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瑜 鄭希付 黃珊珊 李 悅 杜曉芬 周 薇
(1華南師范大學心理應用研究中心,廣州 510631)(2廣東碧桂園學校心理健康與安全教育中心,佛山 528000)
焦慮是個體對即將來臨的、可能的威脅所產生的緊張、不安、憂慮、煩惱等負性情緒狀態(tài)(Bekker,Legare,Stacey,O’Connor,&Lemyre,2003)。焦慮分為狀態(tài)焦慮和特質焦慮兩種形式。狀態(tài)焦慮是暫時性的主觀感受,而特質焦慮是相對持久的個體差異,是一種穩(wěn)定的人格特質(Spielberger&Gorsuch,1983)。
與其他情緒一樣,焦慮反應本身具有一定的適應價值,可促使相應的應對行為。但個體如果長時間處于較高的焦慮水平,則可形成認知偏差,導致惡性循環(huán),繼而陷入更嚴重的身心障礙之中。焦慮的形成、維持及加重與其注意加工特點有著密切關系(Eysenck,1997),故對焦慮個體的注意加工特點進行深入的研究很有必要。在對焦慮個體注意加工的研究中,不同的研究者得出了不同的結果。有的研究認為焦慮損傷個體的行為表現,其中包括空間和言語推理(Darke,1988)、數字短時記憶(Derakshan&Eysenck,1998)、運動學習等任務(Calvo&Ramos,1989)。如Williams等人在Stroop色詞命名實驗中發(fā)現,情緒障礙人群尤其是高焦慮人群,在注意的維持和抑制上普遍存在缺陷,他們對所有刺激的反應均慢于正常個體(Williams,Watts,Macleod,&Mathews,2001)。Hembree的元分析也發(fā)現焦慮與學業(yè)成績之間存在負相關(Hembree,1988)。但有的研究結果也表明焦慮對個體行為表現具有促進作用,如Vassilopoulos發(fā)現在刺激呈現200 ms時,相對于低焦慮被試,高焦慮被試表現出對所有情緒詞(包括積極社交詞、威脅社交詞和身體威脅詞)的注意警覺(Vassilopoulos,2005)。Gilboa-Schechtman,Foa和Amir采用“同中選異” (odd-one-out search task)任務來檢測焦慮個體的注意偏向特點。在他們的實驗中,同時呈現12張同一個人的表情面孔,其中有11張相同表情(如中性)的圖片為背景信息,并隨機嵌入一張不同表情(如開心、憤怒等)圖片作為靶刺激。要求被試盡快檢測是否存在不同的表情面孔并記錄被試的反應時和正確率。若以11張中性面孔為背景,要求被試判斷是否存在不同的表情面孔,被試的反應時可以用于檢測其對情緒面孔的敏感性。若以11張情緒面孔為背景,靶刺激為中性或者其他情緒面孔,其反應時則可以用于探測被試是否被背景情緒信息所鎖定,難以擺脫。實驗結果發(fā)現,與非焦慮組相比,焦慮組對憤怒情緒更敏感。焦慮組和非焦慮組對中性面孔為背景的憤怒面孔識別快于快樂面孔,且目標與組別之間的交互作用顯著。兩組被試對在憤怒面孔或快樂面孔為背景的中性面孔的識別速度無顯著差異。因此,他們也認為,焦慮個體對環(huán)境中的威脅信息更敏感(Gilboa-Schechtman,Foa,&Amir,1999)。
以上研究之所以結果不同,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刺激種類不同。在Williams和Hembree的研究中,涉及的都是非情緒刺激,而Vassilopoulos、Gilboa-Schechtman等的研究主要是在有情緒信息參與的情況下進行。焦慮個體在面對兩種情境時可能有著不同的應對方式,才造成了截然相反的結果。故有必要分開設計有、無情緒信息參與的實驗來探討焦慮個體的注意加工特點。
在測查焦慮個體最初的注意加工特點(反應遲緩或警覺)后,其注意加工傾向會發(fā)生什么變化呢?這種注意加工是在所有涉及情緒信息時就存在呢,還是只在有負性情緒信息參與的條件下才呈現?返回抑制的研究可以較好地回答這個問題。
返回抑制是一種重要的視覺注意抑制現象,反映了人類信息加工過程中的認知抑制能力(金志成,陳騏,2000),常用的研究范式是線索-靶子范式,具體程序是:首先在注視點的一側呈現中性或情緒線索,一段時間后在線索提示位置呈現刺激(線索有效提示),或在線索提示位置的對側呈現刺激(線索無效提示)(Posner&Cohen,1984;Fox,Russo,&Dutton,2002)。當線索和靶子的刺激間隔(Stimulus Onset Asynchrony,SOA),即從線索出現至靶子出現的時間間隔長于200 ms時,被試對提示位置上靶子的反應時長于非提示位置,稱為返回抑制(Inhibition Of Return,IOR)。
在有關IOR的研究中,IOR的量和時程是兩個重要的參考指標。IOR量是指出現在無效提示位置上目標的反應時減去有效提示位置上的反應時,當其差為負值且絕對值越大時,IOR現象越明顯,個體抑制能力也越強。IOR的時程指IOR的出現時間和消失時間,目前的研究多側重其出現的時間。研究顯示,情緒障礙個體出現返回抑制的時間可能會延長(Koster,DeRaedt,Goeleven,Franck,&Crombez,2005)。如果刺激本身影響焦慮個體的注意警覺,那么刺激性質是否會影響到警覺后的抑制?焦慮個體容易產生的緊張和焦慮與這種注意偏向特點又有著什么樣的關系?
為探討這些問題,本文欲采用線索-靶子范式,考察高、低特質焦慮個體在中性和情緒線索任務中的反應時、返回抑制量以及時程,并以此作為評價該類被試注意警覺和抑制能力的指標。我們預期,兩組的反應時和返回抑制量會隨著實驗線索的改變而改變。
M
=21.00歲,SD
=1.59歲),不高于34分的低特質焦慮個體28人(年齡:M
=20.80歲,SD
=1.24歲)。高特質焦慮個體中男生12人,女生17人;低特質焦慮個體中男生13人,女生15人。所有被試視力正常或矯正視力良好,無色盲,均為右利手,且無精神疾病史和精神病家族史。參加實驗的被試均被告知實驗內容及其目標,簽署實驗知情同意書。刺激在Pentium IV型計算的平面VGA顯示器上呈現。刺激畫面是水平排列在屏幕中央的兩個方框,中間有一個“+”為注視點。方框為大小相同的長方形,寬5 cm,長7 cm,代表線索以及靶子可能出現的空間位置。每個方框的中心距注視點8cm,視角為7.64°。以其中之一的方框邊緣變厚約0.15 cm為線索(線索呈現在兩邊方框的幾率相等),以呈現在兩個方框之一的“*”作為靶子。屏幕背景為白色,注視點、方框和靶子均為黑色。
采用2(組別:高特質焦慮組、低特質焦慮組)×4(SOA:200 ms、400 ms、900 ms、1400 ms)× 2(線索有效性:有效提示、無效提示)三因素混合實驗設計。整個實驗有224個試次,4種SOA各56個試次,其中有效提示和無效提示分別28個試次。另外,為了防止被試產生反應定勢,有20個試次僅呈現線索不呈現靶子。SOA是trial設計,分為4個block,實驗時長約12min。
用E-prime軟件編程,被試距離屏幕60 cm。每個試次開始時,先呈現注視點界面800 ms,隨后呈現線索界面150 ms,間隔50、250、750、1250 ms后,呈現靶子界面,記錄靶子出現后被試按鍵的反應時和錯誤率。按鍵反應后畫面消失,若2000 ms后無反應,直接進入下一個試次。實驗指導語為:實驗首先在電腦屏幕上呈現“+”符號和兩個方框,提醒你開始實驗,請你集中注意注視電腦屏幕中央。接著其中一個方框會變厚,請你注視該框。隨后在其中一個框內會出現“*”符號,請判斷“*”符號出現左邊還是右邊的方框內。如果是左邊請你按鍵盤上“F”鍵,如果是右邊請你按鍵盤上的“J”鍵。請你集中注意,又快又準地做出判斷。
采用SPSS 16.0進行方差分析。1個高焦慮被試由于錯誤率過大(35.63%)被刪除。刪除反應時大于1000 ms和小于100 ms的試次(Gouzoulis-Mayfrank,Arnold,&Heekeren,2006),只對正確反應的試次進行反應時分析。
除了被刪除的被試,其他所有被試的錯誤率均小于1%,故不對錯誤率進行分析。各種條件下的平均反應時、標準差以及返回抑制量見表1。
對高、低焦慮各種條件下的平均反應時進行方差分析發(fā)現:組別主效應顯著,F
(1,54)=11.54,p
<0.05,高焦慮個體的反應時顯著低于低焦慮個體;SOA主效應顯著,F
(3,162)=4.40,p
<0.05;線索有效性主效應不顯著,F
<1,p
>0.05,但線索有效性和SOA交互作用顯著,F
(3,162)=2.81,p
<0.05;SOA和組別交互作用邊緣顯著,F
(3,162)=2.20,p
=0.09;其余主效應和交互作用均不顯著。將線索有效性和SOA的交互作用進行簡單效應分析發(fā)現:在SOA為200 ms時,線索有效性簡單效應顯著,F
(1,55)=6.23,p
<0.05,無效提示反應時顯著大于有效提示反應時,提示出現易化;當SOA為400 ms、900 ms、1400 ms時,線索有效性均不顯著,p
>0.05。圖1 實驗一試次呈現序列圖
表1 不同SOA下高、低焦慮個體平均反應時(標準差)及返回抑制量
因研究是探討同類被試群體在不同線索(中性線索與情緒線索)下的注意警覺與抑制能力,為了增加實驗可比性,減少被試個體誤差影響,故與實驗一采用同一批被試。實驗二與實驗一之間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也減少了被試反應的傾向性。
t
(118)=60.45,p
<0.001。負性面孔的喚醒度顯著大于正性面孔,t
(118)=7.81,p
<0.001。儀器同實驗一。采用2(組別:高特質焦慮組、低特質焦慮組)×2(情緒線索:正性、負性)× 4(SOA:200ms、400ms、900 ms、1400 ms)×2(線索有效性:有效提示、無效提示)四因素混合實驗設計。正式實驗有480個試次,每種SOA有120個試次,每種SOA下正性、負性情緒線索試次各60個。線索有效性平均分配。另外為了防止被試產生反應定勢,有30個試次僅呈現線索而不出現靶子。SOA是trial設計,分為4個block,實驗時長約18 min。
被試完成實驗一后休息十分鐘完成實驗二。實驗二的程序與實驗一基本相同,所不同的是提示線索變?yōu)榍榫w面孔。實驗的指導語為:實驗首先在屏幕出來一個“+”符號和兩個方框,提醒你開始實驗,請你集中注視電腦屏幕中央。接著其中一個方框會出現一張面孔,請你注視該面孔,并判斷隨后的“*”號出現在左邊還是右邊的方框內。如果是左邊請你按鍵盤上的“F”鍵,如果是右邊請你按鍵盤上的“J”鍵。請你集中注意,又快又準地作出判斷。
采用SPSS 16.0軟件進行方差分析。刪除反應時大于1000 ms和小于100 ms的試次(Gouzoulis-Mayfrank et al.,2006),只對正確反應的試次進行反應時分析。因所有被試的錯誤率均小于1%,故不對錯誤率進行分析。
表2為不同情緒線索、不同SOA下高、低焦慮個體有效提示和無效提示的平均反應時以及返回抑制量。
表2 不同情緒線索下高、低焦慮個體平均反應時(標準差)及返回抑制量
對各種條件下的平均反應時進行方差分析發(fā)現:情緒線索主效應顯著,F
(1,55)=5.58,p
<0.05,負性情緒線索下反應時低于正性情緒線索;線索有效性主效應顯著F
(1,55)=729.39,p
<0.001,無效提示反應時長于有效提示,提示出現返回抑制;情緒線索和組別交互作用顯著,F
(1,55)=5.62,p
<0.05,說明不同情緒線索對兩組反應時的影響不同;線索有效性和組別交互作用顯著,F
(1,55)=16.98,p
<0.001,說明IOR受到組別的調節(jié);線索有效性和情緒線索交互作用顯著,F
(1,55)=7.14,p
<0.05,說明IOR受到情緒線索的影響;線索有效性、情緒線索、焦慮組別交互作用顯著,F
(1,55)=6.62,p
<0.05,說明IOR受到情緒線索和組別的影響。其余主效應和交互作用均不顯著,p
>0.05。對線索有效性、情緒線索和組別反應時的交互作用進行簡單簡單效應檢驗發(fā)現:正性情緒線索下兩組無效提示的反應時均小于有效提示反應時(分別為F
(1,55)=222.06,p
<0.001;F
(1,55)=201.32,p
<0.001);負性情緒線索下兩組無效提示反應時也均小于有效提示反應時(分別為F
(1,55)=170.49,p
<0.001;F
(1,55)=50.22,p
<0.001),說明不管正性還是負性情緒線索,高、低焦慮個體在四種SOA下均出現了返回抑制效應。三因素交互作用的簡單簡單效應還表明:有效提示下,高焦慮組在正、負性情緒線索下平均反應時差異顯著,F
(1,55)=14.67,p
<0.001,負性情緒線索下反應時顯著低于在正性情緒線索下反應時;低焦慮組對正、負性情緒線索下的平均反應時沒有顯著差異,F
<1,p
>0.05。在無效提示下,高焦慮組對正、負性情緒線索下平均反應時差異顯著,F
(1,55)=8.11,p
<0.05,在負性情緒線索下反應時快于在正性情緒線索下反應時;低焦慮組在正、負性情緒線索下平均反應時差異不顯著,F
<1,p
>0.05。對各種條件下的返回抑制量進行方差分析發(fā)現:組別主效應顯著,F
(1,55)=16.98,p
<0.001,高焦慮組顯著小于低焦慮組;情緒線索主效應顯著,F
(1,55)=7.14,p
<0.05,負性情緒線索返回抑制量顯著小于正性情緒線索;情緒線索和組別交互作用顯著,F
(1,55)=6.62,p
<0.05;其余交互作用均不顯著,p
>0.05。對情緒線索和組別返回抑制量的交互作用進一步分析發(fā)現:在正性情緒線索下,高、低焦慮個體返回抑制量沒有顯著差異,t
(55)=-0.38,p
>0.05;但在負性情緒線索下,高焦慮個體的返回抑制量顯著小于低焦慮個體,t
(55)=-4.44,p
<0.05。這說明高、低焦慮個體的返回抑制量受到情緒線索的調節(jié),且只有在負性情緒線索下,高、低焦慮個體的返回抑制能力才具有差異。在兩個實驗中,我們以高、低特質焦慮個體為被試,分別考察了中性線索和情緒線索條件下兩組被試對靶刺激的反應時以及返回抑制的差異。結果表明,在反應時上,中性線索下高焦慮個體要長于低焦慮個體,而在負性線索下,高焦慮個體反應更快。在返回抑制出現的時程上,在正性和負性線索下,兩組在所有的SOA均出現了返回抑制。在返回抑制的量上,正性線索下兩組返回抑制量沒有顯著差異;但在負性線索下,高焦慮個體返回抑制量明顯小于低焦慮個體。
研究發(fā)現,高、低焦慮個體反應時的差異隨著提示線索而改變。中性線索條件下,高焦慮個體的平均反應時更長,而在負性線索條件下,高焦慮個體反應時要短于低焦慮個體。根據Eysenck等的研究,反應時是個體加工效率的指標(Eysenck,Derakshan,Santos,&Calvo,2007;Derakshan&Eysenck,2009)。中性線索下高焦慮個體的反應時更長說明在不涉及情緒信息條件下,高焦慮個體行為加工效率要低于低焦慮個體。而在負性線索條件下高焦慮個體反應時更短,說明高焦慮個體更容易探測到負性情緒信息,是一種更為自動和前注意的加工(Beck&Clark,1997)。這種對威脅刺激反應更快的注意偏向在其他針對焦慮個體注意偏向的研究中也有發(fā)現。例如,MacLeod等采用點探測任務的實驗結果表明:高焦慮個體對威脅線索的反應時要短于中性線索,而這種情況在低焦慮個體中并未出現(MacLeod,Mathews,&Tata,1986;Bar-Haim,Lamy,&Glickman,2005)。柳春香采用改編的點探測任務,以負性、正性和中性詞為實驗刺激,要求被試對出現的靶子字母“E”按“Z”鍵反應,對靶子字母“F”按“/”鍵反應。實驗結果表明,雖然高焦慮個體對靶子的總平均反應時比低焦慮個體要長,但高焦慮個體對負性情緒詞位置靶子的反應時比中性、正性情緒詞位置的反應時短,出現了注意偏向(柳春香,黃希庭,2008)。這表明,焦慮個體可能對負性情緒信息更敏感,該信息更容易被其捕獲。Mathews和Macleod認為,在人類的認知加工系統(tǒng)中存在一個威脅評估系統(tǒng)。這個系統(tǒng)對于信息的威脅評估具有一個閾限,如果威脅程度在這個閾限以內,系統(tǒng)就會忽視這個信息;如果超過這個閾限,個體就會優(yōu)先加工這個信息(Mathews&Macleod,2002)。結合MacLeod和本實驗結果,我們認為,高焦慮個體的威脅評估系統(tǒng)有著更低的閾限值,從而使得高焦慮個體比低焦慮個體更容易注意那些與威脅相關的信息。
對不同線索下高、低焦慮個體的返回抑制進行分析表明:中性線索下兩組并未出現返回抑制;正性和負性線索下兩組在所有的SOA均出現了返回抑制,且在負性線索下,高焦慮個體的返回抑制量要小于低焦慮個體。這種現象也得到了其他研究的支持(Tipper&Kingstone,2005)。如Fox等人對特質焦慮個體的研究也發(fā)現,威脅相關刺激能影響返回抑制效應:對高焦慮人群,威脅刺激能減少返回抑制量,而中、低焦慮人群沒有這一趨勢(Fox et al.,2002)。Klein認為,返回抑制效應反應了注意的自動、反射性移除,通過移除(衰減)已經錄入的信息來實現注意力的有效轉移,從而高效利用有限的注意資源(Klein,2000)。在我們的實驗中,高、低特質焦慮個體在中性任務中返回抑制量沒有顯著差異揭示在中性情境下兩組都能實現注意的自動轉移。但在負性情緒信息情境時,高焦慮個體的返回抑制量要低于低焦慮個體,說明高焦慮個體過多地被負性情緒線索鎖定,不能實現注意的高效轉移。高焦慮個體經常出現較強的焦慮心境可能和這種對負性信息更強的鎖定傾向有密切關系。他們更相信潛在威脅存在的可能,所以,一旦發(fā)現威脅,他們將密切關注,不會輕易轉移,這是他們難以擺脫負性信息的主要理由。這種情緒反應和注意偏向特點不僅使他們更容易忽視其他情緒信息(如高興)的存在,也會影響其知覺、記憶和問題解決的能力(Anqus,Michael,Melissa,&Camerson,2003)。
總之,我們的實驗結果表明:與低焦慮個體相比,高焦慮個體對負性情緒信息更為敏感,在負性情緒線索下具有更差的返回抑制能力,更難擺脫負性信息的影響。這種注意偏向特點可能是導致焦慮發(fā)生、發(fā)展的重要易感因素(Eysenck,1997)。通過了解焦慮個體的這些特點有助于我們更清晰地理解這個群體,預測焦慮產生的可能原因。另外,本實驗為預防、干預焦慮障礙提供了依據:中性線索下高焦慮個體更長的反應時反映高焦慮個體較低的加工效率和較差的注意轉移能力,提示我們可以通過訓練高焦慮個體注意轉移的能力來提高其有效加工的水平;負性線索下高焦慮個體探測反應時更短且返回抑制能力不足,提示我們可以引導焦慮個體加強對正性情緒信息的注意,提高對負性情緒的抑制水平,從而完成從焦慮個體到正常個體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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