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的祖籍考

黨康琪

(韓城市教育局，陜西韓城715400)

一、渭南和白居易關(guān)系很密切，但渭南不是白的祖籍

白居易在《汎渭賦并序》中說:“十九年……明年春，予為校書郎，始徙家秦中，卜居于渭上。”白居易給胞弟白行簡寫的祭文中說:“吾去年春，授秘書監(jiān)，賜紫。今年春，除刑部侍郎。孤苦零丁，又加衰疾。殆無生意，豈有宦情?所以黽勉至今，待終龜兒服制。今已請長告，或求分司，即擬移家，盡居洛下，亦是夙意，今方?jīng)Q行?！睂懘宋臅r(shí)白居易57歲，第二年3月，便被免去刑部侍郎，任命為太子賓客，去洛陽上班。從33到58歲，算來白居易將家安在渭南長達(dá)25年。雖然這中間先后做周至縣尉近一年，做江州司馬三年，做忠州刺史兩年，做杭州刺史三年，做洛陽太子左庶子半年，做蘇州刺史一年半，算起來有十年之多，但也還剩下十余年在長安做官。在這十余年間，他許多時(shí)間住在長安，甚而把母親也曾接在長安暫住，但他應(yīng)該都是以渭南為家。他自己則在晚年寫的《孟夏思渭上故居》中深切懷念他在渭南艱辛難忘的生活，吟道:“故園渭水上，十載事樵牧。”

白居易為什么會(huì)“徙家渭上”?顯而易見的原因是初入仕途就在京城做官，憑俸祿還養(yǎng)不起家，而渭南離長安近，“家去省兮百里，每三旬而一入?！?《汎渭賦并序》)比去洛陽探母方便多了。

還有一個(gè)不可小覷的原因是，徙居渭南有家族依托。白居易兩歲時(shí)，祖父白锽逝于長安，王相民教授在《白居易研究》中說:“(白锽)由白居易的父親白季庚安葬于下邽(今渭南)下邑里?！保?］逝于長安，四圍地方多了，為什么會(huì)葬在渭南?

在尚未徙家下邽前四年，28歲的白居易寫了一首題目很長的七律，題目為《自河南經(jīng)亂，關(guān)內(nèi)阻饑，兄弟離散，各在一處。因望月有感，聊書所懷，寄上浮梁大兄、於潛七兄、烏江十五兄，兼示符離及下邽弟妹》，最后四字是“下邽弟妹”。這里的“下邽弟妹”是誰的兒女?

白居易給祖父寫的《故鞏縣令白府君事狀》言:“(公)父諱溫，朝請大夫，檢校都官郎中。公諱锽，字確鐘，都官郎中(白溫)第六子?！边@話說，白居易曾祖白溫至少有六個(gè)兒子。其中，比較知名的是白鏻和白锽。白鏻是白锽兄長，有子季康，季康六任官職，第一任就是下邽尉(主管典獄、緝捕的官員)。就是說，白家很早已有人遷居下邽，白居易有個(gè)伯伯或者叔叔很早就在下邽做官，并把家?guī)г谏磉?。所以王相民教授說:徙居渭上，“一是渭南是其族人的主要聚集地，戶族較大，有所依靠。二是長安米貴，不好居住，渭南距長安很近，只有一天的路程，出入方便”。［1］不僅這些，說白居易和渭南的關(guān)系很密切，還有一個(gè)重要的原因:這里有他祖父母、外祖母、父母、胞兄、兩個(gè)胞弟及女兒金鑾子等近十位最親近的人的墓地。

白居易6歲時(shí)，祖母薛氏逝于新鄭縣私第，暫埋在新鄭縣臨洧里。白居易21歲時(shí)，年僅9歲的胞弟幼美夭折于符離縣私第，暫埋在符離縣南原。白居易23歲時(shí)，父親白季庚逝于襄陽襄州別駕任上，暫埋在襄陽東津鄉(xiāng)南原。白居易29歲時(shí)，外祖母逝于徐州古豐縣官房，暫埋在徐州符離縣南原，也就是依傍白家符離縣私第，暫時(shí)和一個(gè)早逝的小外孫埋在一起。前邊說過，白居易2歲時(shí)，祖父白锽逝于長安，暫埋在下邽下邑里。白居易40歲時(shí)，母親逝于長安宣平里，安葬于下邽縣義津鄉(xiāng)北原。這一年，3歲的女兒金鑾子也不幸夭折。傳統(tǒng)朝制，父母死后，子女要在家守喪丁憂。白居易按規(guī)定離職，在渭南住了四年。這四年中，白居易費(fèi)盡千辛萬苦，將暫埋在各地的親人全都遷葬到下邽縣義津鄉(xiāng)北原。［2］

丁憂期間，沒有了俸祿，又要安葬遷葬這么多人，憑著不多的積蓄和有限土地的收入，白居易的生活特別清苦，思想也特別痛苦，并因此留下了不少詩作?！洞寰优P病三首》寫道:“葺廬備陰雨，補(bǔ)褐防寒歲。病身知幾時(shí)，且作明年計(jì)?！闭f他修補(bǔ)房子要防備天陰下雨，縫補(bǔ)衣服要防備秋冬寒冷;也不知道生病已經(jīng)多長時(shí)間，但找醫(yī)生看病只能放到明年考慮了。《歸田三首》可以看出白居易已經(jīng)像陶淵明一樣，樹立了長期從事農(nóng)業(yè)勞動(dòng)的思想:“學(xué)農(nóng)未為鄙，親友勿笑余。更待明年后，自擬執(zhí)犁鋤。”《春眠》寫道:“起來妻子笑，生計(jì)春茫然?！薄堕e居》寫道:“空腹一盞粥，饑食有余味?！庇袝r(shí)又借酒澆愁，《晚春沽酒》寫道:“賣我所乘馬，典我舊朝衣，盡將沽酒飲，酩酊步行歸。名姓日隱晦，形骸日變衰，醉臥黃公肆，人知我是誰?”

所以，白居易離開渭南以后，時(shí)常懷念渭南，并幾次表示，將來歸葬父母身邊?！都览芍械芪摹费?“下邽北村，爾塋之東，是吾他日歸全之位。神縱不合，骨且相依。豈戀馀生?愿畢此志?！苯o自己寫的《醉吟先生墓志銘并序》言:“以某年月日，葬于華州下邽縣臨津里北原，祔侍御、仆射二先塋也?！卑拙右鬃娓赴族栕鲞^“殿中侍御史”，父親白季庚去世后，朝廷贈(zèng)與“右仆射”封號(hào)。所謂“祔侍御、仆射二先塋”的意思，就是和祖父、父親葬在一起。

只是，渭南不是白居易的祖籍。祖籍什么意思?《辭?！?“祖先居住占籍的地方?！卑拙右自谙逻炆顣r(shí)間很長，并把母親接到下邽，把家安到下邽長達(dá)二十余年，但祖父母、父親都未在下邽生活居住過，都是他遷葬到下邽的。［2］所以下邽，也就是現(xiàn)在的渭南不是白的祖籍，只是白居易和他母親的客籍地。

白居易和他母親的客籍地不僅有下邽，至少還有新鄭、符離、洛陽三地?！杜f唐書》說白居易是“北齊五兵尚書建之仍孫……初，建立功于高齊，賜田于韓城，子孫家焉……遂移籍同州?！钡桨拙右自姘诇貢r(shí)，白氏家族的一部分漸向兩京，也就是西京長安、東京洛陽附近遷移。兒子白鏻一支向西發(fā)展，下邽便成了白氏家族一個(gè)重要的聚集發(fā)祥地。兒子白锽一支向東發(fā)展，洛陽臨近便成了白氏家族又一個(gè)重要的聚集發(fā)祥地。

白居易祖父白锽任職的第一個(gè)地方是鹿邑，鹿邑在洛陽東南，離洛陽較遠(yuǎn)，他把家安在離洛陽近得多的新鄭，所以白居易在新鄭出生，他的祖母在新鄭去世;白锽做過酸棗令，酸棗縣在洛陽西北方向，比新鄭稍遠(yuǎn)一些;白锽是在鞏縣任上去世的，鞏縣大致在洛陽新鄭之間。

白居易父親白季庚做過宋州司戶參軍、彭城縣令。宋州在今天的河南商丘，彭城在今天江蘇徐州。因此，白季庚在徐州符離購置了私宅，于是白居易的四弟生在符離，9歲夭折于符離，并暫時(shí)掩埋在符離，而后，病逝于徐州公房中的白居易的外祖母也暫時(shí)掩埋在符離。應(yīng)該是直到白季庚做了襄陽別駕后，才將家安到洛陽。因?yàn)楦赣H去世后，白居易幾次出遠(yuǎn)門，都是回歸洛陽看望母親的。

洛陽還是白居易一生呆的時(shí)間最長的地方?！搬慵椅忌稀敝?，據(jù)褚斌杰《白居易年譜》，白居易在貞元十五年(799)將家從符離搬至洛陽，第二年大饑荒，從長兄白幼文任職地浮梁負(fù)米返洛陽省母，至貞元二十年(804)“遷家下邽”，可知，這已客籍洛陽五年。等侄子龜兒為父親白行簡守孝期滿，也就是白行簡去世三年之后，在大和二年，年當(dāng)58歲的白居易又去洛陽任職，并再次客籍洛陽，直到75歲逝世。尤其這晚年的18年，幾乎沒有離開過洛陽。而且，據(jù)《舊唐書》:因?yàn)榘拙右住芭c香山僧如滿結(jié)香火社間，每肩輿往來，白衣鳩杖，自稱香山居士?！臁z命不歸下邽，可葬于香山如滿師塔之側(cè)，家人從命而葬焉”。由此可知，最終白居易安葬洛陽。于此需要交代，渭南白氏陵園中的白居易墓是衣冠冢。

如此，作為客籍地，新鄭、符離、洛陽都是白居易生活了很長時(shí)間的地方，都對(duì)白居易的人生產(chǎn)生過重要影響。

二、太原是白居易的遠(yuǎn)祖籍貫

一些權(quán)威書籍都說白居易:“其先太原人，后徙居下邽?！薄掇o源》干脆只說白居易是“太原人”。這話當(dāng)然有依據(jù)。白居易為祖父、父親寫的“事狀”題目就是《太原白氏家狀二道》《汎渭賦并序》中則說:“卜居于渭上?！闭f把家搬到下邽。

白居易33歲寫的《汎渭賦并序》中的話，只是說他人生中的一次搬家而已，是指從洛陽把母親接到下邽，在下邽安了家。搬遷的可不是祖籍，因?yàn)槁尻柧筒皇撬淖婕?，而祖籍也是搬不走的?7歲寫的《祭郎中弟文》中又說:原來就有全部搬回洛陽的想法，現(xiàn)在我已下了決心，請了長假，并要求到東都任職。第二年春天，便又搬回了洛陽。

白居易自稱太原人氏，只是標(biāo)榜郡望，這既是當(dāng)時(shí)的習(xí)慣，也是白居易對(duì)祖先顯耀的自豪。據(jù)《北齊書·卷四十·列傳第三十二》載:“白建，字彥舉，太原陽邑人也……天保十年(559)，兼中書舍人。肅宗輔政，除大丞相騎兵參軍?！淦侥瑲v特進(jìn)、侍中、中書令?！?dāng)世以為榮寵之極?！?/p>

所以，白氏后人都看重白建。不僅白居易自稱太原人，白鏻之孫、白居易從祖弟、官至宰相的白敏中之《神道碑》說敏中“其先太原人”。從洛陽白居易研究會(huì)會(huì)長白劍先生整理的近世出土的《白氏墓志》看，河南還有其他三支白氏。在白建兒子一輩已經(jīng)分支的白羨言父子，墓志上就都說是白建之后，都說是太原人。白義寶、白知禮父子與白建無關(guān)，但也是白居易的上祖白起之后，便都以白起的籍貫為籍貫，說是“歧邑郿人也”。要知道白義寶之子開元年間去世，與父親都埋在“洛城東北廿里舊塋”，而白起秦昭王時(shí)去世，相隔一千年之久。

作為白居易來說，七世祖白建雖無白起之赫赫武功，但官至中書令，就是做到宰相，足以值得自豪，而況早自己才二百年，便以其籍貫為籍貫，便就說自己是太原人。而實(shí)情是，太原只是他兩百年前的祖先的籍貫。

三、韓城才是白居易的祖籍

王相民教授說:“白居易祖籍太原，高祖白建曾任北齊五兵尚書，有功而贈(zèng)司空，并賜莊宅各一區(qū)，在同州韓城縣，從白建以下到白溫二百年間，白氏家族墓地均在韓城?！倍倌觊g祖先生活和安身之地韓城，算得上白居易的祖籍了。［1］

明朝萬歷年間，進(jìn)士出身，擔(dān)任過戶部尚書的張士佩告老還鄉(xiāng)后所編的《韓城縣志·鄉(xiāng)賢》里只收錄了六個(gè)人，第一個(gè)是司馬遷，第二個(gè)就是白居易。［3］清康熙年間編寫的《韓城縣志·名勝》卷中說韓城有十二景，第九景為“香山云寺”，［4］《寺觀》卷說:“香山寺在縣西南山底洞?！保?］《古跡》卷中記載白建封地為“白田村，在香山下，白樂天先世所居也。左明府蘿石、解太史拙存有詩?！保?］左明府蘿石即左懋第，蘿石是他的號(hào)，進(jìn)士出身，明末崇禎年間擔(dān)任六年韓城縣令，其文治武功可稱韓城千古縣令第一人。因?yàn)檎兛己巳珖谝?，被直接調(diào)至朝廷擔(dān)任左給事中。南明王朝成立，他被提拔為右僉都御史，兼任兵部右侍郎，出使已經(jīng)占據(jù)北京的清廷。在北京，因拒絕清廷招降而遭殺害。［4］左蘿石游香山寺留下四首詩，其一為:

絕世風(fēng)流白樂天，山間青草自年年。

烏紗勞吏游行少，晚與香山結(jié)好緣。［4］

左蘿石去香山寺祭拜時(shí)，感到香山離城太遠(yuǎn)，普通人去一趟很難，就在離韓城縣城十里的北陳村和南陳村之間建了白公祠，并規(guī)定每年11月15日在此舉辦廟會(huì)紀(jì)念白居易。［4］從明末開始，廟會(huì)一直延續(xù)到抗日戰(zhàn)爭時(shí)期，三百年間，不曾中斷。1942年，河防告急，需用大量木料修筑工事，駐防的二戰(zhàn)區(qū)隊(duì)伍要拆此廟。于是，地方上組織人持械保衛(wèi)白公祠，副保長的腿都被打傷了。祠廟最終被拆，廟會(huì)難以為繼，但遺跡尚存，殘碑還在。

解太史，韓城人，名引樾，拙存是他的字，為韓城從明朝就盛傳的“一母三進(jìn)士，一舉一貢生”的三進(jìn)士之一，授職翰林院編修，所以被尊稱為解太史。解太史有《香山寺》兩首，其一為:

香山居士舊風(fēng)流，風(fēng)雨年年閟石樓。

一自新詩憑吊后，故眉?xì)堩僖嗲铩＃?］

請注意“殘碣”二字，這是說碑石矗立久遠(yuǎn)，早至明末，已經(jīng)殘缺不全。

左蘿石、張尚書、解太史，一個(gè)外省人，兩個(gè)本地人，交待他們的功名、身世，是說三人絕非等閑之輩，因而，對(duì)他們的意見不應(yīng)等閑視之。

1986年4月及1988年后季，從韓城市蘇東鄉(xiāng)西金盆村西北唐墓，先后出土兩合墓志銘，分別為“唐白敬宗墓志銘”及“唐白公濟(jì)墓志銘”。兩合墓志保存完好，現(xiàn)藏韓城市博物館?！俄n城市文物志》在收錄的《唐白敬宗墓志銘》后評(píng)論說:

墓志具有重要的歷史價(jià)值。對(duì)于研究白建、白居易及其白氏家族譜系，有著十分重要的作用。明《韓城縣志·白居易傳》、《舊唐書》、《白居易集》、《太原白氏家狀二道》等文獻(xiàn)記載，與墓志內(nèi)容基本符合。墓志中的‘詔賜莊宅二所，在同州韓城縣臨汾鄉(xiāng)紫貝里’，比史書記載的‘賜田于韓城，子孫家焉……遂移籍同州’的話更具體明確。白敬宗與唐代大詩人白居易同族同宗。白敬宗的高祖和白居易的曾祖同是白溫……［5］

《舊唐書》說:“北齊五兵尚書建……立功于高齊，賜田于韓城，子孫家焉……遂移籍同州?！薄白訉O家焉……遂移籍同州”一句，明確指出白建之后，自六世祖起的白居易的祖先都是韓城籍貫。

白居易在為父母寫的《襄州別駕白府君事狀》中說:“故自司空而下，都官郎中而上，皆葬于韓城縣。今以卜歸不便，遂改卜鞏縣府君及襄州別駕府君兩塋于下邽縣義津鄉(xiāng)北原?！彼^“卜歸不便”，是說本該把祖父、父親安葬韓城祖墳，但不方便。引人疑問的是，沒將“卜歸不便”的意思按序?qū)懺跒樽娓改笇懙摹妒聽睢分?，卻寫在為父母親寫的《事狀》里，這是什么用意?換句話說，歸葬父母有什么“不便”?

張啟堂先生為此專程咨詢王相民教授，回答說:“可能是白家人不同意白居易父母入葬祖墳?！狈磸?fù)閱讀白居易給外祖母寫的《墓志銘并序》以及相關(guān)文章后，覺得白家人不贊成白居易父母的婚姻應(yīng)該是原因之一，對(duì)此，我們將另文專論。

韓城出土的白敬宗《墓志銘并序》說:“府君七代祖建，齊中書令，贈(zèng)司空，有功于齊。詔賜莊宅二所，在同州韓城縣臨汾鄉(xiāng)紫貝里，府君所居是也。”［5］“府君所居”的是“宅”，“在同州韓城縣臨汾鄉(xiāng)紫貝里”，就是墓志出土的地方。唐時(shí)的“臨汾鄉(xiāng)”在韓城東原，這里位于黃河西岸，隔著黃河可以看見汾水入黃口。而“莊”，即田莊，在白家原，離其宅還有四十來里，這里有白田村，往西有白田溝。張勝發(fā)先生在《白居易與韓城》中說，他的老家就在白田溝里。張先生說，從嵬東鎮(zhèn)西莊村向西，是丘陵臺(tái)原地貌，正西有個(gè)村子形似簸箕，人稱簸箕掌村，西北有個(gè)村子叫鹼子凹，各住十來戶人家，再西的臺(tái)原就叫白家原，臺(tái)原上有白田村，臺(tái)原西邊的大溝，叫白家溝，直通香山腳下。由于白田村得名早，名氣大，周圍一些地名都是參照白田村命名的。比如，“老西溝”在巍山東面，卻因在白田村西面而得名;“西坡村”在白田村西面的山坡上;“南坳村”在白田村南面的山坳;“十里窯”在白田村向東十里的地方。

韓城多有以白姓命名的村莊，比如，白家莊、白村、白家洼、白家?guī)X、白家山……張先生說，據(jù)他所知，白姓居住比較集中的村莊有花池、芝川、陳村、蘇村、大鵬等。筆者還了解到，縣南大柳村，縣北東王莊，白姓也比較多。所以，郭德源先生《韓城姓氏初考》中說:“白姓在韓城南北均有分布。”

洛陽有香山，山上有香山寺;韓城也有香山，山上也有香山寺。這會(huì)是巧合嗎?是白居易晚年思念祖籍，名洛陽此山為香山，捐錢建筑香山寺?還是白居易功德完滿，韓城白家人引以為自豪，改封田近山為香山，又蓋了香山寺?這恐怕很難說清。一個(gè)不爭的事實(shí)是，遠(yuǎn)在明朝末年，解太史游韓城香山寺時(shí)所寫的《香山寺》中就有“故眉?xì)堩僖嗲铩钡木渥印６鵁o論哪種情況，都在彰示著白居易和韓城的血親關(guān)系。

綜上所述，我們的意見是，太原是白居易的遠(yuǎn)祖籍貫，渭南是白居易父祖的安葬地，新鄭是白居易的出生地，洛陽是白居易的安葬地，新鄭、符離、渭南和洛陽又是白居易家人的客籍地，至于韓城，確實(shí)是白居易的祖籍。

［1］王相民.白居易在渭南的十年［Z］//王相民.白居易研究(陜內(nèi)資圖批字2002年161號(hào)).

［2］褚斌杰.白居易年譜［Z］//王相民.白居易研究.

［3］［明］張士佩.韓城縣志·卷之五·鄉(xiāng)獻(xiàn)［Z］//韓城市志編撰委員會(huì).韓城縣志.1985.

［4］［清］康行僩.韓城縣志［Z］//韓城市志編撰委員會(huì).韓城縣志.1985.

［5］韓城市文物旅游局.韓城市文物志［M］.西安:三秦出版社，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