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用等效視域下的意象再造：中國古典詩詞跨文化傳播的有效途徑

付 瑤

(山東財經(jīng)大學(xué)公共外語教學(xué)部，山東濟(jì)南250014)

引 言

中國古典詩詞形式工整、韻律優(yōu)美，豐富的文化意象更使其獨具藝術(shù)魅力。如何使這一優(yōu)秀文學(xué)遺產(chǎn)在異域文化中再現(xiàn)光彩，對于中國文化在世界范圍內(nèi)的傳播有重大意義。眾多國內(nèi)外學(xué)者致力于古詩詞翻譯的理論和實踐工作，從1918年首位翻譯唐詩的英國人弗萊徹提出的詩體風(fēng)格到當(dāng)代翻譯家許淵沖教授遵循的“三美”原則，均體現(xiàn)出研究者們在古詩詞翻譯百年歷程中的成就和才華。然而，集語言、思想及美學(xué)因素于一體對古詩詞進(jìn)行翻譯，且要準(zhǔn)確傳達(dá)其中意象所隱含的聲、形、意和情，是極其困難的工作。陳植鍔在《詩歌意象論》中指出“一首詩歌藝術(shù)性的高低，取決于語言意象化的程度如何”。①同樣，成功的再造文化意象，對譯好一首詩起著關(guān)鍵作用。在文化差異的背景下，古詩詞翻譯面臨文化和語言的雙重障礙。本文嘗試將文化語言學(xué)與翻譯原則相結(jié)合，僅從地名，典故和月與柳意象三方面基于“語言、意象、文化”的理論，從語義和語境的語用學(xué)角度出發(fā)，運用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的策略，對不同版本的古詩詞譯文進(jìn)行分析，探討語用等效在古詩詞意象跨文化再造中的應(yīng)用。

地名意象的翻譯

古詩詞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地名，有時不僅僅是某一活動場所的稱謂，作者也借助地名表達(dá)思想，抒發(fā)情感，地名成為詩詞藝術(shù)的有機(jī)組成部分。如揚州、陽關(guān)、薊門、遼西等大量地名均有豐富的文化內(nèi)涵，與作品的內(nèi)容緊密相關(guān)。以李白《送孟浩然之廣陵》為例: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lián)P州。

孤帆遠(yuǎn)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詩中“揚州”的含義已超越了一處地名，其意象使人不禁浮想聯(lián)翩，旖旎的風(fēng)光，浮華的生活，東南繁華的都會。李白的詩中用“煙花”粉飾“三月”，呈現(xiàn)出的是一幅煙雨迷蒙的陽春風(fēng)光、繁花錦簇的盛世美景。下面是幾個英譯本中對“煙花三月下?lián)P州”的處理:

(1)Mid April mists and blossoms go.(唐安石)②

(2)He sails down to Yangzhou in the early spring season.(王方路)③

(3)sailing to Yangzhou in March while blossoms curl like smoke on the river.(王守義與約翰·諾弗爾)④

(4)For River Town green with willows and red with flow-ers.(許淵沖)⑤

帕爾默文化語言學(xué)理論的精髓是意象、語言、文化及三者之間的關(guān)系。意象為其理論核心，文化由語言通過意象反映出來⑥。基于這一理論來看唐安石的譯文，雖完整地把“煙花”保存為“mists and blossoms”，但譯文中省去了地名“揚州”，因此原詩中“揚州”豐富的文化意象寓意也就蕩然無存了。王方路的譯文雖然保留“揚州”地名，但省去了“煙花”，使原詩優(yōu)美的意境大大損減。

奈達(dá)提出的語用等效翻譯觀是指“從語義到語體，在譯語中用最切近而又最自然的對等語再現(xiàn)源語信息”⑦。王守義與約翰·諾弗爾的版本重視譯文的意義，不在乎譯文的形式，其翻譯雖然面面俱到卻過于冗長，失去了原詩的韻律，譯文在語體方面沒能做到與原文功能等效。許淵沖的譯本把譯文讀者不熟悉的地名“揚州”深化為“River Town”，把“煙花”意譯為“green with willows and red with flowers”?！癵reen”襯托以“red”的對比，“willows”和“flowers”的押韻，使譯文形神兼?zhèn)?。譯文中的“花紅柳綠”，是對水上都會揚州小橋流水、楊柳如煙、百花爭艷的艷麗景色的更貼切傳達(dá)。

李白的七言絕句《峨眉山月歌》中連用了五個地名，“峨嵋山”、“平羌江”、“清溪“、“三峽”和“渝州”，把寫景、敘事和抒情用地名巧妙地結(jié)合了起來。若直譯詩中地名，對于不了解中國文化和地理的外國人來說無法理解這幅漸次展開的千里蜀江旅行圖;若略譯又很難傳達(dá)原來的詩意。對此詩地名的翻譯極具挑戰(zhàn)性。下面是許淵沖的譯本:

峨嵋山月半輪秋，The crescent moon looks like Autumn’s golden brow，

影入平羌江水流。Its reflection stays in the stream while water flows.

夜發(fā)清溪向三峽，I leave the Limpid Brook for the Three Gorges now，

思君不見下渝州。O Moon，why don’t you follow me while my boat goes!⑧

語用等效翻譯在形式和意義上包括語義翻譯和交際翻譯兩種策略。《峨眉山月歌》許淵沖版本的地名翻譯恰如其分地結(jié)合了這兩種策略。紐馬克在《翻譯研究途徑》中認(rèn)為語義翻譯的目的是“在目的語語言結(jié)構(gòu)和語義許可的范圍內(nèi)，把原作者在原文中表達(dá)的意思準(zhǔn)確地再現(xiàn)出來”⑨。譯文中“brow”和“now”，“flows”和“goes”，采用了間行押韻的“abab”英詩格律韻式，再現(xiàn)了原詩流暢的音韻美和結(jié)構(gòu)美。原詩中地名“平羌”譯文中譯為“stream”，正切合“平羌”是長江水系的一部分的事實。略去目的語讀者不熟悉的“渝州”譯為“my boat goes”，因其確是詩人所要到達(dá)的“目的地”，有效地表達(dá)了原詩的語義。而把“清溪”和“三峽”準(zhǔn)確地直譯為“l(fā)impid brook”和“Three Gorges”，既保留了漢字的優(yōu)美，也充分注意到了翻譯中的約定俗成。

許版對于原詩中地名“峨眉山”的翻譯，則體現(xiàn)了交際翻譯的目的，即“努力使譯文對目的語讀者所產(chǎn)生的效果與原文對源語讀者所產(chǎn)生的效果相同”⑩。如僅把“峨眉山”直譯為地名“Mount Emei”，將無法表達(dá)原詩“峨嵋山月半輪秋”的詩情畫意，造成翻譯語用失效。譯文“The crescent moon looks like Autumn’s golden brow”巧妙突出了原詩秋高氣爽，皓月當(dāng)空、青山吐月的優(yōu)美意境，再現(xiàn)了原詩的藝術(shù)效果和美學(xué)價值，成功體現(xiàn)了語義和語境兩方面的語用等效。

典故意象的翻譯

用典和古詩詞密不可分。古詩詞中大量的典故用極精簡的語言把豐富的思想情感表達(dá)得恰切、儒雅，增加委婉含蓄的情趣和藝術(shù)魅力。但那些對于原文讀者妙不可言甚至稱為千古絕唱的典故意象，因其深厚的文化歷史淵源，很難使譯文讀者產(chǎn)生共鳴，有些甚至可能會變得莫名其妙。例如王昌齡的邊塞七絕《出塞》:

秦時明月漢時關(guān)，萬里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詩人以古喻今，悲壯豪邁，融抒情與議論為一體，鏗鏘有力。詩中“龍城”典出《史記·匈奴列傳》喻指塞外邊遠(yuǎn)的地方?！帮w將”典出《史記·李將軍列傳》，喻指勇猛善戰(zhàn)、威名遠(yuǎn)揚的將領(lǐng)?。“龍城”“飛將”雙典連用，氣勢豪邁。下面是Witter Bynner和許淵沖“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的譯文:

(1)Oh，for the Winged General at the Dragon City，That never a Tartar horseman might cross the Yin Mountains!(Witter Bynner)?

(2)Were the Winged General of Dragon City here，The tartar steeds would not dare to cross the frontier.(許淵沖)?

語用等效翻譯包括語用語言等效和社交語用等效兩個方面。遵照語言等效的原則，譯者必須在語言語境和情景語境中準(zhǔn)確把握原作詞語的含義，力求保存原作的內(nèi)容。以上兩個英譯版本都采用字面直譯的方法把“龍城”譯為“Dragon City”，把“飛將”譯為“Winged General”。許淵沖在下句中把“陰山”意譯為“frontier”，是對“龍城”喻指塞外邊境的解釋。而Bynner的版本很難使不懂“龍城”典故的譯文讀者搞明白“Dragon City”和直譯的陰山“Yin Mountains”的意象所指。對于Bynner和許淵沖的兩個版本中對“飛將”的直譯法，筆者認(rèn)為有待商榷。因目的語中“龍城”和“飛將”的文化缺損，譯文讀者實難形成“Dragon City”中“Winged General”的寓意意象，因此不必拘泥于原文在詞匯、語法、語義等不同層次上的形式。舍棄直譯，改為意譯，若把“飛將”譯為“valiant general”，“courageous general”或“l(fā)ionhearted general”，能更透徹地傳達(dá)出原文的典故意象。

李商隱深熟用典之道，其詩作借助典故恰當(dāng)?shù)碾[喻表達(dá)隱晦難言的情感，別有韻味。例如《無題》中的千古絕句:

昨夜星辰昨夜風(fēng)，畫樓西畔桂堂東。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

其中典故“一點通”源自古書記載。有一種名為通天犀的犀牛角，人們把它視為靈異之物，故稱“靈犀”。因其有白色如線貫通首尾，才產(chǎn)生“一點通”的想象。詩人用“心有靈犀一點通”的優(yōu)美比喻形容情人之間心心相通。下面是“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幾個不同版本的譯文:

(1)For bodies no fluttering side by side of splendid phoenix wings，F(xiàn)or hearts the one minute thread from root to tip of the magic horn.(Graham)?

(2)Physical form we have no flying wings of colorful phoenix，In heart we can know each other like the line of rhinoceros.( 王方路)?

(3)We have no wings to fly side by side，Yet one sharp arrow wounded yours and my heart.(王大濂)?

(4)Though I have for my body no wings like those of the bright－coloured phoenix，yet I feel the harmonious heart－beat of the Sacred Unicorn.(Witter Bynner)?

在以上四個版本中，Graham和王方路遵循語言等效的原則，意譯了犀牛角的典實。Graham把“心有靈犀”的典故在譯文中詳細(xì)解釋為“貫穿魔角首尾的細(xì)線”。雖忠實于原作的內(nèi)容，但忽視了譯文讀者在原典缺失的語境中對詩詞的理解。王方路的譯文在“the line of rhinoceros”之前加上了“we can know each other”，其實是對原典“一點通”意象的解釋，對譯文讀者起幫助理解的作用。

王大濂和Witter Bynner的版本則是根據(jù)目的語的文化背景，采取了社交語用等效的原則。社交等效要求翻譯者對于原發(fā)語和目的語均有較深的造詣，既要充分理解并確定源語中詞語的語用含義，而且還要在語用意義完全不同的情況下，著眼于譯文讀者，根據(jù)不同的文化背景，從文化交際的角度使用目的語言。王大濂避開目的語讀者陌生的“靈犀”，利用西方文化中普遍流行的丘比特之箭的典故代替原詩文化熟悉的犀牛典故，將“心有靈犀一點通”譯為“one sharp arrow wounded yours and my heart.”以典譯典，用意巧妙;而 Bynner則是另辟蹊徑，其譯文“Yet I feel the harmonious heart－beat of the Sacred Unicorn.”把“靈犀”譯為西方神話中的“麒麟”“Unicorn”，符合“Unicorn”的角象征著高貴、純潔的精神之箭的傳說，同時譯作中“the harmonious heart－beat”也恰當(dāng)?shù)谋磉_(dá)了原作中的心靈相通的隱喻意象。

月與柳意象的翻譯

古典詩詞中獨特的審美意象深富民族文化色彩，含而不露。有許多意味深長的意象，被賦予了特別的生命，寄托著復(fù)雜的情感，“明月”和“楊柳”即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詩人常常借月把孤獨傷感的思鄉(xiāng)之情揮灑得含蓄凄迷。張九齡《望月懷遠(yuǎn)》“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白居易《望月有感》“共看明月應(yīng)垂淚，一夜鄉(xiāng)心五處同”、李白《靜夜思》“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古詩詞中不乏借月思鄉(xiāng)的佳句，讀者需聯(lián)系文化來解讀意象，才能更加深切地體會到其中所表達(dá)的思想內(nèi)涵和審美意境。同樣譯文中也只有把握“明月寄相思”這一獨有的中華文化意象，才能達(dá)到傳遞原詩精華的目的。以杜甫《月夜憶舍弟》的幾個英譯版本為例:

茂鼓斷人行，秋邊一雁聲。

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xiāng)明。

……

(1)The crystal dew is glittering at my feet，The moon sheds，as of old，her silvery light.(H.A.Giles)?

(2)From tonight on dew begins to be white，Moon in hometown will be certain bright.(王方路)?

(4)He knows that the dews tonight will be frost.How much brighter the moonlight is at home!(Witter Bynner)?

帕爾默在《文化語言學(xué)理論構(gòu)建》一書中，把意象、語言和文化的關(guān)系定義為:“語言背后是有東西的，而且語言不能離開文化而存在;文化通過語言、意象表達(dá)內(nèi)涵;文化對語言、意象起決定作用”?。帕爾默的文化語言學(xué)理論對于古詩詞翻譯具有指導(dǎo)意義。對中國人來說，“故鄉(xiāng)月”是詩詞中的典型藝術(shù)意象，以明月喻指思鄉(xiāng)之苦已成為文化傳統(tǒng)。而西方文化中月亮代表著寂靜、神秘和鬼神。“思鄉(xiāng)月”這一語用意義在跨文化中的空缺使得我們讀來余韻裊裊，蕩氣回腸，極具共鳴的月下詠思，他們或許不明其中之意甚至產(chǎn)生歧義。對于“月是故鄉(xiāng)明”的翻譯，Giles的版本“The moon sheds，as of old，her silvery light.”將“今夜”和“故鄉(xiāng)”略去，而恰恰是這兩個詞構(gòu)成此詩詩眼，是全詩的關(guān)鍵所在，代表了詩人當(dāng)時的情感。Giles作為一個外國人，不明了“明月”在原詩中的深刻寓意，他的譯文沒能傳達(dá)出明月寄相思的意象，造成翻譯語用失效。王方路譯文中的“moon in hometown”，和 Bynner的“the moonlight is at home”，兩者都結(jié)合目的語的語境對意象進(jìn)行調(diào)整，雖沒有一一對照，但把握了“明月”意象的基調(diào)，也就保住了原詩的氣骨。

“楊柳”意象在古詩詞中常表示惜別留戀之情。樂府《折楊柳》笛曲內(nèi)容多寫離情別緒。而且漢語“柳”與“留”同音，使人產(chǎn)生“柳－留－離別－不舍”的哀怨情感。許多文人墨客借柳抒懷，如王之渙的《涼州詞》表達(dá)了戍邊將士慷慨蒼涼的懷鄉(xiāng)之情:

黃河遠(yuǎn)上白云間，一片孤城萬仞山。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fēng)不度玉門關(guān)。

對“羌笛何須怨楊柳”中富含文化語義的“柳”意象，翻譯者們采用了不同的翻譯策略。

(1)Why need my Mongol Flute bewail the elm and the willow missed?(Fletcher)?

1）2013年10月前，對應(yīng)段落也發(fā)生路面起拱和隧道底板冒水并影響路面結(jié)構(gòu)，2013年11月重新施作路面結(jié)構(gòu)層并增加橫向排水盲溝，現(xiàn)階段實際情況表明，隧道底板冒水已經(jīng)終止，但路面起拱依然存在，可以排除水壓力影響；

(2)Why need the Mongol flute complain in a song of plucking willows?(孫大雨)?

(3)Why should the Mongol flute complain no willow grow?( 許淵沖)?

語義翻譯策略重視的不是目的語語境及其表達(dá)方式，更不是把譯文變?yōu)槟康恼Z文化情境中之物，它看重的是保持原文的形式和原意。Fletcher和孫大雨的版本均采用了此策略。Fletcher的譯文“bewail the elm and the willow”，采用了逐字翻譯的方法從形式和意義上保持原詩原樣。但因為我們總是按照自己的文化來建構(gòu)意象并對其進(jìn)行解碼，對于文化缺失的“柳”意象只是逐字進(jìn)行字面翻譯很難使譯文讀者了解“怨楊柳”的真實涵義。孫大雨的譯文“a song of plucking willows”試圖傳達(dá)折楊柳笛曲。但一個民族的文化獨特性可引起本族人特有的聯(lián)想，對于無此文化背景的讀者即失去了原詩中隱含的文化內(nèi)涵。許淵沖的版本采用交際翻譯策略，“不是一味追求表面形式和內(nèi)容的一一對應(yīng)，而是把重點放在根據(jù)目的語的語言、文化和語用方式上傳遞信息?！?其譯文中刪除了原文形式雖有、但在目標(biāo)語中缺失的內(nèi)容;增加了原文形式所無的詞“grow”?！皀o willow grow”的譯法堅持了社交等效的原則，雖不是忠實地復(fù)制原文的文字，但保持原詩的完整性，最大限度地降低了文化信息的缺失。

結(jié) 語

在古典詩詞意象翻譯過程中很難把源語中所包含的所有成分，從字面意義、形象構(gòu)詞、節(jié)奏韻律，到深層文化內(nèi)涵等全部特征包含在一個譯文里。由于民族文化相似性和多樣性形成的意象重疊、空白甚至沖突，源語意象所傳達(dá)或所喻示的情思韻味在譯文中會產(chǎn)生不一樣的文化交融。在進(jìn)行跨文化翻譯時，譯者采用適當(dāng)?shù)姆g策略可在源語和目的語之間進(jìn)行變通，以準(zhǔn)確傳達(dá)意象所包含的文化信息，追求譯文和原文的功能對等。

通過分析不同的古詩詞英譯版本，本文認(rèn)為:以文化語言學(xué)的理論為指導(dǎo)，充分考慮語言在不同文化背景下的意象差異，并從語用學(xué)的基本方面，即語義和語境角度來理解翻譯的社會功能。在此基礎(chǔ)上按照語用等效的原則進(jìn)行語義和交際翻譯轉(zhuǎn)換，是克服古詩詞翻譯中文化障礙的有效途徑。語用等效視域下的古詩詞意象再造不是簡單的，從源語到目標(biāo)語的直線操作，而是需要探究兩種語言內(nèi)在的文化因素，是從一個文化心理空間到另一個文化心理空間的轉(zhuǎn)換。文化語言學(xué)理論為古詩詞翻譯提供了新的理論視角，而語用等效原則要求譯者從語言和文化兩個層面上利用變通的翻譯策略傳達(dá)詩詞原文的整體意境，讓不同的語言使用者對信息達(dá)到相似理解，使目的語讀者和源語讀者一樣和作者產(chǎn)生思想情感共鳴，真正達(dá)到語言交際及文化傳播和交流的目的。

［注釋］

①陳植鍔:《詩歌意象論》，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2010年版，第54頁。

②唐安石:《英譯中詩金庫》，香港:香港中文大學(xué)翻譯中心出版社，2005年版，第83頁。

③??王方路:《唐詩三百首白話英語雙譯探索》，上海:復(fù)旦大學(xué)出版社，2010年版，第392頁，第391頁，第271頁。

④王守義，諾弗爾:《唐宋詩詞英譯》，哈爾濱:黑龍江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77頁。

⑤⑧??許淵沖:《中英對照唐詩三百首》，北京: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2007年版，第21頁，第57頁，第132頁，第112頁。

⑥?G.B.Palmer，Toward a Theory of Cultural Linguistics，Austin:University of Texas Press，2006，p.114，p.113.

⑦E.A.Nida＆ C.R.Taber，The theory and practice of translation，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4，P.321

⑨⑩P.Newmark，Approaches to Translation，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1，p.283，p284

?《中華書局》編輯部:《中華唐詩鑒賞辭典》，中華書局，2008年版，第106頁。

???W.Bynner ＆ Kang － hu Kiang，The jade mountain:A Chinese anthology.Being three hundred poems of the Tang dynasty，Virginia University Press，2008，p.94，p.28，p.59

?A.Wright＆ D.Twitchett，Perspectives on the Tang Poems，New Haven:Yale University Press，2003，p15.

?王大濂:《英譯唐詩絕句百首》，百花文藝出版社，2007年版，第61頁。

?H.A.Giles，A History of Chinese Literature，Wildside Press LLC，2008，p.34.

?G.Edwin，Contemporary Translation Theories，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4，p.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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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dwin，Contemporary Translation Theories，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9，p.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