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課程規(guī)劃的文化學基礎

● 丁念金

課程規(guī)劃（curriculum planning動詞）是對課程進行較長期的、全面的、系統(tǒng)的籌劃的過程，這種過程的結果，是形成一個課程規(guī)劃（名詞，在我國稱為“課程方案”、“課程計劃”、“教學計劃”等）。課程規(guī)劃的研究需要從多個學科角度進行，其中一個極重要的角度就是文化學角度。本文就意在探討課程規(guī)劃的文化學基礎。

一、課程規(guī)劃需要文化學基礎

課程規(guī)劃是課程構建的宏觀層次，課程具有文化性質因而需要有文化自覺，文化學角度的研究是文化自覺的重要途徑。因此，課程規(guī)劃需要文化學基礎。

（一）課程規(guī)劃是課程構建的宏觀層次

什么是課程？對此，人們說法很不一致。我們認為，課程是在文化傳承與發(fā)展進程中對學習的系統(tǒng)化預設，是一種教育構建。這一定義可以做如下幾點分析：其一，課程從本質上講是用于學習的；其二，它是對學習的一種系統(tǒng)化預設，即具有鮮明的預設性質，這就區(qū)別于教學，因為教學是教育的實際展開[1]的基本途徑；其三，課程與文化傳承及發(fā)展直接關聯；其四，課程是一種教育構建，教育構建的其他側面有師資構建、教育制度構建、學習環(huán)境構建等，我們可以將課程這個側面的教育構建稱為“課程構建”。

課程構建有三個典型的層次：一是課程規(guī)劃，這是宏觀層次；二是課程標準，這是中觀層次；三是教材（現在有人稱為“學材”），這是微觀層次。課程規(guī)劃在整個課程構建中起著制高點的作用，它是課程標準構建和教材構建的重要依據，應該集中體現課程的基本理念，展現課程的總體思路。

（二）課程具有文化性質因而需要文化自覺

課程規(guī)劃是課程構建的典型層次之一，而課程具有文化性質，需要文化自覺，這已得到廣泛的認可。課程的文化性質主要表現為如下幾個方面：

其一，從某種意義上講，課程屬于文化范疇的一個領域。人們已經普遍認識到，文化是一個極為廣泛的范疇，它涉及到人的整個社會生活，涉及到人所創(chuàng)造的一切，或者說，“整個人類化的累積過程”[2]，都可歸入文化范疇之內。課程是人類社會生活的一個領域，當然也是文化的一個領域。

其二，課程受大文化的深刻影響。綜合國際上眾多相關研究來看，課程具有四大要素，即學習目標（通常稱為“教育目標”）、學習內容、學習方式、學習評價，無論在課程規(guī)劃、課程標準還是在教材層次上，都需要對這四大要素做系統(tǒng)化的構建。這四大課程要素都受整個文化的深刻影響：學習目標直接體現一種價值體系，而價值體系是文化精神的核心；學習內容的主體是文化內容和形式的精選和濃縮；學習方式是行為方式的一個領域，而行為方式是文化的一個側面；學習評價的靈魂是價值評判，而價值是文化精神的核心，而且價值評判活動也是在整個文化環(huán)境中進行的。

其三，課程本身是一個文化生產與再生產的過程。文化具有連續(xù)性和可變性，在這種連續(xù)性和可變性的文化中，課程起著重要的作用，即參與文化的生產和再生產，促進文化的傳承，同時促進文化的發(fā)展[3]。課程作為文化生產和再生產的過程，首先表現為人的培養(yǎng)，以人為載體整合各種文化，傳遞和創(chuàng)造文化；其次表現為各種課程文本的創(chuàng)制，這些創(chuàng)制出來的課程文本，不但體現了文化精神，而且其本身就是一種文化形式。

（三）文化學角度的研究是文化自覺的重要途徑

整個課程構建，包括課程規(guī)劃的構建，需要文化自覺。所謂文化自覺，按照費孝通的說法，是指“生活在一定文化中的人對其文化有‘自知之明’，明白它的來歷，形成過程，所具有的特色和它發(fā)展的趨向”[4]。在此基礎上，本人認為，文化自覺指人們明白一種文化的發(fā)展進程、特點和發(fā)展趨向，并自覺地承擔起文化傳承與發(fā)展的使命，自覺探索文化傳承與發(fā)展的途徑。應該說，課程文化自覺的途徑是多樣的，而其中一個重要的途徑是從文化學角度來研究課程，合理而有效的課程規(guī)劃實踐正是需要借助于這種研究，因為，文化自覺需要人的理性能力的運用，而研究是理性能力之運用的最高層次的途徑。只有從文化學角度來研究課程規(guī)劃，才能準確而深刻地理解課程規(guī)劃的文化性質、文化使命、文化學規(guī)律以及文化學的思路和方法策略。

對課程規(guī)劃的文化學研究，自然需要較厚實的文化學基礎。長期以來的相關研究為課程規(guī)劃的文化學研究提供了這樣的基礎。首先是整個文化學的研究?！拔幕弊鳛槿祟惿鐣囊环N至為重要的現象，早就引起人們的關注，因此也較早引起人們的文化學研究。例如在西方，文化學的研究在17世紀已經開始，在18世紀得到發(fā)展，此后一直長盛不衰；在中國，19世紀末20世紀初時，已有較多的文化學研究，尤其是20世紀80年代，出現了引人注目的“文化熱”，此后，文化學的研究繁榮起來。其次是課程文化的研究。近些年來，隨著文化學研究和課程研究的深入，作為課程論與文化學之交叉學問的課程文化的研究得以興起，首先是在西方，然后是在中國。文化學的研究和課程文化的研究，為課程規(guī)劃的文化學研究提供了可供利用的重要基礎。因此，課程規(guī)劃的文化學研究不僅成為需要，而且正成為可能。

二、課程規(guī)劃視野中的文化學分析框架

要有效地從文化學角度來研究課程規(guī)劃，就要在此方面有一個相對明晰的文化學分析框架，尤其是要明確課程規(guī)劃的文化學研究范圍。這個框架既要比較完整地反映文化學的框架，又要基于課程規(guī)劃的視野。就當前我國的情況而言，這兩個方面都還需要努力。

（一）文化的大致范圍

對文化之范圍的界定是一件很棘手的事。羅威勒（A.Lawrence）曾說：“我被托付一項困難的工作，就是談文化。但是，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別的東西比文化更難捉摸。我們不能分析它，因為它的成分無窮無盡，我們不能敘述它，因為它沒有固定形狀。我們想用字來規(guī)范它的意義，這正像要把空氣抓在手里似的：當我們去尋找文化時，它除了不在我們手里以外，它無所不在?！盵5]許多相關學者都努力去界定文化的范圍，但大家的看法很不一致，其中許多人從物質文化和精神文化兩大方面去界定文化的范圍。筆者認為，需要用一種“集中彌散”的思維方式去認識文化的范圍，這種思維方式基于如下事實：任何事物都有一個明確的自身的存在中心，同時又彌散性地與其他事物關聯在一起，正因為這樣，任何事物都既有其特殊性同時又與其他事物廣泛地聯系著。文化也不例外。

按照這種思維方式，并基于文化的復雜現實和大量的相關研究成果，筆者認為，文化從本質上講是一種人類精神，同時這種人類精神又彌散到人類的一切活動及其產物之中。因此，文化的范圍大致包括兩大層次：一是文化精神，即長期地積淀起來的人類精神，這是文化范疇中的集中的層面；二是文化形式，即積淀了人類精神的各種活動及其產物的形式，主要包括器物形式、行為形式、制度形式、語言形式、文本形式、思想形式、社會心理氛圍形式等[6]，這是文化范疇中的彌散的層面。

（二）課程規(guī)劃的文化學研究范圍

由于文化的范圍極其廣泛，課程規(guī)劃的范圍也很大，即涉及到課程的各個方面，因此，課程規(guī)劃的文化學研究范圍也非常廣泛，主要包括以下五大方面：

1.課程文化的基本理論研究

課程文化，簡單地說即積淀了文化精神的課程現象。文化的首要層次是文化精神，“文化精神是一種文化的核心、本質”[7]，它滲透于人類社會生活的各個領域，當文化精神滲透于課程現象并在課程領域積淀時，就形成了課程文化。課程文化的基本理論研究包括以下幾個具體方面：一是課程的文化性質；二是滲透于課程領域的文化精神，尤其是滲透于課程領域中的價值觀念；三是作為課程精神之一個重要層面的課程理念，即課程的深層的、基本的觀念。這三個具體方面是整個課程研究需要注重的，也是課程規(guī)劃研究所需要注重的。

2.課程文化的歷史變遷研究

文化研究的一個重要維度是文化的歷史變遷，因為文化是一種社會歷史現象，它是在社會歷史中形成、傳承與延續(xù)、創(chuàng)造與發(fā)展的，課程文化也是如此。課程文化的歷史變遷研究相當復雜：從地域范圍來看，既包括中國課程文化的歷史變遷，也包括外國課程文化的歷史變遷 （尤其是西方課程文化的歷史變遷）；從課程文化的內容來看，既包括課程精神與課程理念的歷史變遷，也包括課程形式的歷史變遷，所謂課程形式即課程規(guī)劃、課程標準和教材（學材）等，這里尤指課程規(guī)劃。課程規(guī)劃的文化學研究應該有歷史的視野，應該體現歷史性的延續(xù)與發(fā)展。

3.課程文化的比較研究

世界各國具有各不相同的課程文化，這些不同的課程文化一方面源于整個社會文化的區(qū)域差異，另一方面又對整個社會文化的區(qū)域差異產生著重要影響，同時，它們構成了全世界豐富多彩的課程文化現象。我們應該從課程文化的國際格局中來審視各國過去的課程規(guī)劃，構建各國未來的課程規(guī)劃，并達到關于課程規(guī)劃的跨文化理解與交流，因此，課程文化的比較研究顯得相當重要。

4.課程規(guī)劃文本的文化學闡釋

到目前為止，各國都已出現了大量的課程規(guī)劃文本，而文本形式是一種重要的文化形式，對這些文本做文化學闡釋，具有重要的意義。課程規(guī)劃文本的文化學闡釋特別需要注意以下幾個方面的分析：課程規(guī)劃文本之稱謂的文化學分析；課程規(guī)劃文本之內容結構的文化學分析；課程規(guī)劃文本中體現的文化價值的分析；課程規(guī)劃文本中體現的課程精神、課程理念的分析；課程規(guī)劃文本涉及到的各類文化形式的分析。

5.課程規(guī)劃的文化使命研究

人總是在文化中生存和發(fā)展的，文化是體現人類生存與發(fā)展狀況的首要標志和一個根本性的條件，為了保障和改善人類的生存與發(fā)展，就需要在文化的生成、延續(xù)與更新上下大功夫。同時，人類是需要進化的，而人類進化的最重要的條件是文化的進化。那么，如何實現文化的生成、延續(xù)、更新和進化呢？在此，最重要的途徑是教育，而要使教育在此充分發(fā)揮作用，就要在課程規(guī)劃上對此有充分的體現。因此，課程規(guī)劃的文化使命是我們需要加強研究的。

三、當前中國課程規(guī)劃面臨的文化學問題

從文化學角度來研究課程規(guī)劃，一個重要的宗旨是發(fā)現和解決課程規(guī)劃所面臨的文化學問題。應該說，課程規(guī)劃所面臨的文化學問題是復雜的，因不同國家、不同時代而異。在當前的中國，課程規(guī)劃所面臨的文化學問題主要有如下幾個：

（一）中華文化振興問題

中華文化具有悠久而輝煌的歷史，這是眾所周知的。然而，到后來，中華傳統(tǒng)文化走向衰落，尤其是19世紀上半葉，中華傳統(tǒng)文化步入龔自珍所說的 “衰世”，即“俄焉寂然，燈燭無光，不聞余言，但聞鼾聲，夜之漫漫，鶡旦不鳴”[8]的狀態(tài)。鴉片戰(zhàn)爭后，在“西學東漸”的背景之下，中國一直處于全面的中西文化沖突之中，在這種沖突中，中華傳統(tǒng)文化一直處于劣勢，到目前，中華傳統(tǒng)文化只剩下一些碎片。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衰落，引起了無數中國人的傷感和憂慮，也引發(fā)和強化了無數具有民族責任感的中國人振興中華文化的夢想。當前，人類又迎來了文化全球化時代，中華傳統(tǒng)文化既面臨進一步消失的危險，又面臨振興的機遇，在此背景之下，振興中華文化這種文化理想成為中國人最重要的理想之一。從文化學角度來看，課程規(guī)劃應該承載人類的文化理想，在當前的中國，即為中華文化振興的理想。

（二）文化繼承與創(chuàng)造的關系問題

文化的歷史存在有兩種基本的取向：一是繼承；二是創(chuàng)造。德國思想家恩斯特·卡西爾在《人論》中闡明了這兩種取向：“人被分裂成這兩種傾向，一種力圖保存舊形式而另一種則努力要產生新形式。傳統(tǒng)與改革、復制力與創(chuàng)造力之間存在著無休止的斗爭。這種二元性可以在文化生活的所有領域中看到，所不同的只是各種對立因素的比例?！盵9]中華文化振興應該以文化繼承為主，還是以文化創(chuàng)造為主呢？對此，不同人有不同看法，其中，張岱年先生提出了“綜合創(chuàng)造論”[10]的主張。

筆者的主張是：同等地重視文化的繼承與創(chuàng)造，將繼承與創(chuàng)造有機地結合起來。具體來說，要特別注意：第一，長期以來，在我們的課程規(guī)劃中，是重繼承而輕創(chuàng)造的，現在應該改變這種做法，大力加強創(chuàng)造的取向，走向繼承與創(chuàng)造之間的均衡；第二，繼承為創(chuàng)造提供基礎和源泉，而更高的目標是創(chuàng)造，而且在課程規(guī)劃中，應該以創(chuàng)造有力地拉動繼承，因為，文化創(chuàng)造能有效地激發(fā)人的創(chuàng)造本能，激發(fā)個人的強烈興趣，又能促進民族和人類創(chuàng)造力的發(fā)展，促進人類文化的高度豐富和高度繁榮。

（三）多元文化問題

當今的文化格局具有鮮明的多元性，而且這種多元性趨勢還在加強并深刻地影響著學校教育，因此，多元文化問題是當代中國課程規(guī)劃面臨的一個重要文化學問題。就中國而言，這又包含如下幾個具體問題：其一，在文化全球化背景下，中國如何參與國際社會致力于保持各民族文化的差異性、保持民族文化的多樣性和豐富性？其二，如何保持和優(yōu)化國內多元文化的格局？其三，“去殖民化”是當前課程革新的一個重要趨勢、一個重要理想[11]，中國的課程規(guī)劃如何真正體現這一趨勢和理想？其四，在多元文化背景之下，課程規(guī)劃如何體現和增強國家之間、民族之間、地區(qū)之間的跨文化理解？

（四）文化整合問題

在當今極端復雜的文化局面中，文化整合成為一個突出的問題。所謂文化整合，是“指各種文化因素或文化成分在功能上相互協(xié)調，形成一個有機文化整體的過程”[12]。在課程規(guī)劃中，文化整合的必要性基于如下幾點：其一，文化整合是教育促進和諧社會形成與發(fā)展所必需的；其二，文化整合是教育促進中華文化振興所必需的；其三，文化整合是教育培養(yǎng)人格健全、尤其是價值觀念健康的學生所必需的。在課程規(guī)劃的視野中，文化整合主要包含以下四個層面：其一是中西文化的整合；其二是中國各民族文化的整合；其三是各地域文化的整合；其四是各種組織文化的整合。就課程規(guī)劃而言，這四個層面都包含著各種文化成分的整合，其核心是形成一個有序的文化價值體系和文化形式結構，并將此簡化，以適合于學生的高效學習。

四、課程規(guī)劃視野中文化學研究的特別注意點

在課程規(guī)劃視野中，文化學研究有許多要注意的問題，其中特別要注意的要點有：

（一）要整合多種文化理論

有些學者進行課程研究和課程開發(fā)時容易出現這樣一種傾向：從某一種理論出發(fā)。這是一種不妥當的傾向，它往往會導致課程的偏狹。事實上，任何一種實踐都應該以多種理論為基礎，即整合多種理論。課程規(guī)劃的文化學研究也是如此。文化學研究已有較長的歷史，尤其是西方，已有約三百年的歷史。在較長的歷史中，形成了多種多樣的文化理論。每一種文化理論都有其特有的價值取向，同時又在立場、思維框架、觀念傾向、研究方法等方面有其優(yōu)點和局限性。而課程規(guī)劃要真正達到科學、合理，就不能偏向于某一種文化理論，而應該對多種文化理論進行有效的整合，這才能為課程規(guī)劃提供可靠的文化理論基礎。

（二）對文化現象要有一個全面而深入的把握

對課程規(guī)劃的文化學研究，當然要研究整個文化現象，因此需要對文化現象有一個全面而深入的把握。其一，要全面地把握世界文化格局，尤其是中西文化格局，把握中西文化之異同，這樣，才能在課程規(guī)劃中適當地對待各種文化。其二，要對中華文化的歷史變遷有一個全面而深入的把握，這樣，才能在課程規(guī)劃中全面、簡要、動態(tài)地體現中國文化的歷史變遷。其三，要對當前中國境遇中的文化現實有全面的把握，如對當前中國的主流文化是什么文化、存在什么樣的多元文化、存在什么樣的文化沖突和文化困境等有全面的把握。

（三）要有合適的文化立場

文化精神的核心是價值體系，而價值強調文化主體的立場。在課程規(guī)劃的文化學研究中要注重這一點。在當前的中國，“合適的文化立場”方面要注意以下幾點：其一，要以中華文化為主。中華文化既包括中華傳統(tǒng)文化，又包括現代中國的新文化。一個民族的文化代表一個民族的自我。如果以西方文化為主，那就違背了中華民族的自我，就難以適應中國國情，會引起過多的文化沖突，一百多年以來的歷史說明了這一點。持有中華文化的立場，并非要在課程規(guī)劃中體現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全部，但是應該體現中華傳統(tǒng)文化中那些合理的、優(yōu)秀的因素。例如，西方現代文化中的最高價值是“自由”，而中華傳統(tǒng)文化中的最高價值是“崇高”，“崇高”這一最高價值是值得傳承的[13]，而且它是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根脈，課程規(guī)劃應該致力于傳承這一價值。其二，要有國際視野，充分地關注和吸收外國文化尤其是西方文化中的積極因素，以此為中國的發(fā)展服務。其三，還要有全人類文化的立場，即站在全人類的高度來審視中華文化和西方文化，致力于豐富、發(fā)展和繁榮全人類文化。

（四）要用發(fā)展的眼光來研究文化

一切事物都是不斷發(fā)展的，文化也是如此。從宏觀層次來講，文化的發(fā)展體現著人類的進化；從微觀層次來講，文化的發(fā)展體現著每個個人的創(chuàng)造。當人類達到高度的文化自覺之后，文化的發(fā)展將更快。既然文化現實是發(fā)展的而且是應該發(fā)展的，因此對文化現實的研究也應該具有發(fā)展的眼光，我們不僅要承認文化的發(fā)展，而且應該自覺地、積極地引領文化的發(fā)展。因此，我們不能固守文化中那些落后的、過時的內容，而應該及時更新文化，并不斷地創(chuàng)造出新的文化因素。在晚近以來的西方，人們較普遍地以發(fā)展的眼光研究文化。例如，丹尼爾·貝爾指出，在美國等西方國家，現代主義文化已經失去了它傳統(tǒng)的合法性，已經走向衰竭[14]，后現代主義就是文化從現代主義中“突圍”式的發(fā)展的重要方向之一。在當前的中國，由于整個社會在迅速發(fā)展、在全面地轉型，文化的迅速發(fā)展既是一種廣泛的社會現實，又是社會發(fā)展的一個最重要的條件和最重要的目標。因此，以發(fā)展的眼光來研究文化顯得極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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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馮天瑜.中華文化辭典[Z].第二版.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10：1.

[3]Craig Kridel(ed).Encyclopedia of Curriculum Studies[Z].Los Angeles,London,New Delhi,Singapore and Washing ton DC:SAGE Publications,Inc.,2010：168-170.

[4]費孝通.反思·對話·文化自覺[A].費孝通.文化與文化自覺[C].北京：群言出版社，2010：195.

[5]轉引自殷海光.中國文化的展望[M].上海：上海三聯書店,2009:17.

[6]丁念金.人性的力量——中西教育文化變遷[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1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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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龔自珍.尊隱[A].龔自珍全集[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5：88.

[9][德]恩斯特·卡西爾著.人論[M].甘陽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85：283.

[10]張岱年，程宜山.中國文化與文化論爭[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1990：401.

[11]NinaAsher.Decolonizing Curriculum [A].Erik Malewski.Curriculum Studies Handbook-The Next Moment[C].New York and London:Routledge,2010:393-402.

[12]馮天瑜.中華文化辭典[Z].第二版.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10：18.

[13]丁念金.校本課程決策的文化使命[J].全球教育展望，2011，（1）：36.

[14][美]丹尼爾·貝爾.資本主義文化矛盾[M].嚴蓓雯譯.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2007：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