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莎士比亞戲劇作品《威尼斯商人》的生態(tài)主義價值觀

馮 濤

（湖南科技學(xué)院 大學(xué)英語教學(xué)部，湖南 永州 425100）

論莎士比亞戲劇作品《威尼斯商人》的生態(tài)主義價值觀

馮 濤

（湖南科技學(xué)院 大學(xué)英語教學(xué)部，湖南 永州 425100）

《威尼斯商人》是莎士比亞喜劇作品中最具代表性之一，它反映了主人公夏洛克的內(nèi)心世界的變化，在劇中雖系反面人物，但當(dāng)他受到種族歧視和宗教壓迫的時候，莎士比亞對他也寄予了同情。并且在描寫情景和人物性格表現(xiàn)出莎士比亞的生態(tài)主義價值觀。因此，通過分析莎士比亞喜劇作品《威尼斯商人》中的具體場景，深刻挖掘出莎士比亞作品中所體現(xiàn)出的生態(tài)主義價值觀，為英國文學(xué)作品理論研究提供參考。

莎士比亞；戲劇作品；生態(tài)主義；價值觀

《威尼斯商人》是莎士比亞喜劇中最富于社會諷刺意義的一部作品。劇中主要有兩條情節(jié)線索交錯發(fā)展。一條在威尼斯，是安東尼奧與夏洛克的“一磅肉”契約的風(fēng)波；一條在貝爾蒙特，寫鮑西婭三匣擇婿的傳奇故事。第四幕法庭審判一場，兩條線索匯合在一起，代表新思想的青年男女共同對夏洛克展開斗爭，以夏洛克的敗訴告終。劇本歌頌了人文主義者追求的友誼、愛情和人道等美好理想，諷刺揭露了貪婪成性、損人利己等反人道的社會罪惡。[1]16世紀(jì)末，英國資本主義經(jīng)濟迅速發(fā)展，階級和社會關(guān)系也面臨著新挑戰(zhàn)。該劇描寫了威尼斯商人安東尼奧與保守的高利貸者夏洛克的矛盾沖突，反映了資本主義發(fā)展初期英國的社會情況，同時也寄托了早期莎士比亞關(guān)于仁愛、友誼、愛情等的人文主義理想。

一、莎士比亞《威尼斯商人》人物的塑造

這部劇作塑造一個世界文學(xué)史上的著名典型形象——夏洛克。這是一個高利貸吸血鬼的典型，他集貪婪、吝嗇、狡猾和兇殘于一身。他的一切行為的出發(fā)點就是對金錢的貪欲。他用駭人聽聞的高利貸手段積攢了巨大的資產(chǎn)，但他的生活信條之一是“守財就是進財”。因此，他把唯一的仆人餓跑了；把正當(dāng)青春年華的女兒禁閉在家里，逼得她跟情人私奔了。當(dāng)他得知女兒出走后痛不欲生，他心疼女兒，但更心疼女兒帶走的珠寶和金錢。夏洛克為了達到積攢財富的目的，有的是歹毒的心腸和狡詐的手段。夏洛克同從事海外貿(mào)易的大商人安東尼奧結(jié)下了不解之仇，固然有其種族和宗教信仰方面的因素，但最根本的是經(jīng)濟上的利害沖突。[2]

作品中另一個重要形象是人文主義新女性的典型——鮑西婭。她的美貌遠近聞名，并且智慧超群。雖然她是個名門閨秀，卻沒有那種矯揉造作或高傲矜持的精神狀態(tài)，而是熱情大方，開朗活潑，渾身洋溢著青春活力。她的人文主義思想首先表現(xiàn)在婚姻上。她不慕權(quán)勢，不圖錢財，而追求以愛情為基礎(chǔ)的婚配。父親三匣擇婿的遺囑，完全違背了她自由擇婚的意愿，她—方面不得不尊重父命，一方面又想方設(shè)法使那些不中意的求婚者作出錯誤的選擇。那些權(quán)勢煊赫的王公貴族，她一個也看不上，卻愛上了破落貴族子弟巴薩尼奧，因為他文武雙全，兩人早就相互鐘情。鮑西婭身上最閃光的是她深明大義，以及在與社會罪惡勢力斗爭中表現(xiàn)出來的超群膽識。她為了援救丈夫的朋友，女扮男裝親自出庭審理這樁棘手的案子。她沒有急于宣判，而是穩(wěn)扎穩(wěn)打，一步步地將夏洛克引入觸犯法網(wǎng)的死胡同里，然后以其人這道還治其人之身，一舉擊敗了對手的陰謀，使安東尼奧轉(zhuǎn)危為安。[3]

《威尼斯商人》不僅在思想上比其他的喜劇深刻，而且藝術(shù)造詣也很高。作品中悲劇和喜劇因素有機地交織在一起，增強了戲劇效果。鮑西婭三匣擇婿的情節(jié)妙趣橫生，富有傳奇色彩；安東尼奧與夏洛克的沖突，又有很濃的悲劇因素。威尼斯法庭上的一場是全劇的高潮，善與惡雙方展開了面對面的生死決戰(zhàn)。正當(dāng)夏洛克磨刀霍霍走向安東尼奧袒露的胸前時，劇情陡轉(zhuǎn)，由于審判者的英明裁決，夏洛克一敗涂地，善終于戰(zhàn)勝了惡。全場的劇情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全劇充滿了尖銳的諷刺和幽默的戲謔[4]。

二、《威尼斯商人》價值觀的體現(xiàn)——人文主義道德理想

《威尼斯商人》的情節(jié)非常豐滿而緊湊。全劇有三條平行線索，四個完整的故事，它們相互交織，互為動力，一起推動著戲劇矛盾的發(fā)展。這里所選第四幕的兩場戲，是整個喜劇的主線，也是全劇矛盾沖突的高潮。《法庭》一場，按其情節(jié)發(fā)展與矛盾沖突可分前后兩部分。前半場主要描寫夏洛克殘忍毒辣的性格，他頑固地執(zhí)意報復(fù)，一定要按約割肉。后半場寫他的慘敗和皈依基督教。在情節(jié)的發(fā)展過程中，作者極盡鋪張、渲染、烘托之能事。一旦把矛盾推向高潮，瞬息之間發(fā)生逆轉(zhuǎn)，給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感覺。前者是“蓄勢”，鋪平墊穩(wěn)；后者是開閘，一瀉千里。讀來，先是緊張揪心，突然開懷暢笑。

然而，笑過之后，不免靜心沉思。夏洛克與安東尼奧何以有如此巨仇?原來這是在資本原始積累的初期高利貸資本與商業(yè)資本對立的產(chǎn)物。在精神道德上，則是利己主義與人文主義理想的沖突，在“一磅肉”中糾葛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意識形態(tài)的矛盾與斗爭。作者借他們之間的喜劇沖突，褒此抑彼，其用意在于給人們一面人文主義道德理想的鏡子，使人窺見金錢貪欲的危害，而仁慈、友愛、友善才是人間最可珍貴的。

貪婪惡毒的夏洛克，不但沒有如愿以償?shù)貓髲?fù)安東尼奧，還因為“蓄意謀害公民”罪得到了應(yīng)有的處罰：他的財產(chǎn)一半充公，一半歸了安東尼奧。安東尼奧立即表示，將這一半財產(chǎn)轉(zhuǎn)贈給夏洛克的獨女杰西卡。

就這樣，鮑西婭巧妙地挽救了安東尼奧的性命。真相大白以后，巴薩尼奧對夫人佩服得五體投地，朋友們都為鮑西婭的才智發(fā)出了由衷的贊美。一對年輕人開始了自己美滿的新生活。[5]

喜劇的成功，還在于塑造了夏洛克這一鮮明生動而又復(fù)雜矛盾的典型形象。他自私、貪婪，靠“錢生錢，利滾利”致富，認(rèn)為一切巧取豪奪、盤剝壓榨都合情合理、天經(jīng)地義；他視財如命，為積累財富，拒絕一切享受，吝嗇到喪失人性的地步；他兇狠毒辣，什么人道、友誼、愛情在他心中全不存在，不僅餓跑了所有仆人，就連自己的獨生女兒也禁閉起來。在對安東尼奧實施報復(fù)時，他絕不手軟，甚至拒絕公爵的仁慈勸導(dǎo)。但是作者并沒有簡單地把他塑造成十惡不赦的壞蛋。在充分揭露他自私、貪婪、吝嗇、狠毒的同時，又把他寫成是備受基督教社會歧視的猶太人，因此，從人文主義出發(fā)，對他抱有一絲同情。夏洛克的復(fù)仇心，除了階級本性.以外，又帶有受迫害的猶太人的反抗意識。這樣，夏洛克的形象就不是一個簡單的惡棍，而是一個鮮明的、復(fù)雜的、矛盾的、生動的典型形象。

三、《威尼斯商人》生態(tài)主義價值觀——自然與人生的盛宴

《威尼斯商人》是一部成功的喜劇作品，至今活躍在戲劇舞臺上，但它也引起了不少的爭論，這主要在其思想內(nèi)容和人物形象塑造方面。該劇不像這一時期的其他喜劇作品一樣充滿歡快的情緒，而是注入深刻的思緒，觸及了一些社會問題。此前大多數(shù)劇作都以戀愛婚姻為關(guān)注的焦點，主人公多是戀愛中的青年人，追求著幸福和個性解放?！锻崴股倘搿分须m然也有愛情婚姻這條線索，但它的特色在于另外一條線索，它實際上是全劇的中心，即兩教派之間的沖突以及兩種經(jīng)營方式之間的沖突：商業(yè)資本與放高利貸。世界上的一切生物，不管它們有過多么輝煌的時期，但總會有生命殞滅的那一天，人類如此，自然界的生物也同樣如此，這是不可背逆的自然規(guī)律。不管什么生命，都將遵循從孕育、興盛直至消失的規(guī)則。

法庭一場是全劇的高潮。鮑西婭先是對夏洛克說了很多替當(dāng)事人求情的話，想以上帝所嘉許的慈悲憐憫心打動對方。并提出加倍償還本金和利息。對方不肯讓步，安東尼奧只有袒露出胸脯受死，夏洛克卻得意洋洋地把稱肉的天平拿出來。法庭即將宣判讓夏洛克去取肉。在這危急的關(guān)頭，劇情發(fā)生重大轉(zhuǎn)折，鮑西婭聰明睿智，有板有眼地說道：“且慢，這約上并沒有允許你取他的一滴血，只是寫明著一磅肉；所以你可以照約拿一磅肉去，可是在割肉的時候要是流下一滴基督徒的血，你的土地財產(chǎn)，按照威尼斯的法律，就要全部充公?！币粋€愛財如命的人，聽了這些話，只好住手?；U為夷，鮑西婭功不可沒。而當(dāng)她回到貝爾蒙特家里，與丈夫逗樂、玩笑，展示了她充盈的生活情趣和女性的美麗光彩。

莎劇的諷刺、批判力量，也正是通過這種方式表現(xiàn)出來的，雖然作者本人也許不是有意要這樣寫。例如夏洛克一方面貪婪、刻毒，另一方面卻是一個受害者，因為他是個猶太人!他的委曲講出來，人們沒有理由反駁：

他曾經(jīng)羞辱過我，奪去我?guī)资f塊錢的生意，譏笑著我的虧蝕，挖苦著我的盈余，侮蔑我的民族，破壞我的買賣，離間我的朋友，煽動我的仇敵；他的理由是什么?只因為我是一個猶太人……

所以，猶太人，雖然你所要求的是公道，可是你想一想，要是真的按照公道執(zhí)行起賞罰來，誰也沒有死后得救的希望；我們既然祈禱著上帝的慈悲，就應(yīng)該按照祈禱的指點，自己做一些慈悲的事。我說了這一番話，為的是希望你能夠從你的道德的立場上作幾分讓步；可是如果人堅持著原來的要求，那么威尼斯的法庭是執(zhí)法無私的，只好把那商人宣判定罪了。[5]

本來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一個萬人唾罵的“惡狗”。但在戲中莎士比亞通過寫他命運的兩個方面把他塑造成極敏感、有個性的人物形象，這就加深了觀眾對生活與人性復(fù)雜性的認(rèn)識。他的形象與一般的慳吝人不同即在此，如果相同就沒有味道。[6]夏洛克將金錢作為生活的全部，將滿足自己欲壑難填的需求作為人生的出發(fā)點，當(dāng)自然生態(tài)與人類文明出現(xiàn)矛盾沖突時，他不惜破壞自然規(guī)律來達到目的。維多利亞時期的資本主義為英國的自然生態(tài)帶來了顛覆性沖擊，以夏洛克為代表的資本家率領(lǐng)新一批西方世界的同類，將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優(yōu)勝劣汰、弱肉強食的生態(tài)法則帶進文明世界，并逐步走形極端，從而，引起資本家之間以及資本家與雇傭工人之間的相互仇視。這是莎士比亞在描寫夏洛克的人性時闡述的生態(tài)主義價值觀。

夏洛克和鮑西婭這兩個主要人物在劇中分別代表兩個世界。前者代表現(xiàn)實的世界，是鉛灰色的、令人沮喪的，充滿著陰謀，散發(fā)著銅臭，其背景在威尼斯。而鮑西婭所在的世界是貝爾蒙特理想鄉(xiāng)，月光皎潔、溫柔，音樂和歌聲歡快動聽，友誼和愛情散發(fā)出迷人的芬芳。莎士比亞著重在對比中描寫這兩個世界。值得注意的是，陰影還是多了一點兒。鉛灰色的世界向皎潔的世界擠壓。就連鮑西婭也感到精神上的郁悶，她厭惡涌向她這個純凈世界的俗不可耐的王公貴族們。她一出場就對侍女尼莉莎說：“我這個小小的身體已經(jīng)厭倦了這個廣大的世界了。”

在《威尼斯商人》中，愛情占的篇幅并不多，所謂的愛情，其實是婚姻，而且總不如在《仲夏夜之夢》中那樣純潔了。例如巴薩尼奧在選匣子時對人們追逐錢財表示輕蔑和鄙視、發(fā)了一通議論，但他處心積慮要娶鮑西婭不也是為了那份豐厚的嫁妝嗎?那位羅蘭佐自有不能與戀人相會的苦楚，但他后來與情人私奔時也不忘卷走未來岳父的家私。至于比夏洛克更有人情味的商人安東尼奧，受盡折磨沒有什么收獲，仍然留在冷酷的散發(fā)著銅臭氣的現(xiàn)實世界里，沒有什么喜相。

四、結(jié)語

莎士比亞在現(xiàn)實中找不到歡快的東西，只好把喜劇世界搬到另外一個地方，讓新婚的人兒在那里過幸福的生活。而對生活的縱深開掘，使他塑造了夏洛克這個蘊含極豐富的人物形象。夏洛克與福斯塔夫、哈姆萊特并稱為莎士比亞戲劇中的三大典型。本文重點結(jié)合這些典型人物的形象來闡述莎士比亞戲劇作品《威尼斯商人》生態(tài)主義價值觀。

[1] 譚 立. 論莎士比亞戲劇作品的生態(tài)主義文學(xué)價值——《威尼斯商人》中夏洛克形象分析[J]. 內(nèi)蒙古農(nóng)業(yè)大學(xué)學(xué)報(社會科學(xué)版)，2008,12(15):109-110.

[2] 陳智淦,王育烽. 歷史現(xiàn)實 幻象虛構(gòu) 生態(tài)理想——從《暴風(fēng)雨》管窺莎士比亞的生態(tài)詩學(xué)思想[J]. 菏澤學(xué)院學(xué)報,2007,20(16):108-109.

[3] 馬紅玲. 一部充滿悲劇色彩的喜劇——《威尼斯商人》的另類闡釋[J]. 戲劇文學(xué)，2006,20(7):118-120.

[4] 王忠祥. 論莎士比亞的《威尼斯商人》[J]. 華中師范大學(xué)學(xué)報(人文社會科學(xué)版)，1983,22(4):167-168.

[5] 莎士比亞.威尼斯商人[M].孫大雨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95.1.

[6] 莊新紅，逄金一. 在大地上詩意地棲居——莎士比亞傳奇劇之生態(tài)詩學(xué)解讀[J]. 山東社會科學(xué)，2010,26(5):132-133.

The Ecological Values Theory of Shakespeare’s Drama The Merchant of Venice

FENG Tao
(Teaching Department of College English, Hu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Yongzhou 425100, Hunan, China)

The Merchant of Venice is one representative of Shakespeare’s comedy works, and reflects the character of Shylock’s inner world changes. He is an opposite character in the drama, but when he endured racial discrimination and religious oppression, Shakespeare gave more sympathy to him. And this work shows Shakespeare’s ecological values by means of the description of scene and character. This thesis analyzes Shakespeare’s comedy work The Merchant of Venice in the specif i c scenes, explores the ecological values in Shakespeare’s works deeply, and provides the references for comprehension of British literature theory.

Shakespeare; drama; ecological theory; values

I561.073

A

1673-9272(2013)04-0109-03

2013-04-16

馮 濤（1981-），男，陜西渭南人，湖南科技學(xué)院大學(xué)英語教學(xué)部講師，碩士，研究方向：英美文學(xué)研究、英語教學(xué)法。

[本文編校：羅 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