義，因為缺失及其修復能夠促進社會進步。

3.缺失問題將伴隨轉型期而存在。

應當看到，社會轉型和社會變革要經歷一個相當長的歷史進程，在這個進程中，信任缺失并非一朝一夕形成，修復重建也不可能一蹴而就。舊的缺失修復了，新的缺失還會不斷出現(xiàn)。因此缺失將長期存在，某些方面可能還很嚴重。對此應有充分的認識和足夠的精神準備。如同經濟危機一樣，一般都會經歷一個U型過程。另一方面，發(fā)生在轉型期的信任缺失，總體上看還是發(fā)展中的問題，是前進中的曲折，是成長中的煩惱，是階段性的缺失，歐洲工業(yè)革命時期都曾經歷，不必為此過于擔憂。導致缺失，并非天災，皆因人禍。這些問題都是可治理、可逆轉、可修復的。只要我們嚴肅對待，積極應對，修復缺失，重建社會信任，提高信任水平，是完全可以實現(xiàn)的。相信在財富相對均衡、新的體制機制完善后，一定會實現(xiàn)社會信任的U型反轉。

四、提升社會信任水平的對策建議

1.大力加強社會道德建設。

提升社會信任水平需要大力加強社會道德建設，一方面，要加強全民道德教育。深入開展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學習教育，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引領社會思潮、凝聚社會共識。加強社會公德、職業(yè)道德、家庭美德、個人品德教育，弘揚中華傳統(tǒng)美德，弘揚時代新風。同時，要發(fā)揮道德模范先進典型的示范作用，引導公民增強道德判斷力和道德榮譽感，摒棄觀念的功利化、行為的短期化，在全社會形成知榮辱、講正氣、比奉獻的良好風尚。另一方面，積極推進社會道德法制化。這是解決當前轉型期現(xiàn)實社會道德困境、提升社會信任水平的重要思路、特殊舉措和有效途徑。其要義有三：其一，要確立一個法律概念；道德失范即“輕度罪惡”。這是道德法制化的法律依據(jù)，發(fā)達國家早有先例。其二，道德立法。以人的道德良知為基礎，以社會道德行為規(guī)范、職業(yè)道德行為規(guī)范、家庭美德行為規(guī)范、個人品德行為規(guī)范為核心內容，制定我國公民道德法。通過道德立法，從法律層面上規(guī)范公民的道德觀念、共同價值取向和行為方式，并予以固化和具體化，使公民在社會活動中能夠依照法律要求自覺調節(jié)、約束自身的行為，從而在源頭上遏制各種非道德行為導致的信任缺失的發(fā)生。其三，各級法院設立道德法庭，對違反道德法行為追究法律責任。

2.大力加強政府公信力建設。

政府公信力是社會信任的基礎，打造誠信政府，提升政府公信力，其價值不僅對整個社會信用水平的提高具有示范引領作用，而且關系到社會的文明進步。因此，一是要建立誠信法規(guī)制度體系。內容包括政務誠信、商務誠信、社會誠信、司法公信等方面，在操作層面上要進行嚴密的規(guī)則設計，用以規(guī)范政務、商務、社會和司法行為。在此基礎上，建立誠信檔案和覆蓋全國的征信系統(tǒng)，實現(xiàn)信用信息的互聯(lián)互通，在全社會營造強大的誠信環(huán)境。二是要認真履行政府監(jiān)管職責，當前尤其要重點加強對市場主體準入、納稅、合同履行、產品質量、食品藥品安全、社會保障、教育醫(yī)療等領域和行業(yè)的監(jiān)管。三是要建立誠信激勵機制，放大兩端帶動中間。對誠實守信者要大力表彰和宣傳；對失信、不法行為要零容忍，要嚴厲處罰，提高風險成本，讓其付出慘痛的代價，這個代價一定是巨大的長期的，是高于靠不法手段獲取的既得利益的，包括眼前可計算的物質利益的喪失，也包括在未來一段時期內可能喪失的重要發(fā)展機會。唯此才能遏制現(xiàn)階段各類嚴重的欺詐行為，提升社會信任水平。四是要切實做好信息公開。及時準確完整地發(fā)布涉及群眾利益、社會普遍關注、公眾希望知曉的政務信息，特別是財政、土地等公共資源配置、重大建設項目招投標、社會公益事業(yè)以及各類重大案件事件的查處結果等信息，除涉密外都要讓公共權力在陽光下運行，接受社會監(jiān)督。

3.大力加強社會信任應對調控機制建設。

一是適應轉型期社會經濟發(fā)展新情況，從政治生態(tài)、經濟生態(tài)、社會生態(tài)角度考慮，將社會信任納入社會建設管理總體框架之內，明確專門機構負責，專司社會信任應對調控和相關理論與實踐研究。二是借鑒經濟領域CPI、PPI及其他景氣指數(shù)做法，建立社會信任指數(shù)和指標體系及其發(fā)布制度，通過信任指數(shù)這個民情民意民愿民求的窗口，定期發(fā)布相關數(shù)據(jù)信息，對社會信任進行統(tǒng)計分析，讓社會信任從抽象、感性、封閉狀態(tài)走向直觀、量化、公開，以便全社會理性判斷、科學決策和有效應對。三是建立社會信任問題響應與調節(jié)機制。面對社會普遍關注和質疑的問題，要及時收集輿情，積極響應、調節(jié)和處置，加強輿論引導疏導，認真答復回應。堅決防止信任缺失常態(tài)化、問題化，避免信任缺失發(fā)酵蔓延，危害社會和諧穩(wěn)定。

[1]中共中央黨校教務部.馬列著作選編[C].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2002.

[2]臧豪杰.我國社會信任的現(xiàn)狀及其重建探論——社群主義視角[J].理論導刊，2011，（8）.

[3]張然.社會信任度下降“情緒反向”值得警惕[N].京華時報，2013-01-08.

[4]彭泗清.我憑什么信任你？——當前的信任危機與對策[N].健康報，1999-07-05.

[5]鄭也夫，彭泗清.中國社會中的信任[M].北京：中國城市出版社，2003.

[6]鄭也夫.信任論[M].北京：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2001.

[7]謝志強.十八大報告對社會建設的新闡述[N].學習時報，2012-12-10.

[8]張莫，孫韶華.中國企業(yè)信用缺失致每年損失6000億失信幾乎無成本[N].經濟參考報，2011-05-04.

[9]鄭永年，黃彥杰.中國的社會信任危機[J].文化縱橫，2011，（4）.

責任編輯 張曉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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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003-8477（2013）04-0052-03

高星，（1986—），男，中國地質大學（武漢）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