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論懷特海教育節(jié)奏理論在高職法律事務專業(yè)民法教學中的運用

摘要 懷特海的教育節(jié)奏理論認為人的認知過程經(jīng)歷浪漫、精確和綜合運用三個階段。該理論契合了高職民法教學的要求。教育節(jié)奏理論要求教師在教學中應當根據(jù)學生認知過程中的“浪漫—精確—綜合運用”分別在“自由”、“紀律”和“自由”階段適用案例教學、講授教學和診所式教學等教學模式。

關鍵詞 懷特海 教育節(jié)奏 診所式教育

中圖分類號：G424 文獻標識碼：A

1 懷特海過程哲學在教育中的運用

英國哲學家懷特海教授（Alfred North Whitehead， 1861 -1947）曾任教于倫敦大學、哈佛大學，畢生從事數(shù)學和哲學研究。作為過程哲學的創(chuàng)始人，懷特海以其特有的哲學思想思考教育問題，確立了自己的教育思想。其對教育的論述集中體現(xiàn)在《教育的目的》（The Aims of Education）一書中。懷特海認為教育的目的應是使學習者學會如何用一個普通的概念去理解發(fā)生在他周遭的事物，讓學習者體驗到“發(fā)現(xiàn)”事物之間關聯(lián)性的樂趣。在此基礎上，懷特海提出了教育過程三段論，即學習者的認知三段論：浪漫—精確—綜合運用。這是其將過程哲學運用于教育理論的集中體現(xiàn)。

“浪漫階段”是發(fā)現(xiàn)的階段，傾向于求知、求異思維的階段，琢磨問題、追求答案、圖謀新經(jīng)驗的階段。在此階段中，“人們所討論的題目具有新奇的活力；它自身包含未經(jīng)探索的因果邏輯關系，也以豐富的內(nèi)容為探索者提供了若隱若現(xiàn)的機會”。而“‘浪漫’必須加以培養(yǎng)，因為‘浪漫’畢竟是我們要得到的那種和諧的智慧中的一個必要的組成部分”。“精確階段”以浪漫階段為前提，但同時學習者必須以接觸正確的（包括錯誤的）方法，確切的真理為要旨。懷特海舉例說，要寫作詩歌必須學會詩歌的格律，要建設橋梁必須懂得材料的強度?！霸谶@個發(fā)展階段，要使學生逐漸接受一種特定的分析事實的方法。也就是要掌握科學的基本原理，能夠?qū)W會系統(tǒng)地闡述精確性。另外，還要學會專注，因為“成功的秘訣是速度，速度的秘訣是集中精力全力以赴”。作為最終的“綜合運用階段”，是經(jīng)歷了“浪漫階段”和“精確階段”后“對事物的明確認識，態(tài)度的習得，對普遍性的法則、規(guī)律及公理和范例的清晰理解。”即在習得知識后將知識融會貫通，并能運用到實踐之中。

與學習者心智發(fā)展三階段相呼應，懷特海認為教育者應該以適當?shù)恼n程及適當?shù)姆绞?、在適當?shù)臅r期內(nèi)向兒童教授知識，并將此命名為“教育的節(jié)奏”，包括——自由、紀律、自由。這就是海特還的教育節(jié)奏理論。懷特海在《教育的目的》中表示：“通往智慧的惟一道路是在知識面前享有自由，但通往知識的惟一途徑是在獲取有條理的事實時保持紀律”。①從中我們可以看出，懷特海將自由和紀律認為是教育的兩大要素。

懷特海強調(diào)要啟發(fā)學習者的興趣，因為他認為“興趣是專注和領悟的先決條件……沒有興趣就不會有進步”。如果沒有興趣，學習者很難產(chǎn)生“自由”，很難主動去配合“紀律要求”，也因此無法將所學知識運用到生活中去，甚至根本學不到知識。正因為如此，懷特海十分注重旨在培養(yǎng)學生興趣的“浪漫階段”，而此階段，自由是達到效果的重要手段。筆者認為懷特海所提出的“自由”包括兩個層面。第一個層面的自由是教師留給學習者的自由，它代表著解脫思維束縛、避免課堂沉悶的氛圍。第二個層面的自由是學習者自我建立的，它代表著對所學知識的主動接受和認真鉆研。而紀律，主要體現(xiàn)在“精確階段”。它有助于知識的獲得，能促進頭腦的條理化。

自由和紀律貫穿于教育的三大階段。兩者以自由為重點和終極目標，但又以紀律為必要輔助。在第一和第三個階段，自由占主要地位；在第二個階段，紀律更重要一些，它是獲得理性知識的關鍵因素。

2 教育節(jié)奏理論運用于高職民法教學的可行性

2.1 高職法律事務專業(yè)民法教學的困惑

高職法律事務專業(yè)民法教學的困惑來自三個方面。一是教學時間的有限性；二是教學要求的特定性；三是教學對象的特殊性。

民法是高職法律事務專業(yè)的專業(yè)基礎課，在教學計劃中占有重要地位。但與本科民法教學相比，該課程仍然存在課時量不足的問題。這使得教師在一定程度上很難達到民法教學所需要的精、深、廣的要求。然而，由于法律是職業(yè)化教育，因此高職法律事務專業(yè)民法教學目標卻并不低于本科法學專業(yè)對民法教學的要求，甚至還更高——高職民法教學要求培養(yǎng)學生形成解決民事實際問題的能力。而這需要學生既掌握扎實的民法基礎知識，又形成民法思維理念，同時還具有解決糾紛的技能。另外，高職教學對象與普通本科院校教學對象在學習特點上的差異性也使得高職民法教學增加了難度。綜合以上幾點教學中的困惑，高職民法教學要求教師既要深入淺出，使學生把握民法制度的精髓，同時又要受到課時和教學對象特點的限制。

2.2 教育節(jié)奏理論運用于高職民法教學的可能性

懷特海教育節(jié)奏理論所倡導的內(nèi)容與高職民法教學的目標具有高度一致性，這決定了該理論運用于高職民法教學的可能性。第一，教育目的一致。懷特海的教育理論將形象和邏輯、表象和實質(zhì)有機結合在一起，要求學習者從生活中來，通過教學訓練再回到實踐中解決問題。這與高職民法的教學目的和教學要求不謀而合——民法調(diào)整平等主體之間的人身關系和財產(chǎn)關系，與日常生活緊密聯(lián)系，正是 “自生活中來、到生活中去”的知識。這為我們適用懷特海的“教育節(jié)奏理論”提供了前提。第二，教育對象的認知性質(zhì)相似。無論是懷特海的“教學對象”——兒童，還是我們的教學對象——高職法律專業(yè)學生，都有共同之處——即思維過程的相似性。對于初步接觸法律的大學生，其在專業(yè)方面的認知過程好比兒童對于抽象知識的認知。這為我們適用“教育節(jié)奏理論“提供了可能性。第三，教育內(nèi)容高度匹配。民法由三要素組成——概念、規(guī)范、原則。雖然其實質(zhì)是需要我們運用嚴謹?shù)倪壿嬎季S獲得的，但其卻有豐富的表象；加之其具有不同于日常生活思維的特性，使得學習者必須首先借助形象思維，從大量的案例中去粗取精，去偽存真，進而觸動問題的實質(zhì)。這恰好符合懷特海所倡導的“浪漫—精確—綜合運用”。因此，將懷特海教育節(jié)奏理論適用于高職民法教學是具有可行性的。

3 懷特海教育節(jié)奏理論在民法教學中的具體運用

懷特海的教育思想之偉大在于他對于“理論聯(lián)系實踐”的情有獨鐘，這正契合了高職教育的精髓，也使得我們可以在今天仍然運用懷氏教育理論解決高職民法教學中的難題。

3.1 在“浪漫”中通過“自由”建立對民法的學習“興趣”

興趣是個體以特定的事物、活動及人為對象，所產(chǎn)生的積極的和帶有傾向性、選擇性的態(tài)度和情緒。興趣可以對未來活動起準備作用；對正在進行的活動起推動作用；對活動的創(chuàng)造性態(tài)度起促進作用。正因為如此，懷特海十分重視興趣培養(yǎng)。興趣的培養(yǎng)階段是自由的階段。在民法教學中的興趣培養(yǎng)體現(xiàn)在兩個層次的“自由階段”上。

第一，宏觀層次上，在“寬泛的自由”中為學生營造法學學習的氛圍。學生在寬松自由的學習環(huán)境中建立對民法學的興趣、構建對“法律”的良好印象，并形成“自主接受”的自由。本層次教師可以運用介紹案例和角色扮演法來使學生身臨其境。在學生的“自由混沌”中“潤物無聲”，增進師生了解，促使學生形成對民法的學習興趣。通過“自由”輕松的教學方法，學生驅(qū)除了對枯燥知識的恐懼體驗，相反有些興奮。正如懷特海的觀點：浪漫的感情主要表現(xiàn)為興奮，這種興奮是由對單純的事實的認知轉(zhuǎn)化為初步認識事實間未被發(fā)現(xiàn)的關系所引起的。

第二，微觀層次上，在相對自由的環(huán)境中幫助學生對具體民法學習建立興趣。懷特海說：“教育”的字面意思是引導出來的過程。②在學習每個知識點的開始，教師可以靈活采取各種方法使學生由被動接受變?yōu)橹鲃訉W習，激起對該知識點的學習欲望。但這里所指的自由不是“絕對自由”，而是“相對自由”。它提倡學生在教師的引導下運用已有知識推導出新知識。而教師作為教學主導，則可以運用講授、案例、談話等方式因勢利導，使學生步入新知識的殿堂。

綜上所述，“絕對自由”和“相對自由”使得學生在浪漫階段鞏固了學習民法的興趣。而“浪漫階段”則為民法教師設計課堂導入環(huán)節(jié)提供了理論意義上的指導和現(xiàn)實意義上的啟發(fā)。

3.2 在“紀律”中“精確”應對，準確掌握知識內(nèi)涵

學生在認知過程中僅有“浪漫”是不夠的，他們需要將看似若有聯(lián)系的概念和事務通過邏輯思維真正加以認識。只有這樣才談得上進一步“學習”。這就是懷特海所強調(diào)的“紀律”。通過“紀律”我們可以達到“精確”。

那么如何處理精確階段的教學呢？筆者認為在法學教學中的精確階段處處應該體現(xiàn)“精確”二字。教師對知識“精確”地講解是學生養(yǎng)成良好的法律思維習慣、建立職業(yè)道德最有效的方法。在講授基礎知識點的環(huán)節(jié)，教師應以講授為主，輔之以學生自學等方式展開；并運用案例分析、知識點聯(lián)系等方式進一步鞏固知識點。在反復矯正中使得學生對知識得以扎實掌握。而對于相對次要的知識點，教師可以通過布置學生自學、實踐調(diào)查、開展法律條文的收集與整理等方法促使學生掌握知識。

3.3 開展診所式教學，在“綜合運用”中重獲“自由”

懷特海教育節(jié)奏理論所主張的第三個階段，即“自由”階段是高于前兩個階段的全新環(huán)節(jié)。它為學生“綜合運用”知識提供了途徑。同時它對教學模式的要求也進一步提高。在“自由——紀律”階段，我們的時間大部分是在課堂上度過的。雖然也進行大量的案例訓練，但這畢竟是脫離實際的“案例教學”。在第三個階段，課堂教學似乎不再能夠滿足學生“綜合運用”的認知要求。因此，我們需要采取不同于傳統(tǒng)課堂“滿堂灌”教學模式的、全新的、將學生培養(yǎng)成為具有實踐操作技能的法律職業(yè)人才的教學模式，即診所式教育模式。

診所式教育的模式大體分四類：虛擬的法律診所（Simulation Classes）、③真實當事人的法律診所（Live-Client Clinic）、校外實習的法律診所（Legal Externship Programs）以及街道法律診所（Street Law）。④根據(jù)遵循教學計劃要求，高職民法教學的診所式教育可以在不同階段分別采用不同模式。教學之初，教師主要采用虛擬法律診所模式；而在進入學生實習、實訓期后，則主要采用校外實習法律診所和街道法律診所模式；在有條件的情況下也可以采取真正當事人法律診所。第一種模式下，教師可以采用案例重現(xiàn)、小組分析、完成法律意見書、尋求專家?guī)椭⒛M法庭等方式。第二種模式下，教師可創(chuàng)造條件，由學生親自接待當事人來訪、聽取案情、調(diào)查事實、撰寫法律意見書、進行談判或者出庭。第三、四種模式下，學生到基層單位（基層人民政府、居委會、村委會、企事業(yè)單位等）實習，參與法律文書撰寫、合同擬訂、民事糾紛調(diào)解等工作。通過這樣的實踐鍛煉，學生增強了綜合運用的能力，符合懷特海提倡的教育目的：運用所學的普遍概念，去發(fā)現(xiàn)周遭事物的聯(lián)系，從而解決問題。

本文是筆者借助懷特海關于教育節(jié)奏理論在高職民法教學中的探索。然而高職民法教學研究可謂任重而道遠，本文難以通過寥寥數(shù)語將高職民法教學方法做深入探討，遂權以此拙文作拋磚引玉之器，旨在為高職法律事務專業(yè)民法教學理論研究貢獻微薄之力。

注釋

① [英]懷特海.教育的目的[M].徐汝舟，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2.

② [英]懷特海.教育與自我教育[C].懷特海文錄.浙江文藝出版社，1999.

③ 劉珂.淺議中國的診所式教育[J].法制與社會，2012（22）.

④ 齊喜三.診所式教育評價體系若干問題研究[J].環(huán)球法律評論，2005（3）.