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北京后,我發(fā)現(xiàn)很多人都會有意無意的跟你說,我在哪哪兒有個會所。
我有個上海大哥,也算豪富,早年被人忽悠在北京弄了個會所,前前后后花了300多萬,自己一次也沒去過。我問他弄了干嘛?他說自己也不是特別清楚,就是各種人告訴他,要在北京做大事,最好有個會所,很多大事,你懂的,不可能在人多的地方說的。會所怎么來的,怎么沒的,他都不太清楚,只知道三百萬是沒了。不過,他一點也不后悔,最近還讓我?guī)退^續(xù)找個合適的四合院,繼續(xù)做個會所。我說,就你那點小買賣,自己悶頭發(fā)財就是了,何必讓人知道,沒事兒,別瞎社交。他笑,連連說,要的,還是要的。看來還是得了會所的甜頭。
到北京后,我發(fā)現(xiàn)很多人都會有意無意的跟你說,我在哪哪兒有個會所。連個律師都會神秘兮兮的跟你說,下次到我的會所去坐。會所的所在地各種各樣,用途也各種各樣。正如十九世紀,歐洲的沙龍對文化、政治和經(jīng)濟的發(fā)展起到了推廣作用一樣,北京人民復制歐洲沙龍的決心和步伐都相當?shù)拇蟆?/p>
我第一次受邀去一個會所,是一個基金公司的合伙人做的,其實就是某個老板比較有錢,弄了套閑置的四五百平米的空房,除了臥室以外,其他兼具的大會客廳。那日,他邀請了一些特定領域的人,廚師做了八菜一湯,大家一起吃飯聊天,有人提項目,有人分析,有人判斷要不要掏錢。假如項目靠譜的話,效率還是很高的。
前兩天又去了一個會所,在另一棟豪宅里,主題是紅酒品鑒。女主人邀請了紅酒莊園的老板,帶了六瓶紅酒過來,一本正經(jīng)先放個PPT,把紅酒的發(fā)展歷史之類統(tǒng)統(tǒng)說了一遍,然后大家開始拿起酒杯,借著酒的話題各種社交,在那個下午,我認識了天使投資人、有機農(nóng)場創(chuàng)始人、銀行做貸款的、獵頭的、房地產(chǎn)老板、清華教授等等,領域相當寬泛。大家都很積極主動的留了名片電話,對了,沒帶名片的加了微博關注。有些感覺比較投緣的,看來以后可以多多走動。當然作為主人,鞏固了人脈不說,也不忘跟所有嘉賓都迅速過了一遍過去這段時間各自的業(yè)務進展和未來需求。
某天夜里還被拉去了一個會所,極好的地段,極好的裝修,很大的場子開了幾個包間,名義上是個飯館,其實是某地商會的會所。餐廳之余,依照中南海風格,有兩個夸張的議事廳,在那里,我聽到了近百億的融資計劃。我打著哈欠走了,主要是覺得在這里談,依舊不是很夠。
這些是訴求比較清晰的會所,也有像黃珂這樣搞了十來年的流水席,普普通通的桌椅板凳,好吃的牛肉火鍋,主要是文人墨客雅聚,喝高了以后,各自躥進不同房間,吹牛的吹牛,打牌的打牌。這么多年過去了,也說不清楚,黃珂想干嘛,似乎一度他想發(fā)展電影項目,也想發(fā)展藝術項目,最終也成過餐飲項目,但即便沒有項目可做,望京的那個房間,也還是挺有家的氣氛。不同于之前的是,這個會所,是要不得女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