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遵憲、康有為、梁啟超與加拿大華人文學

［加拿大］梁麗芳

中加兩國之間的文學（文化）交流，是從民間開始的。有歷史資料顯示，從十九世紀中葉，從淘金年代開始到二十世紀初，廣東珠江三角洲四邑一帶華人乘坐輪船到達加拿大的維多利亞（域多利Victoria）后，被羈留在一座猶如監(jiān)獄般堅固的大樓，等待呈交人頭稅、查閱文件、檢查身體，全部符合條件，才可以離去，否則會被遣返。他們有些被困多月，苦悶彷徨，于是在墻上留下了一些古典詩歌，雖然數(shù)量不多，而且殘缺不全，模糊不清，卻是華文文學登陸加拿大最早最有力的證據(jù)，其重要性可以媲美三藩市天使島的詩作。華人到達加拿大后，與鄉(xiāng)間親人的書信來往不斷，長年累月，形成大量的以家書為主體的具有歷史和文學價值的敘寫文本。十九世紀七十年代，在淘金者和煤礦華工活躍的地區(qū)，已經(jīng)有粵劇戲班演出，而且規(guī)模不小。從民國初年到解放前夕，白話劇的演出也成為華人的重要娛樂和文化活動。種種歷史事實說明，這些早期來自嶺南僑鄉(xiāng)的華人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把中華文化（文學）帶到加拿大。值得注意的是，在歷史的進程中，因緣際會，因著某些精英人士的到來，以其人格力量、思想文采以及精神魅力，留下了標志性的遺產(chǎn)，對移居國僑民的離散文學的發(fā)展，發(fā)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二十世紀前后踏足加拿大的三個富有政治抱負的革新詩人黃遵憲（1848～1905）、康有為（1857～1927）和梁啟超（1873～1929），就是典型的例子。湊巧的是，他們?nèi)硕际莵碜詮V東。有學者指出：“與生活在內(nèi)地的詩人相比，生活在廣東的詩人首先接觸到形形色色的文明事物；首先見識到外來文化的真實面貌；首先有著航海出國的經(jīng)歷；首先體驗到中西兩種文化觀念所帶來的種種矛盾沖突?！彼麄?nèi)艘宰陨淼牡乩肀尘昂烷啔v，對政治改革的熱情和救國救民的緊迫感，在北美停留期間，特別留意西方那些先進的文化實踐，同時，也注意到國人的缺點和優(yōu)點。

作為詩界革命的領(lǐng)頭人，他們順理成章地把異地風情文化事物融入作品之中。例如黃遵憲在美國寫的《逐客篇》，康有為在加拿大的三十多首詩作，都顯示了革新古典詩歌的創(chuàng)作實踐，為后來加拿大華人古典詩的異地化起了領(lǐng)頭和示范作用。梁啟超的《新大陸游記》以銳利的眼光，利用西方的參照系審視國人，是較早涉及華人自我形象建構(gòu)的文本。本文試圖從他們的行跡和著作資料，來探討他們在加拿大華人文學的發(fā)展史上的貢獻。

一、黃遵憲

從1858年到1885年，關(guān)于加拿大華人的議題，幾乎都與移民和勞工有關(guān)。黃遵憲與加拿大華人發(fā)生聯(lián)系，也緣于這些議題。他從1882年到1885年（光緒8年至11年）任三藩市總領(lǐng)事。加拿大立國（1867）之前，英國是宗主國，清廷與加拿大的外交關(guān)系都通過英國辦理。1876年（光緒2年），清廷開始在英國設立使節(jié)。加拿大華人若有事務需要跟加拿大政府交涉，可通過兩個渠道，一是由維多利亞的中華會館通知駐英使節(jié)，另一是通過駐美國加州三藩市的清廷總領(lǐng)事。

黃遵憲是廣東梅州人，諳廣東方言，與華人相處融洽。在三藩市擔任總領(lǐng)事期間，除了通過信函處理加拿大華人的事務之外，1884年，他還北上加拿大的維多利亞視察，協(xié)助僑商創(chuàng)立中華會館，并于1885年親臨維多利亞主持揭幕禮。黃遵憲最為老華僑稱道的莫如協(xié)助鐵路華工。1885年，太平洋鐵路即將完工，華工被大量解雇。大批無業(yè)華工流離失所，生活陷入困境。1885年冬天，鐵路全部完工，有七八千華人集中在維多利亞和二埠（即新西敏寺New Westminster）。在黃遵憲的協(xié)助下，維多利亞中華會館集資救濟他們，租船把老弱者遣送回國。后來，他即使到英國出任參贊，仍然為加拿大華工處境擔憂，并曾致函維多利亞中華會館說：“弟屢自念遠離貴埠，時存保護桑梓之心，而鞭長莫及，輒付諸莫可如何?！边@封信真切誠懇，憐憫心腸溢于言表。

關(guān)于黃遵憲與加拿大維多利亞華僑詩人的交往，李東海在《加拿大華僑史》有簡要的描述：

遵憲非但勤政愛民，且為多才多藝之君子也。當其在金山大埠時，嘗聯(lián)絡劉云樵、李韶初（佑美）、陳瀚池、黃雪香、雷達三與僑寓維多利亞之李慎之（弈德）、盧仁山、林贊卿、徐畏三、劉小五等吟和唱酬，創(chuàng)金山聯(lián)玉，以發(fā)揚祖國文化。

黃遵憲除了任職于美國三藩市之外，也曾任職其他國家，見識廣闊，洞悉世界大勢。在詩歌創(chuàng)作方面，他主張“我手寫我口”，把域外所見所聞，化作意象入詩，石破天驚地開拓了古典詩的境界。他在三藩市為華人被禁止入境寫有長詩《逐客篇》，表示強烈的抗議。1908年，康有為替黃遵憲的詩作寫序稱贊說：“而詩之精深華妙，異境日辟，如游海島，仙山樓閣，瑤花縞鶴，無非珍奇矣。”⑩梁啟超與黃遵憲友情深厚，他在《嘉應黃先生墓志銘》特別推崇黃遵憲：

自其少年，稽古學道，以及中年閱歷世事，暨國內(nèi)外名山水，與其風俗政治形勢土物，至于放廢而后，有時感事，悲憤伊郁之情，悉托之於詩，故先生之詩，陽開陰闔，千變?nèi)f化，不可端倪，於古詩中，獨具境界。

2005年，黃遵憲逝世一百周年，溫哥華中華會館率團到梅州出席黃遵憲紀念公園奠基典禮。黃遵憲無疑是第一位關(guān)懷加拿大華人的文學家，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教授施吉瑞（Jerry D.Schmidt）著有《人境廬：黃遵憲的詩》（1994）一書，系統(tǒng)評介了黃遵憲的詩作理論與實踐，并翻譯了從早期（1864～1868）到后期（1899～1905）的大量詩作。

二、康有為

戊戌維新失敗之后，康有為本來流亡日本，但日本受到清廷的壓力，而英國則同情他的政治理念。在英國的幫助之下，他于1899年4月（光緒25年）流亡加拿大，并先后到加拿大三次（1899，1902，1904）（或說四次），停留時間達兩年之久，寫下三十多首古典詩和一篇《游加拿大記》。

康有為名聞天下，渴望祖國強盛的加拿大華人，對他熱情歡迎，并寄以厚望。他不但獲得華人的支持，還通過英國的關(guān)系和加拿大政界人士往還。1899年4月16日他在溫哥華演講，吸引了1300人，引起轟動。1899年4月21日他到訪維多利亞時，加拿大政府獲得到英國密令，下令皇家騎警嚴加保護?？涤袨樵诰S多利亞鼓吹維新，成立?；蕰–hinese Empire Reform Association），是為?；蕰陌l(fā)源地?？涤袨榈淖阚E遍及加拿大，在許多城市成立?；蕰謺瑫T達到七千之數(shù)，加入?；蕰粫r成為華人的愛國表現(xiàn)和認同。1899年8月13日，康有為曾在維多利亞為文祭六君子。

康有為著述甚勤，每到一處均作詩記事，在加拿大的詩作分別收入《明夷閣詩集》和《寥天室詩集》中，這些詩作的特點是詩題較長，他這樣做是有意把詩的內(nèi)容明朗化，即使用了比較象征性的意象，也能夠知道詩作的時間和地點，以便日后記憶，對于廣泛游歷的康有為來說，這種記錄可能是需要的。

康有為把加國風光和新鮮事物轉(zhuǎn)化為詩的意象，順手拈來，視野雄偉開闊。例如，1899年3月康有為寫的一首詩，詩題頗長，為“三月乘汽車遇落機山頂大雪封山，雪月交輝，光明照映如在天上，其頂甚平，譯者請名之，吾名為太平頂”：

身世支登太平頂，峰巒直走美洲南，

光明混合廖天一，孤影真同明月三，

此是玉京瑤島路，欲為天問試廖廖。

康有為身在江湖，心存魏闕。1904年（甲辰）他第三次訪溫哥華時，聽聞八國聯(lián)軍入侵后，列強要求賠款的情況，頓生憂憤，寫了長詩《在加拿大聞償款加鎊價重稅頻加憂而作，時甲辰十月也》，為首四句情緒激昂：“幣償十萬萬，自古無此奇，此金從何??？刮自民膏脂?！?/p>

同年11月，康有為在溫哥華病臥休養(yǎng)，住處四周樹木參天，他有感而作，詩題為《病臥灣高華山澤浪游地多僵木皆數(shù)千年燒之以僻人居板橋四通行之無盡》：

板橋石瀨溜濺濺，臨水山花亦妙研，

行遍荒山看野燒，荒僵巨木盡千年。

同月，他又寫了《灣高華對海旅店夜步》：

海夜波濤拍岸粗，冷風吹月渡明湖，

詩中所說的“煙剪”是印第安人的Indian一字的音譯。煙剪巢指的就是印第安人居住的帳篷。這首詩寫海濤，寫土人，寫大雪封山的荒涼，異域風光與孤單旅人，境界開闊。他也曾到溫哥華附近的哈里遜溫泉（Harrison Hot Spring），他的《重游嬉理慎溫泉故店》（注：即哈里遜），把大自然的湖光山色，與旅人攀登林石、靜聽泉聲、仰觀云影作的自得，作了無縫的結(jié)合。

重山伐木深通道，山盡途窮見水明，

廿里煙波開嫵媚，萬衫樓閣對澄清，

嶺巔雪影兼云影，橋畔泉聲與浪聲，

再循磴道摩林石，雖酌溫泉已冷成。

1904年12月除夕，康有為抱病寫了《除夕加拿大海島臥病感懷五首》，洛磯山的萬樹參天與個人如屈原般報國無門的心緒，作古今中西意象合璧，立意深遠：

縱橫宙合周寰宇，漂泊身名度洛機，

澤畔行吟無遠近，海邊嚙雪太支離，

一年垂盡陰陽戰(zhàn)，萬樹僵枯云物悲，

他從西部溫哥華出發(fā)，乘坐華人在1885年參與建筑的太平洋鐵路，經(jīng)過洛磯山，沿途穿越八十多個山洞，火車奔馳在西部草原區(qū)域時，他看見扎帳而居的印第安人。六天之后，到達首都渥太華（他翻譯為阿圖和），整個行程的景色盡入眼底。他寫道：

三月之末，度加拿大。逾落機山，千峰積雪，長松覆地；鐵路轉(zhuǎn)殼曲折，循山逾澗若長蛇。凡經(jīng)雪架山洞八十余，澗橋無數(shù)。俯瞰碧湍，光景奇絕。鐵軌盤山頂而過，山頂甚平而無名。西人請吾名之；吾名之為太平頂，期大地之太平世也。逾山則雪藉數(shù)千里，無寸土草及人居。時有一二煙剪（按：指印第安人）帳居于是牧畜，想見吾漠北氣象，如是者四五千里，乃到蘇波湖（Lake Superior），湖中萬島，界分英美。煙波洲渚，浩渺微茫，石阜長松，連續(xù)千里。此地殆中原所無，亦地球所少見也。三月晦夕，至阿圖和（按：即渥太華，Ottawa）凡六日，鐵路行萬里矣。

康有為此行的目的，是接受總理威爾法德·羅利（Wilfrid Laurier，1841-1919）的邀請?？涤袨闊o疑受到非常高規(guī)格的接待。在渥太華，他注意到加拿大雖然是英國前殖民地，總理（他稱為總統(tǒng)）是民選，上面還有一個總督?？涤袨閷α_利總理的熱情很是受落，特別提到羅利見他時“一握手即曰吾與子皆新黨”。他獲得羅利的認同，深感喜悅，二人更“密室密談，情意至厚”。他寫道：

其國預派巡捕官于車站前相接，越日其總督、總統(tǒng)、稅務司官約見，其總督由英所命，若吾之鎮(zhèn)守將軍也。加拿大雖屬英；而別為民政如美國。其總統(tǒng)由民舉，雖位總督之下；而大權(quán)一切屬之?？偨y(tǒng)名羅利（Wilfrid Laurier）、法種，額而新黨新得政者也。一握手即曰吾與子皆新黨，愿子迅得政如我，相接欣然。延入密室密談，情意至厚。述及彼舊事，相與欷吁國種。令我過戈壁視其舊壘焉！

跟著，康有為視察作為加拿大民主象征的議院，完畢，又參觀國會圖書館，驚見不少中文藏書。他寫道：

再使一官邀吾視議院，導游各所，及觀議員議事。復至書藏云有中國書甚多。后遣人以藏書贈焉！其下議院長請茶宴，出其夫人諸女相見，再導觀議院，羅利并親陪焉。

康有為的描述層層入扣，下面比較輕松的交流活動，顯然令他甚為滿意，打開眼界。他觀察加拿大官員跳舞的神態(tài)，男女的衣著服飾，四周的彩燈布置，跟著，他與主人對飲，主人并介紹他認識一個青年女畫家，日后為他塑像?？涤袨楹苁歉袆?，全文以一首絕句結(jié)束：

先是英總督請?zhí)柩纾窍艜r赴焉。男女七百人，鋪設宏麗，男女合沓，長裙曳地。各大臣皆來握手問詢。總督與諸大臣先舞，次官繼舞，后則群賓亂舞，若旅酬焉?？偠窖游嵩谖鑿d之高座，此則惟總督、總統(tǒng)夫人坐者，群官皆不與焉。舊總統(tǒng)偕吾巡視各廳及園林，燈彩萬千花香錯雜。其酒廳列兵二隊，左右執(zhí)槍立。但總督與各執(zhí)政大臣一席，吾一席，余俱立飲。飲畢復舞，至二時乃散。越日總督命一女畫師自愨郎度（按：多倫多）來，為吾寫像，畫師年十八，其地最著名者也。吾口占一絕云：“漂泊余生北美洲，左賢特為寫形留，風鬢十八紅衣女，卻是中原顧虎頭?！?/p>

在八百多字的篇幅里，康有為以簡潔逼真的文筆，記述1899年乘坐火車經(jīng)過洛機山到加拿大中部大草原的自然風光，又記錄了他受到加拿大總理的禮遇，對加拿大政府的議事、禮儀、擺設、衣著、社交舞會等，充滿了好奇和欣羨，他還特地提到議會的中文藏書。對康有為來說，這是一次增廣見聞之旅，一次文化交流。這篇游記是跨國之旅的產(chǎn)物。

三、梁啟超及其他

《新大陸游記》文筆真摯鋒利，是一個具有國際眼光、憂國憂民的中國知識分子的游記。他把所見所聞，轉(zhuǎn)化成為新民的依據(jù)。他用西方社會作為參照，點出華人的優(yōu)點和缺點，無形中已經(jīng)為國人的自我形象進行建構(gòu)，這些都是當時生活在中國的知識分子所不能及的。令人佩服的是，他一百多年前指出的隱憂（例如賭博和商業(yè)類型的狹隘），到今天仍然存在。

梁啟超對加拿大華人文學最直接的貢獻，是1903年創(chuàng)立了《日新報》。這份報紙，雖然以推動?；庶h為首任，而且因民國成立而壽終正寢，但是，作為第一份的加拿大華文報紙，它的標志性的首創(chuàng)，給后來者辦報的啟發(fā)作用不可低估。1907年溫哥華的基督教會會友創(chuàng)立的《華英日報》，后來發(fā)展成為華人文學發(fā)表的最大空間的《大漢公報》，就是個例子。

黃遵憲、康有為和梁啟超訪加之后，未幾民國成立，跟著發(fā)生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1923年開始排華法實施，踏足加拿大的中國著名文人幾乎銷聲匿跡。1928年，梁啟超的兒子建筑家梁思成（1901～1972）與女詩人兼建筑學家林徽因（1904～1955）留學美國期間，因為梁思成姐夫在加拿大首府渥太華任總領(lǐng)事，他們在那兒的中國總領(lǐng)事館舉行婚禮，也算是個佳話。林徽因不愿意穿西方式的婚紗，穿了自己設計的中國特色的結(jié)婚禮服。結(jié)婚照片當時曾引起當?shù)匦侣劷绾艽蟮呐d趣。

此外，民國初年曾到加拿大的著名文人學者，有中國著名教育家梅貽琦（1889～1962）。他于1914年由上海青年會派到溫哥華的華人教堂演說?！洞鬂h公報》1914年8月6日報導此事說：“我國留學界對于實業(yè)，漸有其人，特對于社會教育而愿犧牲其身者，則微乎其微。民德不進，猶如社會不良，社會不良，雖有良好真摯，亦無可實施也。”梅貽琦是天津人，1908年獲庚子賠款留學美國衛(wèi)斯理工學院，1914年獲電機工程學位，1916年出任清華大學教授，1931年到1948年出任清華大學校長?？箲?zhàn)期間，任職西南聯(lián)大。

結(jié)語

黃遵憲、康有為、梁啟超等著名政治家和詩界革命家，在十九世紀末和二十世紀初踏足加拿大，無形中給移居加拿大的華人的文化（文學）一個強而有力的推動?？上В撕髷?shù)十年間，因為兩次世界大戰(zhàn)，因為節(jié)節(jié)上升的種族歧視，直至1923年到1947年的全面排華，接著是冷戰(zhàn)時期的分隔，以致著名文人入境者屈指可數(shù)，交流近乎中斷，令人惋惜。不過，他們留下的業(yè)績和著作，特別是康有為在加拿大創(chuàng)作的古典詩，卻為后來華人的古典詩歌的異地化作了示范。

①Chuenyan Lai,“A‘Prison’for Chinese Immigration”,The Asianadian 2.4（1980），pp.16-9.

②Karrie M.Sebryk,MA Thesis,“A History of Chinese Theatre in Victoria”,University of Victoria,1995,引自伍榮仲《作為跨國商業(yè)的華埠粵?。?0世紀初溫哥華排華時期的新例證》，收入《中華戲曲》第37期，第5頁。

③參考拙作《試論嶺南人對加拿大華文文學的起源及形成的貢獻》，《世界華文文學論壇》2010年第3期，第3-8頁；《試論前期（1858-1967）加拿大華人文學活動的多重意義：從閱讀書報社、征詩、征聯(lián)到粵劇、白話劇》，《華文文學》，2011年第6期第52-60頁。

④嚴明：《清代廣東詩人研究》，臺北：文津出版社1991年版，第114頁。

⑤⑩?錢仲聯(lián)編的“黃公度先生年譜”，收入他箋注的《人境廬詩草箋注》，古典文學出版社1957年版，第30-32頁；第2頁；第12頁。

⑦⑧??李東海：《加拿大華僑史》，加拿大自由出版社1976年版，出版地點不詳，第153-156頁；第153頁；第281-282頁；第277-278頁。

⑨曹旭選注，《黃遵憲詩選》，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1990年版，第78-89頁。

?Within the Human Realm: the Poetry of Huang Zunxian,1848-1905.Cambridge（England）: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4.

???《康南海先生詩集》，臺北：中國丘海學會1941年版，第161頁；第319-320頁；第322-3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