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華
(三明學院 文化傳播學院,福建 三明 365004)
筆者曾對沈遼貶謫的心態(tài)與永州地域文化的關系做了專文論述,文章結尾指出:“永州的地域文化未能使沈遼破除‘我執(zhí)’的困擾。其以閑適自得的心態(tài)處世,還有待于隱居池州時期的到來”[1]。永州三年的貶謫生活,使沈遼倍受煎熬,這種煎熬的苦痛中也摻雜著“甜蜜”的成分,但在永州的三年生活中,他的心情更多的是沉悶和抑郁。然而這種狀況隨著他離開永州,移入池州獲得了極大的改變?!暗乩砜臻g移動的基本模式包括三個地理空間要素:移出場、移入場和移動路徑。移出場是指人或物移出的場所,移入場是指人或物移入的場所,移動路徑是指連接移出場和移入場之間的路線”[2]。如果把永州當做“移出場”的話,那么池州可算是“移入場”。對沈遼來說,“移入場”不僅僅是一個生存的地理空間,而且是心態(tài)轉變的空間。
沈遼于元豐五年(1082),離開永州,從此遠離官場,隱居于池州。此后的三年,他并未像柳宗元一樣,再次遭到類似柳州之貶而繼續(xù)沉浸在悲劇之中,相反他已無心再問世事,其隱居充滿了此前幾乎未有的輕松和自適?!洞雾嵆暧嗑娰洝吩疲骸袄蟻頍o暗亦無明,寄息深山避世情。夫子暗投珠玉惠,我身正似一毫輕”[3]。所謂“無暗亦無明”即“入不二法”的“無住”,于此可不執(zhí)著,故身似一毫輕盈?!断⑩帚懽笥疑健芬嗾f道:“我心不動,是身亦息。結茅窮山,宴樂禪寂。于是身心,猶若太虛。游戲上下,是息亦無?!鄙?、心二體可忘,達到不執(zhí)著的境界,是沈遼隱居時心態(tài)的概括,于此可以逍遙灑脫。《莊子》中提出過“三適”,即“適人之適”、“自適之適”與“忘適之適”:“若狐不偕、務光、伯夷、叔齊、箕子、胥余、紀他、申徒狄,是役人之役,適人之適,而不自適其適者也”?!胺虿蛔砸姸姳耍蛔缘枚帽苏?,是得人之得而不自得其得者也,適人之適而不自適其適者也。夫適人之適而不自適其適,雖盜跖與伯夷,是同為淫僻也”?!肮呅w規(guī)矩,指與物化而不以心稽,故其靈臺一而不桎。忘足,屨之適也;忘要,帶之適也;知忘是非,心之適也;不內(nèi)變,不外從,事會之適也。始乎適而未嘗不適者,忘適之適也”[4]?!斑m人之適”既包括“適他人之適”,也不乏“適己之適”,但或許會因為出于不自愿,所以自己雖然表面愉快,而身心卻不適意;“自適之適”則可使自己獲得自由而體驗其快樂;“忘適之適”為最高境界,能物我兩忘,舍棄功名聲利的束縛,與天地渾然一體,從而得到無盡的欣喜。沈遼歸隱池州的“適意”是“適己之適”,更是“自適之適”與“忘適之適”?!半[逸心態(tài)是士大夫們否定了現(xiàn)實政治生活之后所重新確立起來的以向往真率、自由、寧靜、恬淡、悠遠生活為特征的心理狀態(tài),是士大夫在特殊歷史條件下所產(chǎn)生的一種特殊的尋求安全、尋求自我保護的深層意識”[5]。這種隱逸心態(tài)的形成,固然與他對現(xiàn)實政治生活的否定有關,與他對儒、釋、道三教思想的逐漸領悟和吸收不可分離,但也與池州的地域文化有較大的關系。
池州的地域文化與永州有較大的差別。永州如上文柳宗元貶謫于此時所描述,以及沈遼《天慶觀火星閣記》所說,是個偏僻落后,且自然災害頻繁發(fā)生之地。雖然有柳宗元、元結這樣出名的詩人曾住于此,但是所游歷的山水多少帶有因貶謫所造成的悲劇成分。與永州相比,池州土風清和,俯瞰大江,山川清曠,有清溪、齊山、九華山、秋浦等景致,唐代的李白、杜牧、張祜、杜荀鶴等詩人嘗游歷于此,寫下了許多聞名于后世的佳作[6]。這些寶貴的自然資源和人文景觀,是永州無法比擬的。沈遼之所以選擇此地,跟它的優(yōu)越當不可分離。由此他隱居于池州的心態(tài),與永州時相比,有了較大的變化,此時已無當時貶謫于永州的苦悶。
池州的群山眾多,較著者首推九華、齊山。而這也是沈遼主要的尋幽探險之地,他也留下了諸多紀游篇章。
沈遼于元豐五年(1082)四月,曾與友人滕希仁、夏畺欲游玩九華山,然由于水漲橋絕之故放棄,歸來之后作有《三游山記之二》。此后不久,又再度與友人曾孝蘊登臨觀賞九華山之景,其《三游山記之三》詳細記錄了此次游覽經(jīng)過。
此文按照游歷的先后順序,依次記錄了路線,重在敘事與寫景,不強調(diào)抒情和議論。九華山,是佛教圣地,故所歷不離寺廟,據(jù)文中所載,有石堵寺、五溪寺、曹溪寺、頭陀寺、化成寺等,但沈遼并不著重寫寺廟的景觀,而強調(diào)的是其歷史文化。文中采用對話的形式一路寫來。他由所見之白鷴,聯(lián)想到了李白為胡公寫詩而索求白鷴之事?!斑^曹溪寺,寺在山麓,澤中有白鷴數(shù)十往來,與寺僧甚狎。余語處善:‘李太白在黃山,聞胡公有雙白鷴,能馴養(yǎng)之就手取食。太白訪之,胡公遂以贈太白,唯求一詩。太白欣然會其雅意,因援筆三叫,文不加點以贈。’黃山在秋浦南百八十里,事在《翰林集》中。余謂處善:‘寺僧不如胡公也?!崩畎自饔小顿淈S山胡公求白鷴并序》,其序言:“聞黃山胡公有雙白鷴,蓋是家雞所伏,自小馴狎,了無驚猜。以其名呼之,皆就掌取食。然此鳥耿介,尤難畜之。予平生酷好,竟莫能致。而胡公輟贈于我,唯求一詩,聞之欣然,適會宿意。因援筆三叫,文不加點以贈之”[7]。胡公雖然因愛惜李白之詩才,故將難以調(diào)養(yǎng)的白鷴贈送于李白時,但惟求一詩,李白欣然為之,大叫三聲,提筆而就。沈遼看到曹溪寺與數(shù)十只白鷴戲謔,發(fā)出“寺僧不如胡公也”的論斷,言外之意正是,無人請其作詩的遺憾。沿途所見,尚有蔣之奇任青陽令時,所提之字?!笆Y穎叔為青陽令時題,其壁間云:‘昔金地藏自新羅浮海來,庵于左山,即化成寺是也。松種出新羅,至今生子可食,與他松異矣。’”蔣穎叔乃沈遼妹夫,亦是其三女婿之父,曾為沈遼作有《沈睿達墓志銘》,兩人關系甚密。且蔣之奇亦是一位善于書法者[8],他于九華山題字之事,可作為《宋史》本傳的補充。九華山突兀峭拔,不類于他山。它曾名為九子山,至李白改為九華山,李白嘗作 《改九子山為九華山聯(lián)句并序》,其序云:“青陽縣南有九子山,山高數(shù)千丈,上有九峰如蓮華。按圖征名,無所依據(jù)。太史公南游,略而不書,事絕古老之口,復闕名賢之紀。雖靈仙往復,而賦詠罕聞。予乃削其舊號,加以九華之目。時訪道江漢,憩于夏侯回之堂,開檐岸幘,坐眺松雪,因與二三子聯(lián)句,傳之將來”[7]。九華山之高聳秀麗,由“山高數(shù)千丈,上有九峰如蓮華”之語,不難看出。當年司馬遷南游之時,略而不記,以致于久未傳聞,幸虧李白的發(fā)現(xiàn),為其命名九華,方使它千古留名。當時,李白只為其中九峰命名,故使后人以為惟有九峰而已。據(jù)沈遼此文所言,“出山三十里至慕善,陰云皆潰散,望九華正如屏,突兀峭拔,不類他山。處善云:‘于是一觀亦足矣。’滕大夫云:‘九華有名自太白始。太白所名者止九子峰也。其它仙人峰、蓮華峰、側峰、雙峰,各自有名,世人合為九華,未必是也。’今欲質(zhì)諸山下,無足與語者,姑識之?!彪m然其它山峰各自有名,但世人將其合為九華,概是誤記所致。
此文所寫景物清新秀麗,所敘之事清晰明了,但未闡發(fā)微言大義,亦無明顯的情感流露,這與宋代游記文學重視議論的“哲人游記”顯然有較大的不同。梅新林、俞樟華兩先生說道:“宋代游記作者并非都是哲學家,但宋代游記散文以理性觀照山水,在山水自然中追求理趣卻多多少少讓宋代文人展現(xiàn)了某種哲人的氣質(zhì)。與前代游記作者相比,他們能更自覺地以哲人的眼光審視自然,把自然作為理念的象征,并運用哲理化的儒學思想作為統(tǒng)率游記作品的紅線或中心,抒發(fā)感慨,闡發(fā)哲理,有時為了表達某種醞釀已久的理念,他們還熱衷于科學考察,以實為證,從而使宋代游記文學于尚理之中又顯尚實傾向”[9]。沈遼此篇游記,不僅沒有展示出宋人的哲人氣質(zhì),而且亦有別于唐人的“詩人游記”,重視抒發(fā)情感的特征。不僅此篇如此,他僅有的三篇游記的另外兩篇亦似之,但此篇較優(yōu)于其它兩篇。它重視九華山地理的考察,比如說對世人將九華山誤認為惟有九峰作了考證,同時對蔣之奇的題字作了說明等等,因此此文也略顯尚實傾向。而其淡泊閑適的心態(tài),也在游歷九華山的過程中,含蓄表現(xiàn)了出來。
與游記散文不直接流露出情感不同,在沈遼的詩中,隱居的心態(tài)則表現(xiàn)得較為明顯。秋浦,李白較為欣賞,曾作有《秋浦歌十七首》。沈遼《西禪新閣》云:“秋浦千萬山,蒼煙媚高木。流髟落浦中,泓澄一川淥。江南佳地麗,六代多遺躅。不見石城人,空余瓊樹曲。長圍山勢壯,不駐如車轂。道人敞重閣,卻倚山陽麓。西江瀉軒外,雪浪高如屋。未若秋浦佳,平鋪紺文縠。水中白石爛,泛泛如孤鶩。天外九蕖蓉,突兀搖蒼玉。太白一杯酒,杜郎滿頭菊。千載忽已空,白骨埋荒谷。齊山皓發(fā)客,逍遙老松竹。拏舟試一眺,時方秋氣肅。飄蕭得勝意,遠邇窮幽矚。行當乘月來,置榻山頭宿?!贝嗽娡ㄟ^將秋浦與西禪新閣的對比,反襯出秋浦的景色優(yōu)美與歷史文化之悠長,故有“未若秋浦佳”云云。它與九華山為鄰,有白石爛景觀;它重巒疊嶂,高聳入云端。它乃江南一大佳麗地,留下了六朝以來的諸多文化遺產(chǎn)。李白于《秋浦歌十七首》中,雖然不乏超拔世外之懷的內(nèi)容,但絕大部分是抒發(fā)離愁別緒和懷才不遇之感。沈遼雖然亦有如“不見石城人,空余瓊樹曲”、“千載忽已空,白骨埋荒谷”的詩句,但這些已是記錄事實之語,他真正想表達的是:“齊山皓發(fā)客,逍遙老松竹。拏舟試一眺,時方秋氣肅。飄蕭得勝意,遠邇窮幽矚。行當乘月來,置榻山頭宿?!币责┌l(fā)客自居,體現(xiàn)自己逍遙于齊山的曠達心態(tài)。
盡管九華山、秋浦為沈遼所稱賞,然而其主要游覽之地并不在此,而是齊山。他隱居于池州時,《云巢編》附錄云:“名公巨人、往來東南者,每泊青溪,必就見于廬下,相對清談,或終日不倦?!饼R山的景色令游覽者千里而來,以期先睹為快。而他筑室于齊山之云巢,往來東南者,喜就其廬下。他的好友張舜民的《郴行錄》,記載了游玩于齊山的過程,并對它的景觀作了大致的描繪,且特別強調(diào)左使洞一景[10],齊山在池州城南,與清溪相隔二里許,東西相隔數(shù)里,南北才一里,高百步,其石似太湖石,呈紺碧色,棱角隱顯,千奇百怪。有二十九洞,而以左史洞為最。左史洞在齊山之東,亦名小洞天。北巖有杜牧和張祜所書之石。張舜民上面所言“建安張祐”,當是“建安張祜”之誤。蔣之奇《沈睿達墓志銘》云:“適復杜牧、張祐所游左史洞,往來其間。”“張祐”,亦當為“張祜”之誤。所言與張舜民所記吻合。左史洞為沈遼用三數(shù)十緡所購,《左使洞在北山》云:“萬古齊山石,誰開左史洞。左史今何在,蒼崕本不動。履崄下重壑,幽深鬼神總。石門絕世路,久為塵泥擁。青天十畝地,岏如覆甕。琬琰鑿屋壁,煙霞列梁棟。崕間不死藥,必非近時種。人去境常在,境與人為重。欲觀疇昔意,幽禽發(fā)清哢。吾方寄淵寂,無礙亦無縱。手自翦荊棘,結茅當石空。長與麋鹿游,不復人間夢。”齊山有南、北二山,左史洞當在北山,它神秘莫測,極為偏僻,久為灰塵和泥沙所堵塞。往昔幽禽在此鳴叫,還留著不死藥。沈遼購買了左史洞之后,親自整理,剪除荊棘。他因自認為已無礙無縱了,因此即使這樣的處所也不會妨礙居住,他愿意同麋鹿為伴,不再為世事所干擾。
杜牧、張祜曾來往于齊山,杜牧曾作有多首詩歌詠齊山,其中最為著名的是《九日齊山登高》:“江涵秋影雁初飛,與客攜壺上翠微。塵世難逢開口笑,菊花須插滿頭歸。但將酩酊酬佳節(jié),不用登高恨落暉。古往今來只如此,牛山何必獨沾衣”[11]。杜牧此詩不改其一向豪放曠達的風格,雖然不免與世俗不合而郁郁寡歡,但他故作曠達之語,攜酒登高以度過重陽佳節(jié),當然會有不必同齊景公悲嘆人生無常的議論了。張祜有和詩,《奉和池州杜員外重陽日齊山登高》云:“秋溪南岸菊霏霏,急管繁弦對落暉。紅葉樹深山徑斷,碧云江靜浦帆稀。不堪孫盛嘲時笑,愿送王弘醉夜歸。流落正憐芳意在,砧聲徒促授寒衣”[12]。此詩主旨在于最后一聯(lián)。詩人感嘆流落,雖然重陽芳意無限,但由砧聲亦生發(fā)不得歸的思念之情。與杜牧相比,顯得較為消極,不如其曠達灑脫。
沈遼在其此期的詩中,多歌詠杜牧而無言及張祜,這大概與杜牧的曠達與沈遼當時的閑適心態(tài)相近所致,如上面所舉的《西禪新閣》云:“太白一杯酒,杜郎滿頭菊?!奔词且焕?。又如《齊山偶題三首》其一:“杜子風情春水波,至今詩句使人夸。不知朽骨猶存否,山上年年黃菊花?!彼^“杜子風情春水波,至今詩句使人夸?!奔词菍Χ拍痢毒湃正R山登高》所體現(xiàn)出來的風流才氣而發(fā),沈遼對其歆慕不已。
李白和杜牧二人,曾發(fā)現(xiàn)或建造了池州的一些影響后世深遠的景觀,如李白將九子山改為九華山,發(fā)現(xiàn)了秋浦;而杜牧則在其任池州刺史時,建筑池州弄水亭。沈遼亦是池州地域文化的自覺創(chuàng)造者,他開創(chuàng)了左、右二山,并根據(jù)二山中的景觀的各自特點,為之命名。這種行為亦是仿效任職于永州的柳宗元和元結,他亦發(fā)現(xiàn)了美,并建構了美,只不過這些景點不如他們一樣受到遠近流傳,被有幸記載于各正史、地方志中,也沒有成為文人墨客時常歌詠的對象。
沈遼在左山開墾了東坡,此處是其耕種之地,與蘇軾和白居易所取之名同?,F(xiàn)已無法考知為何取此名,概是有意效仿之,或純屬偶然。但反觀沈遼自永州貶謫歸來,曾訪問過當時貶謫于黃州的蘇軾來看,效仿蘇軾的可能性較大?!冻醺麞|坡在左山》云:“觀田東坡去,春事日已揭。耕破嶺上云,鑿開巖下月。種我十畝粟,中有薇與蕨。優(yōu)游卒歲事,山前梳禿發(fā)?!鄙蜻|此首五言古體詩寫了耕種東坡的情景,他于此為樂,“優(yōu)游卒歲事,山前梳禿發(fā)”,他的心態(tài)是何等優(yōu)游不迫!
位于左山的“無柱亭”,其名亦是沈遼所取?!稛o柱亭在左山》云:“結茅在何處,為屋豈無柱。山前巉巖石,四方適中度。誰知屋下人,其心亦無柱。悠然寄此間,自得無生路?!卑凑粘@恚ぷ邮怯兄又?,方可挺立不倒,沈遼自然明了此理。但是他為其取名無柱亭,正是他心中無柱,灑脫自得的外在反映。由此也可以看出,池州的地域文化深刻影響了沈遼隱居的閑適自足心態(tài),同時他的這種心態(tài)也構造了池州的地域文化,為其增加了諸多鮮艷的色彩。
綜上所述,等到沈遼歸隱于池州之后,他先前的悲劇心態(tài)才得到了明顯的改變,這與池州與永州兩處地域文化的差異關系甚大,可以說沈遼心態(tài)由沉郁轉向曠達,池州特有的地域文化起到了甚為關鍵的角色。他以選擇隱逸池州為樂,而池州的九華山、秋浦、齊山,以及池州的地域文化帶給了他瀟灑自得的心態(tài)。他又仿效李白、杜牧等人,開鑿了池州的左、右二山,不僅為池州的地域文化涂上了濃厚的一筆,而且使它們成為了歷史長河中不可抹去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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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宋]沈遼.云巢編[M]//四部叢刊三編·沈氏三先生文集.上海:上海書店,1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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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李龍生.隱士與中國古代文學[M].長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3:52-53.
[6][宋]祝穆.方輿勝覽:卷一六:池州[O].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7]李白.李太白集校注[M].瞿蛻園,朱金城,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
[8][明]陶宗儀.書史會要:卷六[O].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9]梅新林,俞樟華,中國游記文學史[M].北京:學苑出版社,2004:122-123.
[10][宋]張舜民.畫墁集:卷七[O].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1]杜牧集系年校注:卷三[M].吳在慶,校注.北京:中華書局2008:371.
[12]張祜詩集校注:卷七[M].尹占華,校注.成都:巴蜀書社,2007: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